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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忠犬竹马by燕燕于室-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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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看你的!”赵佳佳从下面抽过纸,“哟,不错嘛!”
陈彦脸红了:“就翻译了一下,变成国语好像有点怪!”
“没关系,我先试试,”赵佳佳相当捧场地哼唱起来,“你是否听到我的声音,Hey Oh……”
陈彦拽过吉他,跟着拨动起琴弦,一开始还会错拍,渐渐地两人越来越默契,一曲终了,不由地相视一笑。钟期既遇,奏流水以何惭?这一刻,一点不矫情地说,陈彦是真心觉得幸福的。一个和睦的家庭,一个两小无猜的爱人,一个千金不换的知音,人要历经几世磨难才能有一世如此幸运?
电话的声音打断了陈彦的思绪,他调侃道:“业务挺忙的嘛?”
正在接电话的赵佳佳却慢慢变了脸色,他转头对带着微笑的陈彦说:“你爸爸病危了,你妈喊你赶快去医院。”
陈彦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整个人就像被雷击中了一样,几个月来,他不愿去想他爸爸的病,每次到医院就好像他爸爸很快就会回来一样。他甚至懦弱地不敢去看这方面的资料,不敢去想他父亲还能活多久,可是逃避永远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病情不因强烈的愿望而减轻,他不得不颓然地承认,奇迹也许不会发生了。
赵佳佳陪着他来到医院。他爸爸还在手术室里挣扎,厚厚的钢门阻隔了父子俩。陈明一直哭个不停,小脸都哭肿了,看起来比平时圆了一圈。陈妈妈没有去安慰他,陈大嫂也没有去,此时,已经没有人有心去管他。大家都满腹的心事。
陈彦也是。可是那断断续续的哭声好像一直在他的脑海里。小阿明,你的小弟弟,你爸爸最疼爱的幺子,他就要失怙了。你像他那么大的时候,还坐在爸爸的膝盖上呢。你是你爸爸寄予厚望的儿子,这手术室外面的都是他的牵挂。
偶尔有一个护士走出,陈大嫂刚准备开口问问,那护士就摆摆手。许是见多了生离死别,她只是麻木地说:“真不行了会让家属进去的,你们先在外面等着,不要干扰手术。”
说到“不行”两个字的时候,陈妈妈僵住的身躯一抖,看着护士的眼光如利剑般带着仇恨。她永远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永远也不能接受别人说一句不吉利的话。
陈明哭得更大声了,哭声和这安静走廊里的回音交错,在漆黑的夜里可怖得很。陈彦走过去,想叫他不要哭了,手术室里的父亲听到了会不安心的。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也许他听到这哭声就醒过来了。他摸摸弟弟的头,陈明的头发就和他的性格一样温和。
陈彦伸出手搂住这个和他流着相同血液的弟弟,暗暗下了决心。他以后会爱他,照顾他,引导他,就像他的父亲对他做的一样。
许是温暖的怀抱抚慰了陈明悲恸无依的心,他止住了哭泣,抬头仔细端详他的哥哥。因为年纪差距太大,他们平时并不多么亲密,但是血缘有时候就是这么神奇,仅仅一个拥抱,就破开了横隔在其间的坚冰。
这个人,他和你一样承受着将要失去父亲的伤痛,没有人比他更能理解你的感受。他也是你即将离开人世的父亲想要抚养长大的人,你们都快乐就是他的遗愿。遗愿。这两个字残忍又温暖。它束缚着你又支撑着你。它给你系上一个大大的包袱同时又鼓励你熬过失去亲人的伤痛。陈彦打了激灵,泪水缓缓流过眼角,又被他反手擦去。
赵佳佳沉默地看着这一切,孤独的坐在角落的椅子上。他现在没办法理解亲情,因为从小就未得到过,也就谈不上失去了。他一直是一个人,母亲是大众情人,父亲是大众父亲。母亲每个月还会给他生活费,父亲只会给他一大堆便宜弟弟和便宜妹妹零花钱,早就想不起他来。两人他都很久没有见过了。可是他也不觉得想念,对他们还有期待已经是他年幼时候的事情了。
夜渐渐深了。陈妈妈已经签了病危通知书。苏妈妈也带着苏安安风尘仆仆地来了,两个人的脸都被夜风吹得红扑扑的。
苏安安一来就看见了陈彦。陈明已经趴在他的膝盖上睡着了,他睡得并不安稳,在梦里还不时抽泣两声。陈彦不时温柔地轻拍一下,安抚着他。
陈彦接过苏安安递来的水,微微一笑,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就还给了她,专注地看着手术室的大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安安接过瓶子也想喝一口,却怎么也喝不到水。低头仔细一看,却发现铝箔纸还没撕呢。苏安安看着他干涸的嘴唇一阵心疼,原来他只是装作淡然的样子。他已经像个男子汉一样了,他抱着陈明的样子就像一个真正顶天立地的父亲。苏安安的心酸酸的,你养了一个孩子,既希望他早日长大成人,又心痛他跌倒受过的伤。苏安安温柔地用指尖抹掉陈彦眼角的一个灰点,自己的心里也不好受。
陈爸爸一直看着她长大,自己知道他的命运却帮不了他。在自然的法则面前,人类是如此的渺小无力,她拿什么来抗争呢?无忧无虑的童年岁月就这样在指尖溜走了,好像什么都没有留下。
忽然,一只小手拍拍她的肩头,苏安安一愣,转头看去。
陈明已经醒了,带着未改的童音:“难过就哭吧!我哭过就好多了。”
陈彦给他理好衣服,把大衣披在他的身上。他自己和苏安安并排坐在一起。轻轻把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睡一会吧!大家都累了。”
苏安安靠着他厚实的肩膀,闭上了眼睛。旁边苏妈妈正小声劝解着陈妈妈,偶尔有一两句飘到她的耳里。陈大嫂也和陈大哥相互鼓励着,闻笛早就睡着了,没心没肺地发出浅浅的鼾声。
这就是生活啊!再难过也要继续,因为身边有这么多关心你的人。而未来正因为未知才让人兴致勃勃,才让人有动力去追寻。回想起来,这一世固然有伤痛,但也有许多好的变化啊!自己这是钻到了死胡同里了!什么人定胜天还是人难胜天的命题都是哲学家的事!即使重生一回,自己也是吃大白菜的命,操什么中。南海的心呢?睡吧,睡醒了就用力生活!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提到的歌是 悲剧演唱组的
53、第五十二章
再睁眼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曙光照射到这个冰凉凉的走廊里;似乎也带来了一丝温暖。
手术室的大门终于推开了,陈爸爸被护士推了出来。陈妈妈看到,立刻绽出一个笑容,甜美如少女。陈爸爸此刻的神智也很清醒;因为他身体很虚弱,医生只给他做了半麻。
陈妈妈握住他的手,语气激动:“你出来了,我知道你会好起来的;你放不下我们的。”
陈爸爸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嘴唇白得没有血色:“阿霞,带我回家吧!我不想待在医院里了。”
陈妈妈的眼圈倏地红了:“你还要在医院治病呢!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还要我哄着你吗?”
陈爸爸整个人瘦得就像一具骷髅;移动的时候骨头甚至都发出了那种老旧零件的咔哒声,他不以为意,只微微一笑,温和地抬起手放在陈妈妈的肩头:“我不行了,但我想在家里,想在温暖的被窝里离开,想在你们的身边离开。”
陈妈妈搓搓他肿胀如胡萝卜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头。
第二天陈爸爸就回到了家,冷清的陈家又久违地热闹起来。
这一周,陈彦接到了复赛通知。他和节目组沟通了他与赵佳佳的想法,他们想以一个组合的形式登台一次,本就是想试试,出乎意料的是节目组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他们的请求,只要还是他们两人唱,只要没人投诉,他们才不在乎台上共有多少人咧。
终于到了复赛的这一天。苏安安兴奋地坐在台下,心脏跳个不停。他们是排在第一个出场的。
舞台上闪烁着各色霓虹,交错的光影晃动着。台下倒是很安静,这毕竟不是最终决赛,影响力也不是绝顶大,此时上座率不高,空着一小半的座位。苏安安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她可没钱买摄像机,只能用脑海记住乐队的首秀。陈彦的成长,她一秒钟都不想错过。
温情的前奏慢慢响起,舞台也渐渐明亮起来。四个人出现在舞台中央,穿着都很随意。舞台下几乎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无法可修饰的一对手带出温暖永远在背后……”陈彦的声音率先响起,还是那样清朗中带着一点浑浊,听起来厚重而有磁性。观众的目光一下子聚焦到舞台上。
这是一首脍炙人口的老歌,并不像普通摇滚乐一样有震撼人心的金属鼓点,只有吉他拨出的恰到好处的音拍,和贝斯温柔的伴奏,每一个鼓点都敲击着人心,带着摇滚的呐喊,同时又带着流行音乐的脉脉温情。
“沉醉于音阶她不赞赏母亲的爱却永未退让……”赵佳佳浑厚的声音响彻着整个大厅,但全然沉醉其中的时候,台下的观众甚至都忽略了他柔美的脸庞。他的眼睛紧闭,声音逐渐哽咽起来,在音乐声较低的地方,甚至能听见一点点抽泣。苏安安看着旁边的女孩抽出了纸巾。
台上的人也许真的会互相影响,陈彦的眼眶也渐渐红了,但他的声音还一如既往的饱满有力量:“春风化雨暖透我的心一生眷顾无言地送赠是你多么温馨的目光教我坚毅望着前路……”音乐已经到了j□j,他清亮的声音响彻在耳边,台下已经很多观众的眼睛已经是泪盈盈的了,还有人轻轻打着节拍。
真正的好歌是能引起共鸣的,好的演唱是能打动人心的。对演唱者来说,你先打动了自己,才能打动别人。陈彦无疑是入戏的。苏安安知道,前世的时候,他为了写曲子可以整夜整夜的不睡,早上看着他的时候,只有未干的泪痕。他平时是一个腼腆的人,但在演唱会上也会激动地脱掉上衣。从前的Waiting乐队就是以现场演唱而闻名的,每一次的吉他音都不一样,值得一听再听。
“爱意宽大是无限请准我说声真的爱你。”最后一个音节也结束了,大厅一阵沉默。主持人居然也没有及时走上来。
台上的几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赵佳佳和陈彦对视一眼,手足无措起来。陈彦凑到话筒前,刚说了句“谢谢”,就被排山倒海的掌声打断了。苏安安用力地鼓掌,掌心热热地发疼。这一刻,她既为陈彦获得认可高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落寞。她抑制不住这种想法,、舞台上耀眼的陈彦,似乎不仅仅属于她了。而这仅仅只是个开始,他以后会有许许多多的粉丝,也许会有那种激进的想要嫁给他的美女。更重要的是,他们以后不会常常在一起了,在经历过人生的交点之后,说不定会像相交的线一样渐行渐远。
电视机前的陈家父母也是喜忧参半。陈彦终于还是走上了这条道路并且初见成效,他注定不会从事他们所希望的体面而又稳定的职业了。他将要过早地踏入最黑的染缸中,而他们做父母的,却什么也帮不了他。
陈妈妈吸吸鼻子,抹去眼角的泪水,转头对陈爸爸说:“你高兴了?儿子要去做戏子了。”
“什么戏子?”陈爸爸笑着说,“你是哪个年代的人啊?这叫歌手,几十年后说不定还能成为艺术家。不也是家吗?”
“哪有科学家好?”陈妈妈不屑地说,“等成艺术家的时候他都七老八十了,还要这种名声干什么?以后啊,大半辈子都要被人说三道四了!”
“科学家想做就能做啊,咳……”陈爸爸突然咳嗽起来,脸都发青了,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陈妈妈急忙扶着他躺下来:“你别激动啊!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快歇歇……”
陈爸爸靠着枕头,好一会儿才缓缓地平息下来,他轻轻地说:“阿霞,儿子天生就是吃那碗饭的。你还记得他小时候抱着小吉他不撒手吗?”
陈妈妈点点头,想起那个到处乱爬的孩子,含着泪笑了。现在已经长这么大了,比她还高,能讲出有大道理的话。
陈爸爸也绽出一个微笑:“一晃眼这么多年过去了,以前总觉得未来还有很长时间,没来得及和你出去玩玩,现在想去也不行了。”
陈妈妈泣不成声:“有机会的,你会好起来的。以前报纸上不是常登得了癌症然后治愈的消息吗?你不要放弃,我们都不放弃好不好?‘
陈爸爸没说话,只温柔凝视着她。
电视里传来陈彦顺利过关的消息,陈爸爸柔声说:“就像彦彦歌里唱的那样,即使不赞赏,也永远爱他好吗?”
陈妈妈抬起头:“他是我肚子里的一块肉,我当然会永远爱他。”
“阿俊已经不用操心了,阿雅也有归宿了,彦彦必定前程似锦,只有小阿明我放心不下。早知如此,我们就不该生他。”
陈妈妈斥道:“瞎操心什么!这么多孩子不都拉拔得这么大了吗?”
陈爸爸摇摇头:“这一个不一样的。”
“不一样什么,”陈妈妈的声音突然高了起来,掩饰着自己的难过,“会一样的。”
电视里的主持人正在介绍这个年轻的乐队,下面的掌声经久不息。第二天的报纸也好评如潮,甚至把他们比成了乐坛的希望,一切顺利得叫人欣喜又不安。
元旦前夕,陈爸爸也一天天好了起来,不像原来一样吃什么吐什么了。天气好的时候甚至可以下床出去晒晒太阳了。只是身子还瘦削得很,脸色也发黄,肚子却像孕妇一样挺得高高的。陈妈妈每天都喜气洋洋的,尽管很拮据,还是给大家都买了新衣服,家里也开始置办年货了。
好消息一个接着一个。他们随即被一家唱片看中,比赛结束后就可以拥有第一张专辑了。陈彦天天闭门创作,希冀着在这张唱片里可以有一首自己作曲的歌。在世纪前的最后一个月,好运似乎终于眷顾了这个满是阴霾的家庭。
“彦彦!”苏安安笑嘻嘻地推开房间门。
陈彦放下笔:“什么事这么高兴?”
“你看报纸没?”
陈彦脸红了:“没什么好看的。吹得太过了我都不好意思了。”脸上却带着一丝遮不住的得意。
“什么太过了,”苏安安一开始还有点疑惑,后来突然反应过来哈哈大笑,“你以为我要给你看关于你的新闻?”
自作多情了一把,陈彦相当尴尬,不自然地问:“那你想给我看什么?”
“呶,”苏安安点点报纸上的豆腐块,“说明天是世界末日,我们一起过吧!”
陈彦有点为难:“明天我想待在家里陪着我爸。”
苏安安沉默了。陈爸爸好像已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好起来了,但是她外婆一直说这是回光返照,他活不了多久了。连医院都把他的药停了,只偶尔在他疼得受不住的时候给他打一剂药。大家都没说,但心里都有了不好的预感。她握住陈彦的手,扯出一个笑容:“那明年跨年你要陪着我啊!”
陈彦宠溺地笑笑,捏捏她的鼻尖,答应了。
苏安安好奇地问:“如果明天真的是末日,你害怕吗?”
“不怕,”陈彦的神色认真,“脚下是生我养我的土地,身边的我爱的和爱我的人,我们一起离开并不孤独,有什么好怕的呢?”
苏安安宛然一笑:“我可不在啊!”
陈彦难得嘴甜了一把:“你在我的心里,和我一起离开。”
苏安安浑身一抖,感觉自己都起了鸡皮疙瘩,捂住他的嘴:“别肉麻了,哪学来的?”老心肝受不住啊!
陈彦坏笑着舔舔她的手心,苏安安猛地缩回手,却被他抱着吻到了一起。
世纪末的最后一天,在打了一针好不容易排到的杜。冷丁后,陈爸爸平静地、没有痛苦地离开了人世。弥留之际,他看着每一张他所牵挂的脸,却已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即使他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陈妈妈还是握住他的手,不住地点头,就好像听见了他发黄的眼睛里的话。两个人共同生活了大半辈子,相依相偎了几十年,他想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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