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佣-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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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健的脸，一年四季带著副黑框眼镜，很难让人看出是清秀还是粗旷。鼻子不歪，嘴长得也挺正，黄种人里的中上层吧，可身材，却是不折不扣的东北男人。一米八的大个子，宽肩窄臀。没有东北熊的体魄，但绝对是真爷们儿……形象好，没办法，在同学中就比较扎眼。
　　菁菁校园，满是初情窦开的纯情少男少女……汪梅也不例外。下午的课外活动，垫著排球，挥著羽毛球拍儿，很快就注意到高三踢足球的人群里那个高大的先辈：康健。
　　汪梅人长得很一般，但身上的那股味儿…跟一般的女孩子真的很不同。
　　她妈是医护工作者，估计也挺神道儿的，打小就给她服用维生素C的药片儿（是100％的药，都不是营养素），汪梅的皮肤不是普通的白，而是欧洲人那种吸血鬼一样的惨白。运动後两腮的那抹红就不怎麽像村姑了，显得非常可爱~。
　　一个排球砸过来，垫起後，整个人居然能夸张地倒在草场上！倒就倒呗，倒地的速度和姿势…就像风中柳树的枝条。你能想像那个慢，那个柔，那个妩媚吗？最先著地的不是一条直线，也不是最沈的上身，而是腰！that　is　to　say，她在倒地的过程中还在……摆腰？？！！
　　那时网络没今天这麽盛行也没小月月。汪梅的性格还真有点象小月月的真人版柔，多情，怕刺激。春天的小草，夏天的冰棍儿，秋天的落叶，冬天的雪……要麽不见著，见著了，少则哭一鼻子，多则写上万言抒情文。不过，她长得没小月月那麽剽悍。
　　汪梅的其他功课不好但语文非常棒，尤其是作文。到了新学校後立刻被全校语文老师肯定了，竟然拿到高三班上当范文传阅。
　　说明文不行，但叙事文写得非常美。立意新颖，感情细腻，表达准确，用词贴切……就跟张爱玲似的，一看就知道是女人的手笔~。
　　那时的孩子还不象现在，阅读量大，范围又广。可汪梅初中毕业就读过所有欧美的世界名著，尤其喜爱苏联作品。《这里的黎明静悄悄》，还没拍成电影呢，她就读过原著了。
　　爱好文学的女孩儿多数都有点象林黛玉，象老大这样的豪迈派毕竟少啊。女孩子看书多就意味著成熟早。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男女之间的感情，包括Xing爱知识，高二的汪梅全知道，只是没亲身体验过。她和康健的爱，康健一直认为是一见锺情，可康健“一见”汪梅的时候，汪梅已经盯著康健四年多了。
　　大家有点明白汪梅性格上的缺陷是什麽了吧？
　　死盯客？
　　对！还是女盯男。
　　可怕吧？这种马拉松似的暗恋亏得汪梅一直也能狂热地坚持。不过从後来二十多年的离婚拉锯战来看，区区四年对汪梅这种“烈女”来说算个啥啊，不就是打跑了半次小日本吗。
　　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这康健还能跑得了？只是汪梅脑子比较好使加上又能忍，四年多都没让康健发现。
　　高中时他们有一次邂逅。当然，这也是在文学女青年汪梅的精心安排下才发生的。
　　那时，汪梅脑子再好使也不过就是个十六岁的少女，又没在网上混过“坛子”。脑子里那点主意都是世界名著里的情节派生的，比较单纯。
　　02康健和疯老婆：邪恶的发泄（2）
　　踢完足球的康健去洗脸，打排球的汪梅瞅准了机会，也过去了。当然啦，前题是水池子边儿只有俩人儿。
　　康健躬身洗脸根本不知道有人“盯”著自己。汪梅一个“不注意”，水刺了康健一身。凉biabia的水整了人一身康健当然得看是谁了。一抬头，瞅见的就是带著腮红的汪梅。
　　跟你说过的，即使带著腮红汪梅也不是村姑！十六岁的少女啊，刚激烈运动过，皮肤又老好了，再加上小月月一样的柔，林黛玉一样的文学气质……看得康健…都恍惚了。
　　那声“对不起~”鼓舞著康健立刻查清了汪梅的姓名，班级。原来她就是全校著名的“张爱玲”？！要不是六月，高考逼近，再加上汪梅低调，康健高中毕业前说不定就能跟汪梅轰轰烈烈地恋上了。
　　说汪梅比较理智也好，明事理也好，汪梅第二个性格上的缺陷就是……闷骚。
　　敢堂堂正正明著来的死盯客比较少。“盯”这个字，某种意义上就是不让对方发现。可汪梅觉得自己之所以等康健上了大学也没向他表白爱慕之情完全是为了康健的事业和前途。
　　汪梅除了“张爱玲”之外没啥长项，人长得还不如张爱玲呢，又不是校花，她缩起来的话康健就很难发烧，这就是女人出击与否的魅力啊~
　　康健就不同了。除了形象好，学习成绩在高三拔头子。两人在的高中算市重点。这种学校，还是成绩好的人吃香。康健是啥人？寡妇妈养大的长子，孝顺，好好学习，上大学光宗耀祖，这就是他的天命。
　　那时，绝命黑色“高烤”还在最热的七月。盯人的汪梅再没来盯康健，康健很快就把自己的张爱玲小学妹儿给忘了。
　　康健在文科班汪梅也是学文的。林黛玉数理化不好情有可原，盯上康健前，汪梅的梦想是作家，记者，最低也是进编辑部做个编辑，康健拒绝了北京的保送考进了沈阳最好的大学学法律後，汪梅的梦想就变成了大法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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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法官数理化可以不好，英语，历史，地理不能也一塌糊涂。康健高中和汪梅在一起只呆了仨月，撩拨完姑娘的春心後拍屁股没事儿人一样，毕业走了。高三开始，早已发育成熟的汪梅开始靠想著康健手Yin度日。
　　很多教科书里劝男孩子春情萌动时不要“打手枪”，（女孩子手Yin？这怎麽敢印成铅字！）以致於给很多孩子一种错误的概念打手枪伤身体？其实不然。
　　中国的教育有时就是因为不把教育当成一种科学，含含糊糊，模棱两可，就像遮著面纱的妓女……真不知那些编书的到底在想啥。但有时他们可是经验之谈啊告诉你不能手Yin不是说打两次手枪就能把自己打死咯，是想说打多了伤身体，分散精力。学生不能专念学习，工人不能专心为革命工作……
　　汪梅博览群书，怎麽会上幼稚教科书的当？想著康健高潮不仅不会让自己死，反而使自己快乐，不听老编辑的话，每天想著康健“整”，恶果就是……本科落榜，大法官成了白日梦。
　　填志愿时汪梅已经很清楚自己的未来。本科肯定没戏，所以她抱定了主意，进康健那所大学的大专班。律师法官可以不做，小书记员大专文凭绝对没问题。毕业了，还能和康健在一条战线上为祖国做贡献。
　　进了大学，又成了校友。康健还是那麽耀眼，汪梅依然低调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02康健和疯老婆：邪恶的发泄（3）
　　不要以为汪梅不争就是放弃。没考上大学，不仅是因为抚摸自己过度分散了精力，时刻盯著康健，才是最费汪梅时间的。
　　高三一年，汪梅风雨无阻，几乎每天放学後都骑车去康健的大学盯人。好在康健上了本市的大学，这要是去了外地，汪梅得花多少车钱啊。
　　大学第一年，康健也和所有刚变成天之骄子的人一样，兴奋得带著点疯狂。社活，交友……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展示自己的才华，生怕天底下还有人不知道自己的。新朋友很多，没人不是他朋友的。汪梅在暗处盯著这样的康健没啥好担心的，至少，康健还属於他自己。
　　大一的下半年，康健半年的交际结果接出了硕果交女朋友了。毕竟是在见不得人的角落，汪梅发现得有点晚，两人用同学做掩护时汪梅根本无法发现。一天，汪梅躲在康健宿舍的远处，等到深夜二点也不见康健回来。
　　所有的革命者都不是100％的布尔什维克。这点大家一定要记住。做任何事，人都会有犹豫，彷徨和退缩，尤其象马拉松那种运动，一般人的意志根本坚持不下来。更何况汪梅一个弱女子。
　　人们又说，革命者不是100％的布尔什维克但是100％的疯子。汪梅想退缩时，支撑她的完全是一股疯劲儿。四月东北的深夜，只穿了两件单衣的汪梅对自己说，如果今晚自己能在这寒冷的黑夜里等康健一夜，那他这辈子就是自己的！
　　汪梅真在康健的宿舍下呆了一夜！康健没回来。跟女友温柔乡呢怎麽可能回来。汪梅坚持下来了，可第二天就开始发高烧。
　　住院吊了三天水。汪梅想的不是放弃，也不是表白，出了院，晃晃悠悠又去了康健的大学，终於“盯”著康健的女友了，查清了来龙去末姓字名谁，回家用计算机打了封匿名信，寄给了女方的父母。
　　匿名信在法律程序上不生效但却有很重要的旁证作用。非法律程序上那就更管用了！女孩子马上提出跟康健分手。连远远躲在草棵里听不见两人对话的汪梅都感到了康健的初恋结束了。
　　好在康健这辈子除了方凯，对别人从来也没用过什麽真心。十九岁的孩子，相互才认识半年，女方说家里反对自己这麽早交男朋友，所以想分手，康健居然没觉得有什麽不妥，想了一个晚上就答应了。
　　女孩子当然不敢把父母转给自己的匿名信给康健看。写信的人说她是康健高中的女朋友，前些日子康健才陪自己打了胎。知道您女儿在大学跟他交往感到很遗憾……
　　匿名信为什麽有旁证作用？最好理解的解释就是那句话，苍蝇不盯无缝的蛋！人咋不给别人写匿名信呢？而且中国人比相信冤案更信“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那句话。
　　女孩子碰巧跟康健上床时问过康健“…有了孩子咋办？”康健想到学业，脱口而出，“当然打掉！”女孩子就觉得康健绝对做得出信里说的事。
　　康健和女朋友分手了。没有死去活来的爱，人也习惯成自然。一直有个伴儿在身边突然变回了单枝儿……康健显得有点落寞。远处盯著他看的汪梅却不认为自己害了康健，做了错事。
　　人真是种非常古怪的动物。很多事在别人看来十恶不赦，可有些人干起来却理所当然。就像汪梅对康健的爱……
　　时间可以冲淡一切，痛苦很快过去了。最主要的是，康健下半学期期中考试，一门副科吃了红灯居然没拿到学分……这对成绩优异的他来说简直比跑了女朋友打击还大。
　　康健突然被那个57分砸醒了。回顾大半年来自己的经历，突然觉得自己也象无数文学青年一样…堕落了，迷失了自己。康健家那时还很穷，不是一般的穷。寡妇妈，正在上学的俩妹妹…能供康健上大学多不容易啊？痛定思痛，康健开始专念学习。
　　大学毕业，康健是同届生第一名。之所以没进法院做法官当公务员，就是康健嫌公务员收入太少！
　　「做大律师，开自己的事务所，最终摆脱贫穷的命运，带著老娘和妹妹共同过上贵族的生活。」大一的最後半年康健立此誓，三年的努力为日後的成功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所以，从这个角度看汪梅还真是康健伴侣的不二人选。如果换成别的女人，天天缠著康健玩琼瑶，上床整孩子…康健大学没毕业就得废了。
　　02康健和疯老婆：邪恶的发泄（4）
　　汪梅进大学後三年康健很安份。尽管安份也遮不住耀眼的光芒，谁让人生来就是颗大钻石呢。
　　但此时的康健已经不谈感情了，光芒全因为优异的学业。成功人士的秘诀就在於大脑冷静，能审时度势，明白只有成功了才能要香车有香车要美女有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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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业前康健就考取了律师证，可找工作却不顺利。
　　汪梅大专三年，阴差阳错跟康健来了个同年毕业。汪梅没那麽宏伟的抱负，或者说她已经把伟大的抱负都寄托在康健身上了。在一个没什麽人知道的区法院找了个书记员的差事。二年後如果考不到公务员法律科的本儿就自动离职，汪梅知道自己离做康太太不远了。
　　工作後汪梅依然每天去康健家的那个破楼报到。每天晚上看著疲惫的康健走上那幢摇摇欲坠的破住宅楼，汪梅的心情也不好。
　　按说那时的汪梅也没後眼，她也不知道康健未来能成为东北的第一大律师，可她依然死活都要嫁给康健。她对康健的这种感情叫不叫爱？只能由她和康健俩来判断了。她认为自己1000％爱康健，而康健结婚不到半年就想离开她。爱一个人没有错，重要的两情相悦，两情相悦才是爱……
　　毫无背景的康健最後在一家私人律师事务所终於找到了个位置。他找工作打基础的那半年，汪梅几乎天天上庭子霹雳啪啦地敲键盘记录案子。法律拼的就是记忆和经验。越老的法官经历的案例越多越值钱。大清的律法和案例都在脑子里了，你准能考上清朝皇帝。具体对实案的接触，汪梅比康大律师早。
　　康健渐渐安定下来了。汪梅四年猫在暗处盯归盯，对康健的每一个细节都了如指掌。没有自己的可靠“线人”，汪梅也不可能那麽快就打听出康健女友的家庭地址父母姓名……康健独立接第一个案子时汪梅终於从躲了四年多的幕後走到了前台。
　　汪梅大学三年没学文学脑子依然浪漫。整邂逅是她的长项，两人很快就“认识”了。在汪梅的启发下，天生律师脑瓜儿，记忆老好的康健想起了眼前的淑女就是自己同一个高中的“张爱玲”。在康健脑里汪梅起初就是个“水”一样的女人，那麽柔，那麽软，一个排球都能将她砸倒咯，跟强势的自己是再配套不过了~
　　第二次约会康健又知道汪梅跟自己一个大学！！妈妈呀~~这简直就是天赐的“猿粪”啊~。
　　“那你咋不找我呢？”犯傻的康健对著纯情文学女青年说。
　　“我干嘛要找你啊~~”汪梅吸了一丁点的橘汁儿，瞟了一眼对面的康健，羞羞地垂下了眼帘。
　　盯著你不比找著你看得更清楚？……这是老大说的老大说的~。汪梅不可能自毁长城啊，我来替她画龙点睛。
　　二十出头的女人，青春的光辉捂都捂不住，一白遮百丑，况且人还不丑。汪梅不漂亮，外表是那种很干净的淑女。满腹文采，林黛玉就是长得不好看也俗不到哪儿去……康健立刻就在心里决定了，娶这个志同道合的小师妹~
　　约会的後半部分，汪梅知道了刚独立办案的康健缺一个助手。汪梅就是掌握了这一重大线索才从旮旯里出来的，很快，康健心中的未婚妻也到手了，助手也找到了。
　　第一次办案变成了两人谈恋爱。办公室奸情为啥占各式各样奸情的榜首？一个是便利，一天至少可以谈八个小时的恋爱还不耽误自己的私人时间。还有就是，工作可以更好地显示一个人的长处，无限夸大他的优点遮掩很多致命的不足……很多事业上的强人根本不适合一起生活。只可惜搞办公室奸情的人都看不清这一点。
　　汪梅是有备而来，康健是被土八路带进了包围圈的松井。对汪梅来说，爱情远远高於事业，她不可能让唯一的一次机会没有结果。历时五个月的遗产纷争案结束了，法院给每一位遗产继承人发了证书，康健汪梅也在最小级别的国家机关：街道办事处，领了一生拴在一起的法律证明书。
　　五个月来，少女汪梅发现自己已经完全为康健疯狂了。康健的才华，就像带在汪梅手上的婚戒钻石虽小，但只要对著强光一照，也能刺得你眼睛生疼~。
　　谈恋爱的男女都有很大的伪装性。汪梅的本性根本不是“水”，而是一根削尖了头的竹简，既有强大的任性又能刺死人……康健也藏起了自己所有的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