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夜雾-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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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母在一边低低的饮泣着，回到医院后，我把所有的关于程楚楚的照片和dv带子都给了程父，程父说：“太感谢你了，你对我们楚楚可真好，不过我还要再求你件事，如果你方便的话，晚上再陪陪楚楚，我们要去飞机场办一些手续。”
　　　　“不能放过那个姓陆的，酒后驾车出这么大的事故，他居然一点事都没有，我不能这样算了，我们女儿太冤了，我们一定要给她做主。”程母对程父说。
　　　　“这个处理是太草率了，要不咱们先去交警队吧。”程父望着我：“怎么样小伙子，今晚还能再陪陪我女儿不？”
　　　　“你们放心的忙你们的事吧，楚楚我来照顾”我对程父点了点头让他们放心。
　　　　程父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叹了一口气和程母离开了医院。
　　　　天快黑的时候苏伊娜来到医院，她以为程楚楚父母来了之后我就不用在医院陪了，当她知道我还要在这呆一晚上时，显得很不高兴。
　　　　“咱们明天的火车，你就不准备一下？”苏伊娜头转到一边不看我。
　　　　“人家父母都那么说了，我能不陪嘛，不就是一晚上吗，很快就过去了。”
　　　　“我要回去拿东西，还要洗个澡，都几天没洗澡了，明天还得坐几天火车，但是我一想到回去我就觉得害怕。”苏伊娜拉着我：“我想让你陪着一块回去。”
　　　　“你也不早说，现在都几点了，收拾完东西再洗个澡你都回不了学校了。”
　　　　“我不回了，我今晚就住家里了，学校这几天老查铺，估计今晚就查到娜娜的宿舍了。”
　　　　“那——乔得志？”
　　　　“顾不了那么多了，老躲着也不是事，他来了刚好给他说清楚，彻底了断！”
　第六十节　晴天霹雳
　　　　“我要回去拿东西，还要洗个澡，都几天没洗澡了，明天还得坐几天火车，但是我一想到回去我就觉得害怕。”苏伊娜拉着我：“我想让你陪着一块回去。”
　　　　“你也不早说，现在都几点了，收拾完东西再洗个澡你都回不去学校了。”
　　　　“我不回了，我今晚就住家里了，学校这几天老查铺，估计今晚就查到娜娜的宿舍了。”
　　　　“那——乔得志？”
　　　　“顾不了那么多了，老躲着也不是事，他来了刚好给他说清楚，彻底了断！”
　　　　“可我今晚已经答应人家了，这样吧，要不然你去我的房子。”我拿出了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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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不都是一样，乔得志发现我回去了住谁的房子都没用，没事你在这陪她吧，我回家了不开灯，要是无聊我就上网，估计他不会发现。”
　　　　苏伊娜突然显得很留恋：“你送送我吧。”
　　　　这时候夜幕已经降临，街上的灯光星星点点，我帮苏伊娜拦了一辆车，我对苏伊娜说：“你一直坐到楼下再下车，我估计晚上他们不可能在楼下守着，那一块光线暗，自己小心点，把手机打开，有事给我打电话。”
　　　　苏伊娜上了出租车，她拉着我的手：“不知道为什么，我怎么突然这么舍不得你……”
　　　　“别这样，从明天开始，咱们就天天在一块了，想想以后的好日子，别弄得象生死离别似的。”我关上了车门给司机挥了挥手，车缓缓启动，苏伊娜从车窗里伸出了头，她的目光在夜色里居然如水晶般剔透，即使车已经消失，我依然清晰可见。
　　　　于是我的脑海里不断的浮现出和苏伊娜生活的点点滴滴，我的这种回忆或者说思绪是毫无来由的，只是突然脑海里衍生出无数的想法，这种想法是混乱的、毫无逻辑的，但是有一点，很伤感。
　　　　我觉得很伤感，我坐在医院门口的台阶上面，我发现夜空逐渐被乌云所吞没，明亮的星星已经完全消失，我甚至看见了隐隐的闪电，不会下雨吧，我心里想。
　　　　我的对面是高高的医院家属楼，每一层都亮着几个窗户也黑着几个窗户，现在基本上大多数人都下班了，也许每个亮着或黑着的窗户里面都是其乐融融，大家都在充分的享受着生活，享受着天伦之乐，享受着生命所能带来的一切。
　　　　但是我很伤感。
　　　　是不是因为明天要永远的离开程楚楚了，我想也许是吧。
　　　　我很久没有这样的思考过了，因为很多时候我的思想都会被琐事所占据，我无暇停下来好好的想想，说起来这段时间并不算长，可我经历的事情太多了，比我这二十几年加起来都要多，我就是为这些事忙碌着，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我都做了些什么，我条件反射的接受着所有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或痛苦或欢乐，有时会喜欢这个世界，有时又会极端厌恶这个世界，可不管怎么样，我都要逆来顺受，因为我活着。
　　　　虽然我知道，一切都将是过往云烟。
　　　　我不知道将来要发生什么，我只知道生活还要继续，每个人都是这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苏伊娜打来电话：“没碰见他们，应当没什么事，刚洗完澡，我没有开客厅的灯，我现在上网消磨时间，只希望今晚能快点过去，明天就可以和你在一起。”
　　　　“一直没开灯吗？那你洗澡是怎么洗得。”我开了个玩笑。
　　　　“讨厌，不跟你说了”苏伊娜在电话里笑了。
　　　　我特别希望听到苏伊娜的笑声，她的笑声能让我的心情变得开朗，我觉得我终于不伤感了，我要去照顾楚楚，我要陪她最后一个晚上。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每个人的生活都像电视剧里拙劣的剧情一样的话，程楚楚一定会醒来，因为通常大家都是这么干的，甚至不用拍续集，电视剧里面的植物人一定会奇迹般的苏醒，不是奇迹，是必须的，虽然电视剧里会把病人的苏醒演的很曲折甚至感人，实际上最后都会醒的，当主人公变成植物人时我一般会选择看最后一集，因为我知道接下来编剧就会用没完没了的各种事情去刺激这位主人公，当你等够了时间，再去看时，果然是圆满的大结局。
　　　　可我没有生活在电视剧里，程楚楚也没有，我眼睁睁的看着她一动不动，却无能为力，我再次给她擦洗身上，我最后看一眼她完美无缺的身体。
　　　　是啊，完美无缺，上帝给了她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东西，精致而漂亮的脸，修长的腿，完美的细腰……她本来就应当是上帝赋予这个世界的一道美丽的风景，而现在却早早的凋零了，她已经骨瘦如柴。
　　　　我替她活动着四肢，她的眼神显得黯淡无光，我轻轻抚摸着她的脚心，曾经多么有力的双脚，我被它无数次的从床上蹬下，而现在却这么安静和无力。
　　　　程父给我打了电话，他问我楚楚有没有什么反应，我说没有，我让他耐心点，把楚楚接回家后按着医生的吩咐好好护理，说不准那天楚楚就醒了。
　　　　“实在不好意思啊，小伙子，这么打搅你，我们现在还在交警队，估计明天早上才能回医院。”
　　　　“我没关系，反正我也有时间，事情处理得怎么样？”我问程父
　　　　“还能怎样，陆华已经跑了，去国外了，我还能怎样！真是痛心疾首啊，这明显是得了好处草菅人命嘛，一会跑交警队一会跑刑警队，两边都推来推去，唉！”程父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算了，我劝你们还是先找个地方住下吧，这样跑没什么用处，现在社会就是这样，别把自己在气坏了就太划不来了。”
　　　　“我知道，根还在自己身上，楚楚太不懂事了，长那么大了好人坏人都分不清，这是自作自受，都是我们没教育好。”
　　　　“叔叔，您不要这么说，其实楚楚是个很好的女孩子，这件事纯粹是个意外，既然已经这样了，就接受事实吧。”
　　　　“意外？我觉得不是，陆华那小子就不是个好人，喝醉了还开车，跟什么样的人就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假如你和楚楚在一起，就绝对不会发生这些事情，因为坏毛病越多的人，出事的几率就越大，说到底，还是我们做父母的太失职，以为她那么大了应当很懂事了。”
　　　　“说这些已经没用了，您二老还是想想以后怎么帮楚楚恢复，医生也说过只要不放弃，就会有希望，已经没有办法的事情就不要去想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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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的话我都明白，只不过心里为女儿觉得委屈，下午她妈看你给楚楚拍的那些东西，边
　　　　看边哭，我到现在都不能接受，我一个活蹦乱跳的女儿怎么变成了那样。”程父的声音变得哽咽起来。
　　　　“叔，别难过了，你要多往好的方面想。”我只能这样劝他。
　　　　程父好像不愿意放下电话，他可能想更多的体会一下楚楚以前的那些生活，也许他觉得放下电话又要面对残酷的现实，所以他不断的问着我和楚楚的事情，让我跟他讲程楚楚跟我在一起的那些事情，我只能简单的得给他说一下，最后他叹了一口气：“不懂事的孩子，没福气啊。”
　　　　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二次说这样的话了，房间又恢复了平静，想想程父的话，我也不禁有些感慨你不得不承认，世界上的事情是有人在一手安排，有时候甚至很荒诞，但所有的人都无可奈何，我相信如果当时程楚楚愿意，我们肯定会结婚，但是我更相信，这是不可能发生的，我是属于苏伊娜的，我们始终会走到一起，也许我在很久以前偷窥她的时候就应当能意识到
　　　　已是深夜了，天空突然想起了打雷声，霎那的闪电，使得病房里如同白昼一般，我再次接到了苏伊娜的电话，她说打雷声太大了她很害怕，想让我回去陪陪她。
　　　　我安慰着她：“没事，一会就过去了，你要害怕就用被子蒙着头。”
　　　　“我觉得心好慌了，我好想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希望你在我身边。”
　　　　“最多再过十个小时，我就在你身边了，乖乖的睡吧。”
　　　　苏伊娜在电话里沉默了很久，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通话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等她挂掉电话时，我们已经沉默了十分钟。
　　　　我觉得身心疲惫，我看着病床上一动不动的程楚楚，我心想还是忍耐一下吧，虽然我很
　　　　想回去陪苏伊娜，甚至我都站起来准备走了，可我发现，面无表情的程楚楚眼角里突然流出一滴眼泪，我知道，她不想让我走，她想让我陪她最后一个晚上，我又重新坐在病床旁边，这是个矛盾的夜晚，虽然看起来事情很简单，但是就如白天的风和日丽，有谁知道却蕴藏着今夜的雷霆骤雨。
　　　　我趴在病床旁边的桌子上，回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一切，在胡思乱想中沉沉入睡……
　　　　黑暗中，我感觉到有一只冰冷的手抚摸着我的脸，我抬起头时，两颗晶莹的泪水滴到了我的脸上，泪珠从我脸上滑过，我看见程楚楚脸上两行清泪，坐在病床上神色安静，目光爱怜的看着我。
　　　　我一阵惊喜：“你醒了！”
　　　　程楚楚没有说话，她用手轻轻的为我抹去脸上的泪水，她含着泪带着笑看着我，显得非常安静，我想起身去找护士，她却按着我，我一动也不能动，你为什么这么有力气？我疑惑的看着她，程楚楚微笑着摇头，我这才意识到雷雨已经停止了，窗外撒进一层薄薄的月光，程楚楚光洁的脸庞犹如女神。
　　　　“你父母来了，他们看见你醒了肯定会很高兴！”我兴奋的对程楚楚说道。
　　　　程楚楚微微点了点头，突然之间她又泪流满面，她显得很伤心，我想安慰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突然程楚楚再次躺到了床上，一切随之安静，我去摇晃她，她却一动不动，她又成了植物人，我着急得喊着护士，拉开了病房的门，却看见苏伊娜满身是血的站在病房外面，太诡异了！我一阵惊恐，我一把把苏伊娜拉进病房，我急切的问着：“你怎么了？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苏伊娜有点怨恨的看着我：“我再也不会理你了，你再也不会看到我了，这都要怪你，因为你不愿意陪我！”
　　　　然后她又仿佛有点不舍，痛哭流涕：“我带着我们的孩子走了，我也不想离开你，可这一切只能怪你自己，你以后要多保重自己的身体……”
　　　　恍惚之间，苏伊娜突然消失了，我心头一阵剧痛，当我大喊着苏伊娜的名字挣扎的站起来时却发现原来是一场梦，我长出了一口气，程楚楚安静的躺在病床上，果然月光如洗，我心里还在隐隐作痛，我有点不安，拿出了手机想给苏伊娜打个电话，可转念一想，她如果睡着了，把她吵醒了她又该在失眠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显示已经凌晨一点。
　　　　程楚楚的父母一大早就过来了，他们连连感谢着我，程父甚至拿出了几千块钱要我收着，以示对我的感谢，我坚决的推辞掉，然后赶紧离开了医院，我想快点见到苏伊娜，不知为什么，从昨晚到现在我一直很不安，我强烈的想见到她！
　　　　当我回到小区时，我马上感觉到不对，那种不祥的预感非常强烈。
　　　　苏伊娜的楼下围满了人，几辆警车赫然停在旁边，我拨开人群直接闯到楼上，三楼拉着黄｜色的警戒线，我心情愈发不安，心脏一阵猛跳，两个警察拦住了我，我使劲挣脱着拖着他们走到了三楼，果然是苏伊娜的房间，我拼命挥着手臂想挣脱两位民警，吵闹声中我看见老杜从房间里面走了来出来。
　　　　“老杜，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我觉得我的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我急促的问着。
　　　　两位民警看见我们认识，松开了手，我着急得想冲进房子，却被老杜死死的抱住！
　　　　“老方，你不要激动，你千万要冷静！你不用进去，我告诉你什么事，你知道结果就行了——苏伊娜被害了！”
　第六十一节　生亦何哀
　　　　苏伊娜死了，苏伊娜被人杀害了，她的胸口被人捅了三刀，有一刀直接刺到了心脏，她的死亡时间是当天凌晨零点四十左右，当然还有我的孩子。
　　　　我突然感到一阵晕眩，眼前一黑，完全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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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常常会设想以后完美的生活，我常常会设想和苏伊娜还有我们的孩子在一片绿色的草地上嬉戏……
　　　　有的感觉是不能用文字表述的，这是一种巨大的悲痛，我根本无法承受，如果我是个冷静而善于伪装的人，我会趁人不备的时候突然死去，可我无法伪装，我曾几次试图自杀但都被阻止，我想是我的意图太过明显了，老杜寸步不离的陪着我，我欲哭无泪，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实际上我没有这么脆弱，我只是想用一种方法见到我最最心爱的苏伊娜，我不想和她人鬼殊途，我喜欢和她呆在同一个世界里。
　　　　还有个原因，因为我陷入了深深的自责而无法自拔，一切都是有预示的，苏伊娜不止一次得让我去陪她，而我没有答应，是我害了她，我只有以死谢罪！
　　　　可我没有死掉，我还无耻的活着。
　　　　老杜一直在劝我，他用朋友的方式，他用警察的方式，他用各种方式劝我。
　　　　“你这样做，是在逃避！毫无意义。”
　　　　“事情已经这样了，就不要在自责了，每个人的命都是有运数的。”
　　　　“你死了倒干净了，但是苏伊娜是谁杀得，你知道不知道！你不会想着让凶手逍遥法外吧？”
　　　　“你现在是对苏伊娜生活最了解的人，你最有可能给我们提供最有用的线索，你如果不冷静，找不出凶手，嫂子会死不瞑目的！”
　　　　……
　　　　我坚持住！老杜说的有道理，我不能死，这是逃避，毫无意义，我要找到真凶，为苏伊娜报仇！
　　　　“肯定是乔得志，你们去抓他吧！绝对是他下的毒手，他不想让苏伊娜离开他，但苏伊娜非常坚决地要离开他，所以他恼羞成怒。”这是我第一个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