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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阳花火-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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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珑搓着手心，感到冷了，北京的秋天来得格外早，变天，怕是要冷一些了。
军人，无论冷热，总是两件套，还要讲究风纪，扣子扣到顶。袁朗是想把常服外套脱了给宁珑，可是，他也不太好意思，衣服穿久了，有一些他的味道，不是说难闻，万一宁珑嫌弃呢。管他的呢，泥土她都受了。
在袁朗解开扣子脱衣服时候，宁珑笑意渐浓，无比开心，她就是故意没带外套。
“搭上吧，别感冒了。”袁朗真不理解宁珑乐乎什么，笑嘻嘻地接过衣服，然后穿上？他以为她最多是披着。
“现在我是首长！你随便坐，不用拘谨，要喝酒吗。”宁珑拨弄袖子，有些长，又不敢卷，怕折皱。衣服混着淡淡烟草味，不难闻。宁珑招来老板，拿过菜单点起烧烤。
“行啊，那来一杯吧。”风吹在身上有些凉，但不冷。袁朗看了看小板凳，笑着坐了下去，环境挺简陋，不过味道想来是不错的，阵阵飘香，已经让他的胃迫不及待了。
宁珑穿着袁朗大号军衣，神气极了，接盘子，倒酒，嫣然一副东道主模样。她肚子也饿，和袁朗聊天同时，也大口吃肉，没有丝毫扭捏淑女之意。但心里吧，还是有一把小尺子，吃相不能太过了。
“看不出来你挺能吃肉的呀，还以为你们小姑娘都减肥来着。”袁朗不免想到他们给新生安排的伙食问题了。“以后有机会，让你尝尝更美味的正宗烤肉。”
“你做的吗？”宁珑不等袁朗问她怎么知道，说道。“新疆人烤全羊很有名，你会吗。”
“看你有没有那个福气吃到了，要看机会。”袁朗端起酒杯敬宁珑。“今晚宵夜谢啦，吃得很好。”
我肯定有那个福气，宁珑心里默默说道。袁朗穿着短袖绿色T恤，端杯时手臂屈起，肱二头肌显露出来的线条，特别精悍。真是怎么看，怎么喜欢呐。宁珑抬起手臂，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醉啦，心醉了。
何时见宁珑，她的眼睛都璨亮璨亮的，像星星。听见她抬手喊买单，袁朗下意识摸口袋，想要抢着买单，结果才发现外套穿在宁珑身上。只见小姑娘豪气拍板说道。“时间紧迫，下次一定一定请你吃更好的。”
接近零点，街上出了来去车声，就只剩下被大风摇晃的树叶摩擦声了。袁朗抬手拦车，心里祈祷雨啊，再等一会儿，等他们回去了再下。
果然，回到学校，路上基本上没人了。袁朗说我送你到宿舍吧，万一关门了，还可以替你和楼管阿姨解释解释。
“咦？你很有经验吗？再说，你穿的是军装，深夜送女孩子回去，就正当啦？”宁珑喝了酒，脸颊红扑扑的，眼睛布上一层雾气，更加水泽了。
“男人送女人回家，从哪方面讲也是负责任的。”袁朗能够分辨宁珑没有喝醉，无非是随着关系熟络起来，言语间也越来越没了正经。
雨，还是没能等他们回到宿舍，便下了下来。
两人加快脚步，雨越下越大。袁朗拉起宁珑手跑了起来，没有一丝迟疑。两个人跑到食堂边冷饮店，鞋子已经在踏水了。袁朗淋雨是没关系，但深夜里的大雨，只怕宁珑会承受不住。“去那边暂躲一会儿，等雨下小点儿再跑回宿舍。”
嗯。宁珑心里暖暖的，即使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还有袁朗的外套。她的手，被袁朗握过，抓住过，但此时此刻，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牵手。
冷饮店早已关门，但有伸出一米多的屋檐，让他们避雨。
袁朗是短发，早已淋湿。宁珑侧脸望着他，像一只狮子摆动着毛发，然后，偏头发现了她在看他，笑着笑着，是不好意思了吗。
“干嘛呢，这样看我。”袁朗自认已经够肆意狂妄，没怕过什么，更别提有不好意思的时候。但他发现，宁珑更甚，每次直视他，怡然自得，乐哉乐哉。反倒是他老脸快扛不住了。
“我想到了一句话。”宁珑移不开目光，她从来没有这样直视过一个男人。 “是歌词。”
最美的不是下雨天，是与你曾经躲过雨的屋檐。
这首歌叫《不能说的秘密》。
袁朗，你可不可以先说喜欢我？宁珑再望向袁朗，眼里尽是期待。
是他会错意了？还是酒精和这场雨催化了他们之间的情愫。不过，他不能。原本他很想很想，但真正距离近了，他却怕了。“在如此难得避雨狼狈时刻，你是不是该唱一首歌让教官宽心宽心呢，因为你，吹了风，淋了雨，还回不去呢。”袁朗先移开了目光，望向前方，或者说是躲开了，那包含深情的眼睛。
他躲了。宁珑知道她今天晚上的言语举止有些明显，可如果两个人有意，她这样是主动发出不排斥的信号啊，袁朗就不用顾虑和猜她的心意呀。是她太直接了吗。宁珑摸了摸今天一直在笑的嘴角。好吧，眼前的男人，不是那么容易推倒的，时机还不成熟。失望是有的，但她不气馁，至少说明袁朗有很认真严肃，审核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没有随随便便。
爱是冲动，你现在不够冲动，是因为还不够爱。宁珑哼哼几声，内心竖起小拳头，我一定要让你冲动起来。
“没问题！我就小唱一曲，听好咯。”
她还是笑嘻嘻的，袁朗长舒一口气，刚刚一会儿，他真的怕，宁珑会生气，再怎么也会尴尬，没想到她什么事也没有，好像一切都是他的错觉。空气里没有弥漫爱恋，他们之间，是教官，是学员，清清楚楚。
“星星索，星星索……呜喂，风儿呀吹动我的船帆，船儿随着微风荡漾，送我到日夜思念的地方……”
歌声温婉，丝滑甜腻。像一根刺，轻轻的，柔柔的，但狠狠扎进了他心里，是那样充满力量。
宁珑唱完几句，陡然收住。“雨下小了，我披着你衣服跑回去，前面就是了，你别陪我淋雨了，赶紧回去吧。明天早上见！”说完，就顶着衣服到头顶，跑进了雨中。
歌声戛然而止，袁朗有一丝燥气，因为歌声，他沉浸在美好心境里，骤然打断，怎能不燥。
他不会知道，方才，宁珑和他此刻的感受一模一样。
“这什么歌儿啊？”
“不告诉你！”宁珑转身停住，笑的开心，她不能继续唱下去，那些歌词，此刻她无法泰然自若地唱给袁朗听。
宁珑回到宿舍，发现舍友全等着她呢，瞧见她手中的外套，各个噢着明了明了。宁珑知道时间紧迫，赶紧把衣服洗了凉了起来。“你们想现在被骚扰还是明早呀。”扬起手中吹风机，宁珑笑得很抱歉。
“你现在吹要吹到什么时候呀，等衣服先凉一夜，明早吹吧。”高晴反坐在椅子上，一副恨铁不成钢模样。“宁珑，你今年大三了，要说大一涉世未深的小女生，她们崇拜教官，产生爱慕之情我们是可以理解的。”
她有明确说过喜欢袁朗吗？有这么明显吗？“他不是普通教官，和他们不一样的。”宁珑不知道要怎么和室友说起他们的过往。“他是职业军人。”
“英雄主义。”张小悦点头表示她理解，她并不想扫兴，只是作为朋友，她还是要提醒宁珑。“我们不谈伟大，就说近点儿的。职业军人，你军训完了之后呢。他一个月几天假，你们一年能见几次面。你饿了，他能送吃的给你吗，我们没空陪你，你能找他去玩吗。宁珑，你是认真的吗？”
这些问题，真真切切存在，可她从未去想过，因为她还没到那一步，现在感情还没定下呢。宁珑嬉笑拍手逗弄室友。“啊哟，我又不是要出嫁了，你们真是的。干嘛紧张成这样。我有分寸啦。”
“你好玩的吗？”馨子撑着脑袋，想也宁珑可能会喜欢军人啊。“哼，如果你只是无聊了，或者是在部队需要这位教官的帮忙，我们就不担心啦。你别太过了啊，伤害军人感情是不道德的。”
唉，说不清楚啊。今晚遭遇了第一个小打击，宁珑也不敢说得太过肯定，哪天等确定了，再来和姐妹们细说。“好啦好啦，我有分寸的，再过五天，我就回来了。”
只有五天，她的时间不多。
天微亮，宁珑起床，走去凉台。秋风凉爽，袁朗的衣服已经晒干了，叠好后放进袋子里收好。
吃完早点再回宿舍，换上迷彩作训服，系好鞋带，要和室友们说再见了。
这次离开，和上次心境大有不同。不过，总归不能辜负自己，辜负前程。宁珑背起包，提着袋子下楼。看见一辆军用吉普停在门口，不过透过窗子发现袁朗坐在副驾驶位上。
坐上后座，宁珑主动向两位教官打招呼。
“呵呵，在我们部队吃得消吗？”开车的教官，褪去训练新生时的凶神恶煞气质，现在一脸笑相，倒显稚气。他们也是一路辛苦训出来的，对学生严格要求也是不得已，本质可不凶。“听我们营长说是你，我们都不信呢。”
“好好开车。”袁朗嗓音低沉，但分量极足。领导发话，前座战士把背干挺得更直，一心一意开车。宁珑话到嘴边也咽了下去。
宁珑靠着座背，闭目养神。三天在校生活也不轻松，一会儿回到营地，更是辛苦的训练等着她呢。
三个人，思绪各异。
袁朗估摸着时间，回头望宁珑，果然睡着了。他并不是刻意安插一个人进来，打破两个人独处，杜绝胡思乱想。只是昨晚，他失眠，一夜未睡，精神上没问题，可想到宁珑在车上，还是避免疲劳驾驶，所以安排了一位战士过来开车。
接下来回到部队，袁朗想，他和宁珑，该换回之前的相处模式了，只是他并未承认，以前相处模式也区别于他人。这次回来，又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孤独长久
作者有话要说：捉虫~啦啦啦啦，野外生存有惊喜哟！雨过天晴，艳阳高照。大自然神奇之处恰好显示了它的威力。
“把行李放好，直接去食堂吃饭，下午正式参加训练。”袁朗率先下车，想着还是交代几句，转回后座车窗。“记住，你的章。”
“我一定会完成要求，让成绩合格的。”宁珑读不懂袁朗眼里的复杂，是认为她娇气不可能完成，还是担心回去一趟，两人熟悉了，她会乱了规矩。还有一些担心，是关心她吗？
“那最好不过。努力！”袁朗发现他已经很难对宁珑苛刻起来，本想板着脸告诉她厉害关系，但最终忍不住给她鼓励。
接下来进行的训练，他想象不出来宁珑要怎样完成。她不是体育生，她之前没有任何训练经历。她甚至都不是普通的女孩，她会比其他女孩更注意形象。见过宁珑越多娇柔部分，越不想让她去吃苦，或者说是一种为难。
说白了，就是舍不得吧。袁朗离去时叹息，像他们军人，各个热血男儿，顶天立地男子汉，有了喜欢的人，是恨不得把天星星都送给她的，呵护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让她去受罪？还眼睁睁的。
喜欢？袁朗越走越快，索性跑回办公室，准备接下来的工作。
“营长那不是对你没信心，是实在对你有所担心。”开车的小战士终于逮着机会和宁珑说话了，他也是难得见到自家营长有如此柔情的一面，不过正常，怜香惜玉是部队男人传统美德。“你叫什么名字，我叫肖风，侦查连一班的，有事尽管找我帮忙。”
“我叫宁珑。谢谢你！”宁珑笑得温婉，盯着眼前稚气小战士想着，你家营长有你一半直接就好了。“我先走了，再见。”
“我帮你吧。”小战士将车熄了火，跑下车帮宁珑开车门拿包。
这才是正常的啊，以往去部队演出，她们很受欢迎好不好。袁朗并不排斥她的亲近，也很受用好不好。可他到底在想什么呢？宁珑恼归恼，在这里可不敢要特殊待遇，此刻身份不是贵宾是学员呐。“谢谢你，包很轻，我自己可以搞定。放心啦，我已经训练一段日子了，再见！”
宁珑在食堂打好两人份饭菜，看了看时间，快来了。眼睛突然被蒙住，不用听嬉笑声也知道是谁。“卢静涵。”什么味道，好难闻。
“呀，宁珑你回来了啊，真想你，想和你有难同当啊。”卢静涵收回手，看了看，真脏。“哈哈，我先去洗手。”
宁珑转过身，吃惊地望向卢静涵，脸上黑一块白一块，身上也脏兮兮的，再看其他人，也一样。“你怎么像只花猫。“
“哟，小脸儿挺白的呀，没事，下午一起变花猫！”卢静涵跑去洗手，背影看上去，挺轻巧快乐的。
宁珑抬头发现了齐桓，正看着她这里，很明显他看的是——卢静涵。
撞上宁珑目光，齐桓点头示意，欢迎她归队，心里暗叹好尴尬。
吃完午饭，回到宿舍，宁珑被同寝队友拉着问东问西，她也不再隐瞒，一五一十将原由告诉了大家。
“这下可好，你还真是我姐呢，学姐你好。”卢静涵揪着手指，抓住她感兴趣的部分。“袁教官好幸福呢，有没有被你舞姿折服呀。什么时候也跳给我们看看呀。”
“宁珑你放心，我们一定帮助你完成训练，顺利盖章通过政审。”汤珍想起之前宁珑进步的点点滴滴，打心眼里佩服，她竟然不是体育生就算了，还是艺术生，真能吃苦。
卢静涵告诉宁珑，她们这三天进入了最后阶段训练——过障碍物。
“障碍物？”宁珑不明白。
“放下身段，忘记干净，丢弃形象，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穿过障碍，达到目的地！”卢静涵嘴上说着，脑里同步回放着齐桓讲这段话的激昂画面。“只要不是往死里跑步，我都能够接受。”
“可以大致和我说说项目吗？”宁珑问得认真。
“之前我们翻墙不才两米吗，现在是六米，需要团队合作。之前走石墩不是不动的吗，现在是会前后晃动的铁板，下面是泥，如果走不好摔下去就是悲剧呀。还有走网格，以及我认为最难得抓绳子。”卢静涵摊开自己双手，粗糙得快要认不出来了。“就是抓着一根绳子腾空荡过一个大坑，太需要臂力了，目前我未成功过一次，总是掉下去。”
“听起来，挺好玩的对吧？”宁珑故作轻松问起室友，却发现，无一人同她嬉笑。
好吧，又到了挑战极限，开发潜能的时候了。
上午还说晴空万里呢，眨眼下起小雨来，真是鬼天气。
站军姿，雨越下越大，但又不是倾盆大雨，是将他们慢慢侵透，沿着帽檐到鬓角，顺着脸庞轮廓滑落。
齐桓说，军训考核成绩有三项，第一项阅兵基本动作；第二项限时障碍跑；第三项野外生存。“希望你们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检验成绩的时候到来了。”
在规定时间里，穿过所有障碍，还包括前期负重跑在内。宁珑知道，过这关才是最难最重要的。站完军姿，淋雨围着操场跑步，每位学员面色凝重，各个势在必行。
接下来的日子，是在奔跑中度过，强化训练一次次敲碎他们的理想境界，但又使他们一次次重生变得更加厉害。绷紧神经，要么跑，松懈下来，一秒可以睡着。累得，相互间除了鼓励，没有其他言语了。
回来两天，袁朗一次未出现过，卢静涵还问宁珑，袁大教官是和你一起回来的吗。宁珑摇头，心里想着他是领导，在一个地方也不是说见就能见上的，更何况分开了。
倒是齐桓，关心卢静涵得紧，难得休息时间，宁珑问了起来。
“我身体不好！”卢静涵面露羞涩，又带着开心，唇舌可还是犀利无比。“他关心我是应该的。我要有了闪失，他可担不起责任。”
“齐教官挺好的，看似高大威武傲气，但为人正直公正，特别是对你，温柔着呢。”宁珑说着说着语气犯了酸。“哎，公主的命就是好呀。我体能也差着呢，怎么没人关心我呢。？”
“珑姐姐，我好像记得你跌进水塘有人背，晕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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