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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园檀青-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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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今说过,只要有这个不正常的长生存在,这个世界就无法向前迈步,而他深爱着这片养育他的土地,他不希望看到一个没有希望的未来,所以——他要将长生彻底的消灭。
顾行止盯着顾莫余的脸,良久,只肖说了一句,就让顾莫余完全无法反驳——
“有你的事,就有我的事。”
这句话完完全全戳中了他的软肋,一下子就让他一句话都憋不出来了,他不想让顾行止深陷危险,顾行止何尝又不是这样的?
“阿余,你真的不必一个人独自背负这些,我在。”
顾行止这种态度就让顾莫余感觉像是用尽全身力气却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他不觉的握紧右拳,一脸要哭出来的表情,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一般说道:“你……懂什么,说的这么轻松……你在这里,我,会分心……”
顾行止刚想开口,却感觉周围的通道都开始晃动起来,顾莫余不顾背上的伤,一把抓起顾行止就跑进了其中一个开始下沉的通道,他一路赶得很急,很快体力就跟不上了,大口的喘着气,恨不得一口吸进这里所有的空气。察觉到已经累得快在地上滚的顾莫余,顾行止一把将他打横抱起,小心的不碰到他的伤口,直接问了一句:“走哪边?”顾莫余背上撕扯着疼,左手勾着他脖子,尽量减少背上被拉扯的感觉,右手指了一条路,顾行止快步走去,可是顾行止一动就牵连着手上的力道,顾莫余疼的倒吸一口冷气,脸色惨白,顾行止只感觉怀里的人一颤就没了声音,不由得减慢了步伐。
“快点,这里要沉下去了,跑过去遇见第一个路口进右三,然后……”顾莫余说到一半突然噤了声,不知道是疼的出现了幻觉还是别的,他一眼扫过通道四周,恍惚间一个人影晃过去,快的让人觉得不是人能达到的速度。
“怎么了?”顾行止不明所以,他现在的心思不在周围的环境上,而是怀中的人身上,一发现他没了动静,他整个人都会升起一股强烈的恐惧感。
“没什么,等到了再跟你说,进右三,然后就只有一条路了,走到底是一个门,我休息一会,到了叫我。”顿了顿又说:“要是不是我说的那样,那就别走了。”
他的声音非常镇定,像是在说着一间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一样——
“要是那样的话,就直接等死吧。”
说完他就安心的闭上眼睛,不是睡觉,而是努力调整混乱的气息以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又要开始进入无我的思考了。这个大迷宫是自己一个“老熟人”设计的,当然是六十几年前的老熟人了。
这长的让人绝望的历史中,总有那么一小撮人,生前本事滔天牛叉无比,为无数人传颂,但是偏偏就是没有在史书上留下一星半点的痕迹,后人所知,完全就靠口口相传的民间传说。工匠石茂吉,就是这么一类人。
他在工程界是神话,但是现在却鲜有人知,他的各种设计不拘泥旧有的样式,近二十年兴起的板房,最初的雏形就是出自他之手,但是这个人最擅长的却是各种暗道的设计,顾莫余跟他很谈得来,被那时垄水的公会长说是“臭味相投的两人凑一块了。”
他一生有一件最得意的作品,凝聚他半生心血,尽暗道至极致,可惜他却没能将其实际建造出来,只留下厚厚一沓设计图纸。顾莫余花了三十年的时间,投了数亿的银两把他最后一个作品带到世上来。建成的那一天,他跑到石茂吉的墓地洒了大半坛桃花酿,一个人在那里又笑又哭的,过往的人纷纷侧目,在那个小小的连墓碑都没有的坟头前突然出现的年轻人像个疯子一样。
剩下的那小半坛顾莫余自己喝了,就像六十几年前他们一起对着图纸,高谈阔论,意气风发的对饮一样,只是这次他咽下的,都是苦。
这个迷宫顾莫余来过无数次,但是他几乎说是不在自己脑子马力全开的时候,就完全走不出去,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哪一次碰见了两条完全相同的通道。
顾行止抱着顾莫余奔走在通道间,在迷宫里,只要知道了路,完全可以说是像作弊一样一下子就可以走完,所以没过多久,右三那条九曲十八弯,但是没有岔路的通道就走到了尽头,果不其然有一个门,门上只有一块刻盘,所有的刻度都是顾行止看不懂的奇怪符号,正中间有一个“石”字,顾行止仔细瞧这个字,越看越觉得眼熟,这笔迹,虽然略显稚嫩,但是的确应该是顾莫余的笔迹吧。
思来想去还是没头绪,这时轰隆隆的声音从他们来时的路那边响起,顾行止知道时间不多了,拍拍顾莫余的脸叫他起来。顾莫余慢慢睁开眼睛,扫了一眼面前的门,挣扎着站起来,在刻盘上东摸摸西摸摸,最后终于找到一个卡槽,然后左右扳动卡槽,来来回回弄了好久,然后就听见“咔”的一声,最后他回过头来望着顾行止说:“看到那个‘石’字没,按着它,千万不能让他动,然后向左转外面的刻盘,转半圈停一下,在转回来,转的时候一定不能停顿,我没力气掰了,看你的了。”
顾行止点点头,按照要求转动石盘,真正转起来之后他才发现这个石盘特别重,一个不小心就会停下来,顾行止几乎把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到手指上才勉强转完。他刚想往后退几步,却被顾莫余一把顶在门前说“别后退”,然后自己也一步跨到与他相同的位置,不久厚重的石门发出一阵轰隆隆的闷响,与此同时在他们脚后不到一寸的地方,整条通道断裂下去了,但是最令顾行止意外的是门那边的场景——那是一片茂密的树丛,阳光从树叶的间隙里打下来,像是一条条小小的光束,顾莫余走在前面——这其实无所谓,因为只有唯一一条路可走,两边是不高但是绝对不可能为人所翻越的峭壁,跟在顾莫余后面,顾行止回头望了望,刚刚走出来的石门已经完全淹没在树丛中。
走出这一块谷地,视野突然就变得开阔起来,左手边有一条明显的人为修筑的碎石小路,其实仔细看看,跟檀青园里的那条碎石小路几乎是如出一辙,右手边是修的石梯,一路蜿蜒向下,不知通往何处。



、往事知多少

顾莫余停下来对顾行止说:“看到那边那条路没有?一直走就能走到一处悬崖,本来是有路出山的,但是八十几年前的一次地震把剩下的路都震下了海,你直接就在悬崖那里跳下去,会有人接应你的。”
说完深深看了他一眼,顾行止挑挑眉,有点火大的说道:“到这个时候你还想把我抛下?阿余,你是一百岁也好两百岁也好,这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你活着。”
顾莫余坐在地上,苦笑一声道:“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到底在做什么吗?我告诉你,我在找《怙悛经》。”
顾行止没有讲话,他在等着他的后续内容。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那个长生的老人?那是我随便编的,没有什么误食长生药的老人,只有我,自始至终都是我。”
顾行止不是不善言辞,但是此刻他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
“我家本来只是很普通的大雍周家的一个外戚,但是你知道,在帝国只要跟皇亲攀上一点关系的,都不会是没见过世面的孩子,大雍讲究排场,什么事都要人来的齐全,所以皇家宴会我也去过不少,所以很不幸的,建章兵变的时候我本人就在现场。我那个时候只有九岁,士兵杀进来的时候,我被我娘护着到处逃窜,然后就误打误撞的跑进天子书房里去了。当时书房里只有一个人,是教会里的神官,他手上就握有长生药,他看了我和我娘好久,最终像是下什么决心样的,把那颗长生药给我了,他要我找机会交给天子,,他也挺聪明的,知道自己逃不出去,找一个不起眼的传声筒,其实这本来是很好的一步棋,可惜人就怕有一个猪一样的队友,我的队友就把我给卖了。神官不知道从哪里打开了一条暗道让我们逃出去了。你知道皇宫里的暗道多的像蜘蛛网一样,我跟我娘也只能瞎跑,最后好像是在一个还算是远离建章宫的地方爬出来了。我小时候贪玩,跟四皇子玩的好,像这种在皇宫里偏远角落挖个狗洞什么的,对我们来说轻而易举,四皇子就经常跑出来跟我玩,所以我就带着我娘往挖的洞那边跑。”
他顿了顿,接着说:“其实本来一直都挺顺利的,然后事情就急转直下了。我们本来都要逃出去了的,结果那个洞太小,我娘过不去,我就在那边拉他,但是没过多久我娘就惨叫几声没有动作了,接着她就被人往后一拉,一个士兵就着剑,手里是已经吓哭了的四皇子,往这边望过来。我当时什么都没想就往外跑,怎么可能跑得过。我被他们的马蹄子踢在地上滚了四五个跟头,怀里的东西全都掉出来了,和着泥土沙尘,都吞进了嘴里,最后就被带回去了。”
“可惜他们最后也没能如愿,他们搜遍了我全身都没找到那颗长生药,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丢的,当时情况那么混乱,掉在暗道里了也说不定。现在想想,大概就是在地上打滚的时候药掉出来了,但是我滚得太快,就和着泥沙一起吞进去了吧。然后就如我之前所说,我被他们用大粗铁链穿透了肩胛订起来,每天审问,我现在都在想,是不是长生的药给了我比常人坚韧的生命,对于一个小孩子,那么重的刑罚都没有弄死我。”
“但是真正让我绝望的四皇子。他后来锦衣玉食的过来看我,劝我要我说出那颗丹药的下落,在他的观念中,向强者屈服是一种本能,后来他也承认了,我跟我娘可能的行踪,就是他告诉顾王的,这对我无疑就是背叛,我很愤怒,大概从那时候起,我就开始盘算逃出去的计划,我想了很多,但是都无法实现,因为我首先要解除那两条大铁链的束缚,而我当时不可能做到。”
“所以不得不说,我的运气还是不错的,我碰到一个来劫狱的,我求他把我也带出去,他倒是挺有意思,问我有什么他救的价值,说真的,我本身没什么价值,但是我不能这么说,所以我就说‘你看他们这么严加看守我这本身就证明了我的价值’。这句话倒是引起了他的兴趣,所以他就顺手把我救了,现在想想,这大概是他这一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吧,因为不久后他就被抓住斩首了。”
“五十岁的时候,我正式意识到,我不会老这个事实,然后我就在想,既然我的时间无限,那我想做什么都可以,我可以慢慢来,一步步的来,普通人穷尽一生完不成的事,我可以,所以我创立了公会。当然,起初是很艰难的,但是后来我渐渐遇到了一些跟我谈的来的伙伴,都是一些在各自领域的鬼才,公会有了他们,才能在这六十年里发展的这么快,但是很快我也开始了我人生中第二次痛苦的洗礼——”
“大概二三十年前,我在六十岁的时候认识的那一群朋友开始相继死去,对于他们来说是天命已至,但对于我来说却是我整个交友圈里的集体死亡,那段时间我最怕的就是见到他们各自的小厮,因为那必定是来报丧的。”
说道这里,顾莫余停了一下,然后对上顾行止的眼睛说:“阿止,我若什么都不做,自然能和你一直在一起,然后呢?看着你老看着你死?”顾莫余摇摇头“最起码我要亲手结束这个畸形的东西,这已经深深的融进我的血液中了,但是你,你就不一样。”
顾行止只是在一旁听他平淡的讲他以前的事,就觉得一股浓浓的凉意涌上心头,这漫长的一百年,他就这么一个人走过了,本来还有的一群同路人,也都死去,远的不说,就单看这二十年,他又是怎样过来的?
“阿止,前面的祠堂就是我的终点了,我要拿到《怙悛经》然后毁了他,就像他们毁灭我所有的希望一样。长生会到此为止,没有了这个目标,世界各利益集团就会重新确定他们新的目标,各种对策就会有巨大的变化,大陆会陷入混乱,这个时候,你又该做点什么呢?”
顾莫余没有等他的回答,而是径直朝祠堂走去,顾行止一把上前拦住他:“无论我以后该做什么,现在该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陪着你,阿余,我说过,你已经不必一个人踽踽独行了,我在。”
顾行止说的恳切,神情凝重,眼瞳里是少有的真诚,顾莫余鼻子一酸,差点就哭出来,活这么久,也不是没有遇到对自己真心的人,但是像他这样一直握着死不放手的人,还是第一个,罢了罢了,一起就一起吧,最起码有他一起,自己能更安心啊。他释然的一笑,笑的有点无赖,但是眼神里透着的却是掩不住的欣慰安心,一把扣住顾行止的手说:“这是你说的,到时候死了别怪我。”
顾行止只是有点无奈的笑笑,两人就一同走进祠堂。
说是祠堂,可里面几乎什么都没有,一尊大佛像,一张简陋的桌子上摆着一尊灵牌大小的佛母像,佛母面容慈祥,双手合十,全身玉白,只是脸上的俩只眼珠子被挖空了,摆在那里阴森森的,顾莫余走上前去,把这雕像拿在手上掂量了掂量说:“还不轻嘛。”然后从衣袖里拿出两只目珠,对着孔按进了眼眶中,不一会就看见雕像合十的双手渐渐移开,同时还有从肚子上一直到衣衫一齐向两边移开,一本书静静的躺在里面。顾莫余拿出那本书,前后看了两眼,轻蔑道:“这么小一本,垫桌角都不够的,就为了这么一本书争得死去活来的,真是一群神经病。”
顾行止走过去,拿过经书随手翻了两页说:“挺衬这名字的,怙悛,怙恶不悛。”
顾莫余接过经书拿着他掸了掸桌子上的灰,然后跳着坐上去,一边拿着经书扇风,一边眼神扫过大佛像,轻描淡写的说:“埋伏的几位,你们再不出来我就要走了!”
顾行止警惕的站在他身边,看看四周,然后从桌子后面一个大佛像的后面,走出来了五个人。
顾莫余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哎哟,我这是天大的面子啊,四位王外加大主教,阿止,看来公会这几年发展的不错嘛。”
对面五个人就站在那里,眼睛里放出谨慎算计的精光,小心打量着他们俩。顾莫余斜睨了他们一眼,脸上露出一丝不屑,右手食指中指交替的敲打桌子,双方都没有说话。
僵持了一会儿,赵秃子最先开口:“您这可是一百多年前的人,是老祖宗,面子当然大了。”
顾莫余现在已经丝毫不掩饰自己眼里的厌恶,这个满面油光猪头肥耳的男人他觉得看一次都是污一次他的眼。
他不动声色的瞟了一眼手上的经书,又扫了一眼对面站着的那四位,就是不开口说话,摆明了一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样子,赵云胤最先沉不住气道:“这经书,公会长是准备自个儿留着呢,还是卖个好价钱?”
今年垄水凌汛尤为严重,他有逼着皇室大面积减收,皇室的账目表示很紧张啊,这种时候,任何这《怙悛经》就显得格外重要了。
顾莫余笑道:“您这是说的哪儿的话,这经书虽时我找到的,但到底还是大雍周家的东西,理应奉还啊。”这是多么狠毒的一句话啊,一下子就瓦解了这五个人的联盟,把周兴推到风口浪尖上去了。
但是正所谓,能做到皇帝那个位置上的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周兴倒是潇洒一笑,无视其他四人传来的警惕的目光,伸出手说:“既然如此,那就多谢了。”
顾莫余走上前去,把他手往他自己的怀里一推奸笑道:“不急不急,这经书再怎么说也是我最先找到的,我们是生意人,就算一分钱不赚,但总不能赔吧。”
“那公会长准备怎样保本呢?”周兴其实心里没有底,他一点也不了解顾莫余,根本不知道这个人会出什么瞎招。
这时,周维礼和顿珠仓决一脸狼狈的进来了,周维礼向周兴行过君王礼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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