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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衾薄-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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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对你这样的人留恋不舍,颜儿,你死心吧,他不会再回到你身边了。 ”
“你怎么能这样说,那明明是你做的事,明明是你,”静颜气得身子发抖,指着静嫣语不成句。
静嫣却看着静颜冷冷的笑,“不,为了别的男人而悬梁拒婚的,是和君桓有婚约的孟家大小姐,而我现在,却是孟家二小姐,这件事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彩云在边上气得涨红了脸,忍不住冲了过来,对着静嫣低声的吼,“大小姐,人做什么事的时候,老天都在看着呢,水性杨花的人明明是你,二小姐当初也是你百般的求着她替你嫁的,如今你却又狠心将这屎盆子扣到了二小姐头上,你就不知什么叫做羞耻吗?”
说到这里,她一把拉住静颜的手,“二小姐,您就别忍了,把一切都跟姑爷说出来,再将老爷和夫人都请过来,”她回头一指静嫣,“当着老爷和夫人的面,让大家都知道她都做了些什么?”
听了彩云的话,静嫣“咯咯”的笑了起来,“你倒是去啊,这样荒谬的事且看到时有没有人信?府中的下人们,只知道大小姐悬梁拒嫁,而我们姐妹替嫁的事又有几个知道?”她又转头看向静嫣,满眼都是笑意,“只要我绝口不承认,爹娘权衡轻重之后,只怕也断不会为了保你一个,而把全家都搭进去,颜儿,你说对吗?”
看着静嫣得意的样子,静颜只觉得冷到了肺腑里,而她却也不明白,“你不再跟我调换身份回君桓的身边,那么你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难道你就只为了折磨我吗?”
“不,我只是不跟你调换身份而已,我没有说我不回君桓的身边啊,只是我也想明白了,要回到他身边,也并不只是和你调换身份这一条路可走,你说的对,我既已和那林公子圆了房,又怎么能安心的再回到君桓身边,我又怎么能让君桓以外的男人碰我干净的身子,”说这番话时,静嫣满脸都是娇羞,全看不到半点狠虐的样子。
“那你能怎么样,你既然只能是孟家二小姐了,就是林家未过门的媳妇,以君桓的身份,他决不会做出夺人妻子的事来,你一样只能是痴心妄想,”看着丧心病狂的静嫣,静颜只觉得她是那么的陌生,那么的可怕!
静嫣笑眯眯的站起身,向静颜笑得如春花般灿烂,“我就是因为知道君桓是个君子,所以我才有把握怎么做,只是你却别管了,你如今所要做的,就是牢牢的记住你在君桓心中的位置——贱人。 ”
说到最后两个字时,静嫣的嘴角尽是残忍戏谑的笑意,她一仰头,像是从战场上胜利归来的斗手,得意洋洋的扬长而去。
那一句“贱人,”仿佛是千万根淬了毒的钢针,齐齐刺进了静颜的心,她耳边又响起柳君桓对自己的叱骂,也是这两个字:贱人、贱人、贱人
眼里有大滴的水样的东西滚了下来,她只觉得悲苦到了极点,她一直疑惑着静嫣到底使了什么手段,让柳君桓好像知道了什么却又对爹娘对静嫣都毫无动作,却原来就是这样的简单,他知道有悬梁拒婚,却不知道后面还有一出姐妹替嫁!
可是静嫣说的对,此时就算自己想将所有的事都说出来,这样荒谬的事也没人会相信,而因为这件事不但和柳家有关系,更还牵扯到林家,爹娘只怕也不会为了保全自己,而弄得大厦尽倾,全盘耗尽。
眼前闪过柳君桓不屑轻鄙的目光,静颜的心里又是一阵刺痛,这是不是说,自己只怕这辈子,都要背着这个水性杨花的污名甩脱不掉了,自己的一辈子,就要这么毁了!
那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边上,彩云一面不停的给静颜拭泪,一面自己也满脸是泪的劝解着,“小姐,你别听大小姐的,我就不信她能得逞的,你想啊,那回头林家要迎亲了,她又能怎么样呢,老夫人再宠爱她,也不是不明事理的,知道她是个有婆家的人,还能因为喜欢她就将她留下来给自己做媳妇不成?再说了,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老天爷都看着呢,时间一长,大姑爷一定会知道你的好儿,那时候,他就一定会跟以前一样的喜欢你对你好的,小姐,你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好好的养身子,等头上的伤好了,奴婢再帮你想办法,将这件事儿好好儿的跟大姑爷说说。”
静颜苦笑着摇头,眼里的泪愈发的抑制不住,“彩云,你不明白,她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如今,她已经将我所有的退路都绝了,我无路可退也无路可走,那件事说和不说,都不重要了。”
“小姐,你别这样想,会有办法的,会有的,”彩云何尝不知道这一点,她抱着静颜泪如雨下,却怎么也找不到其他的话来安慰了。
第二天一早,柳君楷又到了后花园,曾几何时到后花园里等静颜,已经成了他的习惯了。
然而他左等右等,却不见静颜的出现,他的心就悬了起来,因为担心静颜,东苑周围一直有他安排的眼线,昨天和静颜分开后不久,四儿就回来告诉他:“听说大少夫人不知怎么的磕破了头,才有家丁请了郎中去了东苑了。 ”
“知道是怎么回事吗?”他顿时一愣,忙问。
四儿摇头,“奴才也不知道,只听说大公子突然回了屋,不多时大公子离开了,随即就传出大少夫人磕破了脑门子,让叫郎中呢。”
他当即的心就一紧,他们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事,之前分手时,她明明还那样坚强的对他笑,告诉他她会乐观的面对一切,她会等大哥回心转意,怎么才只是一转眼,就又闹得这样了?
他命四儿悄悄将给静颜医治的郎中带到西苑,得知静颜并无大碍才放了心,他有心再去劝劝大哥,却又还是作了罢,还劝什么劝呢,一来,自己不明白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二来,看柳君桓那两次的样子,明显是拒绝谈起这件事的。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又要挠头,大嫂自从嫁进柳家,并未有什么德行有亏的地方,大哥却为什么口口声声只说是说不出口呢?
想来想去,他决定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大哥拒绝跟他谈,他不如从大嫂的身上着手试试,说不定就能被他打开一道缺口来也未可知?
看了看后花园和东苑相通的角门子,还不见静颜的出现,等了半天的柳君桓的心里仿若猫抓,她是因为头上伤得太重了所以不能出来呢,还是因为今天心情并不是很差,所以才留在屋子里?
越想就觉得每种可能都有,君楷的心里就愈发的乱,他长长的叹了口气,想想自己这样瞎猜也不是办法,于是就决定回去,命四儿去东苑打听了再做道理。
四苑和东苑分别在柳府的两端,中间隔着后花园、齐晏堂以及北苑,柳君楷心里着急,不耐烦绕着花园里的小石子路弯来拐去的走,于是就从后花园的北角门出来,顺着北苑的后墙回西苑而去。
北苑的后墙外紧贴着围墙的地方,是一条蜿蜒流转的小河流,原是建花园时从府外引来的,河边种了一排排的柳树,此时是冬天,柳树上的叶子已尽都落得光了,只剩了光秃秃的枝条在寒风中来回摇摆着,因着这边背阴,夏天还好,冬天时就很是阴冷,更兼着不是必须走的路,因此,这里很少有人经过,很是寂静。
柳君楷正急步走着,忽然就听前面有女子的声音在轻轻吟诵,“落花流水春去也,天上人间”
这声音低而又轻,伴着微微的啜泣声,在呼呼的寒风中,说不尽的哀伤悲切,柳君款的心顿时一凛,才想喝问是谁时,就听那边又传来“扑通、哗啦,”的重物落入水中的声音,柳君楷不及细想,大步急奔向发出声响的地方,在北苑最西北角外的一丛冬青树枝上,就见一块雪白的帕子迎风飞扬,而冬青树下的水面上,隐约只见一个女子在水中沉沉浮浮,眼见着就要沉下去了。
柳君楷一惊之下,只顾得大喊了声,“来人啊,有人落水了,”自己就已经兜头裹脸的跳进了水中,冬天的河水冰寒刺骨,冷得柳君楷身子瞬间僵得麻木起来,他努力的向落水的人靠过去,所幸的是,河水虽然寒冷,却只是沿着河边上有少许薄冰,河中央的地方并无阻挡,他一把揪住那女子的衣服,回头拼命的向岸边靠拢,而此时,听到动静的下人都呼啦啦的赶过来了,见状扔绳子的扔绳子,递竹竿的递竹竿,有胆大要讨好主子的也跟着跳下水,不多时,就将柳君楷和那女子都拉了上来。
柳君楷打着哆嗦撩开那女子脸上的头发,才看了一眼,就惊讶的大叫一声,“大嫂。”
落水的人,竟然正是静颜!
柳老夫人咋闻此信,唬得魂飞魄散,她忙忙的扶着翠竹和静嫣赶到东苑时,静颜还没有醒来,一屋子丫鬟哭得声噎气堵,柳老夫人急得直哆嗦,留下彩云在屋子里照顾着,就将紫雁等人全都叫到了外面小花厅里,喝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好好儿的,大少夫人怎么就跳了河?”
紫雁和红鸾等人吓得魂飞魄散,只得将这段日子大公子和大少夫人之间的事细细的回了柳老夫人,柳老夫人先是吃惊,后是莫名其妙,“好好的,大公子和大少夫人怎么闹成了这个样子?你们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红鸾怯怯的看了看柳老夫人,小心翼翼的道,“回老夫人,奴婢们并不知道是为着什么,只是只是,”她到底不敢说下去,柳老夫人顿时急了,一拍桌子,“只是什么,你说?”
红鸾吓得一哆嗦,忙道,“昨儿大公子突然回来了,随即就听见和大少夫人好像起了争执,奴婢虽是隔着门离的远,也隐约听见大公子骂大少夫人不不守妇道。”
“什么,不守妇道?”柳老夫人此时这一惊,更甚过之前听见静颜跳河了,她脸色顿时一沉,厉声喝道,“你可听得真,果然是这样的话?”
红鸾连连点头,“奴婢不敢欺瞒老夫人,老夫人若是不信,只问大公子就知真假。”
柳老夫人的脸白了又青,她想了想,就对翠竹道,“去请大公子到齐晏堂。”
翠竹也早已经白了脸,忙点一点头去了,这边柳老夫人抬头看了静嫣一眼,也不说话,就扶了一个小丫头起身回齐晏堂而去。
静嫣被她这一眼看得心里有些发毛,她知道,柳老夫人的心里定是有了嫌隙了。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静颜竟然会去跳河,虽说静颜死了也就死了,可是堂堂大少夫人跳河自尽,这件事怎么也是摆不上台面说的,传出去的话,柳家的体面必定全失,那时柳家羞恼起来,只怕连带得她也不被柳老夫人待见了。
这样想时,她的心里就懊恼万分,只是却也不能不顾,只得硬着头皮追了上去。
然而她们才走到半道上,却只见一个小丫鬟急火火的奔过来,老远就叫,“老夫人,不得了了,老夫人,不得了了。”
柳老夫人脸色一沉,喝道,“又怎么了?”
那小丫鬟跑得气喘不上的,直向柳老夫人叫道,“老夫人,大公子大公子和二公子两个在前面打打起来了。”
“什么?”柳老夫人顿时又是一惊,“怎么回事?”
那小丫鬟只是摇头,“奴婢只看到二公子气冲冲的去找大公子,关着门也没见说几句话,突然的就打起来了,大公子剑都拔出来了呢。”
柳老夫人一听,脑子里就是“嗡”的一声,叫了声,“这还了得,”忙忙的扶着小丫头如飞的随那小丫鬟向书房奔去,静嫣也有些吃不准状况,想了想,到底还是决定跟过去看一看。
书房里,君桓和君楷都已经打得红了眼,君桓刷的一剑刺过去,恨恨骂道,“你做下了那样不知羞耻的事,还打量我不知道么?”
“混账,我柳君楷行得正,走得端,堂堂正正为人,哪像你心胸龌龊,你不配她那样爱你,”听了君桓的话,君楷更怒,手中虽然无剑,他却丝毫未落下风,一招一式滴水不让。
“她配不配,她也只是我柳君桓的妻子,你不觉得你管得宽了些,”柳君桓被柳君楷的话刺在心上,更是恼羞成怒起来。
柳君楷双掌一错,冷笑道,“是么,若是你不珍惜她,我就管得。”
“你凭什么管?”柳君桓怒喝。
柳君楷脱口而出,“因为我爱她,所以我就要,”说完这句话,他突然惊觉,顿时,整个身子都僵在了那里。
这句话分明就是一声炸雷,震得柳君桓的身子一颤,他猛的抬头看向君楷,却忘了手中的剑还在向前,眼看着,就要刺进柳君楷的胸膛。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间,远远有人喝道,“住手。”
说柳老夫人到了。
柳君桓的手一抖,那柄长剑擦着君楷的衣襟“当啷”一声落在了地上,只是,他却顾不得去看母亲,上前一步,一把揪住柳君楷的衣领字,语气森冷一字一句的问,“你刚刚说什么?”
【吼吼,写到这里,烟忍不住掐着肥腰仰天长笑,终于写到烟想要写的东东鸟,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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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君楷心里顿时发虚,忍不住后退一步,“我我。”
“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在说什么?”柳君桓大吼起来,“她可是你嫂子。”
柳老夫人此时正好到了跟前,一听这话,立即问道,“你们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君楷心里慌乱至极,他一把推开柳君桓的手,心虚得像是行窃时被人抓住的贼,“我、我不知道、我、我什么都没说、没有,”说完,他甚至顾不得母亲还在这里,掉头仓皇而去。
柳老夫人叫君楷不住,只得回头看向君桓,“你能告诉我,今天这一出又一出的,到底在演什么戏码吗?”
君桓的脸色苍白,他回过头时,却是问了一句,“母亲,听说嫣儿跳河了?”
柳老夫人眉头一皱,“你不知道?”
柳君桓颓败得像是只斗败了的公鸡,他垂着头不语,柳老夫人心知有异,她想了想,就摆手命身边的人全都退了出去,并掩上的房门,这才问君桓,“君桓,这屋子里现就只有咱们母子俩,嫣儿到底为什么会跳河,你和君楷又是怎么回事,可以告诉我了吧?”
柳君桓依旧垂着头默然不语,柳老夫人又急又怒,她“啪”一拍桌子,喝道,“你倒是说啊,我才听你对君楷说什么‘她是你嫂子’,又是怎么回事?”
问到这里,她脑子里突然有什么刷的一闪,顿时,她就变了脸色,“难道说,嫣儿跳河的事,倒和君楷有什么关系不成?”
“不,不是这样的,”柳君桓连忙摇头。
柳老夫人盯住他,“那是怎样的?”
“母亲,”柳君桓心绪烦乱至极,只觉得头疼欲裂,“您先回去吧,让儿子安安静静的想一想。”
“君桓,”柳老夫人的语气虽然严厉,却到底无奈,这边柳君桓不待她再说下去,就走到门口一拉门,向门外的翠竹等人吩咐,“扶老夫人回去歇着。”
柳老夫人是知道儿子的脾气的,她虽然愤怒气恼,却也拿他无可奈何,外面又是一帮子的奴才下人,她只得站起身来,却深深的看了君桓一眼,“咱们柳家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平日做事就算不为自己,也要想想娘娘和三皇子的脸面,这样的事儿以后还是不要再有的好。”
柳君桓木木的点一点头,亲自搀着柳老夫人送到了门外,交在翠竹的手里。
待柳老夫人去了后,柳君桓才仿佛是被抽去了骨头般的,颓然倒在椅子上,许久,才叫了小豆子进来问,“大少夫人现在怎么样了?”
小豆子小心的看着主子,道,“回大公子,才有小丫鬟来回说,大少夫人才醒了一次,喝了药又睡了,郎中说,河里的水太凉,大少夫人被激上了风寒,要好生静养几天才行。”
柳君桓无力的将头向后一靠,才又像是自语又像是问小豆子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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