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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宗师-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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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芷彤咬了咬嘴唇,贝子樱桃,相映成趣,似在下定决心。
皇上心想,这只怕是美人计要来了。见她白裙飘飘,也有些动心,但忙收拢心神。对于一个志在超越唐宗宋祖做千古明君的帝王来说,女色是最大的忌讳。若为了个女子改掉定策,那离昏君也不远了。
玄烨道:“你不必如此。朕虽非柳下惠,但绝不乘人之危。”
林芷彤眨着大眼睛道:“你说什么啊。我的交易是拿你的一条命换耿聚忠的命。”说完摆出一招“问手”来。
玄烨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把毛笔轻轻放下,然后便哑然失笑。心想朕在擅扑营练摔跤已有十余年,这儿所有的布库是大内高手中的高手,巴鲁图中的巴鲁图,也都不是我的对手。你一个小姑娘居然真威胁起要动武?这也真是救夫心切,迷了心窍。
林芷彤说了句得罪,轻飘飘地就来拿他。玄烨大乐,随便去抓林芷彤的手,刚一沾上便被摔倒在地上。他哪知道自己遇到这一位瘦弱的女子,尽是五岁练武,日夜玩武,又遇名师指点的中原武学高手!
玄烨站起反抗,又被两三招轻轻松松地打倒在地。玄烨聪颖过人,瞬间明白了:什么巴鲁图中的巴鲁图,大内高手里的高手,那都是梦中说梦。自己摔跤练得虽多,又有那一场是真的。布库虽多又有谁真敢摔几下万岁爷?可怜的玄烨,虽然也曾偶尔起疑心,觉得自己没有手下吹得那么神武,但赢习惯了,也就当真了。人都一样,无论身份高低,总只会相信愿意信的东西。如今,被一个小姑娘打倒在地下,才知道自己的功夫其实就是一堆残渣。
爱新觉罗·玄烨又羞又怒,看看殿外,想叫侍卫,又有一种强烈的男人的自尊,不愿意被侍卫、太监们看见这一幕。于是,他压低声音恶狠狠地道:“大胆!你可知道我是皇帝。”
话音未落,林芷彤用力往耳朵上一拧:“输了就输了,什么皇帝不皇帝,皇帝不能输吗?”
玄烨气道:“重新打过,刚才是朕一时大意,朕一个大男人就不信赢不了你这小姑娘。”
林芷彤道:“好。”便又站起身来。
玄烨咬着牙站起,看见林芷彤瘦瘦小小的身子,顿时升起一股恶气来。拿出十分力气,向林芷彤挥舞过去。这次轮到林芷彤嗤笑了:“这就叫巴鲁图啊,这就叫大内高手啊,这叫王八拳。”当下不推不闪,轻轻挥手,便把玄烨的力气都卸掉。趁着空档,猱身进去,啪地一声打了皇上一个响亮的耳光。
玄烨像陀螺一般转了一圈,疼倒不是多疼,只是生平第一次被扇耳光,惊得目瞪口呆。林芷彤往殿堂大柱上一拍,柱子上面就留着一个手印。林芷彤吹了吹手,刚才用力过猛,手有些疼,哆嗦了一声道:“哥哥,你的头有柱子这么硬吗?这个交易可以成交了吗?若你不放过耿聚忠,下一掌就往你头上招呼了!”
玄烨道:“你敢!你敢无父无君!”只听见啪地一声又被扇了一个耳光。
林芷彤笑盈盈道:“本女侠最讨厌打不赢还说狠话的了——你倒猜猜看,本女侠敢是不敢?”
玄烨摸着自己红肿了半边的脸,仍强硬道:“你若杀了我,你全家都死定了。”
林芷彤轻飘飘地道:“那也未必。我和爹爹都会功夫。爹爹未必会蠢到再放下拳法被你们再抓一次。而我,等会儿就出去传道圣旨,就说你赏我骑马回府,然后就消失在江湖了。实在出不去,今日跟你一命换一命,也没亏什么了。”
玄烨厉声道:“你就真愿意为了耿家这样的反贼犯这个法?朕告诉你,这几个藩王是赢不了朕的。”
林芷彤道:“你们谁是反贼谁是皇帝,谁胜谁败与我没关系。我只对打架有兴趣,对打仗没兴趣。那是你们男人无聊时干的事,我是女人,我只知道谁是我的夫君。”
玄烨半晌后点了点头,气呼呼地道:“我们满人不擅长这么远距离的打架,满人得天下是弓马骑射。然后就是摔跤,有本事我们再近一些玩一次摔跤。若你还能摔倒朕,朕就答应你的要求。”此话已经说得极其无礼,先不说生死相搏,没有一方定规矩的道理。就单说男女授受不亲,也不该约一个女孩搂抱推摇,这已经有些气不择言近乎耍无赖了。但林芷彤满不在乎地道:“可以,我们白鹤拳最会消力,你一个不会功夫的再近身,也赢不了我这练家子。”
玄烨此时只求赢上一场,顾不得身份面子,冲上去就抓住了林芷彤的肩膀。玄烨毕竟有些蛮力,也常和布库们玩闹,懂些技巧。这一下子差距就没那么大了,林芷彤顺势扭动了好几次,都甩不开玄烨的手臂,玄烨大喜,用脚一勾,眼看着林芷彤就要倒地,芷彤心想原来满族功夫就是这个样子,灵光一闪,便使用出八极拳十二连肘里的内切肘法,将玄烨的手打开。又一招白鹤绕竹,跌跌撞撞地绕到玄烨身后,用刚见到的满族摔法,小脚一勾,玄烨便倒在了地上。玄烨还不服气,双手环抱,就要来个抱脚摔。林芷彤一脚把玄烨踢开丈来远,此战便完胜了。玄烨蜷成一团,林芷彤转身去抓茶几上的桂花糕吃。
玄烨见林芷彤远离,忍痛发狠往殿外疾奔,正要呼喊。林芷彤一身冷汗,才想到这不是和师兄们胡闹,忙使出武当的“紫霄影形”,这身影真如鬼魅一般。赶在玄烨前面,把玄烨的下巴卸下又安上,玄烨这才彻底没有了勇气。林芷彤缓缓地从靴里拿出匕首来:“有本事你再玩一次你的兵不厌诈。你可以喊,可以逃,但愿你还有这胆子。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完竟又转过身去,大喇喇地坐到皇帝的龙椅上。
玄烨浑身笼罩在恐惧和麻木里。就如那一年下定决心诛杀鳌拜,无数人觉得他勇敢非常,只有他自己知道,所谓勇敢多半源自于深处的恐惧。死于鳌拜,史书还好记载;若死于小女子之手,自己就成了笑料了。
玄烨毕竟是经过大事的人,当下也不生气了,坐在地板上,道:“朕饿了,给我一块糕点吃。”
林芷彤知道这个皇帝的功夫跟自己比实在微不足道,也就离开了龙椅,拿着桂花糕同他并肩坐在地板上。玄烨抬眼看了看林芷彤,一个女人居然敢自己并肩坐在地上,这么随意地吃糕点,这样的感觉实在奇妙——就如那一年和小伙伴嬉闹的温暖。
玄烨叹气,道:“成交了。朕答应不杀聚忠便是。”
林芷彤轻轻地“嗯”了一声,道:“你本来就不该杀他。你朋友这么少,经得起你几次杀。”
玄烨凄然一笑道:“你是否觉得朕要杀你那夫君,杀自己的发小很无情无义?历来皇帝没有不杀人的,皇帝有皇帝的无辜,皇帝背后有万里江山。”
林芷彤道:“我不懂这些,但我觉得随便弄个大帽子就把无罪的人干掉,这不对。若人没了,哪来的江山社稷?若人可以用莫须有的罪名被干掉,这样的江山要了又有何用?”
玄烨愣了愣,道:“你太简单了,有时还很天真。你当这江山真是皇帝一个人的?这是满清勋贵共同的。爱新觉罗家只是推出来的共主。你见过我后宫的妃子,你是第一个敢说她们丑的,平日里听得最多的词语就是国色天香,就像朕听得最多的天下第一巴鲁图。但为什么要娶她们?因为朕也需要她们的家族支持。他们家族也需要朕挺着他们——朕讲的你这样的女子是不懂的。”
林芷彤道:“听得懂,其实就是狼狈为奸。你们凑在一起分肉,若你分得不匀称,他们不满意了就能换了你,若你分得匀,他们就叫你明君。对吧?”
玄烨道:“你说得也对,这江山是八旗先祖用血肉打下来的,打江山自然该坐江山。”
林芷彤道:“对。书里的土匪都是这样讲的。”
玄烨站起道:“大清是正朔,不是土匪。”
林芷彤道:“赢了就是正朔,输了就是土匪。就像当年明朝叫你们和现在你们叫张献忠他们一般。”
玄烨失笑道:“真没想到一个女子有这么怪的见识,若不是亲眼见着,还以为是黄宗羲、顾炎武那几个异端来了。”
林芷彤道:“我哪算有见识啊。只是敢说而已,这样想的人多了。田里的农民都知道当官的是狗腿子,只是都不敢明说,怕被折腾而已。我就无所谓了,我从小就是女侠。若话都不敢说,还谈什么女侠?”
玄烨道:“看来武还是不能不禁——朕已经答应你了,等会儿就放耿聚忠跟你回府。今日之事,你也不要外传。”
林芷彤道:“知道。男人都不喜欢被女人打败。你要写张圣旨,否则你赖账了怎么办?”
玄烨睁圆眼睛道:“朕岂是言而无信之人,你不知道一言九鼎吗?”
林芷彤道:“不一定,男人耍起赖来更无耻,他会事后说这是三十六计——无耻的人都会给自己编好借口。”说罢又把匕首抽了出来。
玄烨颤抖着拿起毛笔,觉得千秋万代君王,奇耻大辱无过于今日。咬了咬牙齿,顿时把笔往地下一抛,道:“你要朕写凭证,朕偏就不写——城下之盟,朕绝不签,你杀了朕便是。”说完昂着头,闭上了眼睛。
林芷彤沉默了一下,缓缓地把匕首放下了。玄烨还是气鼓鼓地站着,只偷偷张开一半眼睛。
林芷彤坐在龙椅上,突然道:“其实耿聚忠不是我第一个男人。我的第一个男人在漳州。”
玄烨睁开眼,疑惑地望着这个女人。
林芷彤道:“后来我家出了点事,那个男人居然就不要我了,怕耽搁了他的前程。他只要做个州府的捕头——其实这个捕头比得上从小和他玩闹的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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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烨强笑着道:“州府捕头顶多算个从七品,为了这样顶帽子,不要青梅竹马的美人,真是糊涂极了。”
林芷彤道:“是啊,我想他如今也多少会后悔吧,就算如今不后悔,明日、后日、老了后、快死时,总会有一天想到我就流泪的。若是所有感情都没有了,所有回忆都不见了,只有位子、江山、虚情假意的吹捧,你就真是孤家寡人了。”
玄烨一震,心里升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小时候和耿聚忠、柔嘉公主一起在大树下玩闹的场景,瞬间浮现在眼前,赶也赶不走。他知道,自己就是孤家寡人。玄烨轻声道:“朕就是寡人,寡人就是朕啊!”
林芷彤捋了捋头发,道:“哥哥,我走了,你既然答应了放人,本就不该再逼你签字了——你不要让我这个女人看不起你。”言罢后,她自顾自地走出养心殿。对外边守候着的三德子道:“准备点冰,一个人进去,皇帝哥哥刚才摔了一跤,脸上有些肿。”
三德子赶忙入殿,见皇上默默地站着窗台边,呆呆地远眺。三德子不敢打扰,任冰块化在手上。
玄烨突然叹气,道:“百年世事三更梦,万里乾坤一局棋。古来多少英雄汉,南北山头卧土泥!”
三德子一震道:“万岁爷,您在说什么?”
玄烨转身一笑,道:“皇阿玛的诗,顺治爷写的,写得好吗?”
林芷彤回家开始清理包裹,顺手把太师府的金银搜刮了一大包,心想反正耿聚忠也是个贪官,他若倒了,这些金银留着也没用;他若不倒,这玩意总有人源源不断送过来。
第二日,耿聚忠回到了府上。几日牢狱并未消磨掉他的风流潇洒,只脸色略有些疲惫,仿佛裹着一层青晕。
林芷彤见他回家,走上前去,轻轻搂过的耿聚忠道:“回来了真好,本女侠终于把夫君救出来了。”
耿聚忠流着泪也搂过林芷彤:“芷彤。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海水尚有涯,相思渺无畔。这几日,我算是明白了诗歌的滋味。”
林芷彤一个巴掌打在耿聚忠的脸上,望着发愣的耿聚忠道:“救你,是我的义气。打你,是为了肚里的孩子。现在开始我们两清了。耿聚忠,从今日起,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本女侠把你休掉了。”
说罢,她拿起早就整理好的包,离开了太师府。
第二十二章 四海无人
漳州本是花果鱼米之乡,杂卉三科绿,嘉禾两度新,俚歌声靡曼,秫酒味酝醇。当然那是治世,碰到乱世,别说拿粮食酿酒了,还能冒烟的家里就是巨室。
周驼子道:“林大侠,真得多谢这些日子您的救济。说起来靖南王对您真不比天地会差。要粮草给粮草,连你谏言的减免漳州粮税都批了,虽然漳州也没有剩下什么粮食——若不是林大侠在此求情,明年还不知要饿死多少百姓。说来也怪,漳州府如今又换了知府,天地会和靖南王不是一伙的吗?为何牛香主会被靖南王撤了呢?如今又是耿家的家丁,原来的汉军马都统掌控了。这新知县真是凶悍之人,喜欢喝醉后骑着马踩人,连手下主簿都不放过——这快秋天了,日日下雨,粮食还是收不上来,百姓还是苦啊。”
林山石看着山下建墙的老乡,微微一笑道:“谁胜谁败,对你很要紧吗?牛香主也好,马都统也罢,管他牛头马面,百姓都是挨饿的那个,而你这么玲珑,反正在哪朝都是帮人看家护院。”
周驼子道:“那也是。在哪朝都是当奴才,主子好不好纯粹碰运气。只是雨再这么下下去,大户也没粮了。我这八卦宗师只怕奴才都没得当了。”
林山石前几十年说话最为厚道,每逢说话总是思前想后。上过战场,见多死人后,变得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他便道:“你个屁的八卦宗师,练武多年,打过几次架,杀过几个人?躲在家里打徒弟,就这样也成宗师了?”
周驼子一愣,讪讪地笑着道:“宗师说得对。宗师天纵奇才,名动四海,只需三五招,在下就必败无疑。”林山石心中暗想:前三十年没一人觉得自己是奇才的,这女儿嫁得好点,朋友吹得狠点,就成天纵奇才了。有这么扯淡吗?
林山石讨厌武者的谄媚,不去理会周驼子,自顾自道:“若这雨再下十天,误了秋收,漳州就饿殍遍野了。”
山下,木头痴指挥着几十个刚喝过粥的汉子修墙,这群汉子都知道粥是林大侠的,干得非常卖力。
周驼子道:“饿殍遍野那没有办法,几十年总轮到一次。自己没本事,当然吃不饱饭,不是每个人都像林大侠这般宅心仁厚肯施舍的。即使是林大侠,也只能借着耿府的关系救得了这几十个人吧。在下有一事不明——你让这些被救济的百姓们在仓库前修这城墙所为何事?通往古一粮仓的山路本就很窄,修了这堵墙,就变得一个关卡了。这儿都没有粮食了,再修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关卡,也没有用处啊。”
林山石笑了笑,道:“用处——我也知道没有用处——只是白给这群汉子粥喝,这就变成施舍了。我就是不愿意让七尺男儿觉得自己被人施舍。”
周驼子沉默了一会,道:“林大侠,您这是佛啊。”
林山石道:“哪有什么佛?若有佛普渡众生,就不会死这么多无辜的人了。我只是在没有佛的地方,尽量做个好人。”
周驼子道:“等大灾过后,这些百姓一定给你建个生祠。”
林山石顿觉无限风光,但想起那晚山上的遍地尸首,便道:“那又何必。你看这山后荒冢,又有多少人知道。活着就好好的活,死了就安静地走。别人记得又如何,不记得又如何?”
周驼子道:“林兄大彻大悟了,在下就只管这辈子活着时不缺银子花,也就够了。新来马知府搞了个江东画展,邀请百姓过去看。凡过去的都奖两斤小米。林大侠你也去该去看看了吧,虽然大侠是靖南王的亲戚,肯定不愁吃,但知府的面子总要给的。否则只怕在人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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