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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共悠然-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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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满楼点点头,道:“但如果说现在还有一个人能找到他,那么那个人一定是你,而且我相信,在今晚之前,你一定能得到他的消息。”
“为什么?”陆小凤很奇怪花满楼能够如此笃定,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可以在今晚之前找到叶孤城。
花满楼笑道:“因为你是陆小凤。”
是陆小凤便代表着绝对的好运气,绝对的主角光环,以及,绝对的能找到叶孤城的理由。
陆小凤不说话了,他也确实没法再说什么。每当别人说‘因为你是陆小凤’的时候,他都没办法再反驳,总觉得仿佛有一根宿命的丝线将他牢牢捆住,而那丝线的另一端绑着的则是数不清的麻烦,可是,就连他自己也弄不清那根丝线是怎么回事。
陆小凤叹口气,算是接受了好友派给自己的寻人任务,道:“你最近都在哪里?西门吹雪呢?有没有和你在一起。”
花满楼道:“我确实和西门吹雪在一起,不过我却不能告诉你他在哪里。”
陆小凤道:“为什么?”
花满楼道:“不能说。”
陆小凤道:“原因也不能说?”
花满楼道:“不能说。”
陆小凤道:“可是我是你们的朋友。”
花满楼一笑:“朋友就更不能说。”
陆小凤郁闷了:“那要怎样才能说?”
花满楼笑道:“能说的时候自然会说。而且,我想西门吹雪一定更乐意亲口告诉你。”
毕竟,结婚又有孩子这种事,让当事人自己说会更有乐趣不是么?花满楼一点也不承认他是在故意吊人胃口,看某只好奇心大的小鸡难受。
陆小凤彻底被打败了,因为他知道花满楼定然是什么都不会说的了。
人们都认为花满楼很好说话,事实上他也的确很好说话,但他说出的话却和西门吹雪一样有用,既然他说不会说,便是一定不会说,不论是谁都改变不了。
陆小凤道:“那叶孤城呢?你又为什么要找他?”
花满楼缓缓叹了口气,神色清明:“还是不能说。”
陆小凤沉吟片刻,再抬头看向花满楼时,眼中一片明锐:“七童,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
花满楼沉默着,微微点头。
陆小凤背着手踱了几步:“是和后日的决战有关?!”
花满楼略顿一下,依旧点头。
陆小凤顿住脚步,道:“你不想让他们两个打起来。”
花满楼点头:“但是,他们一定会打起来。”
陆小凤认真地看着花满楼道:“虽然如此,你还是想阻止他们。”
花满楼摇头,“不,我没有阻止他们。”
“没有?”陆小凤惊讶道:“那你最近一直都在做什么?”
花满楼缓缓道:“我在阻止一件比决战更可怕的事。”
比决战更可怕的事。
陆小凤睁大眼睛,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事能比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之间的决战更可怕。
“这里面有阴谋,”陆小凤眼睛忽然一亮,兴奋道:“你发现了什么?”
从今天下午开始,他便一直遇到奇怪的事,龟孙大爷之死,张英风之死,欧阳情中了蛇毒,他本来以为这一切都是一个驼子搞的鬼,谁知,那驼子也死了,并且,驼子是公孙大娘假扮的。陆小凤当然不相信公孙大娘会害欧阳情,她们是红鞋子组织的姐妹……
素来敏锐的直觉告诉他一定要有什么事发生,但他却偏偏抓不住,琢磨不透,就像是一团无处着力的棉花……
花满楼道:“你可愿帮我?”
“当然!”陆小凤叫道:“我们是朋友!”是朋友就该一起面对苦难,一起阻止江湖中的纷争与阴谋,一起做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来!
花满楼道:“即使这件事会让你被江湖上的人埋怨也无所谓?”
陆小凤道:“江湖上恨我陆小凤的多了,想杀我的也大有人在,不过是被埋怨一下,有什么大不了的?”
花满楼笑道:“好!陆小凤的确是个不错的朋友!”
陆小凤心中激动澎湃,一副跃跃欲试。
一直以来都是他硬拉着花满楼去解决江湖上各种各样的麻烦,他也从来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好,但是他今天竟然会被花满楼主动拉去揭穿阴谋,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而刚才花满楼那声朋友更是夸得他浑身都轻飘飘的。
陆小凤迫不及待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花满楼略一沉吟,道:“具体,我也不大清楚,不过有一件事,却是非要你帮忙不可。”
陆小凤道:“什么事?”
花满楼沉默片刻,郑重地道:“不要让任何江湖人,去旁观九月十五的那场决战。”
陆小凤张大嘴巴,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确定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花满楼道:“我不会拿这么重要的事开玩笑。”
陆小凤夸张地道:“我简直怀疑眼前的花满楼是不是那只猴精易了容专门来找我寻开心的!”
花满楼好笑地叹气:“我不是司空摘星。”
陆小凤疾步来回走了好几圈,斩钉截铁地道:“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
花满楼道:“为什么?”
“为什么?这还用说吗?”陆小凤道:“这件事我根本做不到!”
花满楼微笑道:“你知道,我从不请求别人做做不到的事情。”
陆小凤急躁道:“所以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让我答应这种事!”
花满楼道:“也许你现在认为自己做不到,但可能过了明天,你就能够做得到了。我既然请你,自然知道你有做得到的理由。”
陆小凤道:“什么理由?!”
花满楼笑道:“因为你是陆小凤!”
陆小凤哑口瞪眼——这该死的‘陆小凤’三个字,他恨不得马上去改名字,哪怕叫陆小鸡、陆混蛋他都认了!
廿、只因,命当如此
夜色沉寂,凄凄已深,京城郊外一处荒僻的寺庙中,叶孤城在陋塌上辗转难眠。
陈旧的墙壁和门板散发出腐朽的味道,房间不大,仅置一桌一塌,显得分外孤寂清冷。
此处绝对不是白云城主会来的地方,但叶孤城的的确确在这里,只因他不想让人找到他,也或许是,他在等待着能找到这里的人。
就像绝对没有人能想到西门吹雪会去选择当糕饼店的老板一样,任何人也想不到尊贵的白云城主下榻在破败的寺庙里。
如果说江湖上还有一个人能够找到这里,那么,那个人就是四条眉毛的陆小凤。
远处响起风声,不,并非风声,有人已到。
叶孤城机警如野豹,手握长剑,从塌上翻身而起。
“花满楼深夜到此,叨扰城主。”温润柔和的声音遥遥响起,如春柳拂堤。
握着剑柄的手一顿,叶孤城放松了警惕,将剑佩在腰上,雍容地推门。
古旧的门板发出‘啪嗒’地一声轻响,‘吱呀’一声打开。
月光如流水般泻地,从门外洒将进来,花满楼从院外翩然行来,映着皎洁的月色,当真公子如玉,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叶孤城静静地看着他,眸色暗暗转深。
“你为何会来?”
花满楼微笑道:“是陆小凤告诉我你在此处。”
“陆小凤?”叶孤城剑眉微挑。
花满楼点点头,面带一丝忧色,“他认为你受了伤,中了无药可解的毒。”
叶孤城道:“那你呢?也认为我受伤,所以来看我?”
花满楼微微叹息,神色有些凝重,“我知道你并未受伤。”
叶孤城眼皮一跳,不动神色地道:“那你又为何来?你不该来。”
花满楼道:“但我还是来了,只因,我想跟你交个朋友。”
“朋友?”叶孤城轻笑,琥珀色的眸子中不由闪动出一丝暖意,“你以前并未说过要与我交朋友。”
花满楼道:“那是因为你是名动天下的白云城主。”
叶孤城道:“那么现在呢?”
花满楼轻叹道:“现在也还是,只是若是错过今日,只怕我再也无缘见不到白云城主叶孤城了。”
叶孤城微眯起眼眸,道:“此言何意?”
花满楼虽然依旧微笑着,却是叹惋。
暮春繁花,晚夏流萤,皆不可长久。
他缓缓道:“因为我很快就要回江南,恐怕日后再不得见;也因为纵然见到,白云城主已非白云城主,而是社稷有功重臣,抑或……谋朝篡位的逆贼。”
叶孤城双眼猛张,眸中寒光四溢,如被人乍然惊醒的猛兽。
他面如凝霜,冷冷道:“你知道多少?”
花满楼面色不改,背后却微微浸出冷汗,淡淡道:“不多,我只知南王世子与当今圣上容貌何其相似。”
“只此一点便已足够。”叶孤城轻叹一声,却是杀意顿起,半隐在眼睑下的琥珀色眸子凌厉逼人,修长有力的手指扶上剑柄,欺身冷笑道:“你不怕我杀人灭口么?”
花满楼被他气势迫得后退半步,却依旧从容站定,轻声摇头道:“你不会。”淡淡的神色中是不可置疑的笃定。
“不会?”叶孤城冷哼一声,出手如电,一招擒向花满楼脉门。
花满楼的手臂条件反射地微动一下,又生生顿住,不闪不避,任由他擒住。
叶孤城不料他竟然丝毫不做反抗,有些意外:“你为何不躲?”
花满楼微笑道:“城主若要杀我,必会拔剑,既然城主不曾拔剑,我又何必躲。”
叶孤城挑眉,不怒反笑,另一只手已卡上花满楼喉间,缓缓收紧,漠然沉声道:“杀人未必一定要用剑。”
一阵肃杀之气扑面而来,花满楼身上一僵,只觉有力的手指紧紧箍在喉间,虽不至于窒息,却也不甚好受。
那人离得更近,可以感觉到对方的体温,檀木香气也变得浓郁起来,将周身包围。
花满楼天生便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如同第六感,他总是能够感觉到一些气息,知道哪里有危险,哪里是安全。然而此刻他的感觉却是矛盾的。
很强很凌烈的杀气,但又偏偏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安心。
左手悄悄摸了一下藏在袖中的银针,终究没有□。
如非逼不得已,他不愿也不敢轻易对叶孤城这样的人用这种手段。
他在赌,赌叶孤城是不是真的不会杀自己。
他并不是很了解叶孤城,但,叶孤城无疑是一个理智冷静的人,所以说,他的胜算应当不小。
入手的脖颈温软而细腻,可以清晰地感觉到皮肤下脉搏有力的跳动。
在触到他脖颈的那一刻,一股异样的感觉从叶孤城心底升起。
脖子是人体最脆弱的部位,此刻,他只要收一收手,眼前的人便会变作一具尸体。
杀人,原本不过最简单的事情,但此时,却又仿佛不同。
他从来不将人的性命看在眼里,包括他自己的也一样,但……
他忽然意识到,他不想让这个人死,一点也不想!
叶孤城眼神暗了暗,带着薄茧的指腹几不可见地在他颈间微微摩挲,感受到如丝般细腻醉人的触感。
花满楼面色平静,嘴角犹带着镇定的微淡笑意。叶孤城扫一眼他秋衫下微微紧绷的肩膀,心中竟起了几分作弄之意。
叶孤城缓缓俯在他耳边,直到那人身体越绷越紧,才轻声笑道:“你在害怕。”
温热的气息拂在耳边发间,微痒。
花满楼一僵,苦笑。
他当然在害怕,试问世上的人,有几个能在揭穿叶孤城阴谋后脖子被他捏在手里却又丝毫不怕的?
叶孤城轻轻一笑,丢开手。
他确实不会杀他,不只因为不想,也因为花满楼既然敢跟他挑明,自然是有备而来。
叶孤城侧过身,淡淡道:“陆小凤和西门吹雪可知此事?”
花满楼抚了抚脖子,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他们永远不要知道。”
很巧妙的回答,表面了自己的态度,却又绕过了对方的问题。花满楼很清楚,西门吹雪和陆小凤是自己目前保证自身安全的底牌。
叶孤城侧目,轻笑道:“你是个难得聪明的人,也是个难得愚笨的人。”
花满楼苦笑道:“不错。”
难得聪明,只因他算准了叶孤城不会轻易杀他,难得愚笨,却是在叶孤城面前揭穿他的计划,实在是一点好处也没有,不止没有好处,还很可能有坏处,把小命都搭进去。
叶孤城道:“你待想如何?”
花满楼叹息一声,空洞的眼眸中映出莹莹夜华流转,“我并未想如何,只想问城主一句话。”
叶孤城道:“什么话?”
花满楼面向他,如水晶般清澈的眼睛仿佛要将他印入眼底。“何苦?”
叶孤城浑身一震,一时琥珀色的眼眸中神色复杂难言,半晌,才微微垂下眼睑,漠然低声道:“何来此问?”
花满楼道:“城主并非贪恋权势汲汲于富贵之人。”
叶孤城道:“富贵名利,不过是过眼烟云,有何可恋?”
花满楼道:“城主是深谋远虑豁达通透之人,此事,就连我都能看出端倪,城主又怎会不明了?”
叶孤城哼笑一声,道:“不错,此事,败也是败,成也是败。”
若是败了,自然是谋朝篡位,当诛九族;便是成了,得登大宝的南王世子又怎能容忍自己的把柄捏在他手里?纵然暂且奈何他不得,以后之事,也是难说。况且,他又不屑以此为要挟换取权势名利,当真是不划算的很,然,世间万事,岂是划算与不划算便能分得清的?
花满楼道:“既然如此,城主又何必自贬于红尘?”
叶孤城默然良久,起身缓步走到窗前,莹白如玉的手指轻轻推开陈旧的窗扉,望一眼夜空,掩上,复又推开。
窗外一轮明月高挂,将圆而未圆。几缕云烟随风飘散,夜色清朗而孤寂。
叶孤城如太息一般,缓缓沉声道:“终究,命当如此。”
这是叶氏一族的宿命,历代祖先的仇恨与怨愤、遗志与执念,一代一代相传,一代一代聚累,从出生之时便溶入骨血,直至最后一滴血脉消亡才致终结。
他既是叶氏一脉,便当担起此任,即使不愿,即使不屑,也不应该逃脱。
更何况,叶孤城从来不是一个会逃脱的人,既然宿命如此,便由他来结束这夙代的执怨,为此划上终结。
命当如此。花满楼忽然紧握住双拳,只觉被什么重重击了一下。
又是命当如此!然而这命又是从何而来?难道仅仅是别人笔下无聊的文字么?!这里的人们有血有肉,世事有喜有悲,江湖险恶风云变幻,朋友豪情洒热血相助于危难……难道这些,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囿于某人笔下的文字?!!
“命当如此……”
花满楼咬牙,胸口起伏不定,只觉胸中有什么要喷薄而出,却又找不到发泄的出口。
“好一个命当如此!”花满楼走到叶孤城跟前,怒道:“我七岁目盲,只因命当如此!我躲不过,逃不脱,知道怨恨无用,亦从未怨。只是,我终不愿做一个无用的瞎子,整日生活在黑暗之中,于是我去听、去闻、去触摸、珍惜我能感觉到的一切,就算我是个瞎子,也是世界上最快乐的瞎子,而这一切,也都是我命当如此!然而你呢?海外群剑之首,白云城的天外飞仙,你一心向剑,精于剑,诚于剑,若是你与西门吹雪决战,纵然死于紫禁之巅,也是命当如此,死得其所!可是你却将自己身家性命压在他人权势的无聊争斗之上!固然你身体内流着叶氏的血脉,肩上背负着先人仇恨的枷锁,但你是挣不脱?还是从未想过去挣脱?命当如此,当是莫负本心,玉碎也好,瓦全也罢,终是心中所求。若你也是热衷权贵名利之人,便是真正的命当如此,可是如今,你明明不肯放下心中枷锁,以致负了本心,却说是命当如此,你如何对得起你心中之剑?!”
叶孤城沉默不语,眼底的波动阴暗明灭不定。一时间,房中静得几近诡秘,如水的月光穿过窗户静静地照进房间里,在二人身上投出皎白的惨淡。
胸中的郁结之气缓缓散去,花满楼面颊上原本因心绪起伏而生出的红晕也渐渐散去,在月色下略显出苍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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