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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奇侠传三部曲-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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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惨然说道:‘你这是何苦?’他微笑道:‘你面对我时,总是以倒转行气,把毒逼入体内,好以美丽的容颜对我。我怎么劝你这是自杀,你总是不听现在,你知道我的心情了。’她咬了咬唇,抱起他,便往锁妖塔奔进去了。”
“众人大惊,妖女入塔固然是理所当然,可是连姓姜的孤儿也进去,可就糟了,不要说凡人无法在里面存活,他已将近气绝,众人也不忍让他弃尸塔内,被群魔糟榻。当时便有不少武功顶尖的弟子们追了进去,结果没一个出来过。”
李逍遥和林月如大气都不敢透,继续听林天南叙说。
林天南叹道:“过了一阵子,蜀山派恢复了点冷静,姜绝之再度训练弟子,进锁妖塔拿人,但是也是全军覆没,只有一个逃了出来,这个逃出来的弟子说出了让姜绝之心痛欲绝的真相。”
“那姓姜的孤儿没死,他不知怎么又活了,在锁妖塔内,杀了进去救他的师兄弟们,他亲手杀死许多追进去救他的同门!他已经变成真正的妖魔了!”
林天南说到此处,静了半晌,三人都无言以对,此事演变到后来,确实令人不解,李逍遥更是五味杂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林天南攸长地吐出一口气,缓缓说道:“我兄弟发奋习剑悟道,想进锁妖塔一探究竟。可是姜绝之定了门规:蜀山子弟谁也不许进入锁妖塔。这个门规绝不能破,否则他死亦不安。独孤剑圣只好死了这条心。他亲眼见到一个好好的人杰,毁在妖女的柔情里,连师门都不要,能下手杀死师兄弟。他对邪魔恨之入骨,不在话下。要让妖孽不再祸害的方法,只有消灭他们。因此,他立志除尽天下妖邪,重振蜀山的擒魔本旨,至死方休。”
林月如透了口气,道:“就算她是妖,她对那姓姜的孤儿也是真心的,要不是他师父逼人太甚”
林天南沉著脸道:“姜绝之前辈所为,乃是顾全大体!那妖女杀了看守锁妖塔的蜀山子弟,居心昭然,她阴谋混入蜀山,就是为了放出锁妖塔的群魔!纵使她对一人有真心,也不能纵容这样的恶行!”
说完,便望向李逍遥,眼光冷冽。
“妖孽破坏人心的手段,无孔不入,凡人是难以防范的。李公子,你武功高强,心胸坦荡,老夫希望你以那名蜀山前辈为戒鉴,不要重蹈覆辙。”
李逍遥坦然地说道:“灵儿绝不是什么妖,她是个好好的人。”
林天南道:“婢女亲眼所见,难道是假?”
李逍遥道:“就算灵儿是妖,她也没做过坏事;就算她做过坏事,只要她是灵儿,我就相信她有充份的理由!”
林天南气得一击几案,劈裂了梨木桌的一角。
“你你这执迷不悟的”他硬生生把下面两个字忍了住,见到林月如怅然的样子,林天南又是气,又是不舍。
“唉!罢了,罢了”林天南站了起来,道:“该说的我已经说了,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林天南便往外走,林月如道:“爹!这阵子,您您要保重。”
林天南停下了步,宽厚的背影看起来居然显得有些沉重,要他放手让爱女跟李逍遥在一起,连未来有没有结果都不知道,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困难的决定。无奈身在江湖,最重视的是承诺,他比武输了,再不舍也得舍。
林天南并没有回头,淡淡地说道:“李公子,月如从小娇生惯养,没吃过苦,希望你能好好照顾她。”
说完,便大步而出,身子一纵,跃出了尚书府的院子。
“前辈”李逍遥唤道,但是林天南已消失在黑暗之中。
林月如叹了口气,道:“爹真是的,他啊一定是怕我看见他哭。”
李逍遥道:“你爹真的很关心你。”
林月如有几分怅然,喃喃道:“我知道,从小爹就事事由我,就怕不顺我的心。我不学女红,要学武功,他答允了;我不想做个大家闺秀,要抛头露面,他也没说不许今天的事,我知道他也会顺著我的,可是唉!不知道将来还有没有见面的日子?”
李逍遥听出蹊蹻,奇道:“你难道真的此后都打算不回家了?”
林月如望向李逍遥,反问道:“你要去苗疆,难道你就有把握能从苗疆全身而退,安全回到你家吗?”
这个问题早就存在李逍遥心里,李逍遥道:“我也不知道,现在苗疆局面似乎很凶险,但我是早已有约在身,非去找灵儿不可,你未必要一起涉险”
林月如握住了李逍遥的手,道:“我晓得你要找灵儿妹妹,我陪你一起去找。你要见了灵儿妹妹才欢喜,我却偏要见你欢喜才能欢喜。每天见到你这鬼样子,我心里就踏实了,总之你到哪里,我就跟你到哪里!”
她这番话说得诚恳认真,李逍遥也不禁感动,道:“月如,我只是一个不学无术的浪子,你跟著我,只怕只怕过不了舒服的日子。”
他想起浪迹天涯的父母,也对闯荡江湖有了不同的认知,但他从小就粗衣淡饭,对于江湖生涯的磨难很快就能习惯,林月如却是娇惯的千金小姐,由奢入俭绝对是加倍辛苦的。
林月如笑道:“如果真是这样,就怪我自己倒霉啦!大不了咱们去劫富济贫,学那女飞贼,向贪官污吏借些钱来花花。”
李逍遥笑道:“那就说定了,等我们找到灵儿后,我们三人一同游山玩水,一同吃遍天下珍味,看遍人间美景。”
林月如拍手笑道:“好啊,活到老,玩到老!”
两人相视而笑,李逍遥又道:“今天已经晚了,明天咱们一同出去打听那个紫金葫芦的主人亲眷下落,物归原主之后,就可以动身去找灵儿了。”
林月如笑道:“你要管的事还真多啊,你可知那商人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李逍遥道:“他的包袱里有些文件和家书,上头有他的住所,倒不难找。”
两人各自回房歇寝,一夜无话。次日,两人向尚书夫人请过早之后,便带著那名扬州城富商的包袱出门,料想今日就能将此事处理完毕。
依照那名富商所留证件上的地址找去,竟得要出鼓楼,是在城外的一处贫民居所。林月如张望著这处处的萧条景象,道:“你会不会找错了?”
李逍遥也有几分困惑,道:“先问问人再说吧!”
只见一名落魄文士,在一片破墙前摆了小几,贴张“卜”字,做起算命的生意来。所谓“富问神,穷问卜”,在穷人汇居之地,算命的定饿不著。
见到李逍遥和林月如在这一带来回走了两三趟,那算命的文士道:“相公,娘子,算个命吧?”
李逍遥道:“这位先生,我们不算命,向您问个路”
林月如道:“我们不白问,你要多少银子,我们照给!”
那文士扬起了下巴,捻著胡须,道:“请说,请说。”口气却十分冷淡。
李逍遥道:“有位姓宋的人家,丈夫长年在外做生意的,是否住在兴唐寺旁?”
那文士掐指算道:“是也非是,在也不在。”
李逍遥听得一头雾水,道:“欸能不能说得更明白一点?”
文士冷笑不语,林月如怒道:“你不好好说,我们可不付钱!”
那文士笑道:“在下怀才不遇,落魄至此,卖卜鬻字维生,倒也不必跟人讨这钱。”
林月如更火大,道:“你瞧不起钱,又怎么不不好好回答我们?这不是刁难人吗?”
李逍遥忙打圆场,道:“欸,这位先生,不如这样吧!您既以卜卦为生,我们请你为我们算上一卦,看看我们要找的人找不找得到,如何?”
那文士这才展眉,道:“问事三百文,测字五百文。”
李逍遥将三百文交给他,那文士正经八百地筹算排卦,聚精会神地看了半晌,脸上的表情越看越是奇怪。
林月如见他不乾脆地说出答案,在那里装神弄鬼,好生不耐,脸色已十分难看。
李逍遥也觉有些烦了,问道:“如何?宋夫人的居所在何处?”
那文士道:“兴唐寺后的柳树数过去第三株的屋子,便是宋宅。”
李逍遥道了声谢,便与林月如要离开,却又被那文士叫著:“稍等,这位公子!”
“还有什么事?”
那文士看著李逍遥,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卜出来的卦象,道:“公子,在下方才是气不过你们以财凌人,所以故意刁了你们一下,请勿见怪。”
“不要紧,没什么。”
李逍遥口中说著,心里却奇怪他为何前倨而后恭。
那算命文士又道:“我方才卜的这一卦,不是您针对所问的问题,而是卜您的近日前程,在下从未见过这种卦象”
李逍遥好奇地问道:“哦?是吉是凶?”
算命文士道:“这象凶险至极,却又至尊至贵,真是怪异极了”
李逍遥笑道:“我是不信这个的,您慢慢研究吧!”
说完便转要走,那文士连忙道:“且慢,公子,请听我一言。”
李逍遥道:“你说。”
“这卦里,您身边有血光及枉路,可见是带冤与人。因此在下只能送你一句箴言:魔非魔、道非道,善恶在人心;欲非欲、情非情,姻缘由天定。”
李逍遥笑道:“谢谢你了。”
便与林月如一同回头走兴唐寺的路,林月如道:“那算命的胡说八道些什么?”
“不胡说八道,还能算命?”李逍遥倒是一笑置之。
两人绕过庙街的大路,来到庙后的贫民居所,只见一排衰草枯杨,零落破旧的屋舍林立,第三株柳树旁的小屋子前,只有一个衣衫微显得肮脏的小孩捡著路边野树的果子吃。
李逍遥道:“小弟弟,宋夫人可是住在此地?”
那小孩看了看李逍遥,又看了看林月如,脸色变得有些僵硬,道:“不,我娘说她不在,她去别的地方了,好几天之后才会回来。”
李逍遥觉得他的回答方法有些奇怪,说道:“宋夫人是你娘?我们有很重要的事要找她,请她出来一下好吗?”
那小孩却十分敌意,大声道:“我告诉你我娘不在,你们要债改天再来,我只是一个小孩子,你跟我要不到钱的!”
李逍遥这才明白这孩子是在这里帮母亲挡债主的,有些儿哭笑不得。林月如讪讪地说道:“哼,跟他爹一个德行!”
李逍遥温色道:“小弟弟,我们不是要债的,是帮你爹送钱来给你们的。”
那小孩一听,立刻脸色一变,对屋子内叫道:“娘!爹叫人送钱来啦!爹叫人送钱来啦!”
屋子十分浅小,一扇破荆门立刻打开,一名看来十分憔悴的妇人探出头来,又惊又喜,跨步而出,道:“华儿,别大声嚷嚷!二位是”
李逍遥将那富商的包裹递给那妇人,道:“这是令夫的物品,请夫人收下。”
宋氏接过包裹,道:“是这包巾没错,当年他带出去的”
她的口气颤抖著,眼眶也红了。李逍遥拱手道:“物已带到,告辞了。”
宋氏连忙拉住李逍遥,道:“请别急著走,二位请到屋内稍坐,让我备菜招待”
“不,不必了。”李逍遥忙道。
宋氏道:“至少喝杯茶水,聊表心意,好吗?”
她都急得拉人了,李逍遥与林月如只好称谢进入,屋中简陋至极,土灶房室全在一处,中央摆著两只破椅和旧几,也都摇摇晃晃,十分不稳。宋氏从墙边以土堆起的克难灶上取下黑不溜丢的壶,倒了两杯茶给李逍遥与林月如,林月如面有难色,连碰也不去碰。李逍遥举杯,还未到口已先闻到一股油羶之气,杯中茶淡绛暗红,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实难入喉。
李逍遥道:“夫人,您点点看东西是不是全在。”
宋氏打开包袱,便滚出了一大堆的金银,她看得眼都呆了,一会儿才道:“这这是我相公的东西?”
李逍遥微笑不语,宋氏显难置信,发著抖随手一翻,在锦缎华服中参杂了一两件粗布的补钉衣服,李逍遥之前检查时便已觉得有些奇怪,还当是那商人生性节俭至此,衣服旧了也不舍得丢。不料宋氏一摸及旧衣,眼泪便落了下来,道:“这是我给他缝的衣裳,他还留著?他他”
宋氏抬头望向李逍遥,突然道:“他的随身之物都在此,他是不是死了?”
“呃”李逍遥没想道她一下子就识破,一时之间有些不知该不该说实话。
林月如却开门见山地说道:“你相公生了急病,一下子便死了,临死前交待我们把东西给你。”
宋氏边听,眼泪边掉,凄然道:“他出外经商多年,半点消息也没有,我听人说他他在扬州做出了局面,我们娘儿两日子快过不下去了,我想去扬州找他,又没钱我只当他富易其妻,不要我们母子了”
说到此,她已泣不成声。原本对那富商十分讨厌的林月如,居然改变了态度,主动上前,轻拍了拍她的肩,柔和地说道:
“你相公一心想回来,是扬州城当时有禁令,他出不来,但是他天天就念著回家,你该相信你相公的心了。”
宋氏哭得更惨,李逍遥颇欣慰于林月如态度的改变。那名骨董商人虽然爱财,但是他有了钱之后,不忘发妻,甚至不忍抛弃妻子所缝的衣裳,这份情义令人感动。林月如的好恶虽然强烈,但也不是连这个都想不通的人,此刻她倒有些欣赏那骨董商的为人了。
林月如轻声安慰了一会儿,宋氏才收泪,道:“二位把他的遗产送回,我母子下半生再也无忧,这份大恩大德,妾身万死难报。”
说毕,拉著儿子便要跪下,李逍遥手快,一弯身,一手一个把两人都拉住了,道:“别这样,我们也只是顺路,不算什么的。”
宋氏道:“有恩不报,妾心不安。那么这个玩物请收下,聊表寸心,好吗?”
宋氏拿出来的,居然就是那个紫金葫芦,李逍遥和林月如见了,都忍不住相视大笑。
宋氏一怔,道:“公子,小姐,这太微薄了吗?”
李逍遥想起当初为了这个紫金葫芦,那商人还诬赖他们是贼,现在他的夫人却要把这样东西再送给他们,让李逍遥和林月如都不禁觉得好笑,李逍遥笑道:
“不,绝不微薄。令夫生前最看重的就是此物,您还是收回去吧!也许是个价值连城的宝物,我们受之有愧。”
宋氏道:“妾身并不懂古物的价值在哪里,先夫留下的这些钱财,已足够我扶养孩儿到成年以后,留著这种宝物,反而可能是灾祸。如果它真的价值连城,我不敢保留它;如果它不值什么,我留著也是白留。因此送给李公子作为记念,再合适不过了。请李公子您一定要收下。”
见她说得这么诚心,李逍遥不好意思地说道:“那那就却之不恭了。”
宋氏放心地一笑,把儿子牵了过来,又执意对李逍遥、林月如叩了几个头,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李逍遥与林月如好不容易才离开兴唐寺,轻松地散步回尚书府。李逍遥把玩著那紫金葫芦,道:“这玩意儿到底哪里值钱?”
林月如拿了过来上看下看,道:“你看,葫芦底下有刻著图纹耶!”
李逍遥好奇地一看,道:“我看著倒像是字。”
“字?嗯这么说好像是字,反正咱们也看不懂。”林月如把葫芦还给李逍遥,笑道:“你师父是酒剑仙,你这个徒弟现在也得了个酒葫芦,真是天生的师徒命!”
李逍遥笑道:“我比我师父英俊好看多了,酒剑仙该我当,他当酒剑鬼啊呦,你干嘛打我?”
李逍遥的后脑被重重地敲了一记,他捂著头望向林月如。
林月如道:“你见鬼了,谁打你?”
李逍遥道:“可是刚刚我的头就是被打了一下”
林月如耸耸肩:“绝不是我打的,本姑娘有打就有打,不会打了又不敢承认。”
李逍遥见到脚边多了块石头,如果自己刚刚是被这小石子打中,那就真的不是林月如偷袭他了。是什么人可能以石头打中他的头?李逍遥困惑地摸著头,想也想不通。
“难道是?”
李逍遥直觉想到:难道酒剑仙在附近?李逍遥回身跑了几步,东张西望,此地已近尚书府,川流不息的路人之中,并无酒剑仙的踪迹。
怀著满腔纳闷,李逍遥与林月如一同往尚书府而回,遥遥可以望见高耸在郁翠之间的飞檐角楼。
两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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