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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锷啸魔天-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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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就这么一会儿工夫,毕士英已将九阴秀士杀得落花流水,正欲再加把力,要了他的狗命,却看到熊、巴二魔疾攀上来,无奈只得返身上行。
尚大志气囊囊地托起死猪一般的大马脸,刚下了十几磴,瞧见下面又奔来二人,喜道:“老三,你来的正好,快把这个死倒接过去,我得赶紧上去,非把那口宝剑弄到手不可。”
夏玉皱着眉、咧着嘴接过熊老二,回过身下到石崖的底部,冲刚刚赶至近前的蓝欣吩咐道:“小妮子,你就甭上去了,在这里给他治治伤。论功行赏的时候,少不了你的。”
用一幅香帕遮着口鼻的蓝欣,听到这话,肺都要气炸了,她之所以能撑到这儿,全凭一股复仇的疯狂。此刻,以手扶着石壁,剧烈地喘息着,连反驳的气力都没有了。直到夏玉把满脸血污的熊老二放到了她的脚边,才缓过来一口气,厉声道:“不、我不管!我还要去追那小子呢,他破了我的相,我非杀了他不可!”
夏玉勃然变色:“放你娘的狗屁!就你那两下子还逞什么能?再说半个不字,老子就先破了你的身,然后再毁了你的容!”
蓝欣尽管心性狂傲,倒也半点不呆,恨恨地瞪了一眼满脸淫恶相的风流吊客,没敢再吭声。夏玉耍完威风又幸灾乐祸地叮嘱了一句:“你可得小心侍候他,要不然熊老大会扒了你的皮!就是门主也救不了你的哟。”
穿过三面临空、危撑在欲合双壁之间的惊心石,敌我双方的速度都在减慢,前面便是老君犁沟,相传是太上老君驾青牛犁成,更为凶险陡峻。柏震因负创失血,体力不济。巴天印则在长亭一战受了内伤,都落了后。只有剽悍凶顽的熊老大,胸中燃烧着为兄弟复仇的烈火,奋力攀登,一马当先。
尚大志一心惦记着赤华宝剑,使出了吃奶的劲,压过了柏、巴二人,位居第二。夏玉的轻功本是不赖,无奈内力远不及其他人,咬着牙攀上了千尺潼,再爬过百尺峡,已是上气不接下气,抬头仰望更加险峻的老君犁沟不免泄了气,一屁股礅到地上喘息道:“他娘的累、累死我了,先歇会儿再说。”
一路狂奔恶斗,毕士英的体力也渐渐衰竭,强撑着攀上沟顶,伏在岩石上瞄着光着膀子,呼哧、呼哧往上爬的紫斑脸,七尺、五尺、三尺,年轻人猛的起身一剑。熊老大骇叫歪身,肩头又少了一块皮肉。只见他双睛暴突,咆哮着抽出插在后腰的一只大铜爪,封出了再次刺到的赤华剑,不顾死活地扑上来抡爪狂砸。
毕士英也拼出了全部内力,双手握剑向上斜撩。咔嚓一声,铜爪断在当腰,猛烈的撞击,使气尽力脱的二人各自倒退数步,宝剑、铜爪同时落地。
红了眼的熊老大见年轻人俯身去拾剑,怪声嚎叫,猛扑过来,两只巨大的手爪,恶狠狠地抓住了毕士英的双肩。剧烈的疼痛激发了年轻人体内的潜力,赤华宝剑由下而上猛挑上来。紫斑脸见事不妙,狂抖双膀将年轻人抛向两丈外的石壁,饶是如此,他的胸肋仍被宝剑划了一道半尺多长的大口子,鲜血汩汩而下。
毕士英身不由己地撞在了石壁上,额头上殷红一片。不待他重新站稳,一只特大号的判官笔呜的飞向他的面门。急忙用剑全力拨打。火星迸射中,判官笔斜飞,赤华剑坠地。年轻人立脚不住,连退数步摔倒在地。
尚大志眼盯着地下的宝剑,心花怒放,三步并作两步,抢至近前,口中自语:“嘿嘿,四妹要是瞧见这把剑,骨头不软了才怪,肯定会乖乖的让我”心里想的正美,突觉腿上一震,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膝盖上嵌入了一只龙形飞梭,大腿折了一般的疼,再也站不起来了。
这时,柏震、巴天印几乎是并肩登上的沟顶,蒙山恶叟赶过去为熊老大止血包伤。九阴秀士则死死盯住了正艰难地去抓宝剑的毕士英。他咧着嘴,无声地笑着,一步步逼近,侧身避过年轻人勉力攻出的一剑,连发两掌将毕士英击出丈外,酷毒道:“小子,你也有今天,说吧,想怎么个死法?今个大爷有的是工夫,一定陪你玩个尽兴。”心里正盘算着如何折磨死毕士英方才解恨,忽然听到身后足音杂沓,衣袂震风,一缕青光入眼,劲气逼人。慌忙弹身倒退。一面生黑痣的中年道人厉声喝问:“什么人胆敢在此殴伤人命?”充沛的中力,可见其内功颇具火候。道人的身后并排立着五名年青道士,各个精神抖擞,气宇轩昂。
柏震恨声道:“臭杂毛,大爷杀人,干你屁事?再不滚开,连你们一块儿宰喽!”
“哼,这桩事情道爷我还就管定了,演德,快背上这位正一派的兄弟走。”黑痣道人被激怒了,大声喝道。
另一边的巴天印悄然扑至,鸭嘴拐荡起一阵狂飙,袭向中年道人。柏震见有人对付道士,双掌一错,便要对已然昏迷过去的毕士英痛下杀手。已与蒙山恶叟斗在一处的黑痣道人吼了声:“四象剑阵!”
四名年青道士闻声发动,四口长剑瞬间出鞘,但见身影穿掣,剑光交错,劲气弥空。九阴秀士陷入阵中,急遽间无法脱身,眼睁睁看着毕士英被那个叫演德的道士背走了。而巴天印的武功本在对手之上,怎奈此时的内力还不及平时的一半,反给黑痣道人压在了下风,真是憋气又窝火。
就在这节骨眼上,夏玉爬上了沟顶。柏、巴二人吃紧,他并未放在心上,径奔坐在地上,抱着大腿发傻的尚大志:“二哥,那把剑拿到了没有?”
辣手判官哭丧着脸道:“没指望了,那小子和那把剑都叫臭道士弄上山去了,我的腿伤了,站、站不起来了。”
“让我看看,哎呀,这腿不废了吗!”瞅瞅尚大志给吓白了的脸,夏玉哈哈大笑:“我的傻哥哥,没事儿,逗你玩呐,刚强着点,快起来跟我一块上,门主和老巴顶不住了。”
尚大志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了地,咬牙起身,一把拉住要去参战的风流吊客,低声道:“别管他们,咱俩去追那姓毕的小子,抢剑要紧。”夏玉会意,尚、夏二鬼丢下苦斗的同伙,斜插过去,朝已被演德背出了差不多一箭地的毕士英追去。
黑痣道人见状,只得舍下狼狈不堪的巴天印,腾身疾掠,截击二鬼。巴天印暗叫侥幸。缓过一口气来,闪过去撕裂了四象剑阵,救柏震脱困,一同往山上追去。黑痣道人见无法照应周全,便从弟子演德的背上接过毕士英,吩咐道:“快去请掌门!”然后,发足轻功纵上一堵两三丈高的巨岩,把年轻人放到上面,返身跃下,挥剑挡住尚、夏二鬼,好在这两个家伙俱是内伤外创,体力所剩无多,道人一时还扛得住。
可是好景不长,巴天印、柏震击倒了三名小道士,破了剑阵,亦追到了巨岩之下,以一对四,就黑痣道人的功底来说,将是一场绝无胜望的搏杀。
第17章 佛归西天
“方丈、师父、师叔,用斋吧。”铉清右手端着托盘,左手拎着食盒,进了东院的住处。旅途之中也不那么讲究辈分了,四名僧人围着炕桌坐下,开始进餐。
道宗头一个吃完,放下筷子纳闷地问道:“师伯,你说怪不,在千丰寺做恶的那些恶人,都这么多天了,咋就没有一点动静了呢?莫非都给那个用剑的年轻人收拾了?恐怕也不大可能,只可惜我们回去的时候没能找到他。”
铉清见是授业恩师发话,便没了拘束插话道:“师父,依弟子看,那帮坏蛋一准给咱们方丈的神功吓破了胆,再来,还不是飞蛾投火,自取灭亡。”
“铉清,休得狂言妄语,”宗相大师推开碗筷,沉声道:“我佛慈悲,想是我等之所为悲天悯人,得到了佛祖的首肯,谴来贵人相助。千丰寺,若非劈风剑客的高足仗义出手,力敌群妖,我们还能在这里安安稳稳地用膳吗?只是不知那孩子现在是吉是凶?年纪轻轻,侠肝义胆,武功超群,真是难得的好苗子呀!你等应当见贤思齐,且不可夜郎自大,到头来事无所成。”
道宗向弟子投去严厉的目光,不无愧疚的说道“师伯教训得是,晚辈一定铭记肺腑。”
道法见铉清低下头,满面羞愧,泫然欲泣,解围道:“行了铉清,知错就好,快去把碗筷涮洗干净。”待年青僧人提着杯盘碗筷离去,道法和尚凑近宗相大师道:“师伯,上一次,若不是您一味忍让,不肯开杀戒,重惩那干贼子,咱们又怎么会落到那般田地?结果还得靠别人搭救,多没面子呀,传扬开去,江湖中人岂不是要耻笑咱们少林派?”几天来,他一直为此忿忿不平,并已向师兄道宗表露过几次,这一回终于忍不住向师伯直陈。
“师弟,不可放肆”道宗的喝斥被大师挥手打断,少林方丈和颜悦色地注视了一阵神情局促的道法,缓缓开了口:“道法他说的很对,做为一寺之主,没能保护好门下弟子,的确是老衲的失职。但是,希望你们能够体谅师伯的一番苦心,你我乃佛门中人,怎可轻言刀兵,更不能动辄屠戮生灵。这还在其次,据老衲推测,那些黑道魔头多半是受三垣宫驱使而来,其用意无非是杀鸡敬猴,借以恫吓大圣庄的侠义道英豪,倘若尽丧在我等之手,那我们这趟千里斡旋,非但是劳而无功,而且会成为火上浇油之举,故而老衲开始的时候,只想让他们知难而退,可是那些人竟会那般凶顽毒辣,倒是真的出乎老衲的意料了。以至于后来的局面失控,老衲已是无力回天了。铉镇、铉机殉难,老衲罪责难逃,若不是那个年轻人出现,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啊!”
道宗见大师陷入深深地自责中,师弟也似有所悟,默然无语,便转了话题:“师伯,那依您看,我们这次去太白山,真的难让三垣宫低头认错,交凶纳款吗?”
宗相大师的目光变得深邃悠远,平静地说道:“有道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倘若议和成为画脂镂冰,那也只能算作天意使然,也就是说中原武林合该有此血劫,我等自问已竭尽心力,也就无愧于心了。”
三僧心事沉重,室内一下静了下来。但闻窗外秋风悲吟,寒蝉凄唱。他们在等铉清回来,一同作晚课。忽然,院子里响起了杂乱的奔跑、呼叫的声音,其间还夹杂着妇人们的哭喊和哀号。道宗、道法的脸都变了颜色,正欲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大镖师侯定基慌慌张张地推门进来,额角、鼻洼尽是汗水,口唇青白,虚弱的说道:“不不好了”
“侯施主,别急、别急,快坐下慢慢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啊?”大师开口道,神情更加整肃。
侯定基惶急道:“大师,也不知是怎么啦,刚刚吃完晚饭,这老的、小的、有老病的一下就都不行了,就这么会儿工夫,已已经有三个咽了气,还有好几个瞅着也都够戗,其他的人也都手脚发软,身上一丁点劲都没有,管大哥出去都快两个时辰了,还没有回来,这这可叫我怎么办呀?”
“道宗、道法,你俩快跟侯施主去看看能不能帮得上忙。”大师急切地吩咐道。
侯定基感激地一个劲的作揖,刚站起身还没迈步就瘫了下去。道宗急忙用手托住他。宗相大师连忙为其把脉,面色凝重道:“道法,你速将侯施主背回去,告诉所有的人,不可惊慌,全都躺下来别动,三个时辰过后就没事了。”待道法背起镖师出了门,大师对宗道:“看起来,侯施主和镖局里的人,都中了一种极为霸道的化功毒药,颇伤真元,体质稍差的人就会承受不了,而且,下药的人很可能是冲我们来的呀!”
道宗惊愕道:“师伯,照这么说,我们是不是也”他不敢想下去,挥掌劈向桌角,啪的一声,桌上的茶壶、茶碗蹦起来老高,可桌角却毫无损伤。一时间,无边的恐惧攫住了黄脸僧人的心灵。若是平时,他可以轻而易举地把桌角劈下来。武功在身,再强的敌手,他都会毫不畏惧地与其拼个鱼死网破,可现在沦为没有还手之力、任人宰割的常人,怎不令他如浸冰潭,寒彻心脾。
少林方丈双掌合什道了声:“阿弥陀佛”。回到炕上,盘膝而坐,镇定地说道:“道宗,看起来老衲此番是难逃劫数了,你速与你师弟带铉清离开这里,回寺去吧。”
“那怎么行?”道宗亮了戒刀,强抑满腔悲愤,大声道:“师伯,我们死也要死在一块!”说着敞开了大门,横刀立在门外,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可就在此时,轰——轰——连声巨响,震耳欲聋,整面后墙被炸得四分五裂,宗相大师给猛烈的气浪掀下炕沿,背部的衣衫全都化作碎片,脊背上血肉模糊。而门口的道宗亦摔出一丈开外,内力大损的他架不住如此剧震,立时昏厥了过去。
硝烟未散,四条人影从墙豁口窜进了屋内。领头的公孙湛猫着腰,站在炕上,眼睛死死盯着脸朝下趴伏在地上的少林方丈,冲三名手下一挥手,其中一人双手倒握一柄洼面宽剑,鬼嚎着高高跳起,瞄准少林方丈的后心,狠狠刺下。
却见大师闪电般翻过了身,瞳孔中泛出两道湛湛神光。
噗——利剑戳进了他的胸膛。
啪——大师的双掌合击在了剑身之上。
啊——杀手直飞起来撞在了房梁上,随即砰然坠地,七窍溢出血污,哪里还有命在?
“好厉害!”无射公孙湛喝了一声,闪下炕沿,发足十成功力,抡掌按向剑柄的末端,打算在剑上加力,刺死大师。万万没有料到,那柄插在少林方丈胸口的宽剑,竟然一下子断成了七八截,不由得吓得面无人色,顿足暴退。
跟随他一起发难的另两个人,身手与之相去甚远,既没有他进得快,更没有他退得疾,用蛇矛的倒也扎中了大师的软肋,却给对方踢中了矛杆,居然拿捏不住,反震上来撕裂了自己的下腭。摔了个四脚朝天,再也没动一下。
使双手带的那名杀手,劈中了大师的肩头,少林方丈脖子一梗,一溜血箭,射中了此人的面门,杀手扔了兵刃,双手捂着脸,象没头苍蝇似的,在屋里东扑西撞,发出一声声惨厉无比的嚎叫,令人毛骨悚然。
公孙湛眼里瞧着,心里发毛,没胆子再上前动手,一口气将身上带的九枚子午断魂顶钉全都射入了少林方丈的身躯,然后迟疑了一下,拽出腰间的七节钢鞭,咬着牙、发着狠,纵下炕沿,一枪刺穿了大师的咽喉,往回一带,抽倒了还在满屋子乱转的那名手下,复又跳上炕,打怀中掏出一叠纸,向屋中一丢,片刻没敢停留,逃也似的从后墙上的豁口掠了出去,连头都没敢回一下。这也是大师何以如此大杀戒的目的所在,他自知难逃大劫,却怕殃及道宗、道法乃至镖局中人,故尔连施辣手,意在令杀手裂胆,顾不上再伤害自己的后辈门人。
“师兄——”闻声赶来的道法扶起道宗,摇着喊着。铉清也从后院踉踉跄跄地跑过来。刚刚苏醒的道宗惶急的嚷道:“快、快去屋里,方丈他”
道法、铉清也慌了,三个人跌跌撞撞地摸进了混杂着火药和血腥味的房间。
“方丈——,方丈——”僧人们悲声呼喊,一个个涕泪横流。
血泊中,宗相大师早已经魂归那世,镖局中几名身手较好的镖师和趟子手,亦支撑着赶过来,见状无不唏嘘叹息。虎目滴血的道法,拾起一张染有血迹的纸,识字不多的他,看了几眼,没弄明白上面写的是什么意思,遂将纸递给了师兄。
道宗接过才看了两行,便把纸撕了个粉碎,钢牙咬得格格响,双目几欲喷出火来,牙缝中迸出:“三垣宫,我与你们拼了!”扭头道:“铉清,你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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