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阳光下灰飞烟灭 作者:陌一白-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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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离”。
“我叫汤一”。他说。
之后有人赶来，叫着他一起离开。
“记得下次遇到这种情况，就要跑”他转过脸，大喊着，笑容肆意。那年，他17岁。
之后，因为毒品的缘故，他们经常见面，便成了好朋友。
她住的那座小破屋就是汤一的，见她没地方住，就让她与他一起住了。
她在15岁的春天。惹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就找了些人揍了她。
身体上伤痕累累，跪倒在地，奄奄一息。之后，汤一赶到，带她回了小破屋。
给她上了药。她疼的直颤，冷汗也一直流。
汤一抱着她，赤身，吻了她的伤口，之后，两人相吻，她的第一次就给了他。
阿离从未有过后悔。
汤一对她的珍惜，让她很感动。或许有爱，但更多的是怜悯。
15岁的夏天遇见小偷阿肯，之后，与阿肯在一起。
汤一那时正好也要去华城，随着他的一些哥儿们另寻出路。
离别那天，汤一在火车上大喊着“好好照顾自己”。
好好照顾自己。
阿离的眼睛里突然流出了泪。
想起汤一不久前，身体被快速冲撞，血流一地，奄奄一息的说道“快跑”。
阿离转过脸来，小七正擦着她的眼泪，小心翼翼，眼睛里满是担忧。
“小七，该怎么办？”阿离看着小七，眸子一片迷茫。
火车行驶一夜，在第二天的黎明，到达华沙。
阿离带着小七下了火车。
华沙的天一片明净，没有雾霾，没有雨天。或许是个好天气。
阿离带着小七到了电话亭，犹豫了好一会儿，然后给老康打了电话。
“老康”
“他们已经找过你了？”。
“多谢”。
“想求你帮我件事”。
“汤一，帮我将汤一的尸体葬了，我暂时还不能回来”。
“嗯，谢谢”。
“不用了，钱够了，欠你的也够多”。
“对不起，也连累你了”
“或许。，不会再回来了”。
“嗯，再见”。
阿离挂断电话，长松了一口气。
“小七，饿吗？”。阿离蹲□，看着小七。
小七摇摇头，微微有些担忧。
阿离带着小七，坐在街上，买了几个包子，热腾腾的，两人简单的吃了些。
汤一死亡，小七怎么办？
阿离看着吃的津津有味的小七，微微叹了口气。
小七抬起头看着她，愁眉苦脸的，伸出手，将她皱起的眉弄平，然后笑着。
“小七，你知不知道你的家在哪里？”。阿离拉住小七的手，认真的问着。
小七的脸微微一变，没有说话，最终摇了摇头。
小七跟着她肯定要遭受很多的罪。而且，她连自己都养活不了，怎么能养活的了小七。
阿离缓缓的吃着包子，想着，在不知不觉间，人渐渐的多了起来。
阿离看着人潮涌的大街，太阳在一瞬间出现，明晃晃的阳光很快覆盖这座陌生的城市。
阿离拉着小七的手，穿过明晃晃的阳光，穿过拥挤的人群，穿过各个大街小巷，往她干哥的地方走去。
“干哥”阿离推进一个房子的门进去，似乎没人。
她带着小七坐到沙发上，倒了杯水，给小七喝。
隐约听见厕所里有声音。阿离拿起手边的一条铁棒，缓缓往前走去。身后，小七同样神秘兮兮的跟着，手里拿着小棒子。
阿离缓缓到了厕所前门前，在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奇怪的声音时，一脚踢开门，棒子立刻往前甩去，然后迅速止住。
她的干哥与一个漂亮的女人，坐在马桶上，正在做那种事。
明显的，因为阿离的闯入，两人的神色一变，阿离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
后面，小七微微探出脑袋，阿离立刻转过身，捂住他的眼睛，往外走去。
重坐回沙发，阿离抱着小七，安静的等着。
不一会儿，她的干哥衣服整齐的出来，后面那个女人脚步别扭的走了出来。
“阿离，你来怎么不说一声”他的干哥说着，看向小七，小七微微一瑟缩，他的眼睛突然变得奇怪起来。
“出了点事，就冒然来了”。阿离说着，将小七护到后面。
“这是？”她的干哥看着小七问着。
“我。。爱的人”阿离说着，抱起小七，“以后，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人”。
在看到她干哥的表情依旧有些怀疑时，再次补充了一句“他的年纪虽然有点小，但是我会等着他长大”。
阿离一直看着她干哥的神情。
她知道她干哥的为人，对于漂亮的人，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男人还是女人，只要漂亮，一定就会成为他的猎物。
所以，她必须得这样说。
道上的人最讲义气，绝不抢手下人的人，希望她这样说，可以顶用。
“我知道了，坐下吧”阿离松了一口气，抱着小七坐下了。
小七一直看着她，漂亮的眸子透出点点星光，微转，柔慢，然后将脑袋凑到阿离怀里，像个小猫一样。
当然，这一切，阿离没有看到，倒是她一旁的干哥偶尔看着，目光微微有些变动，兴奋，或者是什么的。
“吃过了吗？”。他问道。
“吃过了”。
“你想干什么工作？”她干哥说着，身体微微向后躺去，手杵在太阳穴那边，看似在看阿离，实则在看她怀里的小七。
“随便吧。只要不是卖身体的，有钱赚就行”。阿离说着，拿起一旁的水喝了一口。
“嗯，做过鸡头吗？专门管理那些小姐的”。
阿离想了想，摇摇头，“我唯一做的多的就是贩毒”。
“贩毒不太安全，搞不好就会被抓进去。你就去当鸡头，不会，有猫猫教你”。
这样说着，阿离想了想，觉得也可以，就点点头。
“你先住我这里，怎么样？”。她干哥说着，眸子再次瞥了一眼小七。
阿离感觉到哪里不太对劲，就摇摇头，“不了，我与小七习惯两个人住在一起”。
干哥也没说什么，就随意躺下，一旁的女人凑过来，贴在他身上。
阿离担心两人再次在她面前演活春宫，她倒是可以忍受，但是小七可不能污染。
“我先去看住的地方”阿离起身，抱着小七，“你们继续”。
“找不到住的地方跟我说一声”他干哥说道。
阿离点点头，抱着小七往外走去。
身后传来女人的娇笑声，阿离加紧脚步。
干哥与那个女人正在激吻，眼睛却看向了微微探出头的小七。小七看着他，微微一颤抖，然后将头埋在阿离的怀里，遮住了他的视线。
“小七，怎么呢？”。阿离低下头看着他。
小七摇摇头，然后抱紧她，将脸贴在她的肩膀上。
外面阳光灿烂，阿离长长舒展了一口气。接下来她得找一个价格便宜住的地方。
坐在街上的长椅上，阿离手里拿着报纸，认真的看着。阳光沾染的侧脸，掩盖了苍白，有些明朗。
一旁，小七安静的看着，口里舔着棒棒糖，眸子因为沾染了阳光，也是明晃晃的闪耀。
小七的脚在空中晃悠，脸上有淡淡的微笑。他喜欢看着阿离，然后身体会微微凑近阿离一点。
不断有人路过他们，在看到小七时，目光微微一停顿，有些惊叹。然后边走边回头的离开。
身旁，有人坐在他的旁边。
“小朋友，叫什么名字？”。阿离听过一个挺猥琐的声音，转过脸去，一个中年男人，笑容色迷迷的看着小七，正要将他的爪子往小七手上摸去。
阿离猛然将报纸拍到椅子上，然后将小七抱到她怀里，看着男人，顺便掏出了她刚才新买的刀子，不经意的把玩起来“大叔，我的人你也敢欺负”。
男人看着她，又看着刀子，最终自讨没趣的走开了。
阿离冷冷的看了眼男人，然后将刀子别到腰间，抱着小七，继续拿起报纸，看起来。
小七安静的看着她，然后凑过脸，吻上了她的唇。
甜甜的，带着糖的甜味，软软的。
“小七。我的嘴可不是糖，不是用来舔的”。


、相识8

阿离是在太阳落山前找到了适合住的地方。
一个地下室，微微有些潮湿，还有点难闻的味道，不见光以外，其余都还不错，顺带着还有个小厨房，水也够供应。
阿离先给了一个月的房租，300多元。
之后，与小七简单的收拾了屋子。
“小七，累不累？”。阿离将垃圾扫了之后，转过身，走到小七旁边。他正踮着脚，吃力的擦着比他高很多的桌子。
小七转过脸，微微喘着气，安静的摇摇头。
阿离笑着将他脸上的汗擦掉，抱起他，“我们出去买吃的。过一会儿给你做饭好不好？”。
小七笑着点点头。
阿离带着小七去了菜市场，买了些菜。
之后，经过二手货店时，进去。买了些生活用品。
没有花费太多的钱。
阿离带着小七重回地下室，做了顿香香的饭菜，两人都吃的很饱。
吃过之后，阿离躺在床上，小七躺在她身边，枕着她张开的手臂，身子凑近她，安静的看着。
阿离满足的叹口气，总算是安定下来了。只是心里依旧有些不安。
闭上眼睛，这几天像是一个梦，虚幻的让人总感觉在沉睡中。
何为现实，何为疼痛？
一闭上眼睛，心脏就会缓慢跳动，然后汤一在雨中，流淌着血的身体会时时刻刻闪现在她的脑海中，怎么都挥不去。
小七转过脸，安静的看着阿离，她平和的脸上所藏着的紧皱与悲伤，还有无奈。
生活给予她的痛，应该够了吧！不然，还要怎么活下去。
阿离睁开眼睛，小七小小的手正轻轻抚着她的脸，那些所隐藏的情绪，不痛快的，似乎就会这样被揉开。
阿离静静的看着他，心里突然闪过一丝不舍以及难受。她将头埋在小七的怀里。
小七的心脏，安静健康的跳动着，像是黑暗中的光明听觉，怎么听都是好听的，让人充满希望的
许久后，阿离睁开眼睛，起身“小七，要洗澡了”小七张开胳膊，阿离抱起小他，然后走到小浴室中。
一个很大的盆里，倒满了许多的水，微微氤氲着烟雾。
阿离将小七放下，手伸进水里，温度恰好。
之后，坐在小板凳上，将小七的衣服脱掉，然后放到水里。
“小七”阿离唤了声他，将沐浴液放到在他的皮肤上，“小七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小七认真的看着她，眸子里闪过一丝慌乱的光，摇摇头。
“怎么办呢？”。阿离轻声说着，将沐浴液往小七的皮肤上滑去，有些心不在焉。
小七乖乖的让她洗完，之后，阿离拿了一件浴衣，将小七裹起来，放到床上。
擦干他的头发，闻起来是很好闻的味道。
“小七的头发长了”阿离说着，将小七的头发全部弄直，于是前面长长的头发直接将小七的脸遮住，明亮的眸子透过头发缝隙，隐约看着阿离。
阿离笑着看着小七可爱的样子，将他的头发弄过去，“我来给你剪剪”。
阿离让小七乖乖的坐着，然后找了一把剪刀，慢慢的剪起来。
以前也读过剪头发的书，所以她现在只能凭着感觉小七剪头发。
黑色柔软的头发，一点一点的落下来。
许久后，阿离吹了吹小七的脸，示意小七睁开眼睛，于是小七看到镜子中干净的自己。
头发剪的比较短，很可爱的那种。整张脸因为没了头发，彻底的出现，明净精致。
眸子漆黑明亮，小脸白哲，睫毛卷长，怎么看都是一个尤物。
“我们小七真好看”阿离感叹的说道，顺便掐了掐他的脸。
小七安静的看着她，然后咧开嘴，笑起来。
阿离将小七放到床上，哄了会儿，小七渐渐的闭上眼睛。
阿离离开小七，拿着换洗的衣服，进了浴室，洗了澡。
没多久，听到敲门的声音，阿离迅速的穿好衣服，打开门，外面站着眼泪汪汪的小七。
“小七，怎么呢？”。阿离抱着他，擦了他的眼泪。小七不说话，只是紧紧的抱着她，阿离没辙，带着他到了床上。
“小七，出什么事呢？”阿离将小七放到床上，小七却又爬过来。
“不要丢下小七”。小七在她手上写道，阿离一愣看着他，“是不是做噩梦呢？”。
小七没摇头，也没点头，只是安静的看着她。
阿离没有说话，抱着他在床上，轻轻拍打着他的背。
她的目光有些迷远。如果，小七有记忆，那么她一定会送他回去。
可是现在，小七什么都不记得，而且她所处的环境，并不允许她将小七带在她身边。
她必须得给小七找给好的未来，不能这样，跟在生活混乱的她的身边。
小七自然不知道她想的是什么，只是不安的，抱着阿离，眼睛中微微带着些对未来的恐慌，然后闭上眼睛。
第二天的早晨，阿离与小七吃了饭菜后，带着小七出了门。
顺着之前查到的消息，她往一个地方走去。
阳光明朗，明灼的出现在这个世界。
秋天已经到了，天气有点凉了。走在有落叶堆积的路上，喀嚓喀嚓，清脆的。
这是座陌生漂亮的城市。
11点左右，她停在了一个门前。
“天使孤儿院”。阿离看着，又看了眼小七，心里有些不忍，但是最终狠了狠心，往进走去。
她打听过了，这座城市最好的孤儿院，就是这里。
收养孩子的人，要有很好的背景才能收养这里的孩子。阿离想，她将小七放到这里，总比跟在她身边好许多。
走进去，院子里已经有许多的孩子在玩耍。阿离放下小七，示意他一起去玩。
小七眸子慌乱，只是紧抱着她的腿，安静的看着她。
“你是阿离小姐吧！”。在电话中听见的声音出现在阿离耳边，阿离转过脸去。是一个中年女人，眉目慈和，阿离知道是这里的院长。
“嗯。这是小七”阿离将小七抱起，示意他给院长打招呼。小七不理，只是紧抱着她，将头埋在他怀里。
“小七，很可爱的孩子啊”院长笑着走过来，摸了摸小七的头发，被小七躲开了。
“小七”阿离唤了一声小七，小七抬起头，看着她，“小七要乖，听院长的话。以后我不在了，好好照顾自己”
小七听着，眼睛中突然闪出泪花，光光点点，很脆弱。
阿离心里一紧，别过脸不去看小七的脸，将他抱给院长，“我们小七就拜托你了”。
小七死抱着她不放开，眼泪直流，表情悲伤，眼睛中是满满的恳求。
“小七，听话”阿离的声音里有些哽咽，吻了吻小七的脸颊，然后将小七的手硬生生的扳着。
“小七”阿离并未抬头，眼眶中的泪突然流下来，砸在小七的手上，小七的手一颤，然后被阿离扳开了。
“请好好照顾小七”擦了把眼泪，看着院长，看了小七最后一眼，然后逃也似的离开了。
脚步加紧，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下。心里难受的还真是紧呢。压得，似乎只是一刹那，就会万千潮湿一涌而下。让人措不及防。
阳光在那个时候，突然凉了许多。就像是很多年前，一个转身爸爸妈妈就消失了，不见了。
那种像是进入到水底被窒息的感觉，原封不动的攻击而来，让人晕眩。
她的脚步越跑越慢，阳光斜斜射下，影子慌乱。直至在听到一声，“阿离”。清脆的嗓音，伴随着的是撕心裂肺的哭声，在阳光下，让人的心硬生生的疼起来。
阿离猛地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单薄的身体在阳光下，随时都会毁灭。
“阿。。”着急哭泣的一个字，阿离听到迅速的回过头，诧异的看到小七，眼泪洗了脸，表情疼痛的哭着，声音发出悲鸣的哭声，“阿离”。
他大喊着，眼睛中全部都是难受与请求，还有悲伤，浓浓的悲伤，也瞬间淹没了阿离。
大脑一片空白，只听到一个声音，“不能送走小七，不能送走小七。。。”。阿离不由自主的跑前去，接近疯狂，迅速决绝，院长怀中的小七的身子凑前来，眼泪汪汪，手示意着要抱她。
阿离一把将小七抱住，在院长惊叹不满的声音中，转过身，“我不送了”。
之后，逃也似的离开，很快。
阳光流窜，在他们身上，那么明耀。小七紧紧抱着阿离，眼里的泪流入阿离的心里，然后湿了，流泪了。
阿离心里安了下来，抱着小七，让她温暖，安心。
在人来人往的街上，阿离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