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和音(主金色琴弦)-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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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不管怎么说，和音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柚木梓马走近她，一弯腰凑近少女不避不闪的面庞，声色低柔道：“毕竟，我还真是、挺看好你的哦！”
和音还没说话，就被天宫清籁微微一用力拉到自己身后，“柚木前辈不要再拿姐姐开玩笑了。”他面色沉着地对上饶有兴味的柚木梓马，用同样低弱的音量回道：“前辈自己清楚的，你与我家和音、其实并不适合……”
“那么谁适合呢，天宫学弟么？”柚木梓马不轻不重地出招。
天宫清籁非常淡然地笑笑，“那就感谢柚木前辈的看好了，我也觉得是自己啊！”
柚木梓马：“……”

他们俩全程的对话仅有耳语的音量，其他人看着他们，面面厮觑。不知道听没听见的九重和音，微低着头，看向突然被人拽住的衣袖。她沉默了一下，开口道：“高阶小姐……？”你有何贵干啊喂！

“那个……”不知何时走到九重和音身边的高阶礼乃，一把执起对方的手，鼓足勇气道：“和音小姐，请、请允许我和您公平竞争好么？我。我是真心爱慕梓马大人的——”
“好了好了，那就让给你！”终于不耐烦，和音像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柚木前辈这一款虽然很优质啦，但我短期还消受不起这种类型。所以你尽管放心，爱怎么争取就怎么争取，最好直接用真心攻下他，那就天下太平了。”

一旁全程听完她俩对话的柚木梓马：“……”
他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竟然要被那样嫌弃的语气说出如同废物处理一样的话？什么叫天下太平！他曾经是什么毁灭世界的武器么？！一贯内心强大的柚木梓马，在九重和音上面那段信息量十足的话语面前，都无法保持淡定。
天宫清籁：“……”虽然心中视柚木前辈为头号情敌，但听完自家姐姐的话，他还是忍不住对他心生同情。想起和音曾经还对柚木梓马上学时被万千少女包围的场景各种唾弃，他忍不住庆幸自己还从来没有成为过她恶意吐槽的对象。

一场令人无法评价的闹剧就此收场，从柚木家离去后，告别了其他人的九重和音与天宫清籁，并肩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天色全黑，夜下街道边的路灯投射下柔和的光亮。二人沿着下坡的的道路不紧不慢地走着，远处是横滨港口，停驻在港内的轮船时不时发出一声悠远沉闷的汽笛鸣响。
天宫清籁抬头看向远方，说道：“姐姐，柚木前辈说的那事情，他祖母是当真的么？”
和音嗯了一声，不置可否。“你说呢？”

他转头轻轻嗤道：“太过突然了不是么？从没听爸爸妈妈说过我们家与柚木家有什么世交，就算只凭外祖母与柚木老夫人的私人交情的话，那也没什么说服力呢！”
“是真的啦，那两个老太太商议的婚约什么的……”和音毫不自觉地打碎某人的侥幸心理。“也不知道她们到底暗地里沟通交流了什么，好像从我还小的时候就有过这方面的口头协议了？！真是，闲得发慌的老太太就是容易脑补过多——”
她在那边自言自语碎碎念，天宫清籁却只关注前面那句“从我还小的时候就有过这方面的口头协议”。“既然是口头，那就不算是正式商讨的事情吧！”
不明白他话语里突然间上升起来的热忱是怎么回事，和音瞥了他一眼，道：“啊啊，怎么说，外祖母在我去见柚木老夫人之前是没有透露什么啦，所以在对方明确表示什么‘我很中意你做我家孙媳妇’的时候，我差点没摔掉人家家里的限量版茶具……”
被那些糟糕的字眼戳得心里各种不舒服的天宫清籁，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吐不快。“那姐姐你怎么说，是拒绝掉了吧？”
“没有啊……”毫不自觉地让身边人的心上再中一箭，和音满不在乎地说道：“看对方好像非常乐意的样子，要是我就这么明确的拒绝掉，会引起对方的不满吧！没准儿还会破坏外祖母的友谊什么的……”

你管它友谊那么多啊！天宫清籁各种不淡定了，他停下脚步，一把抓过和音的肩膀。“姐姐你这样太不负责了吧？对自己的终身大事——”
啊……？和音被他吓一跳，然后非常认真地考虑了一下，郑重其事道：“说实在的，清籁，虽然刚才在外人面前那么说是一回事，但这会儿在你面前呢，我就说实话——”
“婚姻这种事情我真的不太在意啦，如果一定要结的话，家人又给找好了合适人选，那就这样呗……反正那都是未来好多年以后的事情了。”

“可是我很在意！”
被对方眼中闪烁着的某种炽热的光彩给震住，和音歪了歪头，半晌只有一个语气词冒出。
“诶……？”

第26章　第二十五乐章
红发的俊秀少年眼神专注地凝视着面容微讶的少女；纯黑的眼瞳在这夜下显得更加深沉如墨。他那句斩钉截铁的“我很在意”让和音怔在原位，许久才轻声缓缓道：“清籁……？”
天宫清籁闭了闭眼；一字一顿道：“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和音：“……喂；这是什么新型的猜谜游戏吗？”他今晚好奇怪有木有！
“……”真想给她跪下了。天宫清籁深吸一口气，有时觉得还挺机灵啊，“怎么轮到自己就迟钝成这样？”
这句听懂了，嘲笑她的智商还是情商呢！和音超级不满，直接pia地打开他的手，哼道：“你小子差不多一点啊，最近叛逆期到了么？老是抨击我干嘛——”
天宫清籁：“……”因为有她一个在，他根本连叛逆期还没到性情就磨平了好不好！
“因为姐姐确实太迟钝了；所以不怨我这样说——”

“哈；那我到底哪里迟钝啊？你最近一脸不高兴的反常样儿难道也有我的错么？”
“当然有。”该承认的时候果断要承认，“我喜欢你啊，为什么一直都没有感觉到？！”
他、终、于、说、出、口、了！
从来只有一个人郁结在那里，惴惴不安七上八下，或忐忑或欣悦，这种感觉，不想再一个人默默咀嚼。他以前觉得时间还长，至少他们一直都在一块儿，可以等她慢慢发现。但事实告诉他，总有太多的意外存在，不能再等了……

“……”刚才还愤愤不平的人瞬间消音了，那张微抬起的小巧脸蛋上什么表情都褪去，只剩一片空白。仿佛天宫清籁的那几个字眼直接将她的心神炸飞天外，找都找不回来。
抬起手捧住少女的脸庞，低下头抵住她的额头，无论如何总还是第一次告白的少年，双手微颤，心跳凌乱，紧张得要命。“……虽然、你一直都、没有察觉，但我真的很早就——”喜欢你。
“……怎、怎么可能嘛。”自言自语般地喃喃道，和音回过神来，刷地往后大退一步，继续表示质疑道：“不不不，其实你说的是亲情上的那种喜欢吧！”
“才、不、是！”天宫清籁气极，干脆一口气倾倒个够。“是想要和你在一起、可以拥抱你亲吻你的那种喜欢，只要看到你心中就会喜悦安定的那种喜欢。会为任何捕风捉影的和你有关的信息一惊一乍，暗自焦虑担忧，生怕因为自己的犹豫而让你被人抢走，你说这是亲情上的那种喜欢吗？”

“……”张、口、结、舌！欲、言、又、止！
可怜的、两辈子没有被人这么明确直接地告白过的九重和音，直接大脑当机了。
因为她那略显孤僻的古怪脾气，想要对这姑娘产生恋慕之情并向之诉明心意，那得有怎样的契机才能促成这一化学反应的发生！要不是穿越以后遇上了一个天宫清籁，谁还会有那种撞了南墙还不回头的决心和勇气啊！
所以这货果断傻了不是？！她觉得世界观被颠覆了有木有？名义上他俩不是姐弟么？这得要怎样的造化才能让清籁他逾越过亲人的身份对她产生所谓的……恋慕之情啊？！
“我还是觉得、觉得不科学啊！”她讷讷道，“你怎么会喜、喜欢我呢？”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九重和音的固执也算是天宫清籁头痛的几大要素之一。他没好气道：“不喜欢你的话，当初怎么会要求爸妈把你从福利院领养回来！”
“胡、胡说，你那时才五岁，懂个毛线啊！”
“所以这就是宿命……那时就被你吸引了。”

明明是放在哪一种言情剧里都是极其动人的告白场景，却被这两个人用吵架似的语气你来我往地说出。从来在和天宫清籁的争执中处于不败之地的九重和音，首尝败绩。“……我、我了个去。”她觉得今天被冲击太狠，需要缓缓先。“先、先回去了啦！”
她在前面率先走起来，天宫清籁跟在后面。“姐姐你这算是什么啦，不要想逃避然后明天一早又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啊！”

“……”他怎么知道她就是这么打算的？！和音向前走的脚步顿了一顿，她烦恼地转头，“你快闭嘴，我现在三观都碎一地！”捕捉到红发少年因为她这一句话而闪逝的受伤神色，和音又心中一紧，没来由就有些愧疚。
想起这么些年来，天宫清籁对她的好其实真的是没的说了。虽然二人中间有十年分隔两地，但他总会找到很多机会与她联系。通过互联网视频聊天、信件、假期就和母亲前去维也纳看她……反观自己，却显得冷漠许多。和他视频不要多久就会觉得不耐烦了，他的来信更是四五封以后才回一封，从没主动回日本去看望过他……
啧，九重和音真想给自己一巴掌。明明是想理清一下思路的，怎么越思考越往他那边倒，越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东西呢！
不对，她其实也很疼爱自家弟弟的啊，对，就是姐弟之情。如果把天宫清籁为她做的一切定位在姐弟之情，九重和音肯定会记住一辈子，并回以同等的回报。但只要一想到他说的这一切都是因为喜欢她……心里倒不是觉得反感，是一种说不出的别扭滋味。

“清籁，我想过了，我们俩之间，明明我对你很不怎么样的，甚至有很多小毛病都是你让出来、贯出来的。对，我一直都清楚。所以就算要喜欢也应该是我喜欢你而不是你喜欢我啊……”
缄默着的少年抿了抿唇，道：“……喜欢的人才会先付出吧。你也别问为什么了，就像你说的，要真能说的出来原因，那也不是真正的喜欢了。”
“我知道你现在估计一时接受不能。没有关系，你也不必不自在，就像以前一样相处呗，反正我都习惯了的。”

“……你是抖M么？”忍不住就将这句话吐了出来，和音紧蹙的眉平展下来。她叹道：“真是傻孩子……”背过身，她的表情隐藏在无人可见的夜色里。想起了之前因为他的反常和疏远，自己心中怪异的涩然感，和音无法再自以为是地断言什么。“回去吧。”

“嗯……”天宫清籁追了上来，再接再厉地道：“既然姐姐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以后可以光明正大地追求你么？”
和音黑线：“要死了……你就不怕爸妈知道么！”
天宫清籁无辜道：“为什么要怕？爸妈好像早就看出来了吧！”
“……”
卧……槽！他这话说完以后，她回去再也不敢直视养父养母的脸了。和音整个人风中凌乱，忽然有点怀疑爹妈当初到底是抱有什么心态领养她的了……
难道是，传统社会里、那个传说中的……童养媳么？！
谁来告诉她，这一切究竟是怎么样的神展开啊！总觉得这个世界一瞬间变得不认识了啊有木有！

******

天宫清籁的记忆里，和音给他的最初印象，一直都是那个阳光里钢琴前弹奏《平安夜》的、仿佛从天降落的精灵之类的存在。哪怕后来无数的事实告诉他，自己的第一印象究竟错的有多离谱，他也依然无法将对她的特殊关注给淡化、抹去。
其实天宫清籁的身世和月森莲十分相似，同样的音乐世家独生子，笼罩在父母的光环之下，被许多人寄予厚望。如果不是在人生中性格定型最重要的那段时期遇到九重和音的话，说不定他也会长成月森莲那样孤高冷漠的性子。成长的过程中，身边多了一个人其实很重要的吧！相互影响，相互陪伴……即使他们真正朝夕相处的时间，并没有那么多。
但天宫清籁始终觉得，九重和音是对自己影响至深的一个人。

她诡异地早熟。虽然人们都觉得天宫清籁才是比较成熟懂事的那个，但他发现和音在很多方面所表现出来的言行举止都说明着她与普通孩子的不同。那个在大人面前很好收敛的人，只在彼时同样是孩子的他面前，才会偶尔展露一二。
在他小时候到外祖母家玩，因为弄丢了法国邻居送的礼物而伤心时，她一面唾弃“男孩子也那么爱哭”一面将自己的那份让给他；在他也想学习小提琴时，她让外祖母特意给他订了尺寸适合的童琴；在他一个不慎被琴弦割伤手指时，她会通过电话非常强势地命他只要学好钢琴就行，小提琴让她去征服；虽然视频聊天时很不耐烦地听他说话，却会记下他的兴趣爱好，然后他在每年的生日时都会收到她从维也纳寄来的、令他欣喜又感动的礼物。
后来十年后，她回国，两年间的一起生活，已经不再是懵懂稚童、少年长成的天宫清籁，终于可以明确自己一直以来心中总有牵挂、未得满足的原因。

那段于时光流转间渐生的情感，终究转化为一个无法漠视的执念。
原来一直都是因为，我喜欢你……

第27章　第二十六乐章
柚木家一游那晚过去后；九重和音收到婚约一份（坑爹呢这是），告白一个（出自非婚约对象之口）；还有来电一通（她直接给来八卦的某位婚约主谋者之一跪下了）。九重晴子女士笑眯眯地表示老友兼歌迷（她强调这一点）的孙子是个品学兼优（简直大误）的好少年呢；所以和音一定不能任性，要好好考虑blabla……结果一旁的天宫清籁面带微笑地接过电话，然后走到某处无人地带去对自家外祖母进行亲切“问候”了。
九重和音捂着脸回自己房间。她完全可以想象那位没收到自己明确拒绝的告白君究竟去和外祖母说些什么，简直是、惨不忍睹啊……她无坚不摧、霸气无比的十几年生涯，眼看差不多就要毁于一旦了。
今后绝对会被家人奇怪暧昧的眼神打量死啊，泪目。

第二天是周五，中午上完课后，九重和音受召前往音乐楼的会议室；据说是又有比赛的最新动态要通知。结果等她到了会议室后；看到先来的都是妹子，竟然连天羽菜美也在。对方一看到她，那种仿佛肾上腺素飙升、整个人兴奋值level　up的感觉又来了。
和音背后一凉，正准备后退，结果被对方一把抓住。“来来来，和音酱。我们正在讨论月森他们几个有参加音乐比赛的男生呢，你也来说说嘛！你肯定知道很多内·幕的——”

“……”这是在进行八卦茶话会么？和音默默地囧了下，若说八卦，她是灰常有兴趣的。但是想到自己昨晚才经历的某些事情，生怕就这么一个不小心被说漏嘴，她觉得自己还是老实安分点吧！“你们说到哪里了？继续继续——”

“啊，说到月森君。”香穗子的伴奏，森真奈美背着手踱过来，满脸兴味的笑容。“我们在假设，要是月森君那副冷冰冰的样子换做火原前辈的表情的话……”
“——那、太、可、怕、了！”和音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阿莲的萌点就是冰山加傲娇好不好！要是离了这两点，我就不要认识他了。”这货超级不负责任地说着，果不其然引起了另外两人的共鸣。
天羽菜美和森真奈美双双握手，赞同道：“没错没错！你说的太对了！听说是表姐弟这样的亲近关系，和音这真是给力的总结啊……”然后她们又开始脑补其他几人，从粗神经型的火原和树到完美王子型的柚木梓马，最后再到迷糊可爱型的志水桂一。森真奈美虽然是音乐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