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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血饲养-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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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首?”夏代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可我没做错啊,如果这样也算错的话,那他们对我做的又算什麽呢?”
“圣修会确实亏欠你很多,就算是因果报应也罢,但杀害那些无辜的人类,就是你的错了。”
“呜……”
“夏代,我再说一次,自首吧。”
夏代闭上眼睛,咬著嘴唇,伤心地大哭起来。
“不要再说了……我不想从克雷蒙德大人的口中听到这些话啊!这麽多年来,唯一支持我活下去的就是你,我不希望你轻视我,不想让你对我失望啊……我总是对自己说,我要努力研究出可以变成碧骸的方法,然後把它当成礼物送给你……我最大的心愿,其实是想看到克雷蒙德大人开心的笑容啊!”
克雷蒙德揪紧眉头,哀伤地看著她:“你搞错了,我想要做的并不是碧骸,而是人类。”
“人类?”夏代呆住了,“那麽,长老的实验岂不是正好符合你的愿望?”
“是这样没错。”
“那你为什麽还要付出那麽大的代价,把天使大人带出圣修会?”
“……”克雷蒙德表情一僵,不自然地瞄了眼纳纳,一时不知该怎麽向夏代说明。
“我懂了。”夏代苦笑了一下,擦干眼泪,忽然从胸口摸出一面四四方方的镜子。
“月亮百合?”纳纳叫道,“原来真的在你手里?”
“是的,天使大人,从多多手里夺走之後,我一直都把它带在身边。你告诉过我,这是你用来重返天堂的信物,对你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所以我现在愿意把它还给你。你能到我身边来吗?”
夏代说完,又对克雷蒙德和堤法喊:“你们不准动,只有天使大人可以过来,否则,我就把这面镜子砸得粉碎!”
“啊……不要!好好,就照你说的,我一个人来!”
纳纳对克雷蒙德和堤法使眼色,要他们放心,然後壮了壮胆子,独自走了过去。
只有一步之遥时,夏代突然抱住她,对准她的脖子狠狠咬了一口。
纳纳没来得及出声就瘫倒在地上。
“纳纳!”
“哈哈……真好玩,想不到最後时刻,我居然还能玩一次赌博游戏。”夏代舔了舔嘴角的血迹,天真地笑著说,“那麽,我会摇到什麽奖呢?是会简单地死掉,还是变成人类、碧骸和德梦中的一种?哇,好想快点知道答案哦……”
她说著说著,笑容枯萎在嘴角,突然,喷出一大口血,不支地跪倒在地。
“呜!”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夏代浑身抽搐,痛苦不堪地蜷缩起来。不过,即使痛得满头大汗,她还是努力对克雷蒙德挤出一丝微笑:
“克雷蒙德大人,看来,我是当不成碧骸了……咳……”
纳纳在她旁边支撑起身体,既惊恐又悲伤地喊:“夏代,你是魅蓝,不可能就这麽轻易死掉的!别放弃,坚持下去啊!”
如果夏代就这麽死掉的话,那吸过她血的堤法和克雷蒙德怎麽办?如果他们也变得像她一样的话,她要怎麽办……?
夏代却不断吐出大量鲜血,死亡的阴影已经笼罩在她苍白的脸蛋上。
她转过头,再次对克雷蒙德微笑道:
“我好喜欢你们,克雷蒙德大人,堤法大人,还有天使大人,跟你们一起度过的那几天,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我真的好开心……只可惜,我到最後……还是没能看见克雷蒙德大人的笑容啊……”
“夏代。”克雷蒙德走到她身边,却怎麽也笑不出来。
“最後,我有一样礼物要送给克雷蒙德大人,希望这一次,我不会再搞错了。”
说著,夏代举起一只虚软无力的手,用尽全身的力气向镜子砸去。
“哢啦!”月亮百合应声而裂,转眼变成了一堆破碎的玻璃。
“不!”纳纳惊慌地大叫。
“太好了,这样一来,天使大人就再也无法离开克雷蒙德大人了……”
她就这样微笑著,永远地闭上了眼睛,把错愕、哀叹、无奈和无尽的悲伤……留给了这个世界上她曾经喜爱过的人。
───
清晨,纳纳在柔和温暖的朝霞中醒来。
她迷迷糊糊地转动脑袋,发现自己仍躺在那辆豪华马车里,身上盖著的是克雷蒙德的外套,可是克雷蒙德本人,还有堤法、多多、马车车夫,却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昨天,在那令人惋惜的事件之後,堤法和多多帮助受伤的魅蓝回到总部疗养,克雷蒙德则飞往圣修会的墓地,把夏代的遗体安葬在了那里。
而无事可做的纳纳,只能抱著破碎的镜子,一会儿叹气,一会儿埋怨,最後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就这样在马车里度过了一整夜。
完全清醒以後,她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皮,又转了转僵硬的脖子,跳下马车,走进了夏代父母的农庄院子里。
在一口水井边,她打了些水洗脸漱口,稍稍清洗了一番。可是转了好几圈都没找到可以吃的食物,她不得不放弃这个想法,垂头丧气地走了回来。
刚走出院子,她就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在两片光秃秃的农田交界处,原先那辆超豪华的四马大马车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辆奇丑无比、丑到简直让人哭笑不得的独马小马车。
这辆马车不仅体积娇小,颜色也十分诡异,车身被涂成了鲜豔的橘红色,车顶挂了两串绿油油的桑树枝,轮子上则缠绕了一大堆爬藤植物,远远看起来,它就好像是一个……
呃……方形的南瓜?
纳纳有点无言地看著这辆“南瓜”马车,又把目光投向那位驾车的车夫。老实说,她很好奇,究竟是什麽样的怪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驾著这种怪马车出来溜达。
这位仁兄难道不怕被人砸臭鸡蛋吗?
不过话说回来,这车夫的背影看起来倒是挺帅气的,穿的衣服也很干净,头上的白色礼帽虽然跟车夫的身份很不搭,但是戴在他身上却也没有突兀的感觉……
咦?礼帽?等一下,南瓜马车,白色衣服,礼帽,帅气的背影……
不会吧!!
纳纳捂著发烫的脸颊,差点失声尖叫,一时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远远地,高大的车夫向她走来。在他的胸前,一大束红玫瑰在白色礼服的衬托下显得格外醒目。
在纳纳面前站定,他十分尴尬地扶了扶礼帽,清了清嗓子,把鲜花递到她面前,声音古怪地说:
“咳……纳纳,我来接你了。”
“噗!”纳纳忍不住喷笑出声,“你真的是……那个克雷蒙德公爵大人?”
克雷蒙德微微红了脸,没好气地把花塞到她手上。
“好了,现在,我准许你直接称呼我‘克雷’。”
这下换纳纳不好意思了,整张脸霎时变得火红。她低下头,动了动嘴唇,想试著叫他一声,却死活叫不出口。明明提议的人是她自己,结果现在想反悔的人也是她自己。
哇……怎麽办啊,她紧张到快死掉了啊!
“上车吧。”
为了制止这种没完没了的暧昧气氛,克雷蒙德牵著纳纳的手,把她扶上南瓜马车,随後自己骑上白马,驾著车晃晃悠悠地向城堡出发了。
狭小的车厢里,纳纳又想害羞地抓墙,又想抱著肚子大笑,一时不知道该选择哪一个。
最後,她打开窗户,把头伸出窗外,故意自言自语道:
“咦?我记得某人好像说,他绝对不会再求我回去了,那麽现在这个车夫到底是谁呢?我要不要拒绝他呀?”
克雷蒙德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听上去很有种威胁的味道:
“纳纳,我警告你,为了达成你那该死的第三个条件,我连最最丢脸的事都做了,你要是再敢拒绝我的话,我真的会一口咬死你!”
纳纳偷偷笑起来。
“可是,这个南瓜马车也太不正宗了,你有见过方形的南瓜吗?”
“那恐怕要麻烦你先告诉我,为什麽一定非得是该死的南瓜不可啊!”
“因为,南瓜马车很浪漫啊,童话里不都是这麽写的吗?”
“我可没听说过那种童话,也实在看不出南瓜有什麽浪漫的。”
这个嘛……纳纳得意地想,他当然不可能知道啦,因为《灰姑娘》这个故事要到很多年以後才会问世,现在这个时代的人当然不会懂得南瓜的浪漫了。
“喂……呃……那个,克雷……”
克雷蒙德十分自然地应道:“什麽?”
“我想,我有句话一定要对你说。”
“非得现在说吗?”
“嗯,就现在。”
因为假如现在不说的话,等到她跟他面对面时,就再也不好意思说出来了。
克雷蒙德沈默了一会儿,静静地说:“我在听。”
纳纳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这一次,一定要把心里的想法完完全全吐露出来。
“我想说的是,其实,我有无数个理由从你身边逃开……”
“等一下,你还是别说了,这不是我想听的话。”
纳纳哭笑不得地喊:“喂,听我说完啦!”
真是的,不然他以为她会说什麽呀?
“我想告诉你,我虽然有无数个理由可以从你身边逃开,可是,当我知道我的血有可能会给你带来伤害时,我改变主意了。如果现在离开你的话,我一定会後悔一辈子……所以,为了将来回忆往事的时候,我不会对自己的人生感到後悔,我决定从现在开始,陪在你身边……不管未来会发生什麽,不管这条路有多艰难,我都要跟你一起战斗!”
把这段话说完时,纳纳已是气喘吁吁。她偷偷地瞥了一下克雷蒙德的侧脸,发现他的嘴角勾起,似乎是个十分欣慰的微笑,纳纳於是也在心底微笑起来。
好一会儿,克雷蒙德才再次开口,不过说出来的话却相当煞风景。
“我说,你该不会是因为镜子砸碎,回不去了,所以顺便说些好听的话吧?”
“什麽?”纳纳气得鼓起嘴,“这话未免也太侮辱我了,我早在镜子碎掉之前就做出决定了呀!再说,就算回不去,我也不一定非要仰仗你才能活下去啊。”
“哦?”
“只是……一开始,可能需要问你借点钱罢了……”
越说底气越不足,纳纳红著脸不吭声了。
“这样好了,我们来做个交易吧。”克雷蒙德顿了顿,轻描淡写地道,“如果你从第三个条件中,把‘用男高音美声唱法唱法国情歌’这段话一笔勾销的话,我就借给你五千路易,怎麽样?”
“……”
纳纳半睁著眼睛,额头上滑下一滴汗。
“为什麽不说话?”
“克雷……你该不会是,五音不全吧?”
“……”
这下轮到克雷蒙德沈默了。
此时,伊夫林省的林间小道上,一辆丑陋的南瓜马车在风中疾驰。马车里的公主正怀著激动的心情,扬起邪恶的坏笑,等待她的骑士大展歌喉的美好时光。她知道,在不远的前方,还有一条鲜红的玫瑰地毯,两排夹道欢迎的人民,以及一座如鬼屋一样阴森的城堡在等著她。



-纯血饲养04 魅影的背叛 完-




、(10鲜币)魔鬼的守护 楔子

楔子 The Only One who Shares Pure Blood 唯一的纯血血脉


“痛死了!眼睛瞎了吗?别碰我的伤口!”
“可是……小姐,包扎的时候不可能不碰到伤口啊……”
“闭嘴!换个药都换不好,给我滚出去!”
“小姐……”
“滚!”
双目圆瞪,美丽的金发少女怒不可遏地跳起来,抓起床头的皮鞭,发泄似的向女仆狠命抽去。
“出去出去,全都给我出去!”
吓走了女仆,又骂走了服侍在旁的一干随从,这位名叫艾蒂克的西班牙伯爵小姐却仍然不满足,细眉一皱便开始大肆破坏房间。直到把所有能看到的摆设全都砸了个稀巴烂之後,她才气喘吁吁地蹲下来,咬牙看向自己那只光秃秃、丑陋不堪的右手手腕。
三个月了,伤口还没痊愈,黏稠的黑血虽然已经不流了,疼痛感却没有丝毫减少。
由於混杂了太多憎恨和怨气,她早已分不清这股撕心裂肺的疼痛究竟是生理上的痛楚,还是由精神引发的错觉。
不过她也不想去分辨,甚至不愿用麻药来止痛。
她一边承受著失去手腕带来的巨大痛苦,一边又享受著这种被黑暗吞噬的残酷快感,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向克雷蒙德?查公爵复仇!
那个可恨的法国公爵,不仅玩弄了她的感情,伤害了她的自尊,最後竟然还将她的手腕齐根斩断……实在太嚣张了!一向心高气傲、养尊处优的她,一向对男人不屑一顾的她,现在居然被一个男人当白痴耍,这口气叫她怎麽咽得下去?
所以,她要复仇。就像她的老师教导的那样,要让所有伤害自己高傲灵魂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要让克雷蒙德下地狱!
嘴角带狠毒的微笑,艾蒂克起身拉开立地窗,走进屋後的院子。
黑夜中,一个男人仰头站在那里,月光投下他颀长笔挺的身影,如夜晚一样漆黑,又像星空一般耀眼。纯白的长发下,金银两色的半脸面具透著淡淡微光,一双绿色的眼睛安静地遥望远方,妖娆神秘,却又温柔似水,美得令人屏息。
艾蒂克收敛笑意,靠在门框旁,心情复杂地看著他。
他是她的老师,杰欧瓦(J!hovah)。在法语中,这个名字的发音和“耶和华”完全一样,而事实上,在她眼中,他也确实是神一样的存在。像神一样高贵、优雅,却也像神一样冷漠、残忍。
他虽然是她的法语老师,却从来没教过她一句法语,他所灌输给她的观念,除了憎恨之外还是憎恨。
从她十岁开始,他就成为她众多监护人中的一个,每隔几个月来看望她一次。和其他老师不同,他总是无声地来,无声地走,大多数时候都一言不发,把所有表情掩藏在一张猫脸面具下。
她曾经想,如果哪一天他能够在她面前摘下面具,对她展露微笑的话,她就算舍弃所有财富和地位也心甘情愿。但是七年来,他却一次也没有这样做过。
她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自己的感情。对她来说,杰欧瓦是老师,是父兄,也是男人。她尊敬他,爱慕他,依赖他,除此之外,还有一种更炙热更疯狂的情愫。
就像现在,光是这样看著他,她的胸口就有如灼烧般疼痛。明知道他很危险,却情不自禁被他吸引,明知道这样单方面的感情不会有结果,却还是犹如飞蛾扑火一般,放任自己的心沦陷。
咬了咬嘴唇,艾蒂克抬起幽怨的眼睛,再次看向杰欧瓦的侧影,心底的声音渐渐浮上来。
真不甘心,好想征服他……哪怕只有一次也好……
“老师。”
思忖间,她忍不住开了口,希望能引起他的注意。
可是杰欧瓦却只是略微转动眼珠,用余光瞥了她一眼,随即立刻转了回去,依旧看著远处的天空。
艾蒂克的嘴唇咬得更加苍白起来。悄悄地,她走到杰欧瓦身後,贴紧他的後背,用单手圈住他的腰。
杰欧瓦没有推开她。事实上,他从不拒绝她的撒娇,但是即便如此,艾蒂克还是觉得他们的心从来不曾靠近过。
“老师,”艾蒂克喃喃问,“你在想什麽?”
猫脸面具一动不动。过了很久,久到她以为他不会回答她时,他终於慢慢开口,发出一种类似回音般虚幻缥缈的声音。
“整整三个月……”
艾蒂克疑惑地抬起头:“什麽?”
“三个月里,她就好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无论我怎麽寻找,都找不到一丝踪影……看不见她的脸,听不见她的思绪,感觉不到她的心跳和呼吸,体会不到她的快乐和烦恼……这种失落的心情,以前从来不曾有过……”
艾蒂克察觉出他的反常,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左手紧紧握拳,焦躁的声音脱口而出:“她是谁?”
杰欧瓦却自顾自说著,似乎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
“但是现在,她又回来了……我能够感觉到她的存在,就像我身体的一部分……”
艾蒂克松开手,绕到杰欧瓦面前,暴跳如雷地喊:“不要!不要在我面前,用这麽温柔的语气谈论别的女人!那个女人是谁?到底是谁?!”
猫脸面具抖动了一下。破天荒地,杰欧瓦的嘴角竟然微微向上扬起。
“她是我的血肉,我的至亲……是唯一我费尽心思也无法看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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