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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儿有主,我来松土(高干)-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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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睁开眼睛,她挣扎了几下,忽而见他不舒服地眉头紧蹙,便不再动了,只由着他抱着自己,手啊腿啊的,通通得寸进尺地搁在她身上。她伸出食指,瞪着眼睛在他眉毛上一下,一下地轻轻划着,直至纠集的纹路一点,一点地清浅,消失,才终于满意地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唐朵再次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懒懒散散地撒了一屋子。
秋季的天气总是多变的,昼夜温差也极大。她皱眉看着还在熟睡的费岂昂,怎么可能睡成这样啊,凌晨她抱了被子过来的时候,明明是她枕着枕头的啊,怎么现在就变成她枕着他的胳膊,费岂昂枕着枕头了!
感觉到他的胳膊上异常的温度,伸手在他额头上试探一下,才惊觉原来是发烧了,还好没有很热。轻轻拖了搭在她身上的手放进被子,又将他严严实实地盖好,这才起身准备去浴室梳洗。
多多一早就醒了,因为大卧室的门关着,它进不来,就一直用小爪子交替地挠门,玩的不亦乐乎。一见唐朵推门出来,多多歪着脑袋看了她好半天,一会又突然一副终于记起你才是我主人的狗腿模样,围着她上蹿下跳。
唐朵弯腰抱起多多,一面朝着厨房走去一面感概万分地,“还是你最实用,都不需要盖被子,我们去看看有什么吃食……”
打开冰箱,满眼的速食品。
在医院没有美食能吃的日子已经够煎熬的了,如果今天再让她吃这些,她一定会反胃抗议。昨天回来的时候无意中发现旁边还有一个小市场,梳洗完以后,她披了件外套就悄悄出门去了。多多跟在她身边撒欢地跑,一会去闻闻花儿,一会又颠颠跑去追雪白雪白的同类,吓得人家小女生蹭蹭跑,脖子上套着的铃铛项圈清脆地响个不停。唐朵在多多后面笑个不停,小区里的狗多半都很安静,哪里会像它这种才放出来的货,所以它才热情高涨地扑上去,那些漂亮的小白狗就惊慌失措地四下逃窜起来。
费岂昂掀着窗帘,看着毫无芥蒂笑容满面的唐朵,突然就觉得,就算牺牲什么,也是无所谓的。
买了一条青鱼,一把蒜苗,一袋鸡蛋,几根红彤彤的胡萝卜,还有一些鲜笋。
回来的时候,一进门,就看见费岂昂立在门口,极有眼力劲地拿过她手里的袋子,脸上竟有掩不住的惊喜神色。
“怎么这么开心?”她狐疑地瞥了瞥他。
费岂昂也不吭声,只拿着那些袋子径自走进厨房,等放好那些袋子,才大言不惭地探出来头跟她说,“快来帮我打下手。”
她朝他递个白眼,理都不理他。悻悻走进大卧室,连被子都懒得叠的家伙,还敢指望他会做饭么,他就是做熟了她也不敢吃,指不定会上吐下泻的。抱了被子放回小卧室的壁橱里,唐朵还小气吧啦地在心里盘算着,一会出去买了被子回来她要盖新的,他要是还想住在这里的话就抱着这床被子混在小屋里吧,若是胆敢抗议,她就要他好看……
整理好以后,正准备去厨房,一低头的,就感觉哪里不对劲。
床底下露着的一角是什么啊。
她蹲□,向床下望去,顿时火冒三丈的。
那时他正站在厨房的流理台前,手里拿着一颗鸡蛋,努力研究着鸡蛋到底应该怎么打破,就只听唐朵极大声地吼着,“费岂昂!床底下塞的是什么!”
啪——
他堂堂费家大少爷也会有手抖的时候啊,鸡蛋正中碗底,瞬间便打破了。
偷藏被子还胆敢欺骗她的下场就是,饭好以后只给吃炒胡萝卜。
费岂昂瘪着嘴看她一口红烧鱼一口上汤小笋的,也不敢出声抗议。唐朵看他那个样子,特别的好笑,最后她快速地吃完了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抱着多多去客厅里玩闹,也不理会他有没有在偷吃了。
总之最后收拾碗筷的时候,那些盘子汤盅的,通通是空了。
唐朵回到T大上课了,费岂昂将保密工作做的极好,同学老师的,都以为唐朵这一阵子是出国去了。只是她们也察觉到,唐朵似乎变得不同了,最令她们惊诧的一点,是她与费岂昂的关系,只是谁也不敢在背地里议论了,上课下课的,费岂昂跟她几乎整日的形影不离。
连安维朗都跟他讲,哥你是转了性了。
只是对费岂昂来说,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自身的转变。他已经很久没有跟齐少他们整日的厮混了,那些莺莺燕燕的,也是很久没有理了。
那日唐朵下了课,说是要跟柴井惠逛街去,他便识趣的没有跟,只是在电话里反复叮嘱着,“要回来的时候打电话,我去接。”
她握着电话笑盈盈地称赞他真是个好保姆,柴井惠站在一旁吃惊的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才刚刚收了线,一抬眼的,就见着了熟人。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有一更。
伦家马上要后妈附体了。╭(╯3╰)╮

、34章

也只淡淡瞥了一眼而已。
于唐朵而言;他们只是在她生病住院时,常常来看望她的访者;他们是谁,跟她又有什么样的关系,她不想知道更觉得没有必要知道。
所以,才要称为熟人,仅此而已。
“发什么呆,走呀;一会没位子了。”柴井惠挽着她的手;透过明亮的落地窗子;正见前方一茶一坐家的位子已经快被陆续坐满了。
一面快速随上柴井惠的脚步,一面大大方方地伸出手去,跟同样看到了她的杜妮可笑着打招呼;肖驰回过头时,她就站在那里,毫无预兆地映入他的眼底。
他没有动。杜妮可下意识地挽上他的胳膊,不知为何的,她害怕唐朵那样的目光。
一步一步,朝着他们走去,直到站定在肖驰的面前。
一开口,就是一针见血的。
“那天我男朋友对你动了手,真的很抱歉。”
虽是真诚无比的,可听在他的耳朵里,便烙在他的心上了,生生的疼。
杜妮可并不知道她所说的事,只隐约觉着心慌不安,挽着他的手也不自觉地紧了紧,他一怔,蓦地回过神来。定定地看着唐朵,走到今天这一步,丝毫与人无尤的。
“是我莽撞了。”
他一向自诩聪明的,也确是聪明,无论走到何种境地,都不会忘记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就好像现在的杜妮可,对他来说,杜妮可不是爱情,而是在他亲手将爱情杀死以后,那条绝无仅有的,让他还残留苟活下去意念的路。就好比说,再傻的人,也不该去做赔了夫人又折兵的蠢事,更何况,是他呢。
她笑笑,依旧愧疚不已的,“其实是他没有搞清楚状况。”
那日他来医院以后,也并没有对她怎样的,只是有些激动地捉了她的手腕,给她看了一串碧珠的手链,反复问着,记不记得,记不记得。
“你们在说什么?”杜妮可牵起一抹勉强的笑容,唐朵康复以后的事,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只是即便如此,一日不回英国去,她的心便是一日无法安定下来。在政经学院里,肖驰依旧是出类拔萃的佼佼者,本已过了假期许久的,碍着关系,也并没有人漂洋过海地催促他快快回去。杜妮可是很清楚的,他还在不死心的等,只不过那结局,是任何人都无法预见的。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好心情地跟杜妮可眨眨眼,然后又是转头看向了肖驰,“不过说实话,那条手链倒是蛮漂亮的,是腾冲的对吗?”
他倏地抬起头来,试探地,小心翼翼地问她,“你怎么知道?”声音艰涩沙哑的,像是几日都没有喝过水的干涸状态。
唐朵只耸耸肩,轻轻地说了句,“直觉吧。”
柴井惠一早便觉察到,他们之间,定是极不寻常的,不然,他那种炙热的目光,何以如此贪婪地落在唐朵身上,却又是繁复不堪的,好像历经多少纠葛那般。
他看着她,没有再开口的,深深地望进她漆黑的眼底,原来,那里真的已经没有了对他的迷恋。他甚至看见,她伸手挽起了长长的衣袖,那一块狰狞的疤,一览无余的,可她,却再不是过去那个小心翼翼遮掩疤痕的唐朵了。
杜妮可盯着她的胳膊,一阵惊心的,看上去,像是烫伤,那么大一块,她只看着都觉得疼。如若不是因为肖驰,她相信自己一定不会讨厌唐朵的,也许,现在的她也并没有讨厌唐朵,只是在惴惴不安而已,害怕肖驰会不顾一切地回去她的身边,更害怕,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的路,会是南柯一梦。
“朵朵,他家今天真是爆棚了。”柴井惠不动声色地插了嘴,心里已是了然几分。
远远地看向一早就定好要去的餐厅,唐朵懊恼地拉着柴井惠就飞奔过去,还一边埋怨着,“柚子茶如果卖光的话,我就把你喝掉……”
他站在那里,仿佛被摄了魂魄的。
腾冲的碧珠手链。
酸甜芬香的柚子茶。
还有那种明明没有理,却也要硬夺三分的逻辑。
却独独,忘了他。
直到此时,肖驰才有了最深刻,最彻底的觉悟。原来他们之间,她才是重心,即便过去始终都是她追着他跑,虽然跑的颠簸踉跄,却从来不曾跟丢过他。可现在,他看着她在眼前一闪即过的,自己却动也不能动,糊里糊涂的,就弄丢了她。
“你知道,”杜妮可微扬着头,轻轻柔柔地问他,“没有你我会怎样吗。”
痛的睁不开眼的。他转过头来,满心满眼的懊悔,这一辈子,便是注定要彻底伤了两个女孩的心罢。连呼吸都疼了起来,只拍拍她的头,“不会的,别乱想。”
习惯,果真是蚀骨噬心的。这个小动作,以前,是最爱的。
……
“肖驰,我综合没答完,会不会考不进T大了。”
拍拍她的头,笑着安慰,“不会的,别乱想。”
……
“肖驰,主任又找我谈话了,他让我主动离你远远的,说我会耽误你的学习……”
拍拍她的头,笃定地告诉她,“不会的,别乱想。”
……
“肖驰,唐易洲跟徐卉都不要我,你会不会有天也不要我了?”
还是那个动作,却是心疼地将她抱进怀里,说的那样坚决,认真的,“不会的,别乱想。”
……
他食言了。
可这个动作,却无论如何,都戒不掉的。亦或是刻意地想要保留一些关于她的印记,好用来证明,那样的小肥,是真的在他生命中存在过的。只是每每回味的时候,都是锥心刺骨,也愈发的恨起自己了。
“我们,”他目光闪烁地望着杜妮可,似乎是刚刚参透了鱼和熊掌,不能兼得的道理。“尽快回去英国吧。”
————————————————————————
跟柴井惠采购完毕之后,极乖地打给费岂昂。不多时,他的车子就到了。
费岂昂眯着眼睛,看她们两个有说有笑越走越近的,手里大包小裹的一大堆。
“我坐地铁回去。”柴井惠抬头望了一眼,那辆连号的大奔,T大很少有人不认得的。并没有向唐朵问起事情的来龙去脉,虽然也是对她这段时间以来的事好奇不已,但她觉得,既然唐朵没有主动提,那就说明她本就不想说的。
唐朵也没有开口勉强,只笑着跟她道了别,然后开门坐进车子里。
“破产没有?”费岂昂扫了那些袋子一眼,一件能叫出名字的也不见。
将袋子通通放去了后座位,很感兴趣地反问一句,“破产了又怎样?”
忽然想起那日在夜市里,她曾那样不给面子地调侃他,于是就觉得机会来了。他玩味地拄着方向盘,颇有几分雪耻的意味。“我包你。”
回身拿了一个袋子就要作势丢出窗外的,嘴里还有声有色地说道,“怎么还会缺心眼的给这么差劲的人准备礼物啊。”
他一怔,连忙住了她上扬的手,将那一袋东西劫了去。打开来看,是一件认不出牌子的衬衫。“给我的?”虽然还是不怎么温暖的表情,但眼底的光芒,尽是灼热的。
她故意扬高了下巴,眉头也刻意地挑高,一派趾高气昂的模样,“看不上就拿回家当抹布。”
自动过滤了这句不中听的话,他握住她的手,难掩的喜色,“你知道?”
她无奈地看他,怎么就会是一副中了大乐透的惊喜模样。伸出那只没被握住的手,放在他的额头左试右试的,“发热已经好了呀,可怎么还是不太正常呢。”四目相对的,认真地看他,也认真地问他,“难道我不该知道吗?”
顿时噤了声的。
雀跃不已的心,也跟着跌进了谷底。
猛的记起,曾在杜妮可的部落格里,看见过一张帮肖驰庆生的照片。右下角的水印日期标记,虽不是今时,却是吻合了今日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想傲娇地吼一句,为毛不给花!连个能让伦家赠送积分的机会也不给,捶地哭死算了。。。

、35章

还以为自己真的能够做到不在意的。
他觉得闷;心里闷,闷得快要炸裂的无力感。
颓然的放下袋子;又是那张冰冷不带情绪的面相,“不是今天。”毫无预兆地发动了车子,油门踩得又快又狠,后座位上的袋子,稀稀落落地滚落下来。
刚刚还是晴空万里的,她瞪着他;着实不解。
“你发什么疯。”冷冷地问他;连目光也不自觉地凉了。
车子戛然停下。
“下车。”
她咬着下唇;看了他两三秒钟,然后眼也没眨一下的,提着那些袋子开门下了车。
他没回头;车子迅速疾驰而去的,那样急切,像是在逃。
————————————————————
费岂昂没有再去公寓,并且,消失了很久。
那日课间,唐朵正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地翻手机,打好的简讯又一个字一个字地删去。索性一鼓作气,直接拨了过去。
线路里响了很久,在她想要挂断的时候,忽然的被接起了。
“你好。”
那头传来的,却是一个慵懒的女声。
她呆呆地握着电话,只觉得莫名熟悉。又反复盯着屏幕核对许久,她拨的,是费岂昂的专线号码没错。
“请问哪位?”那个女声再次的响起。
这一次,唐朵终于辨认出了,原来,他是跟伊雪儿在一起。不吭一声地挂断了电话,她根本不相信费岂昂会把她的号码删去。突然想起那日他的玩笑话,“我包你。”拿了背包就走的,一秒钟也不想耽搁。
回到公寓追着多多一阵撒气,多多钻进床下面哼哼闷叫,说什么都不肯出来。她也自觉无趣的,开始翻箱倒柜地收拾东西。收拾完以后又开始兢兢业业地擦地板,厨房里的瓶瓶罐罐也细细擦拭一番,最后实在没有东西可以再收拾了,也不知到底是在跟他还是跟自己赌气,拎着行李箱开门就准备走的。
只是小区富丽堂皇的大门还没有出去,就远远地见着那辆熟悉的黑色大奔疾驰而来。
她愣愣地拉着行李箱,回过神来以后,转身就朝着侧门大力逃跑的,只是跑的再快也没有可能快过四个轮子,更何况还是性能极佳的大牌。
大奔迅速越过她,截了她的去路之后瞬间停下。见大势已去,唐朵索性撒手丢了行李箱,却依旧是企图继续挣扎的。费岂昂下了车,车门也不管不顾的,迈着长腿只几步便抓住了唐朵。
用力拉着她,一站定,竟看见她眼泪惨兮兮的。
原本还想着要训斥几句,眼下这种状况,再狠的心也软了。“还有脸哭。”粗暴地伸手帮她擦眼泪,碰到她的脸颊时,动作却又不自觉地轻柔下来。
她就像只斗鸡昂首挺胸地站在他的面前,一句回应的话也没有的。眼角却在偷偷地瞄向他,心里暗暗吃惊他胡子拉碴的憔悴形象。
他牵着她的冰凉的小手,一手提了地上刚刚被她果断抛弃的行李箱向公寓走去,路过大奔时,顺便踢上了车门。
她不满地挣扎了几下未果,也就甩甩答答地由他牵着,却还是不肯出声的,这回倒是不肯追究到底谁才是惜字如金了。
开门进了屋子,他满眼的震惊。这么整洁干净的,还真是出乎他的意料。回头看看唐朵,正见她朝着自己翻白眼。这么一瞧,气闷瞬时通通消散了,拖她坐进沙发里,然后好兴致地调笑道,“这么干净的,以后要经常惹你生气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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