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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然不觉-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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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灵哭出了声:“你重要。”
程伟豪突然诡异地笑起来,他在周灵面前总是喜怒无常。
他吸周灵脸上的泪,带着笑意说:“你怕什么?我不会让他死的,他死了我倒会觉得无趣。”
周灵伏在他身上,哭得浑身颤抖。
程伟豪神情怪异地说:“你怎么会相信我会杀人呢?我不爱做犯法的事,我可以通过合法的手段给他减刑,也可以通过合法的手段给他加刑。我为什么要做犯法的事呢?”他嗅着周灵的颈项间,音如鬼魅地说,“我喜欢做合法的事。”他突然生气地加重了音调,“为什么没有用我送你的香水?”
周灵赶紧答:“我有用,我用了的。”
程伟豪用力地掐住她的腰,将她按向自己。
周灵不得不改口:“对不起,我忘了,是我不好,我再不会忘了。”
程伟豪舔她的唇,含糊地命令道:“吻我。”
周灵装死地把头躲向他的肩膀后,紧紧地抱住他。
可这样的装死没有用,从来都没有用。
程伟豪随后侧身用力地将周灵按倒在沙发上,将她身上的黑色丝袜撕碎。
在周灵呜咽哭泣的时候,程伟豪声音低沉地说:“记住我,周灵你要永远记住我。”
傍晚,靳家别墅。
聂瑶在回来的路上时,心情一直无法平静,她震惊于程伟豪是个道貌岸然衣冠禽兽的事实。
原来,男人还有这种可怕类型的。
聂瑶想:周灵是怎么和他在一起这么久的,换做是她肯定一天都受不了。
可聂瑶能怎么办?周灵的事她没有能力帮,并且心底里也怕蹚浑水,不想搀和别人的事太多。
走上二楼卧室的廊道,聂瑶看到靳恒远的房门开着。
她走过去,惊喜地发现靳恒远在里面。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聂瑶快步奔过去,“不是说要再过几天的吗?”
靳恒远正在镜子前打领带,回身看到她,马上迎上来抱住她,动情地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聂瑶搂住他的背,闭着眼睛回应着他的吻,心里在这一刻才终于安稳下来。
靳恒远本只打算吻一下便放开,不料吻的太过用情,他情不自禁地将聂瑶抱起放到了床上。
聂瑶被吻得喘不上气,挣扎着支开靳恒远的身体,抚摸着他的眉眼,深情又迷恋地说:“你长得真好看。”
靳恒远低低地笑出声:“你怎么好像才认识我一样。”
聂瑶用手指在他的脸上描绘着他的五官,问他:“这几天你有没有想我?”
靳恒远点头:“很想你,从四川回来就一直忙得没时间陪你,你有没有不高兴?”
“不会。”聂瑶懂事地答,“我不会为这个不高兴。”
“那你有没有想我?”靳恒远爱抚着聂瑶的脸,见她脸色比前些日子红润了许多,关心地问:“这几天有没有好好吃饭睡觉?都做了什么?有没有觉得闷?”
聂瑶含情脉脉地看着他,一一作答:“我也很想你,我有照顾好自己,闷的时候我有找周灵出来。”
说到这里,聂瑶又想到了那个可恶的程伟豪,想到了他说的“三人床”,可聂瑶不打算把这些告诉给靳恒远,她不想给靳恒远找麻烦,去生那个变态的气。
聂瑶问:“你是提前回来给我惊喜的吗?”
靳恒远忽想到地站起身,抱歉地说:“我晚上有个很重要的饭局,我现在得赶过去。”
聂瑶嗔怪道:“原来和我没关系。”
靳恒远拿起西装外套,边穿边说:“我尽快赶回来陪你,行李箱里有给你的礼物,你自己拆来看喜不喜欢。”
聂瑶试探地问:“让我和你一起去好不好?”
靳恒远动作停了一下,看着她。
聂瑶看有希望,马上欢快起来,急声说:“我保证不给你添麻烦,我可以帮你喝酒,我还可以给你当司机。”她蹦过去,搂住靳恒远的脖子,“我现在可是有驾照的。”
靳恒远一脸严肃地说:“喝酒不行。”
就在聂瑶神情渐渐暗下去时,靳恒远勾着嘴角说:“当司机可以考虑。”
聂瑶高兴地在靳恒远脸上吻了一大口。
暗夜,公路上。
聂瑶既忐忑又兴奋地开着靳恒远的宾利,神情专注地看着车前方。
刚刚的饭局上,靳恒远一直护她周全,没让她喝一口酒,结果这会儿靳恒远明显喝得有些不舒服了。
对此,聂瑶有点内疚,为自己任性非要跟来给靳恒远添了麻烦而感到内疚。
可一想到靳恒远明知带她来会有麻烦,也不忍拒绝她,她心里就美滋滋的。她知道,靳恒远一定是很希望她能在自己身旁。
聂瑶紧紧握着方向盘,抽空看了眼副驾驶座上的人。
靳恒远正微闭着眼睛靠坐在椅背里,褪掉人前的严肃和正派模样,这会儿慵懒的像个大孩子。
聂瑶现在看靳恒远,怎么看怎么喜欢。
靳恒远看着身旁的后视镜,眉头渐渐聚了起来,他发现后面有一辆黑色的丰田越野车已经跟了他们很久,聂瑶开得很慢,后面的车无一例外地有一辆超过他们一辆,而这辆车子却亦步亦趋,尾随着他们走走停停。
靳恒远坐直身子向后看了眼,车灯太强,看不清车里的人。
正好前方红灯,靳恒远对聂瑶说:“红灯那里左转。”
“啊?”聂瑶一下紧张起来,“左转去哪啊?我开错路了吗?”
“没有。”靳恒远边帮她转方向盘边说,“左转一样可以到家,今天走条新路。”
车子在红灯处适时地转向了另一条路,靳恒远再看向那辆丰田越野,见那辆车停下了准备直行,没有再跟过来的意思。
靳恒远重新靠回椅背,想着是自己太多心了,没有必要这么小心多疑。
他有些烦恼地抬手抹了一把脸,闭目养神了会儿,随后偏头对聂瑶说:“你开的很好,不用这么紧张,可以再开快一点。”
说话间,他惊异地发现,有辆黑色的车子从斜右侧岔道上向他们直冲过来,那车没有开车灯,不仔细根本发现不了。
而此刻,聂瑶正神情紧张地盯着车前方,口里叨咕着:“这是哪啊?前面的路我不认识。”
而那车这时明显提速,眼看就要撞击过来。
靳恒远猛地抓过聂瑶手里的方向盘,批力左转,同时大声喊:“踩油门!加速!”
聂瑶惊叫着,在慌乱中急踩了刹车。
车轮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音,随后是震天动地的“嘭”一声巨响。
医院,病房。
聂瑶醒来时,大脑有一瞬的空白,她像个出生婴儿一样,打量着周围的事物,好一会儿,她才辨认出自己身处在医院的病房里,与此同时,她猛然回想到了先前发生的车祸。
她急切地从床上下来,扯掉身上的针头,奔出了病房。
病房门口站着靳恒远的助理小马,正和医护人员交谈着。
聂瑶抓过小马的手臂,满眼不安地问:“靳先生呢?他在哪里?”
小马赶紧扶住她,说:“你怎么出来了?你应该回到床上去。”
聂瑶声音嘶哑地喊:“他在哪里?快告诉我。”
小马侧身看向紧挨着的另一扇门,说:“靳先生在这个病房。”
聂瑶略松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去推那扇病房的门,她的心提到了喉咙口,唯恐看到靳恒远满身纱布,或是其它让人心痛的样子。
病房里,靳恒远躺在雪白的床上,闭着眼睛,面色惨白,看上去像在沉睡。
聂瑶提着气靠过去,在薄被的凹凸起伏上,分辨着他的四肢,她用手轻轻地触摸,在先后确认了两遍后,她忽松一口气,同时大滴大滴的眼泪掉了下来。
她伏在靳恒远的床边呜呜地哭泣,直到医护人员叫住她。
聂瑶抹着眼泪问医生:“他什么时候会醒?”
医生答:“这个不好说,也许很快,也许会久一些。”
聂瑶傻傻地说:“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是什么时候?”
小马连忙在一旁说:“你先回自己的病房吧,这里有我。”
聂瑶不同意,坚决地说:“我就待在这里,我没事,你看,”她这时才开始打量自己,“你看我好好的。”
话说出口的同时,聂瑶发现自己像件贴满补丁的破衣服,头上、脸上、手臂上,小腿上,都贴着白纱布。而且,此刻正光着脚站在冰冷的瓷砖地面上。
发现这些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浑身都疼的厉害,伤口处的神经一跳一跳的痛。
她俯身轻轻地触摸靳恒远头后侧的纱布,问:“他是不是就只伤了这里?”

☆、第五十二章

医生这时已经出去了;只有小马站在地中间回答道:“没什么大碍;右侧肩胛骨有中度骨裂;脑CT显示脑后方有淤血,其余就是些皮外伤。”
聂瑶听得五官都扭做了一团;许久才颤着声问:“怎么会这么严重?”
小马说:“从事发现场看;车祸时靳先生用身体抱住了你;而肇事车辆正好撞到了他所在的位置上。”
聂瑶问:“车主抓到了吗?”
“抓到了。”小马认真地答;“是车主自己报的警,他说自己疲劳驾驶,不小心造成的意外事故。”
聂瑶眼里又盈满了泪水;她内心悔恨不已,她觉得都是自己的错;要不是自己逞能要开车,要是家里的老司机开车;肯定是可以躲过去的。
聂瑶流着泪;自言自语般地说:“不会醒不过来吧?人很容易变成植物人吗?不会的;怎么会撞
一下就变植物人呢?肯定不会的。”她捧着靳恒远的脸;哭泣着说,“你快点醒来好不好?”
小马的脸抽动了一下,忍了又忍,还是开口说:“没人说靳先生会变植物人啊,你不要这样乱想。”
这时高特助和管家处理好了入院事宜,走了进来,问聂瑶的需求,聂瑶提出要和靳恒远住在一个病房,于是他们就让人加了张病床进来。
聂瑶把两张床紧紧地挨在了一起。
夜里,聂瑶躺在靳恒远的身旁,小声地对他说着道歉和亲密的话。
期间有医护人员进来查房,聂瑶才不好意思地躲到一边。
医生说靳恒远的生命体征一切都正常,只是脑后的淤血压迫到了神经系统,会或多或少有点影响。具体影响到了什么还不好下结论。
聂瑶为这样的话而提心吊胆,直到后半夜才在极度困乏中睡着。
第二天清晨,当温暖的阳光照进病房时,聂瑶揉着眼睛醒了过来,她抬头看身旁的靳恒远,惊喜地发现靳恒远正睁着眼睛看着她,眼里有她熟悉的温情暖意。
“靳……”聂瑶将“先生”两个字吞了回去,“你醒了!”
她撑起身体去亲吻靳恒远的脸,高兴地在他脸上吻了又吻。
靳恒远的眼神,却在此刻,渐渐地,由温情变成了茫然,眼底甚至显出不安和惊恐。
聂瑶发现了他的异样,捧着他的脸问:“怎么了?你不认识我了吗?”
靳恒远仍旧只是看着她,眉头变做深锁,像是完全听不懂她的话或不认识她。
聂瑶紧张地伸手去用力地拍打床头的医护玲,眼中显出了和靳恒远一样的不安。
医护人员很快来到病房,聂瑶无法自控地哭出来,大声对医生说:“他失忆了,他不认识我了。”
可就在聂瑶流下泪时,靳恒远拉住了她的手,疼惜地看着她,同时开口说:“不要哭。”他的声音嘶哑而怪异。
聂瑶傻愣住,茫然地看着他,问:“你认得我吗?”
靳恒远直盯盯地看着她,随后用力闭了下眼睛,深吸了口气说:“不要哭,我没事。”
一旁的医生为靳恒远做着各种检查,同时向他提出了一些列的问题。
靳恒远神情迷茫地看着他们,最后用变调的声音说:“我听不到。”
聂瑶傻傻地重复:“听不到,听不到吗?”
最后,经过检查,医生得出结论,靳恒远伤了听觉神经,现在的听觉在六十分贝左右,属于中重度听觉障碍,而正常人的听力应在十到二十五分贝。
一周后,靳恒远出院回到了家。
由于手术风险过高,医生不建议手术,同时表示随着时间和适当的药物治疗,靳恒远的听力是可以自行恢复的。
助理小马现在随时跟在他左右,替他接听所有的电话,转达他对集团事务的指示。
靳恒远起初还会偶尔开口说几个字,渐渐的,他说话的次数越来越少,他将自己要说的都通过平板电脑上的文字来表达,这个过程他适应的很快。
可聂瑶的内心却一直无法平静,她被深深的内疚和自责折磨着,她常常远远的看着靳恒远流泪,觉得是自己的过失害他变成了这样。
而靳恒远对自己身体和生活方式的骤变,反应并不大,只是他现在变得喜欢独处,甚至几日后将小马也遣回了公司,他整日整日的待在书房里,通过邮件和传真来处理集团里的事务。
靳恒远的喜怒不显,让聂瑶更加心痛,她时时刻刻地守在靳恒远的附近,即使很多时候靳恒远都没有发现她。
一日,靳恒远的书房里。
聂瑶拿了靳恒远需要服用的药和水走进去,来到靳恒远的身旁,耐心地等着靳恒远抬眼看她。
靳恒远表情平静地将邮件发送完,然后抬头看向聂瑶,同时给了她一个淡淡的微笑。
这微笑让聂瑶内心抽痛,她将药喂给他,之后默默地站到了他身后,她想说:我不影响你做事,我就站在这里不走。
聂瑶一直试图努力通过肢体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想法,但又不能有太大的动作,她希望靳恒远能明白她的意思。
靳恒远这时站了起来,回身向她展开手臂,脸上依旧带着温暖的笑意。
聂瑶眼中的泪水浮了上来,痴痴地望着他,却没有动。
靳恒远上前几步抱住她。
聂瑶抬手揉抚他的右侧肩膀,想说:你右肩的伤还没有好,不要太用力抬举。
靳恒远捧着她的脸,用情地看着她,音量高低不一地说:“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他现在只会在聂瑶面前开口讲话。
聂瑶的眼泪因这句话而瞬间涌了出来,她拿过桌上的平板电脑,在上面写: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开车,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靳恒远看着上面的话,脸上的神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他深锁起眉头,好一会儿没有动。
聂瑶见他这样,哭得更加伤心。
靳恒远醒过神地赶紧为她擦泪,口里费力地说:“不关你的事。”
靳恒远在心里早就清楚的知道,这场车祸绝不是简单的意外,在得知那个车主早就犯案累累,是监狱常客后,他就更清楚这是一次纯粹的警告。
可他不能告诉聂瑶这些,否则一定会吓到她。
而这场车祸使他更加坚信,哥哥当年的死,绝不是交通意外,而是谋杀。
聂瑶又在电脑上写道:我可以为你做什么?做什么我都愿意。
靳恒远看后把她圈在怀里,吻了吻她的额角。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可这样无声的相处却丝毫不使人感觉尴尬,只要是和彼此在一起,每一分钟都让他们感觉幸福。
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甜品店里。
当周灵再次打电话约聂瑶出来见面时,聂瑶起初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忍不住出来了。
靳恒远最近几日已经开始正常去公司上班,聂瑶也开始在网上投简历,重新找工作,她不知道自己可以帮到靳恒远什么,只希望不要再给他添麻烦。
聂瑶的工作找的很不顺利,亦如当年初入社会时一样,高不成低不就,而且之前在基金会的工作经历,对她再谋职并没有什么加分,过低的学历使得很多工作她连投简历的资格都没有。
这些烦恼也使她想和周灵见面,不想一个人独处。
周灵不知何时开始信了佛,现在每次和聂瑶见面都会没完没了的说些与佛教有关的话题。
聂瑶对此丝毫不感兴趣,根本不愿意听,几次三番之后,终于让聂瑶听烦了。
聂瑶打断正在说话的周灵,问她:“你知不知道什么叫迷信?迷信两个字怎么解释?”
周灵立刻反驳:“这不是迷信,这全是道理,你听听就知道了。”
“听什么?”聂瑶突然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气愤,“听这种会降低智商的东西?周灵我告诉你,‘迷信’就是一味的相信,不讲道理原由的相信,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沉迷其中,迷恋一样的相信,这就叫迷信。我问你,你有去推敲过那些所谓的道理吗?”
周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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