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阳光下灰飞烟灭 作者:陌一白-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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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什么圣人，仅仅是想自己不做噩梦而已。
当年也多亏某女人，教导的她，要学会感激，感激你所拥有的，感激你还活着，感激这个世界并没有抛弃你。
某女人说这话只是自欺欺人，但是却给阿离上了很好的课。学会感激，学会满足。
所以，阿离还不算是个烂人，至少，她还有一颗没有黑掉的心。
“阿离”猫猫踩着高跟鞋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阿离掐掉烟，看着猫猫不太好的表情，知道自己接下来要滚蛋了。
“这段时间多亏你了”阿离笑着，抱住猫猫。
“一切小心”。猫猫小声的说着。
阿离微微一愣，点点头。
走进去，女孩子已经穿好衣服。
“刚才没衣服，就让她穿了你的，别介意”
“没事”。猫猫摇摇头，然后走到柜子便，手伸进最后一层，然后掏出一个存折。
“这里面是我的一些钱，不多，给你”说着，将存折放到阿离手上。
阿离摇着头，将存折推回去。
“收下吧，我一直觉得你像我妹妹”猫猫说着，将存折放到阿离的兜里，“离开这里。干哥人很记仇的”。
阿离知道，这次破了他的好事，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敢挑他的权威，肯定不会被那么轻易放过。
阿离不好推辞，只能点点头。
“密码在上面写着”。
阿离不知道说什么，最终再次抱了一下猫猫，“谢谢”。
只有这两个词了。
“你叫什么名字？”。阿离在离开前，那个被她救的女孩子轻声问道。
“阿离”阿离说着，看了眼女孩，又看了眼猫猫，“再见”。
门被关上，阿离手攒紧存折，大步的跑起来。
连夜离开，带着小七，少一份危险。


、相生3

阿离气喘吁吁的跑回去，打开门，小七爬在床上睡着了，很安定的样子。
阿离松了一口气，走到小七身边，呼吸缓慢。应该是等她等累了吧。
她快速的收拾着东西。
拿了些衣服，钱，一个小包，将床上的书全部都收起来。
“阿离”
阿离转过脸去，小七正揉着眼睛，疑惑的看着她。
“小七，我们得离开了”阿离认真的看着小七说着。
干哥报复她不要紧，可是她害怕小七会被他毁了，他还这么小。
小七微微一愣，像是了解什么似的，认真点点头，从床上走下来，穿上自己的鞋子，帮着阿离收拾着东西。
“小七，你的玩具你们收一下”。阿离正装着书，指了指桌上被她缝好的玩具。
“嗯”。小七乖巧的拿着板凳，站在上面，一个一个放到怀里，走下来，放到阿离手边的包里。
“小七，药”阿离说着，将最后一本书放到包里，拉好拉链，满满一包。
小七在拿他的药的时候，阿离往大杯子上倒了一杯水，先凉着。之后，急急忙忙收着其他的东西。
小七将药收好，放到一个小塑料袋里，然后放到包里。
阿离去了浴室，还有小七的几件衣服在晾着，正收着衣服，她听到一声“阿离”，伴随着桌子倒地巨大的声音，小七惊恐的声音。
阿离的手一颤，丢下衣服，匆匆忙忙跑出去，在看到抱着小七在床上吻着的干哥，怒气，恐惧立刻涌了上来。
拿过手里的刀子，什么都不想，就往上冲去。
直刺干哥的后背，干哥迅速转过脸，手抓住阿离握着刀子的手，与阿离相对峙。
干哥表情暴怒，手猛然用力，一转，刀子直刺向阿离的肩膀，刀子刺入皮肤，阿离的肩部，鲜红的血大面积的涌出来。
“滚开”干哥大喊一声，将阿离踢到在地。
“阿离”小七挣扎着，眼睛中有了泪，想跑到阿离这边，却被干哥抓住，直接压倒在床上。
“宝贝，我惦记你很久了”干哥恶心的说着，嘴舔着小七的眼泪，眼里的欲望，加深。
阿离疼的倒在地上，看着小七挣扎的样子，心里又急又怒。拔出肩上的刀子，挣扎着站起身，拿起桌上滚烫的水，直接往干哥头上，身上倒去。
“啊！”干哥大叫一声，吸着气，阿离趁机跑前去，将起来的小七抱住，不管身上的伤口，直接往外跑去。
“婊子”没跑几步，身后，干哥的手在抓住她的头发，将她一把摔倒在地，阿离倒在地上，眼前一阵发黑。
等她回过神时，干哥已经抱着挣扎哭泣的小七，往外走去。
“干哥，求你，求你放过小七”阿离跪着，抓着干哥的腿，眼泪流出来，“看在我救过你的面子上，放了小七”。
“滚开，你的面子我已经给了你一次”干哥说着，一脚踹开阿离，肩上的伤口裂开，阿离却没有感觉，只是挣扎着起身，有些晕眩。
之后，干哥抱着挣扎的小七往外走去。
“放开我，阿离”小七大哭着，身子一直挣扎，看着倒在地上的阿离，撕心裂肺的大喊着。
“放了小七”阿离暴动的大喊着，艰难的起身，踉踉跄跄的跑前去，刚跑到门上，眼前一黑，倒在地上，“小七”。
昏沉的灯光，狼藉的屋子，鲜血，混乱的夜，眼泪，疼痛。
无言安静。死亡，死亡。
阿离的世界一片安静，但是耳边始终迷迷糊糊，远远近近响起小七的哭声，那么撕心裂肺，那么着急，哭。
“小七”阿离挣扎着，从黑暗中醒来，目光惊恐。
她得去救小七，阿离想着起身，踉跄的跑出去，与一个黑影撞到，阿离倒在地上。
“阿离”阿离清楚的听到小七的声音，努力睁大眼睛，然后看到小七盛满泪水的脸。
“小七”阿离起身，抱住小七，眼泪悄悄流下。
“你们快走吧”黑暗中，阿离听见猫猫的声音，阿离知道是她救的他们。
“谢谢”阿离站起身，小七乖巧的在她身边，努力擦着眼泪。
阿离转身，带着屋里的行礼，看着猫猫最后一眼，安静的，感激的，“你要小心”。然后带着小七从后门逃跑。
黑色的夜，气喘吁吁，两个单薄的身影，在没有月光的夜中，拼命奔跑。不知道要跑往何处，只知道要跑。
最终，小七摔了一跤，眼泪硬生生的忍着，阿离透过点点星光，看到了小七手上的腿部，鲜血染开。
阿离心疼的看着倔强忍着泪的小七，然后背起他，手里带着行礼，什么都顾不得往前跑。
直至到了火车站，坐上了那列她生活了12年城市的火车，才停了下来。
火车在夜色中缓缓前行，阿离的心脏总算是平静下来。
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更何况现在已经过了好几个月，没人会想到她会回去。
阿离的脸色苍白，靠在车厢上，脸上冒着冷汗，微颤着气。
“阿离”小七心疼的看着她的肩上，染开的血，微颤着手抚上去，眼泪打转，“怎么办？”。
“小七，别哭”阿离用手擦着小七的眼泪，小七微微一愣，看着安静的阿离，眼泪全部都吸回。
阿离坐起身子，“小七，包里有药，拿出来”。
小七爬到包那边，打开包，翻了翻，然后找到一包药。
抬起头，阿离已经用手将肩部的衣服扯开，恐怖的伤口展露出来，鲜血直流。
小七疼的，只能看着。
阿离用一只手将药打开，翻了翻，将一盒疗伤的药拿出来。
小七接过，手微颤着打开，不等阿离说，站起身，将药沾到手上，然后在阿离的伤口上抹上药。
阿离身体一颤，紧紧咬住嘴唇，脸愈加苍白一分。
“阿离，不疼”小七声音颤着，往阿离的伤口上吹了吹，凉凉的，似乎这样，就能吹散疼痛。
阿离看着他，大大的眸子中满是心疼，悲伤，明明眼泪盛满，但是却偏偏止着不流下来。那瞬间，小七给她吹着，似乎，疼痛真的减少了。
小七给阿离上完药后，阿离扯过袖子，然后将伤口包扎起来。最终，松开嘴，松了一口气，微微喘着气，靠在车厢上。
小七凑前来，看着她，然后吻上她落出来血的唇。
阿离回过神来，小七正小心翼翼的舔着她唇上的鲜血。
阿离挪过脸，“很脏”。
“不脏”小七看着她，然后紧紧抱着阿离，脸贴在阿离的心脏那边　，仔细听着，“阿离”。
没说一句话，就那样，安静的，听着她的心跳声，
夜色逐渐过去，黎明的出现，紧接着是万千光亮瞬间冲破黑暗，抵达世界。只有有光亮，什么都是无所谓的。
阿离睁开休息许久的眸子，小七正安静的躺在她怀里，看着她。
“小七，你睡吧”。阿离揉了揉他的脸，气色不太好。
小七倔强的摇摇头，看着阿离。
“我看看你的伤”。阿离说着，抱好小七，低下腰，将小七的裤子卷起来。
纱布上，血已经蔓延而出。所幸的是，没有再扩大。
“不疼，阿离”阿离还没问，小七就已经着急说道，似乎真的不疼。阿离起身看着他，明亮的眸子，宛若星辰，明光，漆黑。
“小七”阿离抱着小七，心里一阵疼，有很温暖。
有小七在她身边，真好，她就什么都不怕了，真的，心里足够温暖。
在黄昏的时候，两人抵达目的地。但是阿离没有直接回去，她谁也没有联系，只是带着小七去了一家小医院，给小七换了药，顺便给自己处理了一下伤口。
在夜色真正降临时，买了些馒头与水，与小七坐在街上吃了。
之后，打了电话给老康。在这里，她唯一信任的是老康。
“老康”。电话两声后被接上，是老康的声音。
“出了些事”。
“我想离开繁城，你能不能帮我偷渡出这里？”。
“那好，多谢，凌晨3点我们在那里见”。
“再见”。
阿离知道，她必须得离开这座城，不管去那座城，在这里肯定是呆不下去了。
两人在街上休息了一会儿，在11点多时，阿离带着小七悄悄往之前的那个小破屋走去。
夜路安静，偶尔几声猫叫，在这样的夜里，挺渗人的。
偷偷摸摸的进入到房子里，打开打火机，屋子里狼藉一片。
阿离牵着小七的手，往前走去。
打开柜子，掏出跟随她多年的大包，然后将这个屋里她没来得及拿走的东西全都收拾起来。
打火机的火焰明一下，又暗一下，整个屋子里都是明灭的。
阿离简单的收拾了一些东西，还有她的那本厚书，也一同带走。
之后，有些留恋的看了眼周围，带着小七，缓缓往外走去。
安静的街上，人已经很少了。天气凉了，阿离放下包，掏出自己的厚衣服，给小七套上。
小七露出明亮的眼睛，笑着看着阿离。
“小七，后悔吗？”。阿离认真的看着小七，眸子露出心疼，揉了揉他的头发。
“不后悔”小七认真的点点头，“阿离呢？”。
“不后悔”阿离笑着，然后拉着小七的手，小七背着轻的小包，阿离背着重的大包，两人在安静的午夜街上，在昏暗的路灯中，在影子逐渐愈远的时光中，远去。


、相生4

凌晨时分的海边，只有大海的翻腾的声，从远至近，一波接着一波。
月光不知道在何时出现，很明亮的，似有宿命激荡的意味，照在抱在一起的阿离与小七身上。
微微有些风，在这个冰凉的夜里，两人都有些微颤，可又因为相拥而又温暖。
“小七，饿不饿？”。阿离问着怀里的小七。
小七摇摇头，毛茸茸的头发在阿离的下巴挠了挠，痒痒的。
“冷不冷？”。
小七点点头。
阿离将小七的身体往后移了一点，同时她的身体往前移着，两人几乎要揉为一体。
“冷不冷？”阿离问着，将拥着两人的衣服拉紧些。
小七微微闪过一丝愧疚，但是又因为与阿离更接近，眼睛又中是满满幸福的光。
不多时，不远处传来老康的声音“阿离”。
“我在这儿”阿离心里一喜，抱着小七起身，再次喊了一声，“我在这里”。
老康跑来，气喘吁吁的，看着阿离与小七。
“走吧”说着，拿着地上的两个包，领着路，带两人往渡口走去。
“阿离，一切要小心”站在岸上，老康认真的对阿离说着。
“嗯”阿离点点头，抱住老康，“多谢”。
“去吧”老康叹了口气，拍拍阿离的肩膀。
阿离点点头，然后在一个人的带领下抱着小七上了船。
最后看了眼站在岸边的老康，模样老了许多，大胡子依旧，只是微微染了些白霜。
“老康，闲时剪剪胡子，会年轻许多”阿离微微哽咽着，说完。在老康摇摆的手中走入。
两人被带在了一个狭小的船舱，有昏暗的油灯，之后，木门被紧紧关上，微微开着一扇小窗，透着些清凉的空气。
不久后，听着抛锚的声音，然后听见外面隐约的声音“起航了。。。”。然后，船缓缓的往前移动着。
阿离在这一刻，安心许多。一直绷着的神经总算是放松下来。她知道，只要离开这片土地，不管去哪里，生命至少是被保障的。
“小七，我们自由了”阿离看着小七，笑着。真的是自由了，不被别人所追着的了。
在昏沉的灯光下是小七安静的脸，带着笑意，点点头，“小七，阿离，自由了”。
这艘船在海上行驶了一个多月，不见天日，每天隐约间有阳光从小窗户里透进来，零碎的洒在两人所在的这个狭小空间。
新鲜的空气也都是从笑窗户里落进来，两人才能呼吸的。
开始的前两周，两人都还好好的。
阿离掏出书，两人在油灯下安静的看着书，每天这样，一点一点的过去。
可是后面的两周，小七出现了晕船症状。
阿离叫了外面的人，要了些晕船药，才逐渐好起来。
可是，气色差了很多，最终连食物都吃不下去。阿离在一旁是干着急，没有办法。
喝不下水，她只能用自己的嘴一点一点的喂，所幸的是，小七没有吐出来。
饭吃不下，阿离让他先吃棒棒糖顶着。
两人在封闭的空间里，像是连在一起，一方不舒服，另一方绝对不会安心。
“阿离”小七睡眼朦胧的摇了摇她，阿离将脸转过来，抱起小七。
还有三四天要抵达岸边了。
“小七，是不是很烦”小七犹豫的问着，脸上微带着担心。
“怎么会呢？”。阿离抱好小七，让他找个舒服的地方在她怀里躺着。
“那就好”小七笑着，虽然没有多少力气，但是还是强作精神，为的就是不让阿离担心。
“阿离，给我将故事听”。小七撒娇着，在阿离的怀里。
“小七想听什么故事？”。阿离笑着，拿了水，给小七喝着。
小七摇头，“阿离，喂”说着，用手摸上阿离的唇，软软的，甜甜的。
阿离无奈的喝了一口水，低□，吻住小七的唇，然后将水缓缓的喂到小七的嘴里。
小七甜甜的笑着，微微张开嘴，将阿离送来的水全部都喝完，末了，还舔一舔。
“阿离，甜”小七喝完水，抱紧阿离，眸子中都是淡淡的甜味，浓的幸福。
“你这小家伙，每次把我的嘴当棒棒糖”阿离摇着头，拿出一个棒棒糖，交给小七，小七接过，笑眯眯的吃起来。
“小七想听，阿离的故事”。
“我的故事。。。”阿离想了想，身体微微向后靠了一点，“小七听了可别哭”。
“我从5岁的时候，开始在那座城市混着。。。。。”阿离神色恍惚，想着，记忆逐渐奔回过去。
小七安静的坐在她的怀里，紧紧抱着她，眸子安静成风，一直看着她。
故事很多，阿离大多数忘了。
有些是不愿意故意忘记的，有些是在不经意间忘记的。
近几年试药，身体差了很多，连脑子也不太好使了，记忆比风化还要快。
故事讲了好几天。发生了12年的事情，讲起来只是好几天，有些让人感慨。
感慨什么时间飞逝，还是感慨，经历是一回事，讲起来又是另一回事。
当年，以为很艰难，很孤苦的事讲起来也就那样，轻轻松松，眼不眨一下，心不痛一下。
之后，阿离讲完，准备昏昏欲睡一番，小七突然将她紧抱，“小七会永远，陪在阿离身边”。
眸子真切，坚定，这本就是一个誓言。
阿离微微一愣，然后笑起来，揉了揉小七被她揉乱的头发，“小七说这话，可别后悔哦”。
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