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世杀手-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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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他大笑起来，似乎想起了看房子时的欢快情景。可林达想，即使看房子，似乎也没有这么大笑的必要。这种放肆地笑声似乎和他的学者风度不太相符，但究竟怎么不符，林达也说不出来，仅仅是一种感觉。

　　当林达问到竹林镇的情况时，他请林达到他的书房去看材料。林达进了书房到处张望，他的书房除了一扇窗户之外，三面墙都摆满了书，连书柜顶层上都放满了书和报纸，和天花板都连起来了。书桌上、坐椅上都是书。

　　他书房里的氛围是林达所喜欢的。她想，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借他的书看。她还看到有的书放在书架上，有的放在玻璃柜中。玻璃柜里的书大部分都很旧了，但是，她猜测，玻璃柜里的书可能比书架上的书要珍贵得多，因为她看到了里面有许多线装书。

　　一张很大的写字台差不多把书房的空间占满，电脑开着，正不停地转换着屏保图案。

　　“打扰你了，真不好意思。”

　　林达看得出来，在她来之前，贾午正在写东西。

　　“没什么，吴思理说了你要来的，我就在等你。”贾午笑着说。

　　然后，贾午坐到写字台后面的撒班椅上，他让林达坐在写字台对面的椅子上。

　　他们的谈话进入了正题。“我听吴思理说，你对竹林镇的历史很感兴趣？我也看新闻了，你祖先的尸体和柳絮的埋在了一起？”

　　“是的，杀害柳絮的凶手显然知道埋兰芝的地方，但这个男人是怎么知道兰芝的呢？”

　　“男人？你怎么知道这个凶手是男人呢？”贾午狐疑的眼光投向她。

　　“我只是认为有可能，但我不敢确定。尤其我不敢确认100多年前的凶手能转世再杀人。兰芝是我的前辈，如果她能活到80多岁，正常死亡的话，也许早就被人们遗忘了。但她在20岁的年华就被杀害了，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们家族的每一个人都没有忘记她，总期盼她还活着。”

　　贾午用手指了指茶杯，林达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把身体靠在椅子靠背上，“我自认为我是一名不错的律师，对收集证据很有经验。我认为，柳絮和兰芝的死之间肯定是有联系的，我也不相信有什么转世的说法。我想，如果一个凶手能找到，另一个凶手肯定也能。知道兰芝埋在自家院里的人，肯定也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她看到贾午鼓励她的眼神，接着又说：“是的，我就是这么想的。当年带走兰芝的人和4年半前带走柳絮的人可能都是他们认识的人，不仅认识，而且，还是她们信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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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午赞许地说：“林律师，我认为你的分析很对。”

　　“我看了一些材料知道，当年柳絮失踪的时候，她的父母都在家里。而且，那时是夏天，房间的门和窗户都开着。如果她大声喊叫的话，他们肯定会听见的。”

　　贾午点着头。

　　“柳絮跑步的时候，当时天都大亮了，晨练的人又不止她一个。我从材料上了解到有一段马路被房子挡住了，当那个人把柳絮拉到车里时，如果正好处在这一路段，可能会看不到。”

　　“这是你的想象，还是推测？”贾午问道。

　　“也许是我的想象。当我看到他们从我的后院望外抬尸体的时候，就开始想了。正好我的假期要休到下个月1号，我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来调查这个案子。”

　　接下来，贾午给林达讲了一些小镇当年的街道、房屋的布局。

　　林达站了起来，“贾校长，我占用了你太多的时间，我还要赶回去，想见见那个负责这件案子的警察。”

　　贾午建议道：“你难道不想看看我家的各个房间，也许会对你房子的装修有帮助。”林达的房间早都装修好了，但他不想冷淡了贾午的好意，就随着贾午将各个房间浏览了一遍。贾午的房间装修得很有水准，然而，不管是房间的格调和家具的摆设，都显出了一种沉重。

　　在她说要走的时候，贾午将一沓材料递给林达，“我在等你的时候，已经为你准备了关于竹林镇的资料，也许会对你有所帮助。”林达接了过去，他又拿起一摞材料，里面有报纸、有书，然后说：“还有，这里是关于竹林镇早年的介绍和历史，够你看一阵的。”

　　她接过这些材料，发现自己的手提袋装不下。贾午看到这种情况，就说：“给你一个纸袋，这样书和报纸就不会乱了，也不会丢了。”

　　林达把那些东西装进袋子里。贾午送她到电梯口。一看电梯在18楼，贾午按了一下电梯向下的按纽。电梯开始向下运行。

　　“我目前正在写关于竹林镇的历史小说，小镇发生的这些失踪案也会写进我的小说里。”

　　林达说：“没想到你这个历史学家也有兴趣写小说。”

　　“这是我第一次写小说，我发现写论文比小说要容易。但这也是对我的挑战，我准备把它写完。”

　　电梯到了，林达再一次握住贾午的手表示感谢。贾午说：“我还会为你收集更多的材料，你先看看我给你的这些东西，如果看的时候有什么问题，再打电话给我。”

　　林达说：“你真是个热心人，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

　　但是，等电梯门关上后，林达忽然感到很不舒服，甚至有些担心。她觉得，贾午家的那些房间，似乎很冰冷，除了书房以外，贾午的好客与房间的冰冷似乎不那么协调。

　　贾午家的客厅，家具都是黑色的，给人以黑压压的气势。每一件物品都显得那么沉重，灰暗、老套。真不知道他的夫人是怎么忍受的。

　　贾午站在窗户跟前，目送着林达开车离去。这真是个有魅力又聪明的女人。他站了一会，很不情愿地返回到书房。其实，他之所以建议林达在他的房间到处看，他是想拖延一会儿时间。他第一眼看到林达，就喜欢和她说话，因为他喜欢漂亮的女人。再说，哪个男人会拒绝漂亮的女人呢？何况又是聪明的女人。

　　他坐在写字台前，点了一下电脑的回车键，屏保消失，上面出现了他正在工作的页面。上面是正在写的小说情节：“人们正在寻找一位失踪的年轻姑娘，整个镇子都为之惊恐不安。晚上，人们都早早地锁上了屋门，街上如同死了人一般寂静。柳絮的神秘失踪，有人怀疑这是一场阴谋。这几天，最忙的要算记者了，他们到处打探消息，这几天的报纸上全是关于柳絮失踪的报道，还有专栏作家写的极具想象力的分析文章……”看到这里，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当年的报纸，头条上就是对这个事件的大肆报道。标题用特一号黑体字写着“神秘失踪的少女与转世杀手”。

　　
转世杀手（长篇连载）　（17）
一整天他都泡在一个官员将他妻子杀害的案子里。那个市上的官员动用了他的一切关系，从故意杀人改判成过失杀人，已经宣判，并在此之后就被取保候审了。被害者亲属同意了这个官员私下答应的赔偿40万的承诺。一想起他在法庭上看着自己的得意的神态，子谦就一肚子火。他知道凭借一个律师的力量，对具有中国特色的关系网而言，自己太渺小了，回天乏术。正因为案子这样解决了，他才感到窝囊，更觉得无聊。

　　“我一定要和爸爸说，我要离开了。”他自言自语地说。尽管知道他父亲会伤心，会不高兴，但是他还是要说具体离开的日期了，那边的房地产的朋友也在几次电话中催他。<；/P>；

　　“我已经为爸爸工作了12年了，我真的不想再留在这里了。我想把罪犯送到监狱里，而不是为他们辩护，使他们逃脱刑罚。”

　　他想起来房地产的朋友对他说过的话：“你既然认为你的选择是对的，就应该坚持，并付诸于行动。”他想，其实，早几年就应该离开的，就是父亲不同意，又拖了几年。他好象从哪本书上看过，一个人对一种工作的热情最多是10年，然后就会感到没有激｜情了，这时，就要换一种工作干干了。他想，我现在是该换工作的时间了。

　　这次要强硬一点，不能老是迁就父亲。他在想着怎么和父亲开口。门被推开了，肯定是父亲！他是唯一一个不敲门就进他的办公室的人。他转过身来，果然是父亲站在门口。<；/P>；

　　岳行没问他在想什么，或许他的心思就不在这上面，他对儿子说：“我看，咱们应该叫林达马上来上班。”

　　“你不是答应人家6月1号上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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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以前，现在不行了。有一个案子是个大案，非她莫属。这案子简直就是为了她做辩护人而出现的。你明天就到竹林镇去，告诉她后天就来上班。”

　　岳子谦看着他的父亲。在秦州，由林达辩护的那个案子他也去旁听了，对林达清秀的面庞、干练的言辞都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里。他觉得，林达和他的父亲两人性格上像极了，都是天生的律师。

　　他刚想对他父亲说自己要辞职的话，但看着他父亲严肃的眼神，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他答应了父亲，明天就去竹林镇。现在还有时间，等林达来上班后，他再对父亲说要走的话，那时候阻力可能会小一点。

　　
转世杀手（长篇连载）　（18）
他很有兴趣地看着记者对警方的刁难。当他看到一个记者问道：“你认为杀害柳絮的凶手是杀害兰芝的凶手转世的吗？”他看到那个警察也楞了一下，他兴奋地拍了一下大腿：“真是太棒了！”他知道警察根本回答不了。

　　他在自言自语：“如果转世的话，那我是谁呢？我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可我不是两个人，而且，我能证明我就是我自己。”

　　他想，对了，我应该证明给警方看看。想到这里，他得意地哼起歌来。

　　到下午的时候，他已经想好了，他要做一件小事情，让警方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最好先和警方打个招呼，对！让街上的小孩送一张名片给警方。

　　过两天去印几张名片，不用多印，几张就够了。

　　然后他穿上衣服，去参加金州市卫生局举办的保健讲座了。

　　
转世杀手（长篇连载）　（19）
过了一会，林达的车从马路上开了过来。她开着一辆银白色的宝马车。赵悦想，看来这位律师日子过得相当滋润，没有一定的财力的话，根本开不起这辆价值100多万的车。

　　林达下了车，她怀着歉意说：“让你们久等了！真不好意思。”

　　“没什么，你不必道歉。是我们来早了。”赵悦说。

　　林达从车上提下了一大捆书。李虎问她“林律师，你很喜欢看书吗？”

　　林达笑着说：“是呀，不是有句话说，活到老学到老吗？”

　　林达将门打开，请他们到客厅里坐下。

　　林达问他们想喝点什么，赵悦说喝茶就好，李虎要喝一杯咖啡。林达将他们各自需要的端给他们之后，又为他们端来了一盘北京稻香春的点心。

　　他们从客厅的落地式窗户玻璃可以看到后院的挖掘机和旁边堆起的大土堆，黄｜色的警示带子圈出了隔离部分。在隔离带旁边还竖了一块牌子，上面写着“保护现场禁止通行”。他们也看到几个警察在现场巡逻。

　　林达看到他们俩人在看，就说：“法医已经不在现场了。你们是不是也想在这里调查？”他们两个听到她说话，将望着外面的目光收回到她的脸上，她接着对他们又说：“我已经和包工队说了，后院我不打算修花坛了。等这个坑填上后，我就准备不用后院了，要么栽几棵树，要么种成草坪。”

　　赵悦说：“既然这样，趁着挖掘机还没走，你不介意我们再挖一下后院的其他地方？”

　　林达看着赵悦俊朗的面容，吃惊地问：“还要挖？你想找到什么呢？”

　　“我认为很重要。然后我就可以向你保证，无论你以后种什么，至少不会再出现尸体之类的事了。”赵悦微笑着说。

　　“难道还会有尸体埋在这里？”林达倒吸了口冷气。

　　“林律师，你也从电视上看了我们召开的新闻发布会，要不你不会给我们打电话说起手镯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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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达点了一下头。

　　“你也听过警方后来的调查吧？在竹林镇，你的前辈兰芝失踪后，还有两个女孩也陆续失踪了。”

　　林达睁大了眼睛，“这个我没听说，你们认为她们也埋在这里吗？”

　　“还不敢确定，只是想证实一下。林律师，你能允许待会法医来后采一下你的血样吗？我们想通过DNA的测定，来确认那只手指骨是不是你的祖先的。”

　　赵悦说到这里，感到很疲倦，昨天晚上又忙了一夜。他对林达这么说，觉得很残酷，但是没办法。

　　昨天，他们也对林达做了调查。林达是一个很出色的高级律师，最近已经和岳行律所签定了协议。从秦州来到这个城市之前，已经和她的无赖男人离了婚。那个男人知道林达手里还有钱，所以，经常打骚扰电话要钱。林达曾经遭到绑架，那个绑架她的是受害人的儿子回炯，目前还关在监狱里。她刚搬到竹林镇，就发现有人不断往她的家里塞照片。

　　他的目光同情地看着林达。他不由得想，在这么漂亮的房间里，院子却像被炸弹炸过一样，挖出的尸体或许都是她的家族的。是谁遇到这种情况，心情也好不了。作为一个单身女人，林达的心理承受能力真是可以。赵悦一接手这个案子，他的妻子就很对林达很感兴趣，因为她曾经从媒体上多次听到过林达的名字，她打的官司，几乎都是胜诉。所以，她关注林达的一切。每当赵悦见过林达以后，她不仅问赵悦林达说话的样子，还问她的穿着。赵悦笑话她，说她小追星的年轻人一样，成了林达的粉丝。想到这里，赵悦瞄了一眼林达。这是个职业女性，穿着很得体。上身是一件浅米色的长袖衬衣，下身是一条烟灰色的真丝裙。脚登一双深灰色的凉鞋。搭配的颜色一点都不张扬，但一看衣服的做工就知道是名牌。

　　赵悦用双手捂着脸偷偷地打了个哈欠，他太困了，不说话的时候，几乎要睡着了。

　　“真的，我不希望在今年夏天，你站在这里眺望的时候，又会发现——”，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他本来想说“发现尸体”，但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

　　林达冰雪聪明，明白了他没说出口的话的意思。于是她说：“那么，如果你真的找到那两个失踪的女孩，可以判定这个镇上真有一个转世杀手吗？”

　　赵悦先是点头，“是的，”但随即又摇头：“杀手是存在的，但我不相信什么转世的说法。连环杀手的叫法还比较准确。”林达微笑地看着他，这个警察说话并不粗鲁嘛，也文绉绉地斟酌词句。赵悦眼睛注视着林达接着说：“我还有一个担心，就是这个连坏杀手还有可能杀了另外两个姑娘。而且，这个人就在竹林镇。你也知道，在这个古老的小镇上住的人，大都是老住户，在这里都有自己的房产。还有的就是最近两年在这里买房子的新住户，再就是季节性地到这里游玩的人。”

　　李虎说：“就是，我在上学的时候，就在这里的饭馆打过工。”

　　赵悦接着又说：“我们在这里发现柳絮的尸体，埋的并不深，如果当初不是有一个大槐树的话，可能早几年就会发现尸体。我也有一个猜想，那就是，那个杀手，碰巧走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