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爱-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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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这么一闹，相信乔芸接下去的时间会安分许多，不过乔卓今天也会收到消息，估摸着他很快也会再度上门吧？
　　乔羽边走边思考着这些程序性的东西，不知不觉间，竟也走出了校门。
　　来来往往的学生，淹没了她瘦削的身影，却同时也突兀了身旁的欧阳。
　　百里漠的命令，欧阳是百分百的听从，既然他出现在了T大，代替了Anna的位置，那么一路的护送，他自然会奉陪到底。
　　更何况，她相信，欧阳绝对会有话问她。
　　走到不远处的站台时，去郊外的公交车正好到站，乔羽上车刷完卡就朝最深处走去，然后在最后一排的靠窗的位子上坐下。
　　打开窗，车尾处的汽油味立马消散了不少。
　　欧阳恒对她的举措感到啼笑皆非，他知道乔羽的一切生活，可是他就想不通，明明自己有车，她为什么会选择这种平民式的交通工具，不但人多，而且还有股味道。
　　但这些并没有干扰到他的举措，因为当百里漠找他回来的时候，给他的东西里就包含了一张公交车卡，里面充的钱够用好长时间。
　　原本还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可是百里漠要求他随身带着，直到方才看到她上车，才明白了这一切。
　　“为什么不开自己的车？”欧阳坐在她旁边，皱着眉问道。
　　他们从小一起受训长大，虽然中间的辛苦让人难以想象，可是被先生挑选出来的人，吃穿用度都是很好的。所以，这公交，倒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乘坐。
　　“麻烦。”
　　麻烦？欧阳不认可的摇摇头，公交车虽然便宜，可是终归还要等，若是错过了，就要再过好几分钟才能等来下一班，大冷的天，他可不觉得等公交是件简单好玩儿的事情。
　　欧阳恒还想继续问她，为什么不选择出租车呢？同样的目的地，但至少舒坦些，不用和那么多人挤来挤去的。
　　然，当他刚要开口的时候，却看到乔羽眼中一闪而过的落寞，心下似乎有了些了然，于是也就闭上了嘴巴，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乔羽的手臂架在窗旁的防护栏上，下巴抵着手臂，眼睛望着窗外不断向后移的景色，时不时的用手机抓拍某个街角。
　　其实，欧阳恒不知道，她选择公交车，是因为曾经哥哥说过，在这样的环境下，更能感受到人情的冷暖。
　　那时的她并不懂哥哥的话，只当是觉得好玩儿，便一次次的趁着周末的时候央着他带她坐公交去街上玩。
　　她总喜欢选择坐最后一排，然后打开窗，在车行驶的时候，将头小心翼翼地探出去，望着马路上行驶的各式各样的私家车。
　　乔傲总是会担惊受怕的将她给拉回来，然后换了位置，将她放在里面，关上窗板着脸教训她，可是每当他说不了三句话，便会被乔羽的“委屈”给打断，然后就是好言相哄。
　　时至如今，她的耳边似乎总还能听到哥哥对她的训话、低哄
　　直到乔傲去世，当她开始一个人的生活以后，她再坐公交车，一切也就都变了。
　　没有人管她将头探出窗外有多么的明显，没有人会担心她的安危，没有人会在她做出这一切举动后，将她狠狠地批一顿，然后又轻声轻语的说着好话哄她开心。
　　唯有天冷时，当她开出窗来的时候，才会有人发现她的存在。
　　然后，低咒，然后，责骂。
　　如今，就连欧阳恒也不曾在意她的举动。或许在他的眼里，自己应该明白这些安全的常识，所以才会那么放心。
　　乔羽最后还是关了窗，头依然用手支着，车里的温暖模糊了她的思绪，眼睛不由得合了起来，渐渐的睡了下去。
　　隐约间，她只觉得有人替她调整好了身体，冰凉的手上也传来了阵阵暖意，她下意识的朝热源靠近，然后放心的睡下。
　　公交车停停走走，乘客上下也不知道有几波了，却唯独后座的这两人，却一直安坐着。
　　欧阳恒虽说跟乔羽有着相似的冰冷，但他不过是属于内敛型的，只是不懂得怎么去表达自己的感情。
　　这么些年在百里漠和阎的教导下，他的冷静已经出了常人的想象，基本上世间的事很少能够引起他情绪的波动。可是就在方才，他睁开眼，看到乔羽眸子里来不及褪去的伤痛，他的心突然停了一下，随即如针扎般的疼痛铺天盖地的袭来。
　　原来，他还是个人，还是有七情六欲的，不然为何看到她的落寞，他会觉得心痛？
　　仔细的将她从冰冷的、泛着水雾的窗子边挪开，尽量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他伸出手绕过她的身体，将她的柔荑包裹在自己的手里，冰凉，瞬间透过他的血液直达心脏。
　　这么柔软无骨的小手，是怎么坚持下来当年的训练的？
　　他低头小心打量着她的容颜，清纯之中带着隐隐的妩媚，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冷漠让人退避三舍，只是他只知晓，这么些年，她依旧生活在过去。
　　她的记忆里，永远只有一个叫做乔傲的人。她所做的、所说的、所想的，永远永远，只为了乔傲曾经的生活。
　　她，只是为他而活。
　　他知道她的倔强，他知道她的恨、她的怨、她的冰冷无情和她的心狠手辣。但是他依旧无可救药的恋上追随她的身影，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一眼也好。
　　“记住，你的任务，就是看好小宠物，别让她出现任何异常的情况。”这，是他来取代Anna之前，百里漠对他的警告。
　　他的悸动是在当年与乔羽一试高下险胜后冒出的，那个时候的欧阳恒就已经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那么瘦弱的一个女孩儿，是什么让她这么坚持，让她在魔鬼式训练中生存了下来？直到后来，和其他伙伴谈话间，他才隐隐的知晓了那么一星半点的消息。
　　可是，他也知道乔羽是他不能触碰的人，凡是百里漠看中的，不管是人还是物，他们都不能动心，否则后果将是无法想像的惨烈。
　　因此，这么些年来，他一直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尽量与她保持着距离，冷冷的做着他的工作。
　　可是心一旦动了，又怎会如此轻易地去压抑控制？要么就是继续狠狠地压抑心中的痛苦，在她身边陪着她，护着她；要么，就是给自己狠狠一刀，离她越远越好，最好永远不相见。
　　只是这两种选择，结局都还是一样的放不掉。不然他不会在接到百里漠的通知后，就马不停蹄的从国外飞回来，满心欢喜的替代了Anna的本职工作。
　　“如果你要下地狱，我会先你一步，为你扫清障碍，让你一路通顺，只希望，你能给我一次机会，让我陪在你身边，可好？”他的手倏的收紧，轻不可闻的声音飘进乔羽的耳中，如梦，似幻。
　　阿难对佛祖说：我喜欢上了一女子。
　　佛祖问阿难：你有多喜欢这女子？
　　阿难说：我愿化身石桥，受那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淋，只求她从桥上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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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对女主的感情一直都放在心里，让落想起了这佛教的四大经典故事之一，觉得很适合他，就用了进去，也希望亲们能够喜欢！
　　！



☆、032　　　斩情

　　
　　大半个小时的车程，乔羽习惯性的醒了过来，发觉自己竟是靠着欧阳恒的肩膀入睡，下意识的抬起头，挪开了自己的身体。
　　除了文御翔，没有人再可以挑动起她的心弦，亦没有人，值得她去耗费心思。
　　几分钟后车到站停了下来，乔羽只是动了动身体，欧阳恒便明了她的意图，转而先离开了座位。
　　下车后，乔羽无视他的存在，径自踏进了那片富人区的别墅。
　　“你可以回去了。”走到门口，她没有急着按下密码，只是背对着他，下了逐客令。
　　这儿，不是说谁想来就能来的。
　　欧阳恒的眼中露出复杂的神色，唇片动了动，却没有说什么，只是转身，朝不远处的一栋别墅走去。
　　对她，竟然监督到如此地步！
　　乔羽冷笑一声，看着欧阳恒踏进离她这儿只有五十米距离的别墅，手指飞快的按下了几个键，推门而进。
　　别墅里的装饰一如往常，只是空荡荡的没有了生气。冰冷的气息充斥着每一个角落，让乔羽觉得有些凄凉。
　　整整十天，这十天里，她几乎忘记了这座房子的存在。
　　她迷恋上了那股淡淡的薄荷味，她爱上了那种被人宠着、溺着的感觉，她以为可以慢慢忘记掉曾经发生的一切重新开始可是，她却忘了，她早已深陷泥潭。
　　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百里漠的出现打断了她的一切幻想，乔芸的挑衅勾起了她淡忘一周的伤痛，欧阳恒的存在，更是让她失去了最后的自由！
　　她只是一件工具，一件杀人报复、沾染了不少血腥味的工具。
　　没有灵魂，没有自由，没有思想，更没有所谓的爱情。
　　乔羽独自坐在冰冷的皮质沙发上，蜷曲着双腿，将头深深的埋了起来，宛若胎儿在母体里的姿势一般，寻找着安全感。
　　“小羽，今天想吃什么，哥哥给你做。”
　　“小羽，天凉了，多穿件衣服，小心感冒了”
　　“小羽，今天是你生日，哥哥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蛋糕，赶紧下来！”
　　“小羽”
　　是谁说的，越是一个人的时候，越会想起曾经的过往，即便再美好，也成了最痛苦的毒药？
　　乔羽死死地咬住自己的下唇，苍白的褪尽了全部的血色，单薄的身影在愈发漆黑的客厅里微微的颤抖着，却强忍住内心的酸涩，不落下一滴眼泪。
　　如果，早知道短暂的幸福之后，将是无底的痛苦深渊，她还会不会那么放肆的贪恋他的温暖？
　　如果，早知道百里漠是自己无法摆脱的梦魇，当初的她还会不会义无反顾的选择他的黑暗？
　　乔羽扪心自问着这一切，良久，她抬起头来，晶亮的眸子露出冷血的光华，坚定的答案呼之欲出——会！
　　以灵魂为代价，换取一场血腥的报复！
　　她不会忘记十年前的事情，亦不会忘记，那刽子手如今还活的逍遥自在！
　　“叩叩。”
　　门在此刻被人敲响，乔羽冷静的坐在沙发上平复了一下刚才波澜起伏的心，许久，直起身来朝大门走去。
　　打开门，一道寒风钻了进来，撩起她的皮衣下摆，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凭借着路灯，她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依旧是那狂放不羁的容颜。
　　枫色的手工衬衫修饰着他的完美的身材，驼色的大衣敞开着，配着修身的卡其裤和军式长靴，一双黑色的皮手套被他拿在了手里，整个人的气场更是增强了不少。
　　“先生。”她将门大开，低眸顺从的迎他进来。
　　目光落在两百米开外的银色兰博尼基上，心还是不由得抽痛了一下。
　　纠结了几秒，她不动声色的关上了门，顺带着打开了别墅里所有的灯。
　　强烈的灯光刺痛了她的眼，乔羽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同时也掩去了心中的落寞和伤痛。
　　文御翔，从此以后，只希望你能够找到属于你的天使，忘却我的存在。
　　“怎么了，我的小宠物？见到我来，不高兴吗？”百里漠悠然的脱下了大衣，连同手套丢到一旁的沙发上。举手投足间的高贵，让乔羽差点误认为他是哪个皇族的后裔。
　　“先生多想了。”乔羽淡淡的回道，乖巧的走到他的面前，问：“先生想吃什么？”
　　才这个时间过来，想来他还没吃晚饭吧！其实吃不吃晚饭，对她来说是根本无所谓，通常她都是在外面随便吃些什么就解决的，或是回来吃几片面包。可是百里漠的出现，倒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看着她对自己避如蛇蝎的警戒，百里漠也没多说什么，屈身长臂一扯，不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便坐在了他的腿上。“是不是在怪我把Anna换成了欧阳？”食指摩挲着她渐渐恢复血色的薄唇，暧昧的气息在两人之间缠绕。
　　“Tina不敢。”
　　“小宠物，你知道我不喜欢听你说假话的”百里漠扣紧了她细软的腰肢，食指上的力道也慢慢的加重。长腿屈起，倒是更加贴合了两人的距离。“知道吗，每次看着你这么云淡风轻的说着假话来骗我、骗你自己的心，我可是会很心疼的呢”
　　“先生”感受到他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自己的脖间，乔羽不自然的伸手要将他推开，可是目光却突然扫到没有拉严窗帘的落地窗前，一道熟悉的身影还是刺痛了她的眸子。
　　他，终究不是那么容易死心的，是吗？
　　任由着百里漠的手游走在她的身上，乔羽却没有阻止，只是随着他的动作而沉重了呼吸。
　　她知道，他在看，他在心痛，他想阻止；
　　他知道，她在演，她在害怕，她想逃离。
　　三个人，三种心思，只是谁都无法逃避这样的现实，一个痛、一个殇，还有一个只想占有。
　　百里漠早在进门前就发现了那辆车，自然也知道乔羽如今的僵硬是为了谁。可是，她只能是他的，只能是他的小宠物，要豢养在自己身边一生一世。
　　他百里漠看中的，除非他死，否则永无自由可言！
　　灼热的吻带着霸道的气息，在她的敏感点上游离。这么些年的相处，他对她的身体，早已了如指掌。
　　感受着她的僵硬和轻微的颤抖，他的唇畔勾起一丝得意的笑容，大手一扯，黑色的风衣如同断翅的蝴蝶，在空中飞转了几圈，缓缓落下。
　　乔羽闭上眼睛不再去对视窗外的痛苦，心下苦笑一声，环着他的脖颈，跟着他的节奏一起沉沦。
　　她知道，这一切将是他最痛的伤口，但她也知道，唯有这般，才能让他对自己死心。
　　只要他好，她便安心，即使是万丈深渊，她也甘之如饴。
　　在她心里，她已不值他的宠溺，她不是曾经的乔羽，她只是Tina，生活在黑暗中十年的Tina。
　　百里漠翻身将她压在身下，隔绝了她的视线，也阻挡了户外那人的心，只是为何占有她，心中却没有喜悦可言？
　　她眼角滑落的清泪，灼痛了他的眼，也灼痛了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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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033　　　心慌

　　
　　百里漠最终还是没有选择在沙发上做他本想做的事情，抬起身，他的目光落在了窗外那个依旧站着望向里面的人，嘴角微微勾起，在乔羽的困惑中，他站了起来。
　　“先生？”是自己躲过了吗？
　　“小宠物，这一回，你自己动手。”他暧昧的笑着，弯着腰，手指划过她精致的锁骨。
　　除了冰冷，还是冰冷。十一年了，她的身体一直都是这么冰冷的，若不是她还在跟自己说话，还有动作，他几乎以为这不过是具尸体！
　　乔羽当下明白了他的意思，垂下眸子掩去了她的苦涩，最终还是缓缓地褪去了自己的衣物。
　　白玉般的双足落在冰凉的大理石上，乔羽直起身来，摘下了束着头发的发圈。
　　微卷的发丝垂落在胸前，带着稚子的诱惑。
　　素手微扬，纤细的手指在他枫色的衬衫上游走。
　　一颗，两颗然后，是腰间的那条皮带
　　文御翔站在户外，落地窗里的景象他看得一清二楚，可是脑子里却一片空白。
　　她在干什么！她知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温热的大掌此刻也倏然变得冰凉，他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只是短短的三天，一切又恢复了原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