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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伯与马文才 作者:用用你的脑小甜饼-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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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伯拍拍他的肩膀,“喜当爹啊!”
马文才不解,安慰道,“马上当爹的人了,还这么不靠谱可不行。老婆凶怕什么,揍几顿就好了。”见梁山伯瞪他一眼,连忙改口,“老婆厉害也是好的,我看你有些大手大脚的。再怎么也是向着你的。”
萧擎怒了,“你说的话怎么和我那太祖一模一样!”
梁山伯不笑了,看起来他在建康也不好过似的,竟是那光禄大夫不怎么待见他?只得不动声色地按下酒杯,劝他不要想太多。
萧擎看着马文才,叹道,“文才也快了,想必以你的性子,是断然不会步我的后尘的。若性格不好,休了便是,你爹也不会多加干涉。只是山伯……”他摸了摸梁山伯的侧脸,似笑非笑,“你性子太软,只怕比我还身不由己些……以后叫文才帮你看着些,相个好人家……”
梁山伯哭笑不得地拂开他,“怎的说话老气横秋的!你哪里看出我性子软了!”
三人各自感慨一番,又说了甘林与秦谷望的破事。萧擎狂抹眼泪道:“哇啊啊早知如此就和贤弟过一辈子算了!!!”被马文才怒斥“别犯混啦”,一把把他从梁山伯身上扯下来。
回去的路上梁山伯滑了两脚险些摔了,马文才也不顾来昭、四九都看着,一把把他背起来。
漫天雪花,江南的树木还留着些许绿叶,被雪压得微弯,在风中摇飒。梁山伯接过四九递来的伞,另一只手搂着马文才的脖子,贼手伸到他毛皮大衣里去。马文才不躲,稍稍偏过头来看他清秀的眉眼。
“想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他唏嘘道,“头发都还有点黄,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大腿还没我手臂粗……”
梁山伯懒懒地趴在他肩头,“哪有那么夸张……”
“还在想萧擎?”
“嗯。”
“别担心,他祖父未必不喜欢他。他那放浪性子是该管一管才好。”马文才偏过头去,嘴唇碰着他的鬓角,梁山伯一怔,没有躲。“这么多年了……”
梁山伯尴尬地直起身子,转头看了看后面打闹的两个小厮。
“谢谢。”马文才笑了,“你教会我很多。”
梁山伯扯着他的耳朵,有点红,不知道是冻的还是羞的,“我教你什么啦——”
马文才不语。他自小心高气傲,目中无人,偏生遇上这么个穷小子。他的存在时刻提醒着他,或许世人真的平等也未可知。他愈发大了,接触马家事务之后手上也沾了腥。他本来想过留不留那两位夫子……
他本身无情。然梁山伯便是他的不忍。
“谢谢你一直淡定地陪着我,”马文才出乎意料认真地答了,“理解我。”
梁山伯原本想逗他,自己闹了个大红脸。
马文才偏过头,剑锋一般的双唇微动,“亲个。”
梁山伯一愣,大怒,“(╯‵□′)╯︵┴─┴亲个头啊亲!”
35、
天寒地冻,马蹄打滑。紫金重帐被风打得微微摇晃,轿内却是另一番天地。马兴不知道去了哪里,四九孤寂地给火炉添炭,熨着果酒,空气里一股暖暖的醇香。
梁山伯迷迷糊糊地醒来,揉了揉眼,“什么时候了?”
马文才正蹙着眉看书,道,“早着呢,睡你的。”
梁山伯翻过那书,没个封面,扉页署名孙盛,一惊,“好胆!《晋阳秋》?”
马文才点点头。
梁山伯帮他合了书,来了兴致,“不如和我谈谈时事?”
马文才见他一脸赐教的狂样笑了。掏出一张兽皮地图,瞄了一眼四九。四九连忙抱头,“我睡着了。我什么都听不见!”
梁山伯笑着挥挥手。
“前燕已灭,陇西鲜卑降秦,前秦骑兵勇猛,又有良将……要是慕容评是氐人多好。”马文才修长的手指划过长江,“有此天险,才偏安了这么五十年。只是他们过不来,我们也不敢过去。”
“西凉遥结东晋,有用不?”
马文才反射性嗤了一声,嗤得梁山伯脸红起来,连忙扯开话头,“如今桓温领荆扬两州,天下再无人抗衡。陈郡谢氏貌敬神离,私下勾结太原与琅琊王氏。桓温郗超妇人之仁,早说除了谢安万事大吉……”
梁山伯“噗嗤”笑了,“你总是这么大言不惭吗?就怕桓温年迈,撒手归天,这江山便姓王谢,看你到时怎么被痛打呢。”
马文才沉默一会子,喃喃,“桓温自北伐归来便有些……也是,他目中容不下别人,竟逼得其他世族俱抱作一团……”
梁山伯按住他的手,“我且问你,东晋建朝以来,奉行的原则是什么?”
马文才一愣。
“你且想想。”梁山伯自顾自抿了一口果酒,唇齿留香。
马文才沉吟道,“牵制。”
“不错。南北牵制,中央与方镇牵制,王室与世族牵制,世族之间也是这个牵制。因此司马昱打压你们马家,并非他有私心于南。现今桓温坐大,他纵使面上不敢违抗,王谢却因此有了天子之命。”梁山伯干了一盅,指指他,“于名,桓温处下风;于命,更不必说。”
“命?”
“桓温六十一,谢安五十三;桓温年轻时南征北战满身伤病,谢安隐居东山修身养性;桓家除了桓温桓冲什么的完全不够看,谢家却多了去了,什么谢石、谢玄、谢瑶……”
马文才懂了。“你这是劝我弃暗投明?”
“你现在弃也来不及了。”梁山伯想了想,“谢安是个好人,以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罢,你要听我的话,叫你退的时候别瞎冲。”
马文才哭笑不得,“哦。”
谁知数年后,梁山伯所说的好人谢安抄了马家满门,马文才自此与谢家不共戴天。
而那时,梁山伯坟上已长出了幽幽碧草。
“今年你得参加秋闱了,赶紧找个官做,可以的话叫桓家不动声色地拉你一把……若拨你幽州、兖州、青州都督给你做千万别去。或者还是领个苦差跑到荆宁边上守蜀中好些。”梁山伯沉吟一会子,“你会带兵?”
马文才没有回答,问道,“为什么今年就参加?”
……因为明年桓温就要死了。梁山伯不语,扯开话头去,“带兵没那么容易,小心再当个赵括。现下江左兵力衰弱,大多是水军,不少是由南迁奴隶、佃客充的,老弱病残什么都有。南方人又对北伐不感冒……”
“我打算建一支自己的兵。全部用北方流民。”
梁山伯一愣,这正是七年后谢玄的做派,人称北府兵,作战骁勇,打赢了淝水之战,又收复失地。“你有这样的想法……很厉害。”
谁知马文才不屑道,“南方人胆小软弱,自私自利,能成什么气候?只有目睹亲人丧生于铁骑之下的人,才拥有与之拼死一战的魄力。”
梁山伯:“……”←_←胆小软弱自私自利的南方人。
“水军是要,死守长江、淮南。然而骑兵才是破敌的关键。”
梁山伯忍不住嘲道,“不是我故意泼冷水,经过刘琨、陶侃、祖逖、苏峻祖约之乱、桓温一揽大权,司马昱能坐看你扶摇直上?怕是你在淮水奋勇杀敌之时背后一刀被咔嚓了,然后收复的失地又还给人家。”
同样的话丁夫子也说过,马文才这时才听进去了些。
“如今北伐就是沽名钓誉,且不说历来北伐诸将下场如何,周嵩、熊远的下场你忘了?”
马文才下意识地回答,“桓家会帮我……”
“桓家帮得了你一时,帮不了你一世。我叫你寻桓家之力自然不是让桓温收你做个司马什么的,那是公然与王谢、司马为敌。”梁山伯思忖了一会子,抬手点道,“要不还是去豫州。有事干也比较安全。荆州总是桓家的,虽然后来……离建康太远皇帝猜疑,离他太近他又怕你谋逆,还是在这里发展自己的势力,不要被任何一方拉拢。”
马文才不解,思忖片刻道,“豫州现下桓熙……”
桓熙不足为惧,桓温死了之后他马上就滚蛋了。
“实话告诉你罢,桓温快死了。”梁山伯拢袖,“之后荆扬两平,你不可趟这浑水,否则天平一旦倾斜……司马家就会痛下杀手。”
马文才浑身冷汗,“你怎么知道的?”
“这我……前几日?夜观天象……萤惑星入太微垣。”梁山伯随口胡诌。“反正你听我的话,到时候我护着你。谢安不想独大,只要你不太露锋芒,不会赶尽杀绝。何况你们马家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满朝奸佞未除,铲不到你头上来。”
马文才见他胸有成竹,不疑有他,思忖了片刻叹道,“唉……要是你能陪我一起,我们一文一武,倒是好。”
梁山伯乐了,“我家里这么穷,又是胆小软弱自私自利的南方人,撑死给我个县官做做罢了。”
马文才无语,难过地抬手摸了摸他的发顶,“陈頵说得不错,西晋之失,弊在无人。只是选贤举能谁不知道,无商不奸,无官不贪,落得最后还是有权有钱者居上罢了。”
梁山伯把玩着手中的玉斝,“上次我跟你讲了科举了没有?”
“科举?没有。你就说了什么征辟。”
梁山伯窝在他怀里,懒懒地跟他解释了科举制。马文才讶道,“就凭几本书?那怎么成?武将呢?也死读书?”梁山伯又解释道文武不同考,马文才向来是个问题儿童,听课时动不动打岔,废了好大功夫才交待了。
马文才笑道,“这不失为一个好方法,竟是天下世族寒门子弟一同入仕了。只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科举难道就没有猫腻?”
梁山伯笑道,“有啊。”
“况且……擢选出的多半是些书呆子,而那些落榜的便不干别的年复一年死磕最后磕死了?”
梁山伯笑起来,没想到他还挺聪明。“世间安得双全法?”21世纪考公务员还各种猫腻呢,哪里不是这样,黄钟毁弃,瓦釜雷鸣。
马文才摇摇头,“算了,还是现在这样好。读那些劳什子我可受不了,干脆种地去了。”
“对你是现在好,”梁山伯唏嘘道,“以后当了将军来看我这小县官时可别逼我三跪九叩的啊!”
马文才乐了,YY了一下梁山伯哆哆嗦嗦抱他大腿的模样,心里甚爽。
梁山伯转过头去看他 双眸亮晶晶的,“狗!富贵!莫!相!忘!”
马文才完全没听出自己被骂了,点点头。“之前……我听你与颜如玉说,东晋快差不多了,是什么意思?天机?”
“是了,东晋命不长了。帝室衰微,世族纵情声色,南北拉锯,中央与地方拉锯,各集团内部又兀自较劲的,全权把黎民百姓当做牺牲品。”梁山伯叹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马文才忽地低下头吻了吻他。
唇分,梁山伯面颊滚烫,抿着唇看着他。两人注视良久,梁山伯哑声道,“你还上瘾……唔……”梁山伯被按在怀里又舔又摸,衣领三两下被扯乱。梁山伯一掌拍开他,“别!乱摸……”
“好好好,就亲个……”马文才不由分说又挤上来,两人俱是紧张无比,低低地喘气。他扶着梁山伯的后颈,舌尖小心地探进去,想起梦里自己也是这样按着他插进……登时硬了起来。梁山伯被他一顶也昏了头,搂住他的肩膀迎上去……
再次分开时梁山伯捂了嘴瞪他,“你……你喂我吃了多少口水!”
“你长了颗智齿……”马文才伸手去掰他的手,梁山伯一路往角里躲,忽地撞上什么——
四九“哇”地一声抱住头:“我什么都没看到——”
马文才&梁山伯:“……”
36、
回到书院也是大年十四了,没课,一群人在夫子的呼和下排练起来。陈夫子老当益壮,一大早天还没亮便敲锣打鼓地叫床,咆哮声响彻天际,满院树枝扑簌簌落下雪来。
人踩在雪深处,嘭嘭的。可惜钱塘的雪总是吝啬,一遇阳光便化了,走得人湿漉漉脏兮兮。
祝英台回来之后好生郁闷,和银心嘀咕了一晚。梁山伯用膝盖想想也知道是什么事,不过真心不敢问,万一问了她要把“九妹”塞给他了怎么办?
还有一件奇事,他听王蓝田说的。将近年关之时,陵雀杳无音讯三四年的夫君张传竟是回来了。
梁山伯曾经一度觉得自己情窦初开喜欢上陵雀了,现下听到这个消息也没什么感觉。也许只是被她美色、才气所吸引心生仰慕罢了,再怎么说他们也是没有可能的。倒是王蓝田,说完之后魂不守舍的,还讶异他为何如此淡定。
一闭眼一睁眼就被架着表演去了。虽说晚会须等天黑,一群人已早早地到了土地庙前,在大架子后面场地准备服装道具顺便排个练。
剧组中唯一的化妆师?外援?王兰正焦头烂额。她往荀巨伯脸上拍了一层又一层的粉,他还是那般黑里透灰的模样。他可怜兮兮地问,“不能直接上去吗?”
祝英台龇牙道,“当然不行!看你脸色就不是好人!”
梁山伯身为一雷剧之主,却被拉到另外一个组里,帮他们修补花灯。“怎么又散了……路秉章!!!放开你的爪!!!”梁山伯抓狂地鼓捣着一个散架的鲤鱼灯。那灯甚重,他叫路秉章帮忙撑着,他闻见哪儿有肉香,拉着灯一扯——
梁山伯泪奔了。
“山伯,有人找~~~”
梁山伯擦了把汗,转头看见一把金色花轿,帘门一打,露出陵雀那张悠悠的俏脸来。梁山伯斯巴达了,“你怎么来了?”
陵雀讥道,“怎么不能来了,现在嫌弃我是个有夫之妇了?”
梁山伯尴尬地扯扯嘴角,走上去寒暄一番。山中元宵会自是少不了永丰坊的,只是没想到陵雀也会出场。“王世玉付得起你的出场费?”梁山伯揶揄道。
“哪里话,”陵雀坐在轿里招呼他,兀自沏了茶,一派小资模样,“山长看得起我这个活寡妇……过来过来。”
梁山伯走过去谈笑。不远处马文才冷冷道,“关门,放王蓝田。”
王蓝田被屁股上踹了一脚,登时暴怒,爬起来看见梁山伯那毛小子正把着他女神,顿时怒火滔天,一把冲上去把梁山伯丢出来,“那灯还在等着你!”继而讪笑地与陵雀搭讪起来,“姐姐我等你好久了……”
陵雀没好气地道,“谁是你姐姐!叫我姑奶奶!”
不久王兰给祝英台上完了妆,顿时一个风情万种的狐妖就出来了,看得一群饥渴的小子们如痴如醉,大叹王兰妙手生花。梁山伯赶紧打发她和黑脸练台词去。
梁山伯糊好了鲤鱼灯,站起来眼前一片漆黑。颜如玉练得一身汗,扶住他顺手给他擦了把汗,道,“兰姑娘叫你了。”
“叫我做什么?……我也要抹那些东西?!”梁山伯抱头鼠窜,被王兰拧着耳朵带走,“好姐姐,你看我面色白皙,眉不画而青,唇不点而红……”
王家两姐妹笑着“呸”他一口,按住他老老实实坐了。王蕙跃跃欲试,“姐姐,让我来一次罢!”
要知这小蕙的化妆水平……当真与她厨艺有的一拼。王兰知道她是想公报私仇,抿唇一笑不答。她掏出私房的瓶瓶罐罐,一个一个往梁山伯脸上抹。
她的玉指柔软纤细,按得梁山伯哼哼的。“唉唉唉路秉章!那个不能吃……”
路秉章舔了舔胭脂盒子,舔了舔嘴唇,顿时一张血盆大口,一行人狂笑起来。
王蕙无聊地打着下手,忽地笑道,“姐姐,马公子老是往这边看呢……”
王兰白了梁山伯一眼,“不知道是看谁呢。”
梁山伯素来知道这王兰倾心于马文才,大抵被他不冷不热僵了好些时日了,说不定也视他为眼中钉,当时心虚道,“兰姑娘,我戏份不多……就露个脸就是了,你可手下留情。隔那么远,谁看得见我是圆是扁……”
王兰温柔地一笑,“公主姐姐别怕,小妹保证打扮得你妩媚动人。”
梁山伯吐血。
不久丁香和师母也来了,愣是没认出这标致小姑娘是哪家的。丁香笑得肚子疼。师母玩心大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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