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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觞曲水-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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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真相
　　　　缭乱的剑气，交织后，猛然相撞。
　　　　雨声淅沥，一切都归于寂静。
　　　　灰色的天幕下，几乎是同时，两个身影蓦然倒下……
　　　　躺在母亲的墓碑前，冰冷的雨点砸在脸上，脑中森冷的杀意缓缓退去。望着灰色的天幕胸膛剧烈的起伏。
　　　　"；清然……"；大叔望着我，苦笑道："；既然如此，便让你知道真相吧。"；
　　　　"；是该结束了。"；父亲冷漠的声音传来，但却夹杂着一丝疲倦。
　　　　大叔苦笑着道："；清然，记得那个故事吗？"；
　　　　我点了点头，脑中蓦地出现一股不详的预感。
　　　　大叔的目光望向天空，"；现在，故事里两个男人就躺在你的身旁……"；
　　　　我的脑中轰然炸响，空白一片，无法思考，只听大叔苦笑道，"；而我就是那个无法原谅的男人。"；
　　　　"；清然，不必难过，事实就是如此。"；大叔叹息道。
　　　　"；那……那个女孩是……母亲？"；一个另我无法置信的结局，"；是你们杀了她？
　　　　气氛突然变得无比压抑，两个男人的目光齐齐望向了我，许久……才带着无法隐藏的无奈，离去。
　　　　睁着眼，转头，望向母亲长眠的墓冢。她的死，竟隐藏另人无法想象的无奈与伤痛。
　　　　"；妖夜……"；父亲突然冷冷道："；清然是谁的孩子？"；
　　　　"；斩天，你……"；大叔突然挣扎着爬起来，红着眼盯着父亲，突然又无力的躺倒，眼中充满了迷茫，"；我……我不知道。"；
　　　　我闭上眼睛，心中只是冷笑。仿佛所有的一切都颠倒过来，变得遥远、陌生、复杂、不解，然后像天上的云般变幻莫测……
　　　　只听，大叔的声音传来，"；事到如今，还有一件事另我疑惑？
　　　　我睁开眼，看见他的手从怀中掏出一块古朴的玉，迷茫的望着它轻轻念道："；流殇……"；
　　　　"；曲水……"；转头望去，只见父亲也握着同样的玉，默默的念道。
　　　　腥红的血液顺着玉上的纹路，缓缓流转。蓦地，两块玉散发出如梦幻般柔和的白光，轻轻的震动，脱手而飞。
　　　　灰色的天幕下，两团朦胧的白光包笼着两块古朴的玉，静静的合在一起，天衣无缝。
　　　　霎时间，光华流转，那团朦胧的光华，如画笔般逐渐化一朵纯白的花苞，花苞层层绽放，纯白的花瓣漫天飞舞，缓缓飘落，幻化出梦幻般的美丽，另人痴迷。
　　　　两个男人不由的站了起来，紧盯那梦幻般的场景，目光中闪现出惊疑的神色。
　　　　却见那朵纯白色的花，静静旋转，一个淡淡的身影缓缓出现，由模糊逐渐变得真实。是一个女孩，白衣如雪，乌发飘飞，清澈如水的眼神含着一股淡淡的忧伤，恬静如梦的脸庞噙着一抹纯真的微笑。
　　　　"；好久不见，斩天，妖夜还有……清然……"；少女清澈悦耳的声音缓缓道。
第八章　母亲
　　　　"；你……"；大叔和父亲望着那个白色纯洁的身影，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那女子微微一笑道，"；不要惊讶，这块玉被祭师施了法术，拥有神奇的魔力。我用它记录了一段幻象，所以说，你们眼前一切都是幻象，也不要问我任何问题，因为我听不到……现实的我如你们所见，已经死了……我来到这里只想告诉你们事情的真相。"；
　　　　"；母亲……那个是母亲？"；我呆呆的望着那个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果然……好美……"；
　　　　而她仿佛感受不到众人迷茫与不解，自顾道："；等这天好久了，我相信我死后的灵魂一定深受谴责，只有告诉你们事情的真相，我才可以安然离去……"；
　　　　两个男人抬起头，望着那个永生难忘的女子，目光万分复杂，但更多的却是，深深的感伤与内疚。
　　　　女子的眼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愧疚，叹息道："；我的出现，带给你们太多的伤痛，我不配拥有你们的爱。但是我无从选择，是命运束缚了我们，我无法逃避，也不能逃避。"；
　　　　"；流水村的宿命就像一个恶毒的诅咒，只要是流水村的人都无法逃离诅咒。先是父亲，然后是两个哥哥……然后是更多更多勇敢的战士。我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们的亲人，朋友，子孙后代……离开村子，一步步的走向死亡。"；
　　　　女子低着头目光完全被忧伤所充斥，"；我也曾幻想他们能够回到我身旁，可是我的希望换来的却是更多人的离去……所以……"；女子抬头，眼中露出无比坚定的神色，"；我想给村子带来生的希望，而非永无止境的悲伤。哪怕付出任何代价……"；
　　　　"；因此，我去找身为祭师的爷爷，求他找到解救流水村的办法。"；女子脸上露出满是酸楚，"；但没想到正是我幼稚的行为，使我失去了最后的亲人。"；
　　　　"；爷爷翻阅最古老的传说，用他全部的生命力去演化占卜，预测未来。最后……终于力尽而去。"；
　　　　女子的眼中流出清澈的眼泪，然而脸上却带着欣喜的笑容，"；爷爷的生命没有白白消逝，他用可以看穿未来的双眼带给流水村一线生机。"；
　　　　"；在他弥留之际把一切都告诉了我，能拯救村子的人只有一个，而我们只能决定他的到来，是否能够挣脱宿命的诅咒，一切还未可知……"；
第九章　预言
　　　　"；混沌之神邸，妖与魔的契合，在鲜诞血中生，来自地狱最善良的灵魂……"；女子虔诚的念道。
　　　　我清楚的看到，父亲大叔听完这段预言，身躯在不由的在颤抖。
　　　　"；确实令人意外……"；大叔苍白的笑了笑。
　　　　"；原来如此……"；父亲低着头，看不清楚表情，只是冷笑着道。
　　　　猛然间，两个男人仿佛压抑了很久似的，爆发出如痴如狂的笑，笑声刺破阴霾的天空，传了好远……
　　　　我不解的望着父亲和大叔，只听那女子幽幽道："；斩天，妖夜……想必你们已经猜到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验证那段预言。所以，妖夜你不必自责，那天晚上是我在酒里下了药……同样斩天，嫁给你也是……甚至是我的死……都是为了验证那段预言，迎接预言之子的到来。"；
　　　　两个男人无力的跪倒在地，目光中充斥着巨大的悲恸。
　　　　"；对不起，只有这样才能带给流水村一线希望。我不曾后悔……"；那女子缓缓道，说罢目光中露出一丝犹豫，然后微微一笑，轻声叫道："；清然……"；
　　　　我一愣，抬起头，只听那女子柔声道："；明白了吗？妖与魔的契合是说妖夜与斩天的妖之瞳与魔之瞳。在鲜血中诞生是说他的到来预示着一个人的死去。而来自地狱最善良的灵魂是说他有一颗最善良的心灵，但同时拥有最邪恶的力量。所以，传说中唯一能够拯救村子的预言之子就是……清然，你！"；
　　　　"；我？"；我清楚的听到女子的话，但却仍旧觉得不可置信。
　　　　女子继续道："；对于你来说确实无法接受。但是清然，流水村的每个人都背负着自己荣耀的使命，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村子。而你却是我的希望，是整个流水村的希望，所以我相信你可以挣脱宿命的诅咒，带给流水村真正的自由。"；
　　　　"；我……我可以吗？"；心中暗自问道。
　　　　女子如释重负般叹了口气，"；使命？我的使命已经结束了。最后……"；女子迟疑了一瞬，然后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清然，我是天底下最失败的母亲，但是我可以……可以听你亲口叫一声母亲吗？"；
　　　　"；母亲？"；多么陌生的一个词汇，多么想拥有，但却遥不可及。喉咙像火烧一般难受，久久未曾叫出口。
　　　　白光乍现，那朵美丽的白莲猛地散为千万瓣，缓缓飘散，那道白色的身影渐渐的变得模糊，最终消逝"；相信我已经听见了……清然保护好身边的人吧，我会永远祝福你……"；飘渺如歌声般的声音最终消失不见。
　　　　"；嫣然……"；背后传来两个男人的沙哑的声音。
　　　　"；嫣然？那大概是母亲的名字吧！"；我心想。
　　　　天色灰暗，雨声淅沥。
　　　　我蹒跚的上前捡起那块叫"；流殇曲水"；的玉，握在手中，望着眼前青色的墓碑轻轻道："；放心吧！母亲！"；
　　　　然后，无力倒地，冰冷的雨点砸在脸上，睡吧……也许醒来后流水村的命运便将改变。闭上眼的一瞬间，雨仍旧在下，伴随着白色飞舞的叶……眼角微微有些湿润。
　　　　"；是泪吗？"；
第十章　道路
　　　　醒来，感觉已经睡了很久。
　　　　蓦地发现，自己已经睡在熟悉的竹楼里了。窗外是温和的阳光，依稀还能听到鸟清脆的鸣叫声。
　　　　推开窗，伸了个懒腰。天蓝如水，白灵树的叶纯洁的没有一丝瑕疵。流水村便是如此，仿佛任谁也无法改变他的美丽。
　　　　远远的，看到一个穿紫色战甲的男人走来。
　　　　"；大叔！"；待到那人走近时，我才惊讶的发现。
　　　　大叔咧嘴怪笑道："；好久没穿这东西了，感觉还不如那件呢！"；
　　　　我瞅着他笑道："；不是啊，很威猛！"；
　　　　大叔"；呵呵"；一笑，然后眉头一皱道："；清然，战争爆发了。"；
　　　　我心中一暗，望着他道："；怎么你也要去吗？"；
　　　　大叔无奈的笑道："；不光是我，你父亲他也要去……"；
　　　　"；父亲他……"；我问道："；你们什么时候走？"；
　　　　大叔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明天。"；
　　　　"；明天？"；我一怔，不由的沉默了。
　　　　大叔也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望着遥远的天边暗自出神。
　　　　临走时，大叔望着我，目光变得有些复杂，张了张嘴，仿佛是准备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用力的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去。
　　　　翌日，天高云淡，古老的祭台上，老祭师吟唱着永恒的颂歌，歌声苍凉而悠长。
　　　　老祭师的身后是一百名将要出征的战士。战士们的身后是一条长长的青石路，通过一座石桥，通过一片茂密的白灵树，然后消失在远方……
　　　　祭台下围着送行的人群，而我此刻就在人群中。
　　　　对着伟大祖先的雕像，喝上一碗践别的酒，战士们便会走下祭师台，走过青石路，一直走出村子……
　　　　而此刻，一百名战士正排成两长队，缓缓的走下石阶，背后是老祭师苍凉而悠师吟唱着永恒的颂歌，歌声苍凉而悠长。
　　　　老祭师的身后是一百名将要出征的战士。战士们的身后是一条长长的青石路，通过一座石桥，通过一片茂密的白灵树，然后消失在远方……
　　　　祭台下围着送行的人群，而我此刻就在人群中。
　　　　对着伟大祖先的雕像，喝上一碗践别的酒，战士们便会走下祭师台，走过青石路，一直走出村子……
　　　　而此刻，一百名战士正排成两长队，缓缓的走下石阶，背后是老祭师苍凉而悠长的吟唱。空气中弥漫浓浓的忧伤……
　　　　领头的郝然是父亲和大叔，他们踏上了青石路，目不斜视，缓缓前行，一直从我眼前经过。我追着他们渐渐的走完了那段青石路，就快要踏上石桥，而石桥便是一条分界线。
　　　　我缓缓的停了脚步，呆呆的望着他们的背影，渐渐走远。突然有种痛发自心里，令我的身体不停颤抖，使我的视线渐渐模糊……
　　　　他们即将踏上石桥。父亲突然扬手一挥，整条长队停了下来。父亲背着剑，朝我走来，我一愣，惊诧的抬头望着他。
　　　　父亲望着我，问道"；怪我吗？"；
　　　　我用力的摇了摇头，"；没……没有。"；
　　　　父亲眉头一皱，"；不要随便让人看到你的软弱。"；
　　　　我咬紧牙，使劲不让自己的泪流出。
　　　　"；不要让我失望。"；父亲说完后，便转身离去，踏上了石桥，再也没有停留……
　　　　"；一定要活着回来，我一直把你们当作我的父亲……"；我用尽力气向他们喊出这
　　　　句话后，再也止不住眼中涌出的泪水。
　　　　终于明白母亲心中的痛，那一刻，我发誓，"；我将用生命去完成属于我的使命。"；
　　　　战士们渐行渐远，耳边突然传来远去的悲壮、苍凉的歌声：
　　　　愿吾之剑，斩杀邪恶。
　　　　愿吾之血，遍染江河。
　　　　愿吾之躯，同化山阿。
　　　　愿吾之骨，炼铸苍穹。
　　　　愿吾之气，传为战歌。
尾记尾记
　　　　瞬间，仿佛又是永远。模糊之中，沾满尘土的记忆之门缓缓关闭……
　　　　泪痕未干，指尖安的血仍往外涌，望着躺在手心耀眼的白色，"；父亲，大叔，还有……母亲，愿这段美丽的传说，可以找到你们的归宿。"；我默默的祝福。
　　　　滑过指尖的泥土，掩盖住这团耀眼的白色，也埋掉一段忧伤的回忆……
　　　　起身，离去，没有丝毫留恋。没有遗憾后，明天……明天便启程离去吧！
　　　　夜里，我做了个梦，依稀仿佛有几个熟悉的身影对我说："；不要觉得害怕，剑的锋芒会替你驱散黑暗；不要觉得孤单，勇士的灵魂与你同在；不要觉得迷茫，荣耀的使命总是充满挑战。"；
　　　　翌日，走过那条长长的青石路，走过那座古老的石桥，走过那片飘零的白叶……转身望向那个依旧美丽的村子，蓦然发现：当你真正冲破一切后，属于你自己的道路已然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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