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尘物语-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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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小落，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做开——玩——笑吗？”某某拍着环落的肩膀道。
“玩笑？”环落的眉头没有半点舒展的意思。
“正面解释就是使人感到好玩发笑或者指戏耍的言语或行动。”面对两个特别不正经的女人兰斯只好正经起来，他特别严密的向环落解释道。
“说的这么官方干什么，兰斯你又不是辞海，这种时候解释是没用的，不如直接言传身教！”说着，某某立马行动起来：“凉音，看那边！”
凉音下意识地顺着某某指的方向看过去，看了半天却什么都没看到：“什么呀？”边说着，凉音一边莫名其妙的回头看某某。
某某仿照着某部电影的情节，手指早在凉音转过头去的一瞬间就放在了凉音转过头一定会碰到的方位，凉音猝不及防的一下被戳到，然后两个人很有默契的笑作了一团。
“这也属于玩笑的一种，额，原理大概是没有恶意戏耍使人感觉到友谊更近一步吧？”看着环落求知的眼神，兰斯只觉得一阵压力，只好绞尽脑汁的替环落解释这些他其实也不太懂的行为举动。
环落倒是好像有什么领悟：“这样吗？”兰斯抹了抹冷汗，还好环落的脑子转得快。
领悟完毕的环落秉承着实验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一句某某告诉她的很有道理的话的精神，立即投身于开玩笑的大军，她有些迟疑的走近某某，慢慢地伸出手接近某某的额头，某某不知道环落想干什么，只能动也不敢动的愣在原地看着环落的手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下是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心一样猛然往某某额头上一戳。
“唔？”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某某被环落这一戳的作用力推的正着，可惜这作用力实在很小，某某只是脖子向后仰了仰。
三人十分不解的看着环落，环落则是一脸迷茫的看着自己刚刚戳中某某的手指，时间静止了良久，久到兰斯已经打了三个呵欠，凉音已经揉着眼睛准备睡觉了，环落才突然噗嗤一声笑出来。
“原来这就是开玩笑么？”环落有些微得意的晃着自己的手指。
“……”某某已经冷的无话可说了。
沿着大路四个人一路走一路聊，没一会便聊到了此行目的上。在环落探究的眼神下，某某很快便交代了实情。
虽然这次提议来看安迪的人是某某，但最初提出这个想法的却是夏葵。
据夏葵收到的有效情报，安迪自从那次战争重伤后便一直萎靡不振，本来就重伤的身子更是一直没有任何好转的持续恶化，再继续下去很有可能挨不过这个秋天。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夏葵在经过反复思量后还是决定让环落去看看安迪。可她们两个都没有十足的把握这次的看望会顺利，毕竟吉罗德家镇守艾卡西亚这么多年，却突然要被一个半路冒出来的丫头片子夺去权利，夺权不算还害的他们家的宝贝男丁安迪身受重伤。虽然某某知道这些都不是环落的错，可是胳膊肘都是向着自家人的啊。
这次的看望要么成功化解一切，要么就让这仇怨来得更猛烈些吧！某某突然想到夏葵的话，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就是打探吉罗德家的态度，无论是好与不好都要先了解，先知道总比被人在身后莫名的捅一刀要好。
说着说着就到了安迪的家，安迪家姓吉罗德，在白边城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他们家的房子也像家族地位一样，在白边城里面大的数一数二。当然了，这可不是吉罗德家滥用土地资源，他们家家大业大，除了钱多武力多就是老人多，他们家建的是一座完整的环形庭院，由天然石砌成，庭院里面引进了活水和植物，环境优美，安静，让人感觉凝神静气，十分适合养老。
环境是安静，就是不知道里面住着的人是否也和这环境一样静气，
刚踏入吉罗德家的大厅，环落连日来被龙牙鼓动的浮躁情绪一扫而空。四人就坐在吉罗德家的会客大厅上，享受着仆人上的茶。这茶也是好茶，入口甘甜，温热润喉，回味无穷。贪心的某某一连要了三杯来喝，可惜连第一杯都还没喝完就有人出来迎她们了。
来迎接她们的正是安迪的父亲伯特，伯特年轻的时候也是征战沙场的一员猛将，退休多年的生活也没能掩盖住他眉宇间的严厉和沧桑。对于这一名镇守艾卡西亚多年的老将环落还是相当敬重的，连忙站起身来迎接，伯特看着环落站起来来，连忙疾步上前按住环落：“坐。”
环落还没有完全离开板凳就被按住，只能又坐下。伯特这才放开环落，他站在环落的正前方，立直了身子。多年的军旅生涯让他的站姿依旧挺拔，全身散发着威严。波顿深深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突然朝着她做了一个笔直的九十度鞠躬：“环落将军，我代替不孝子安迪向您道歉！”
“伯特将军，您这是……”环落不自然的看着伯特。
“由于安迪的任性和莽撞差点让艾卡西亚毁于一旦还害的环落将军身受重伤最后居然还要靠将军冒死相救，我这个不中用的父亲在这里向环落将军郑重道歉，”伯特一直保持着鞠躬的状态，无论环落怎么请都不肯起身坚持要把话说完：“吉罗德家是在没脸去见您和艾卡西亚人民，在这里向您请罪了！”
看着老将军弯下的腰，三人都有些不忍，可惜他们都不是老将军请求原谅的对象。唯一可以轻松解决问题的人此时却一反刚才连声请老将军起身的态度，她整个身子靠在吉罗德家的椅子上，看都不看老将军一眼。
“我拒绝接受来自您的道歉！”

、040　嘲讽是女王的工作

所有的人都震惊的看向环落的方向，包括正在端茶送水的男仆女仆们，毕竟在有生之年谁都没见过公然挑衅伯顿将军这么刺激的戏码，其中一个正准备给兰斯添上热茶的男仆一个震惊之下直接把茶壶盖子倒在了兰斯的杯子里哗啦啦溅起一片水声，紧接着又是杯子落地的破碎声。现场版破碎的圆舞曲成功的将众人从“刚刚发生的不可思议的梦境”中拯救出来。
梦境的女主角此刻却是悠然自得的品味着手中的茶，她拇指、食指捏杯沿；中指托杯底，全身放松的把这三杯都不够某某塞牙缝的茶分成了三口喝下去，其姿势动作、举止，深得夏葵利益真传的精髓。
在她身前鞠躬的伯顿倒是没有多想，只当是自家不孝子罪孽深重，腰背更加佝偻了些。
等到慌慌张张的仆人把兰斯那边的水擦干净，碎片收拾好，重新奉上热茶的时候环落才品完杯子里的那点可怜的茶水，她淡定的抬起头，却依然没有丝毫从凳子上站起来的意思，脸还是那张千年不变的扑克脸，眼神还是那样冰冷且无畏，好像刚才那个不断躬身请老将军起身的人不是她一样。
比如这边的凉音就看不下去了，佝偻的伯顿老将军和“得理不饶人”的冰冷环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刺激的凉音只想冲到环落身前去咬她一口以泄恨，可惜凉音有心杀贼无力回天，某某和兰斯一个左边一个右边的死死拉住凉音不让她扑出去咬人，无力施展的凉音挣扎无果只好作罢。
“叫安迪出来亲自道歉。”对着伯顿丢下一句可以称得上冷血的话，环落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
“将军有所不知，不孝子自从那场战争重伤之后便一直没有任何好转，只能卧病在床休养，实在不易走动……”伯顿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环落打断：“我只接受安迪亲自道歉，过期不候。”
好不容易被安抚下来的凉音一听这话立马就一簇心火涌上来，右手一转凝结出一个水球，想用魔法教训不知好歹的环落。环落有感应似得往凉音那边偏了偏头：“就算你今天想在这里和我打一场，我也坚持要安迪亲自出来道歉，。”
凉音用眼神红牌警告这着环落，水球凝了又散散了又凝，一想到环落身上未好的伤口凉音怎么也下不去手。某某和兰斯只能继续赔笑安抚炸毛凉音的慢慢长征，某某还抽空给了环落一个“你随意，这里我搞定”的眼神。
短短几分钟的思考伯顿也作出了决定，这大概就是安迪总要过去的坎，逃得了一时逃不过一世。“你，去把安迪弄出来。”伯顿对身边的一个女仆下命令道。
“少爷他……”女仆对环落的要求颇为不满，但还是在伯顿警告的眼神下不情愿的闭上了嘴，去请安迪出来。
“记得告诉他不许人搀扶或帮忙，否则我不接受道歉。”环落身上的鬼畜女王开关一开就无法收拾。
女仆的身影顿了顿，期待中的伯顿的力挺并没有出现，她只好无奈的去请安迪出来。
“请坐吧，”环落指着身边的座位：“伯顿将军您要是再这么站下去就是折我的寿了。”
看这架势，伯顿也知道环落做什么打算了，他苦笑了一声，对着环落点了点头便坐下了。
房间里，安迪正死气沉沉的躺在床上。
原本健康红润的脸颊变得蜡黄而枯萎，眼睛也没了神采，干枯的嘴唇像是几天没喝过水一样但其实他刚刚才在家人的强迫下喝下一碗汤药。安迪的全身都被刺岩巨兽压伤，除了脸之外几乎没有一块好地，能活下来已经是个奇迹了，但他丝毫不喜欢这个奇迹。
当时救下环落一方面是下意识地相救，另一方面他在刺岩巨兽巨大的身躯压下来的时候他的内心有一种强烈的解脱感。虽然在战场上为了不动摇军心，他可以笑着和环落一起战斗，安慰大家，但这些都丝毫抹杀不了自己心底强烈的罪恶感，是自己的错才让这一切本来可以控制的局面变成今天这个惨烈的地步，虽然大家不说，但安迪依然敏锐的从人们哀伤的目光中感受出深深的痛。
失去亲人，失去战友，家园差点被毁。
战场上的残肢，鲜血，恶耗，眼泪。
这些无一不在刺激着安迪的神经，让他头皮发麻，天旋地转的喘不过气来。但这些被他努力隐藏的情绪都在刺岩巨兽攻击他的一瞬间消失了，眼前一黑，安迪以为这噩梦就这么和自己的生命一起去了。
可是，自己依然挣扎在痛苦的梦里，在梦里无数战死的战友在黑暗的地下对他伸出血淋淋的双手，在呻吟，在挣扎，在向他求救。可是他动不了，就连随着战友们一起没入黑暗都不行，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战友因为自己的无能无力被淹没在黑暗中。
惊叫着睁开眼睛，安迪发现自己还活着。可他全身没有一处不被绷带绑紧，僵直的身体横在床上动也不能动，疼痛一阵阵的袭来，安迪直直的盯着天花板，醒来和睡着感觉一样，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接下来的好多天安迪都是那样盯着天花板，这次战争的死亡情报和损失情况没有人告诉他，爸爸和爷爷看着他丢了魂的样子一开始还会训斥，次数多了之后便也只剩下一声叹息。
安迪努力地想振作起来，可惜一睁眼他满眼看到的人感觉都在对自己指指点点，唉声叹气。闭上眼，满脑子却都是他在昏迷间做的噩梦，血淋淋的双手和绝望的呻吟让他的脑子都要爆炸了。
家人和好友都劝慰过，可他就是没有办法停止自己心中的一丝一毫的罪恶感，这些罪恶感就像海底缠黏的水草，一旦沾上便再也挣脱不了。无数人的念念叨叨在他耳边穿过，白天和黑夜对他而言也失去了意义，就在这浑浑噩噩中他依然捕捉到了两个关键信息。
安迪的身体无法再上战场了。
这次战争的损失——太大了。
就这样吧，渐渐的安迪学会了大脑放空，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管，就这样被埋藏了就好。

、041　勇敢是战士的职责

“少爷，少爷！”女仆越来越响的叫喊声终于唤醒了安迪的沉睡的意识，但安迪也不想动，用眼睛聚焦了好久才看清女仆的模样，看着气冲冲的女仆手上并没有端着药碗或者午饭，安迪一时不知道这个女仆的来意是什么。
接收到少爷的眼神询问，女仆气势汹汹对着少爷抱怨道：“少爷，你救下来的那个女人也太不知好歹了，我们家少爷拼着性命去救她，她不感激也就算了，居然还要少爷你亲自去跟她道歉，还不准人扶，老爷都跟她鞠躬了她都不领情，天底下哪儿有这样的人……”
“环……环落，”安迪打断女仆的喋喋不休，直接抓中了重点词汇。可惜太久没有说话的嗓子和太久没转动的大脑一时负荷不了这么多信息的来袭，安迪只能是结结巴巴的吐着字：“她……来……”
“她就在前厅，少爷你要是不爽就一声令下，我们都站在少爷这一边！”女仆看见少爷居然有动静了，还以为安迪准备带领她们扬眉吐气一把，立即喜上眉梢，心里不断盘算着制服了外面那个坏女人之后折磨她的一百种方法。
看了好一会原地发呆的女仆，安迪的大脑功能才终于恢复正常水平，思量了一下环落的来意，安迪发现他没有办法拒绝环落的道歉要求。在被埋葬之前，他犯下的所有罪孽总要有个交代。
支撑着床板想要直起身来，可太久没动的身体就像生了锈一样不听使唤费了全身的力气安迪居然就只离开了床板一点点的距离。女仆见状，连忙上前想帮扶安迪一把，安迪却躲开了女仆伸过来搀扶自己的手。
“不是说不能让别人帮忙的吗，我自己来吧。”安迪咬着牙，全身的伤本来就没怎么见好，医生说最好不要下床走动，可是走不走对于现在的自己又有什么区别呢，早死晚死罢了。
在女仆不忍的目光下，安迪终于从平躺的状态下变成了坐起来，就是这个简单的动作都几乎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伤口有些隐隐的疼，安迪回想了一下自己的房间到会客厅那遥远的距离，苦笑的看着一脸担忧的女仆：“干脆以后你就在会客厅帮我搭个铺，我以后就在那儿睡，会客休息两不误。”
女仆担忧的表情哽咽了一下，她奇怪的观察着自家少爷，好久没看见少爷这么好的心情了。
安迪不再回应女仆的好奇，不苦中作乐一下他哪有精神自己走去会客厅啊？
会客厅中，环落依然保持着鬼畜女王的造型不变，喝口茶都能将给她添水的仆人吓出一身冷汗。
凉音在某某和兰斯不断顺毛的情况之下终于淡定了一会，不耐寂寞的她拉着某某跑到伯顿的身边聊天来分散老将军担心的纠结内心。
这一段看似简单的聊天却显得杀机无数，聊得某某心酸口拙只想流泪。
代沟果然是世界上最难跨越的沟么？！
“我这件衣服是现在最流行的面料做的，透气又贴身，颜色鲜艳饱和度高，你看连黑色都显得特有档次！”
“现在的小姑娘都喜欢这些鲜艳的颜色，等你们上了战场就知道这颜色多害人了，活靶子一个。”
“额，”看着凉音变黑的脸色，某某连忙打圆场：“老将军的意思是，还是军绿好，正所谓流行就是个圈，指不定明天就复古了呢，现在备一件军绿或深灰有好处！”
凉音恍然大悟，激动地盘算着等会出门去那淘一件衣服才好。
老将军也十分赞同：“军绿好，不显眼还能融入战场，还经脏！”
某某挥着冷汗，又逃过一劫。可惜还没等某某歇口气，谈话又进入到下一个阶段。
“这茶真不错，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呢，甜润的很。”凉音兴奋的指着吉罗德家待客的茶叶。
“这茶啊，就是来忽悠你们这些小年轻的，茶还是先苦后甜才是好茶。”
某某赶紧接话：“老将军的意思是，甜润虽然很美好，但还是加点苦味更能体会！”
……
苍天啊，谁能告诉我为什么话不投机的两货到底是为了什么硬是要聊到一起去，难道是为了证明他们的心理素质好，还是为了锻炼无辜围观者的口才和应变能力啊？！
某某泪目的望着苍天。
苍天耸耸肩微笑的看着某某：少女啊，这也是你的试炼，请不要大意的上吧！
让人泪目的聊天终于被人为地打断，打断他们的正是期待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