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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涅天下-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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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熄灯上榻。卫希颜照旧翻来覆去无法安枕,终于夜半迷糊睡去,猛然间惊醒坐起,喘息微促。
“姐姐,做恶梦了?”茂德被吵醒,起身关切道。
“没事。”卫希颜摇了摇头,重又躺下,却再也无法入眠。
茂德知她心结,轻叹道:“姐姐,你若不放心名姐姐,何不亲去北地一趟?”
卫希颜苦笑摇头,“我也想去,但京中之事如何走得开?”
“姐姐,童贯一时死不了,你又非一去不回,暂离得一阵又有甚么要紧?”
卫希颜黑夜中眼神一亮,眸底却仍有踌躇。
“姐姐,京中有三叔和十七叔看着,府中又有顾瑞,你不用担心我!”茂德笑道,“唯一需要顾虑的,是以何借口离开京城。”
卫希颜豁然开朗,纠结七、八日的愁绪顿然解开,欢喜之下不由抱住妹妹笑道:“还是汶儿聪明,我怎就没想到!”
茂德噗哧一笑,“姐姐,你这是关心则乱!一遇到和名姐姐有关的,你就慌神了!”
卫希颜面上一热,被妹妹说得颇不好意思,幸得黑夜看不清自家神情,笑着放开妹妹,轻拍她手背示意睡去,心中盘算着明日忽悠赵佶,心情一松,一忽儿便睡熟。
翌日清晨,卫希颜一大早起身,胡乱扫了两口早餐便乘车出府直往皇宫而去。
徽宗颇有些讶异,难得在辰时前便看见驸马,然而晨光下见到清灵美姿的驸马终是桩赏心悦目的事,尤其是手中握着熟悉的玉瓶时皇帝愈发觉得心情美好。
“爹爹!”卫希颜强忍着鸡皮叫了一声,对徽宗道,“小婿近些时日炼丹常觉神思困竭,进境迟滞不前,忖摸了几夜,想是待于京中过久,灵思被囿,故欲出行山野间采风。今时特至宫中,有请爹爹允准。”
徽宗微感讶异,其后便高兴起来,心忖诗词书画以意境而生,想来炼丹亦需得灵觉体悟,清圣如此尽心,岂非妙事,当下龙颜大悦,挥手便允了驸马所请。
卫希颜又道:“小婿出京少则半月,多则一月,这三瓶清神丹共九十粒,每日仅服一粒便可。若遇国事操劳尤为疲累时,可多服得一粒。”
徽宗含笑应知。
卫希颜回养生殿交待一番,又去拜访内廷总管李彦,未到巳时便匆匆离宫,回府后径直去向西院。
“怎么要去北境?”云青诀极为惊讶。
“北边发生大事,可秀过去处理。这些时日我总觉不安,不亲去一趟实难定心。”卫希颜心忖归期不定,若去得久了恐妹妹难以瞒过云青诀,遂开口直道缘由。
云青诀微微皱眉,神色间隐有狐疑,道:“我云家之仇,名家少主确乎帮了大忙,但名花流高手如云,宗派之事自有名花流处理,何得你亲去?况且,能让名家少主亲至的事,约摸关乎紧要,或涉及宗派秘密,你非名花流之人,虽与名少主私交甚好,怕亦要避嫌。”
卫希颜静立不语,目光凝视西院内幽静挺秀的竹林一阵,忽然回头,坦然笑道:“三叔,此番我非得亲去!汶儿和府中之事便请您多多担待了!”说完拱手一礼,飘然自去。
云青诀盯着她背影,眉锋紧皱,想起她适才言语神情中对名可秀关切至紧,他心中突地一跳,忆起昔年唐烈之事,顿然面色一白。
难道希颜对名可秀也……
云青诀惊震莫名,良久,唇边泛起一抹苦涩笑意,久久不逝。
***
雷声轰动,乌云密集,独院内的茅草屋迅速被突来其来的暴雨倾覆。
骤雨狂风,小茅屋却座如磐石,纹丝未动。
天色,阴暗如晦,屋内,更是暗黑一片。
突然,一道瘦高人影顶着风雨,穿过重重雨幕奔掠到茅屋前,雨水方近得他身周三尺,便化成飞雾散去,衣衫鞋裤干燥,滴水未浸。
“禀主上,名可秀已到河间府,是否立时动手?”
无人应答,只有狂风雨声。
来人垂手立于雨中,似有无限耐性。
良久,茅屋内突然传出语声:“五日后,我如传讯,便动手!”
“是!”
来人躬身离去。
天地间又唯得狂风骤雨之声。
倏忽,茅屋门打开。那人跨出房门,仅得一步。
漫天风雨却似突然折腰,自中间横断开去。
***
宣和七年六月二十七,京城,惊雷堂。
唐青衣静立在院落廊子下,雷声隆隆,暴雨不停,不时有几抹飞雨被大风吹入廊下,掩入青襟。
“这雨已下一夜,未见有停的势头。”雷霜英爽声音突然自廊子另一边传入。
唐青衣静立未动。雷霜宅子离他所居之处尚远,当不是一时顺路过来感慨风雨。
足音乍起,雷御黑色身影显现于廊角,接口道:“或许向晚便放晴了。”
雷霜微有惊讶,侧头调笑道:“这么早,小御来找青衣叙情?”
雷御抿唇不语,他是刚出总堂看见雷霜紫影,心中一时惊讶便随了过来,自是不便道出缘由,遂沉默以对。
雷霜心中似乎有事,竟未再和他纠缠,目光投向唐青衣,“过得五日,便是你和小枫订婚之期,我今时特来提前恭贺。”
雷御听出她话意,不由皱眉,“五日后你不在?”
雷霜道:“总堂主命我即刻去江南。”
雷御惊讶,“那边出事了?”
雷霜摇头,“仅为例行巡视。”
唐青衣目光一闪,却未语。
雷霜看得暴雨一阵,突然又道:“总堂主不在京中。”这些日子,堂中气氛似有些诡秘。
廊下静默,无人应答。雷声轰隆隆巨响,一道刺目闪电照亮阴暗廊道,映出雷霜英朗美颜上一层阴霭,“这场雨,看来下得久。”转身便待离去。
唐青衣突然开口,“你若是去驸马府,便勿需去了!”
雷霜身形顿住。
唐青衣面色仍是冷寞一片,目光却隐有波动,慢慢道:“昨日小枫去访,希颜不在。我想,或许她已不在京城。”
话音方落,闪电雷鸣如同撕裂天空交替而至,新一轮暴雨倾泄直下。
风雨欲来。
雷霜脑中突然冒出这句话,身子一激,被冷风吹得打个寒颤。
***
宣和七年六月二十八,河间府,名花流暗舵。
天气闷沉,间或有雷声,看来将要有雨。
名可秀微微望向窗外,估算着左闲风的棺柩应该已运到西宁州,那片青色海子,她终是无法亲至。
左闲风一死,名花流在河北西路的势力几乎被破坏殆尽,幸得先时已将明面生意收缩,几处暗舵也得以保存。
“少主,左堂主的仇我们不报了?”夏九尘神情郁愤,明摆着惊雷堂抢地盘下毒手,少主却勒令河北三路全数转为地下,不得异动,他心中不服。
名可秀目光仍然望向窗外,左闲风死前曾秘传讯息,查出郭药师身边最得信任的幕僚田干身份神秘,之后左闲风便遭了毒手,难道是他查出田干的身份被灭口?
他内脏俱裂,显是被极其深厚的内力震碎,杀人者功力高出闲风甚多,那人是谁?闲风死前的暗示又是什么?
此番,名花流自河间府起,北至大同府、燕京的幽云十六州情报暗桩全被破坏,若是惊雷堂所为,还不如打击名花流在京西和京东路的利益更大,动机为何?若非惊雷堂所为,又是何方势力?对郭药师驻扎在燕京的常胜军又有什么图谋?
她突然心中一凛,想起父亲曾提醒她的一桩揣测,寒意顿生,但愿,事实非是如此!
“夏堂主!”名可秀回头,缓缓道,“左堂主之仇一定要报!但现下形势未明,我等无法断定左堂主之死便是惊雷堂所为。”
她略略一顿,目光清锐明利,“名花流和惊雷堂之争是内怨,若因此被金人利用,我等便是汉家罪人,汝可知晓?”
夏九尘凛然一惊,起身抱拳道:“少主,属下鲁莽了!”
名可秀思得一阵,突然起身,语音断然,“谢叔,准备一下,我们即刻启程去燕京!”
“少宗主!”谢有摧耸然动容,目中隐有不赞同之色。
***
雨水淅沥,天青色的人影负手立于小舟之上。
雨丝飘飞如雾,阴沉晦暗的天色突然转青。
雨雾如青,流水如青,山色为青,万物为青,似是这一舟一人出现的瞬间,世间尽数被那人一抹天青色染尽!
一方天地,唯得一青。鸟寂,鱼沉。
突然,水声划破。
又一道小舟飞掠直入。青空下,那人漆眉如刀、朱衣如血。
“十年!”天青色的人影悠然一叹。
“十年!”朱衣如血的男子声落如刀,“今日便做个了断!”
“雷兄似乎胸有成竹!”天青色人影淡然道。
朱衣人放声大笑,“名兄也早生杀意。”
天青色的人影负手望空,淡淡语气中隐隐金戈交鸣,“雷兄可是要做千古罪人?”
朱衣人横睨傲笑,“世间之事,不破不立!”
“天下之势,岂在一人之手!雷兄焉知破能后立?”
“巨木已朽,雷某不为,亦必腐而后破!若如此,何不破于我手!”
“雷兄有霹雳手段,却无菩萨仁心!”天青色的人影慨然一叹,突然长空洒笑,“如此,十年之战,便于今日一了!”
“正当如是!”朱衣人仰天狂笑,血红衣袍如烈火熊焰,灸入一色天青。
清溪倏然动荡如潮生,天空刹然横斩如分切。
朱衣人语声突如锋刃插入青空,“名重生,你可知十年前花惜若死于我手!”
天青色人影倏地一滞。
惊怒震至,“雷动!”
青空骤然破裂。
……
作者有话要说:自本章起,第三部开始。
关于同学们的评论,做个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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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如是长评,需填写长评栏的标题(打分框的右边),否则无法进入长评栏。
千钧一发
宣和七年六月二十九,河间府。
卫希颜离开帝京前,先访宋家生药铺,请宋之意传讯名可秀,但信鸽方至河间府,名可秀却刚刚出行前往燕京。两人相错而过。
当卫希颜日夜兼程赶到河间府时,名可秀已然芳踪远去。
河北东路堂主夏九尘拿不准这清圣驸马跟自家少主是何关系,嘴巴紧得像闷葫芦,一问三不知。
卫希颜暗地皱眉,想起名可秀曾提到常胜军的幕僚田干,忍住气问道:“夏堂主,可秀是否去了燕京?”燕京城太大,她想短时内找到名可秀必须夏九尘指点。
夏九尘白眼一翻,“不知道!”名可秀不允他同行,他正憋闷着,自是没有好声气。
卫希颜心中多日焦虑,压在心底的不安在夏九尘轻慢态度激惹下,终于化为怒火,恰值夏九尘也心情郁郁,不知哪句话引爆了雷火,两人出手狠掐一架,几乎将整间屋子拆烂。
一架过后,两人对望一阵,突觉心中一畅,不约而同哈哈笑出,芥蒂顿消。
***
六月二十九,燕京城外。
名可秀一行并未进入燕京城,而是在燕京城外西南约百里的山林住下。
山高谷深,峰峦叠嶂,峡谷下的河水如一条苍龙冲入群山,两侧山崖壁立,奇秀壮丽。
名可秀的居住便位于崖边密林内,林间被辟出数十丈空地,一座精致木楼秀立于中,底层以圆木撑架离地两丈余,隔去地面湿气侵袭。楼上建四间阁子,卧居三阁,厨房一阁。
名可秀独居主卧,谢有摧居东厢阁,铁寅、铁卯、铁辰、铁巳四铁卫共居西厢阁。
左护法谢有摧当年曾护卫花惜若,名可秀幼时便与他相处,二人关系比旁人更亲厚,但他也是此时方知少主在幽州峡谷上竟然建有这般雅致居所,此地隐蔽,想是少主隐身处之一。
他目光追随悠然立于林下的挺秀女子,方才近卫铁寅、铁辰自燕京城回来禀报,城内所有暗桩和联络处均被一把火烧尽,尸骨痕迹未存,谢有摧心底惊震敌人手段狠辣利落,观少主却神容淡淡,似是早在意料之中。
名可秀立于林间沉思。名花流在燕京设了两条情报线,一为河北西路左闲风所领,另一道暗线却是千机阁的青鸟。她所居的此处亦为青鸟联络地,此间却未留存任何痕迹,这不正常。
如此,便只得两种解释:要么青鸟未曾出现,要么痕迹皆被抹去。
她唇边泛起冷冷笑意,左闲风身死,如此重大事件,青鸟不可能未留下任何线报,那么便唯得后一种可能。
思及左闲风临死前的暗示,名可秀目光深凝,若如她猜测,便必是那人了!
她回身向木楼微一颔首,谢有摧身形飘落近前。名可秀低低吩咐数句,名花流左护法面容由惊讶转震惊复又锋锐,语音沉沉,“属下知晓了,请少宗主放心!”
谢有摧身影消逝在密林之外,名可秀目光投向空远寂寥的天幕。
爹爹,你和雷动之战如何?
……
正凝思间,铁辰走近,报道:“少主,河北东路夏堂主飞鸽传讯。”
名可秀接过竹管,抽出纸卷展开,只看得一眼唇角便扬起,眸间漾过脉脉柔色。
希颜!
***
六月三十,帝京,惊雷堂。
天空方晴得两日,乌云又生,看情形,今夜到明日,必将有雨。
雷枫呆望天空一阵,突然狠揪一把唐青衣,明朗欢快的颜容上薄蒙郁郁,似是发泄情绪般,手下又连掐几把。
唐青衣冷寞面容波色微起,将她手轻轻握在掌心,语音柔和,“枫儿,怎么了?”
“好闷!好憋闷!”雷枫跺了几下,胸口有股说不出的烦躁,蹙起眉尖,啊啊叫了几声,嚷道,“希颜不在!名姐姐找不着!霜姐姐也不在!爹爹也没回……青衣,明天真是我们订婚的日子吗?怎么好像所有人都消失了?”
她仰起一张苦瓜脸,双手乱舞几下,跳起脚叫道:“青衣,我被大家抛弃了!人生只得一回的大日子,他们竟然都不在!啊啊!太气愤了!”
唐青衣低笑一声将她带入怀中,感觉到怀里活泼的扭动,冷寞面容愈发柔和,隐在心底的浅浅不安似乎在少女张牙舞爪的叫嚷中突然安定下去。
“等他们回来,由你欺负个够!”唐青衣话中隐带笑意,似是说给雷枫听,也似是安抚自己。
***
六月三十,燕京城外,幽州峡谷。
谢有摧找到林间漫步的名可秀,沉声道:“少宗主,按你嘱咐,一切已布置妥当!”
名可秀淡笑颔首。
谢有摧犹疑了一下,抱拳恳切道:“请少宗主早回河间府,此地有属下安排当可!”
“谢叔,我知你关心我的安危;然则,我若离去,惊雷堂必退后。”
名可秀语声清冽,“雷动所谋之事甚巨,我们虽有猜疑,却无确凿证据,破坏不得。若能趁此次惊雷堂设陷,将计就计雷霆一击,以期阻滞其谋,我等方可徐图后进。”
少宗主,你这是以身为饵!
谢有摧皱眉不赞同,却知名可秀心思坚定,决断一下,无可动摇,只得暗叹一声躬身离去。
无论如何,他必护得少主周全!
名可秀立于林间又沉思一阵,心中隐有不安,突然疾步走回木楼,提笔书下一道信函,留下她的独特暗记,朱漆火印封套,折叠放入锦袋,扬声召来铁巳。
“铁巳,我身边铁衣十二卫中,当数你心思最为细密。”
铁巳静静听着,少主不会无端夸人。
名可秀将锦袋交给他,叮嘱道,“你今夜就回河间府,兼程赶往京城,将此袋物事交予宋之意。切记亲自交托于他!”
铁巳心中疑惑,现下形势莫测危机暗伏,少主怎能将他遣离?但铁衣十二卫遵循的第一要则便是无条件服从名可秀任何指令,当下恭声领命,“是,少主!”
名可秀看着他背影离去,微吁口气,这仅是为防不测的周全之计,但愿未得有用之时。
***
七月初一,燕京,常胜军大营。
午时,日头高挂。一道白点掠翅飞入大营东侧的灰顶系红缨帐蓬内。
苍白几无血色的手取出鸽腿上的竹管,倾出一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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