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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飞来你的影[一路的光影] 作者:清林一画-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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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他的爱情。
当他在火车站接到何医生和那位针灸医生,一起回到医院时,竟在病房外不期然看见陶西萌那张明亮的笑脸。一时间,仿佛整个人被久违的阳光晃到,怔怔地停了脚步。
“……号召咱原来班里的同学捐款?这主意可真不赖——我还以为你了解天桦呢,他要会收这钱才怪了!”
在病房外的走廊上踱来踱去,又大声讲电话的人,总是比较引人注目的。尤其是这人长了一张漂亮的脸,高高大大还穿着招摇的亮蓝色羽绒服。陶西萌记得他,曾在病房外和谢天桦说话的哥们,嘴角翘起总像在笑,不,更像在嘲笑什么似的,比如这会儿,他就旁若无人地对着手机笑:“……得了吧,你才挣几个钱,趁早留着当嫁妆吧,你那份我替你出了。……哎我说你甭操那么多心成吗?人谢天桦不缺姑娘惦记,喏,他妈妈病这些天,至少来过俩漂亮小妞,一正牌女友,一红颜知己,你哪哪儿挨不上,先歇了哈……”
转过楼道走廊,这些话听得一字不落,陶西萌竟莫名有些发窘。结果瞥见那哥们拿开手机,嘟哝:“靠,这就挂我电话?”
抬头望见她,他挑挑眉,走过来大咧咧笑:“嘿,你来了?有阵子没见你呢。”
“……我回德国考试了。”陶西萌轻声应,眼光下意识地在走廊上转了一圈——没看见谢天桦。
“他去车站接人了。”看出她在想什么,这人快快地跟一句,“说是他妈妈的老朋友,是个中医,说不定能帮上忙。”
“哦。”陶西萌心里定了些,“阿姨她……”
“稳定了,就是还没醒。医生也没把握。”
陶西萌想起刚才他打电话时说的话,咬咬嘴唇:“他是不是还缺钱……”
“家里有病人,肯定得用钱啊;不过呢,钱的事总有办法解决。”这个人似乎收起了刚才打电话时的不着调,认认真真地看着她,“你别担心,我跟天桦从小就认识,阿姨对我也好,有困难我不会不帮的。再说天桦也牛啊,他居然已经考过了CFA二级*,这玩意儿现在热门又稀缺,连个代课的兼职都赚不少的。就是太累。”*注册金融分析师
除了熬夜照顾妈妈,还去工作吗?陶西萌瞪大眼,不由得一阵心疼。
面前的人似乎想拍拍她肩膀,想了想,还是缩回去:“这小子能吃苦,你放心好啦。有女人陪着,他再苦也熬得下去。”
其实陶西萌根本没多想,可这位却觉得自己话里有歧义了,表情立马有些古怪:“那什么,我是说有你陪着哈,你是他女朋友对吧。那个长头发的美女最近都没来啦,回德国去了。”
他皱着脸,好像很懊悔,随即又眨着眼睛看她,怕她不相信似的。那个惴惴不安的样子有点可爱,陶西萌忍不住笑了,伸手过去:“我叫陶西萌。”
他愣了下,忙伸手回握:“莫若飞。”
“咦,这名字好听。”陶西萌脱口说。
“哦?”他挑起眉毛。
“不如飞翔。是这个意思吗?”陶西萌抿嘴,想起《不如跳舞》来,“那你有没有个妹妹叫莫若舞?”
男生笑了:“我还真有个妹妹,不过她叫莫若满。”
陶西萌怔了怔:“啊。这个名字更好。”
“好什么。”他撇嘴,“我这妹妹越长越胖,满得要漫出来了,我看她该叫莫若不满。”
陶西萌咯咯笑出声:“你妹妹会生气啦。”
莫若飞看着她,也咧嘴笑起来。
她在笑。虽然是在对别的男人笑。
可是她来了对不对?原来看见她的感觉这样好。
谢天桦站在那里,等着女孩儿转过视线,和他的眼神遥遥相接。
爱你。
他想自己的眼神里一定是这样写的,不由自主,无法掩饰。
你怎么来了?没收到我邮件吗?
莫若飞这家伙虽然是我哥们,可你也别这么对他笑行不行?
一步步走过去,脑子里全是这样的句子。看看,又别扭又小气。
谢天桦想,那就先不跟她说话吧。
何况何医生见到病床上的谢妈妈,已然冲了过去。几个西医也都到了,一群白大褂围在那里神色凝重。
他们要研究治疗方案,谢天桦于是跟着。等下还要请两位特意赶来的中医吃饭。下午还要去那家培训学校代课。谢天桦抽空朝莫若飞看了一眼。那小子很拎得清,笑:“女朋友我帮你看着,放心好啦。”
谢天桦微微吸口气,朝陶西萌看过去,竟莫名紧张。那还是一双清水样透亮坦白的眼睛,带着期许又欣喜的神色望着他,简直瞬间就让他的心忘记了呼吸。
好容易才动了动喉头:“……晚上回来我去找你,好吗?”
“嗯。”她轻声应,有点害羞似的。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轻轻抚了抚她的脸颊。
居然就红了脸。
不知怎么,这种感觉,好像回到初初恋爱的时刻。陶西萌怔怔地看着他走远,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发现莫若飞两手插在口袋里,歪着头,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你们认识没多久吧?”
“嗯。”
“感情真好。”莫若飞感叹了一声,倒像不无羡慕,“天桦挺幸运的。”
不知触动了什么心事,他的神色有一瞬黯然,随即又笑起来:“好了,我带你找地方吃饭吧。”
陶西萌望一望病房:“阿姨这里不需要人陪吗?”
莫若飞笑了:“你没见天桦这家伙多有人缘,他待医院这些天,护士都跟他一家人似的,给他介绍了个据说是最好的护工,照料得挺不错。而且现在他外婆好点了,小姨也会过来帮忙。天桦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赚钱。”
他一路喋喋不休地讲着谢天桦新近找的这份兼职,是谢妈妈学校的老师推荐他去的,在省会的培训学校代课教CFA,离W市来回两个多小时车程。
“……报酬不低,时间上也比较自由,算是不错。” 他眨眨眼,又想起什么,眉飞色舞起来,“等下我们也可以过去找他,你没来过咱们省会吧?还有啊,你要有兴趣逛W市,我来做导游,我们这也算风景区,有山有水值得一看呢。”
陶西萌莫名有点囧:“我不是来观光的……”
“那你不想看看天桦长大的地方吗?”他抬了抬眉毛,好像很诧异。

二十九

“今天的课就到这里。还有什么问题吗?”
谢天桦把白板笔合上,看了一眼台下。
这是他在培训学校的第四堂课。虽然以前给德国学生做过家教,可正儿八经走上讲台讲课还是头一遭——感觉还挺新鲜的,当然也不免紧张。不过几堂课下来,他觉得自己或许遗传了点妈妈的本事,这老师当得似乎还不错——第一次上课时班里只有稀稀落落十来个学员,今天居然坐满,心里多少有点惊喜。
谁知话音刚落,他就嗅到了一点不友好的气息。
有个男生坐在椅子上,挎着声音叫:“老师您这么年轻,听说是德国留学回来的?不是什么克莱登大学吧。”
谢天桦一眼看过去,是今天刚来的新面孔。教室里腾起一片嘈杂,有人在窃笑,显然这不只是这男生一个人的疑惑。谢天桦不动声色,回身在白板上写下一串德文:“这是我大学校名、网址、专业名称和教授名字,你可以自己去搜。需要的话,也可以打电话给我的教授,他的英文很好。”
男生嗤笑:“你们有多少学生啊?他会记得你?”
“他一定记得,”谢天桦看着他,“因为我是去年金融系唯一拿到毕业考满分的学生。”
下面的学员似乎被震住了,有人轻轻地“哇”了一声。那男生还不服气:“那你干嘛回国来啊?还当什么代课老师,正儿八经的工作怎么不找啊?”
这挑衅的意味太明显,谢天桦皱了皱眉。
有个女孩坐那男生旁边,这会儿拼命扯他,只听她清脆地叫:“你再这么着,我真跟你分手啊!”
男生一张脸涨得通红,一下就跳了起来:“就为这种招摇撞骗的家伙?他哪点儿好了?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方鸿渐!”
瞬间一片哗然。
原来是这么回事。
教室里的喧哗声漫出窗外来,莫若飞摇头笑:“我说什么来着?这家伙就是桃花旺。”
站在早春的暮色中,树影把他们遮得严严实实,里面的人大概看不见他们。可是陶西萌却可以清楚地看见讲台上的他。灯火通明的教室里,他穿一件灰色V领毛衣,里面是藏蓝带灰纹的衬衫,是她买给他的。
心头有一点暖暖甜甜的味道流淌着,那一片沸沸扬扬的人声似乎都听而不闻,陶西萌抿着唇,想他这样穿很书卷气呢——却见他眉毛一挑,嘴角扬起,又是以往的慧黠俊朗。
“我只说三点。”
他开口了,声音朗朗,盖过教室里的争执和哄笑。
“第一,我不是方鸿渐。买假学历很贵的,我没钱。”
笑声。
“第二,希望来听课的,都是真心想通过CFA的人,否则你们的学费会很郁闷——既然身为人民币,怎么都不希望自己被打水漂对吧?”
他的笑容一向有感染力,教室里的气氛已然变了,有人鼓掌大声应:“没错儿!”
“第三,我来这里代课,是有些私人原因。”
他停了停。家人重病这种事说出来,或许很能博得同情,可陶西萌猜他多半不会这么做。果然见他扬起嘴角:“这当然是暂时的。所以,如果各位认为我的讲课有价值,还请珍惜这机会——”他眨了眨眼,“也许过几个月我就不教了。”
那是多么自信坦然又落落大方的姿态,陶西萌想,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子有多吸引人吗?
“老师我还有个问题。”后排有个女生站起来。
“请讲。”
“老师,”她咬着嘴唇,似乎有点忸怩,可随即便大声问,“老师你有没有女朋友啊?”
下面哄地一声笑了。这个班的学员几乎都是刚出校门的年轻人,此刻口哨声此起彼伏,夹着笑声和掌声,简直要掀翻屋顶。谢天桦一怔之下,表情似乎有些无奈,眼光却似乎不自觉地,往窗外的暮色里滑了一下。
“……当然有啊。”他清清楚楚地说,微笑着拿起笔记本和外套,大步走出教室。
夜色已重,他的女孩儿站在树影里,穿一件月白色短棉衣,小脸红润,让他想起闯入人间懵懂好奇的小精灵。
“你们怎么来了。”谢天桦说。
他说“你们”,眼光却只落在陶西萌脸上,“不是说去逛W市?”
“逛完了啊,我晚上有约会呢,没空陪她啦。”莫若飞伸个懒腰,“再说你小子身边烂桃花太多,带个元配来镇镇。”
得到一个白眼,他也不在意,嘻嘻笑着丢过来一串钥匙:“你们去我那儿慢慢聊吧,我今晚不回去。”
他一阵风似的走了,剩下两人面对那一群嬉笑着涌出来的学生,都有那么一瞬的局促。对于这种莫名的关注,陶西萌自然是窘的,正低了头不知如何是好,却只觉指尖一暖,谢天桦已经拉住了她的手。
“冷吗?”他转头看了她一眼,似乎有点惊讶。然后就自自然然地,把她凉凉的手揣进了外套口袋里。
“走吧。”他轻声说,掌心温暖。
周围又有口哨声响起。谢天桦神情自若,笑着朝那帮学员挥了挥手。
一直到火车站,两人的手都紧紧攥在一起。夜色喧闹,两人都没有说话。
陶西萌的手已然热了,甚至有点出汗。她忍不住弯起手指,轻轻挠他的掌心。
“干嘛。”谢天桦轻声说,并没看她,嘴角有一个温柔的弧度。
“……困。”陶西萌小小打个呵欠。
她坐了十八个小时的飞机和火车,又跟莫若飞逛了半天W市,这会儿在他身边,所有的疲倦都涌了上来。
“我送你回去。”谢天桦捏捏她的手,“其实你该在酒店里好好倒时差,不用跟莫若飞这家伙瞎逛。”
“没有瞎逛啊,这是你长大的地方呢。”陶西萌轻声说,靠住他的肩,“不过也没去几个地方,莫若飞说,还是过几天让你带我去……”
其实她也这么想。那个过去的谢天桦,怎能让别人介绍给她认识呢。
谢天桦却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她。
“你——打算在这里待多久?”
他的语气有点困惑,“你没收到我的邮件吗?”
陶西萌怔了一怔。
“收到了。”她抿抿唇,低头蹭脚下的石子,“可我考完DSH了啊,成绩还没出来,就算通过了,M大也要四月底才开学呢。我就回来看看你也不行吗?”
谢天桦有一会儿没应声。陶西萌抬起头,看见他静静地注视着她,脸上有种温柔又隐约伤感的神色。
“西萌。”他伸过手来,轻轻抚了抚她的脸颊,“……你该去看看你爸妈。”
她是去年这个时候到德国的,算起来也有一年没见他们了。
夜风有点凉,拂动着他的头发。那一瞬间,曾在阳光下给他剪发的画面闪过眼前——陶西萌想,那是多么无忧无虑的夏天,那个时候的她其实还不懂得爱,也不知道该怎样去爱一个人。她有点鼻酸,忍不住拉住他的手,轻轻把脸颊挨到他的肩头。
“……我知道啊。我打过电话给他们,我爸在香港呢,我妈带她的学生去美国表演,都要下个月才能回来。”她闭上眼,感觉他的气息漫进呼吸,“我想先陪陪你。还有阿姨。”
也许我真的做不了什么。可是我想让你知道,我在这里,一直都会在。
忍住那种流泪的冲动,她抬起头来,朝他笑了一笑。
谢天桦怔怔地看着她。似乎是轻叹了一声,他把她拥进怀里。陌生的夜色下,各种声响飘忽穿行,耳边却是他胸腔里的跳动,一声声,收藏着所有辗转挣扎的诉说。
“你想去我家看看吗?”
他忽然问了一句。
W市师范学院里人影寥寥,路灯安静地亮着。谢天桦拉着她的手,一路走进教工宿舍去。
“爸妈结婚时分到这里的宿舍,我就在这里出生的。”他的声音在夜色里,平静安然,“住到小学四年级才搬走,那时候爸爸开公司赚了钱,在南市区买了新房子。后来爸爸去世,妈妈为还债就把那房子卖了,又搬回这里来。”
走过一排排相似的楼房,谢天桦在一个门洞前拐了进去。楼梯是老旧的水泥通道,狭小昏暗。一步步走上三楼,许多门扇在灯泡昏黄的光线里一字排开,静默在堆满杂物的走道上。谢天桦拉着她,走过去打开了走道尽头的门。
原来这就是他的家了。
在他揿亮的灯光里,它的狭小和陈旧都一目了然——进门左手便是一个三四平米的小厅,只够摆一张吃饭的小桌;右手边的厨房和洗手间都是陶西萌见过的最迷你的格局,再往里的房间大约也就二十平,床、沙发、柜子,到处都塞得满满当当,尤其是那两排直顶天花板的书架,好像花花绿绿的一面书墙立到面前来——
陶西萌呼了一口气,看见谢天桦走去拉开书架后的帘子。原来那里是隔开的一个小间,同样是满墙的书,写字台和单人床仿佛都淹没在这书的世界里……
“出国前我睡这儿。”谢天桦说,随手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床铺,“后来我走了,妈妈一个人住,也没动过这里。”
他的样子似乎有点难过,可陶西萌还没看清,他已转过头来:“我现在每晚都在医院睡,就早晨回来准备妈妈的饭。如果你想多住几天的话,我把钥匙给你。”
“当然,这里的条件比酒店差远了,”他扬了扬嘴角,“莫若飞那儿你去看了吗?也比这好,你自己决定。”
他站在那儿,神情里似乎有一点疏远,陶西萌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她可以住在这里!
条件差?陶西萌弯起嘴角:“有这么多书,我做梦都笑醒啦!”
她说着,凑过去看那书墙:“我一直觉得,喜欢藏书的人是大富翁……我可以看吗?”
好一会儿也没听到回答,她转头,看见他静静地望着自己。
“……其实大多都是我爸爸的书。”他终于开口了,走到她旁边来,“有你喜欢的吗?”
“嗯……”陶西萌的目光在书脊上滑过去——尼采、弗洛伊德、亚当斯密、梁实秋、沈从文、朱德庸、李光耀……忍不住抿嘴:“你爸爸口味好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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