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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 作者:寒夜飘零-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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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确定柳少风是否曾查过他的过往,又查到了多少,但对着柳少风那不温不火的目光,徐泽如扯不出什么“三观端正”“遵纪守法”之类的冠冕堂皇的话,说到底,他自己个儿的三观就从来都不怎么优雅。
他之所以拒绝徐远南,并不是因为他是他侄子,而是因为他是徐泽清的儿子。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更何况徐远南在他心里还远够不上熊掌的分量。
所以,他才会拿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去点侄子,今天才会站在这里,和柳少风隔着铁栅栏讨论何为正确的引导:“柳二公子,我对你的要求不高,只要把他歪了的春心领回正道儿上就好。”
“什么才算是正道儿?异性恋?”柳少风叼着烟,要点未点,右手举着打火机停在半空,眼底显出一抹轻嘲,“还是只要南子不稀罕你,管他同性恋还是异性恋都算正道?”
“你应该清楚……”徐泽如似乎并未听出柳少风的嘲讽,“我是他亲叔。”
“他喜欢男人不要紧,但是不能喜欢上我。”
“既然这样,小叔对他那么好干嘛?”不再掩饰心底的讥讽,柳少风嘲弄道,“一日三餐端到他眼根儿底下,他要洗澡,您就帮他放洗澡水,抱他去浴室,甚至连他要上厕所您都会把他抱到马桶上……”
“小叔,您在自己家里脱衣服是您自己的自由,南子眼皮子浅看眼里拔不出来是他活该……”
“但是,您明知道他对你怀了什么样的心思……”柳少风弯着嘴角,似笑非笑,“您对他还能那么暧昧,又何必过来找我把他拉回所谓的正道上来。”
“我刚才说过,我是他叔……”徐泽如从容自若地回视柳少风,“我那么对他只是出于当叔的对自家侄子的关爱,没有其他。”
“那请容我膜拜一下新时代的圣父……”说着,柳少风当真站直了身子,低头,微微俯视徐泽如,近乎一字一顿地道,“分明是头肉食系禽兽,却能把上赶着跳进嘴里的肉分豪不损地吐出来……”
“吐出来还不算,还能把那块肉当祖宗似的供进自家祠堂里。”
“小叔,我真崇拜你,比南子还崇拜你。”
“荣幸之至。”
话到此,再也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徐泽如微笑着隔着栅栏跟柳少风握了握手,转身往外走了。
清澈的河,翠绿的岸,奔跑的孩子,放飞的风筝。
柳少风的视线从天上挪回人间,落在穿梭在孩子之间那个宽肩窄腰大长腿的背影上,正午的阳光裹着亚麻色的卷发,藏起了炙人的温度,只露出一层柔和的光辉诱惑着贪婪的孩子。
听说徐远南和徐泽如就是偶遇在骄阳正好的夏天,想来那傻小子就是被那层光辉给拐走的吧?
得了,儿大不中留,别说只是看上了个叔,就算是看上个外星人,他也给他套回家当媳妇就是了……
柳少风漫无边际的想着,掏出手机拨通了徐远南的电话,他说:“南子,你赶紧给哥立个长生牌位吧,你遇见哥算是积了八辈子福了。”
、护短儿
上辈子积没积福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这辈子他一定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电脑被霸占,自由被限制,瘸了一条腿的徐远南跟个受气小媳妇儿似的,忍着膀胱里满满的饱胀感苦逼兮兮地坐在床头,眼巴巴看着洛翔操作着他的“行一”满世界杀人。
这哪儿是小叔召唤来照顾他的正义使者凹凸曼啊?这尼玛分明就是小叔召唤过来折磨他的欠揍小怪兽啊擦!
没有这样的!老子就是想上个厕所而已,怎么就才跳下床跳了两步您就把我拎回来墩床上,还不让人动了呢……
这尼玛绝壁是虐待,虐待!
小叔,我再也不摔您的瓶瓶罐罐了,你快回来啊——
我保证,我从来没有,也将再也不会如现在这般思念亲爱的小叔您了……
心里的小禽兽蹲在墙角咬着手绢碎碎念,徐远南面无表情地盯着洛翔的后脑勺发射无形的暴雨梨花针,直至手机欢快的唱起了土耳其进行曲,他才松开了紧抿在一起的唇角。
“哥!亲哥!”听柳少风说完,徐远南想也没想,就用近乎“井冈山胜利会师”一样的激动语气,压着嗓子回道,“您只要立马给我掉落一个小叔,我给您立仨长生牌位都成!”尼玛我不要邪恶小婶儿,只要小叔,小叔!
*
徐泽如拖着轮椅进书房的时候特意又看了一眼表,确实,他只离开了两小时零七分而不是两个世纪那么久,怎么那个二虎侄子的表情就跟孟姜女似的了呢?
徐泽如挑眉扫了一眼在电脑前奋战的洛翔,把轮椅拖到床边,下巴点了点扔在轮椅上面的说明书,低头对徐远南说:“给你弄了把轮椅,电动的,你好好看看说明书,学会了这俩月动弹着也方便点儿。”
轮椅……
还不到两天就不耐烦了啊,果然温柔什么的都是假象,小叔这只受根本就不知道体贴是何物么!
算了,小叔总有不在家的时候,轮椅总归要比邪恶小婶儿强,不过说明书什么的还是先等等吧,老子急啊!
徐远南抓着徐泽如的胳膊借力单膝跪在床上,热情洋溢地往前一扑:“小叔……”
徐泽如本能的后仰了一□子,旋即又单手圈住了徐远南的腰。
倒也没再做出什么反感亦或是拒绝的举动,挑眉端量着充满青春气息的脸,耐心地等着已然扑进他怀里的侄子亮出新的幺蛾子,却不曾想有幸近距离目睹了红晕爬满那张脸的全过程。
眼前这张脸脸红的样子跟他曾经幻想过无数次的模样简直是如出一辙,徐泽如不自觉地紧了紧圈在徐远南腰间的手,有些想抱怨即便是父子可何苦非要生一张如此相似的脸,就是连眼尾那棵红痣的位置都能相差无几,却又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嗯?”
仅仅是一个单音,各种急迫的徐远南并未听出比往常多出来的那抹低沉沙哑,而是咬牙闭眼撕碎了自己残留不多的脸皮,搂着徐泽如的脖子:“我……想上厕所。”
“……”徐泽如有些哭笑不得,不知到底急成了什么样才让这个厚脸皮的侄子把脸红成这样。没舍得再继续耽搁,拢紧手臂直接托起徐远南的屁股,徐泽如抱着徐远南穿过与主卧相连的小门,就近走向主卫,直到看着红晕尽数消失在徐远南的脸上,才忍不住调笑了句,“你选的这姿势可真考验你叔的老腰。”
想说您别担心,以后动腰的事儿都由我来,您光躺着就行,但是没敢,反而眯起眼谄媚地笑着说:“小叔且年轻着呢!别说我这点儿分量,就是换一头大象也压不弯您这腰啊!”
“你就贫吧。”把徐远南放在马桶旁边,徐泽如体贴地提醒,“完事儿叫我。”
“嗯。”徐远南胡乱应了,就回头眼巴巴地看着身后半尺远的徐泽如——您快关门出去吧!
无声地加深了唇角的弧度,徐泽如笑着揉了把看起来十分柔顺的头顶,心情愉悦地退出了卫生间。
估摸着徐远南完事儿应该也不会再叫他,而且从主卫出来,一路上都有地方扶着保持平衡,徐泽如带上卫生间的门后就直接回了书房。
*
洛翔依旧在电脑前奋战,挑高的右边眉梢为那张近乎面瘫的严肃脸填了几分鲜活。
徐泽如抱胸倚在书架上,慢条斯理地脱了拖鞋,大脚趾踩上接线板上的开关,微一用力,电脑瞬间黑屏。
洛翔无辜地抬眼:“亲爱的,怎么了?”
徐泽如含笑堪称温柔的问:“洛三哥,洛三爷,您说呢?”
“我?”洛翔皱眉,旋即严肃脸上戾气横生,“不对啊,你刚才去见柳少风了,难道……”
“别挖空心思找替死鬼了,我说的就是你……”徐泽如抬脚搭在洛翔大腿上,似笑非笑,“洛三爷,您就是这么帮我照顾侄子的?”
卧槽,原来是护短儿来了!
姓徐的都有点儿护短儿,这一点洛翔早就从徐泽如和徐海波身上体会过无数次了,但是护短归护短,不能无理取闹啊!
“徐远南那臭小子想上厕所不好意思跟我说,硬是忍到你回来……”洛翔状若无所谓地推开键盘,顺带伸了个懒腰,却时刻提防着大腿上那只脚,掐人真特么疼的!“这是咱侄子腼腆,不能怨我吧?”
“嗯哼!”哼笑一声,审视般盯了洛翔足有三十秒,这才慢吞吞地收回脚,穿好了拖鞋,用食指和中指夹着洛翔的衣领往外扯了扯,露出两枚红艳艳的草莓,徐泽如挑眉问:“你可别说你今天上午没因为我把你从温柔乡里拽出来气儿不顺……”
“以你那尿性,气儿不顺的话有可能不拿囝囝出气么?”
不拿那小兔崽子出气拿谁出?
你?我敢么?就算不怕你撕了我,我也怕我媳妇儿不让我上床啊擦!
洛翔抚额,木着脸装无奈:“千万别拿您那团成迷宫的肠子来揣度我的想法成不?我怎么可能干那么没品的事儿,欺负一小孩儿我至于么我?”
徐泽如耸肩,未置可否,没再继续揪着这茬不放,毕竟他侄子也没吃什么亏。
而且,人洛翔一年也见不着几回他媳妇,硬生生被他给搅合了一回,有点怨气也是应该的:“您洛三哥到底有多尊老爱幼,这事儿得等我问完左姐才能知道……”
左静姝,顶级服装设计师。
徐泽如他干姐,洛翔家那个神秘的情儿。
徐泽如护犊子,洛翔还接得住;要是左静姝护起徐泽如来,十个洛翔也没辙。
以下杀手手里的枪的速度从徐泽如手里夺过了手机,洛翔一本正经地转移话题:“谁把咱侄子脚腕子给整成那样的?”
“啊,赶巧儿了……”本身也没想真打电话,徐泽如索性顺着洛翔的话茬接了下去。
只是才开了个头,徐泽如就像是想到了多有趣儿的事似的,兀自笑了好一会儿才道,“李三儿他儿子。”
“咱侄子不愧是属猪的,整个就一福星啊!”洛翔那张面瘫脸上扯出几抹兴奋,直接用徐泽如的手机熟练地拨了一串号码,“二哥,你跟李三儿说,我和Dennis今天中午就有空儿。”
洛翔那边儿话才递过去不久,徐泽如的手机就响了,来电话的是之前死活要请徐泽如吃饭那个甲方老总,李德林。
李德林正是刚才他们所提到的那个李三儿的大哥。
拿着手机对着徐泽如晃了晃,洛翔说:“更热闹了。”
“你替我接吧。”合约已经结束,徐泽如毫无愧疚感地做了甩手掌柜,任由洛翔替他处理关于李家的那些事儿,“我去看看囝囝。”
*
徐远南从厕所出来,就直接滚上了徐泽如的床。
徐泽如进主卧的时候,徐远南正四仰八叉地横在床上跟徐远东煲电话粥。
目光扫过徐远南那张眉飞色舞的脸,定在徐远南耳边的手机上,兀然想起什么来似的,徐泽如笑着说:“囝囝,你给柳少风录的铃声不错,等会儿也给叔录一个?”
“……”眉飞色舞的脸瞬间变成雷劈脸,徐远南心底的小神兽们齐齐中指对天:柳少风,我操你大爷啊!
“呐个,小棉袄啊,哥有点事儿,咱们下回再接着聊啊。”干巴巴地说完,也不等徐远东回应就直接切断了通话,徐远南以分解动作手肘支床半撑起身子,慢吞吞地恢复着瞬间清空的红和蓝,“小叔,你想要什么曲子?”
徐泽如挑眉:“任我挑?”
“必须的……”红蓝恢复百分之八十五,徐远南坐起来,笑眯眯地献殷勤,“小叔喜欢什么我就录什么,不会的话我现学都成!”做攻的必须宠受!
“啊……”徐泽如笑着把替徐远南拿过来的衣服丢在床上,“先换衣服吧,那铃声半路上录就行……”
“放心,叔指定选一个你会的。”
“呃……”笑容真美腻,可是怎么有种十分不详的预感呢?徐远南晕乎乎地扒了睡衣,套上衬衣,问,“要出去?”
“嗯。”徐泽如不动声色地看着自家侄子换衣服。
“去哪儿?”某自以为必将是攻的侄子揣着自己的小九九扣完衬衣扣子,开始往下扒睡裤,偷摸执行着色诱计划。
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扒掉了睡裤,徐远南从脑子里模拟好的姿势中挑了最撩人的一款,把完好那条腿的小腿插在石膏腿的膝弯下边,微微前倾身子,一边艰难地往石膏脚上套裤子一边以余光扫描徐泽如的表情。
温和的笑,平静的眼,他家小叔竟然始终无动于衷……
面对赤果果的肉体诱惑,居然如此柳下惠,简直就不像X功能健全的GAY有木有!
徐远南微微泄气,却不知他早就勾住了小叔的视线。
堪比雷达的视线扫描消失,徐泽如眼底泛出几许笑意,好整以暇地看着徐远南默默加快了手上动作,专心与卡在石膏脚脚腕处的裤脚奋战。
领口处的精致锁骨,衣襟下的纯白三角裤,若隐若现,挠得人心底发痒。
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徐泽如收回视线,俯身捏着裤脚把卡在石膏脚腕上上不上下不下的裤腿撕开小半截,示意徐远南把剩下那条腿伸进裤腿里,半拥着徐远南站在床边帮徐远南提好了裤子,又蹲□比量着石膏长度撕掉了左腿裤腿上多余的部分,这才不紧不慢又十分理所当然地说:“当然是带你找姓李的索赔去……”
“总得给他们长长记性,不是随便来个阿猫阿狗都能欺负我侄子的。”
、贴面礼
徐远南心里跟泡了蜜又撒了起泡剂似的,甜得冒泡。
连他那条徐远东从大洋彼岸寄给他的限量版裤子被撕掉了一条裤腿也没想起来心疼。
眯眼看着线条分明的侧脸,唇角那抹温柔的弧度令他愈发着迷,贴上去啄一口的冲动就像是杰克的豌豆种子,甫一落地便不可抑制地爬上了天空。
着了魔似的勾住了徐泽如的脖子,在思维从被巨人统治着的美丽世界飘回来之前,徐远南已经贴上了徐泽如的唇角,像小奶猫似的,颤颤巍巍地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
柔软,温润,触感真实又虚幻。
耐人回味的纯情催促着他去掠夺,去索取,然而终究没能拗得过心底那份儿做个完美弟弟的执着。
收回搭在门把手上的手,捏住徐远南的下巴,徐泽如转过身,平静的看着徐远南,指腹抹着濡湿的唇角轻笑着问:“囝囝,小叔嘴角挂着冰激凌呢是怎么着?”
“呃,甜的。”徐远南愣头巴脑地答。
*
其实,直至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看着缓缓倒退的街景,徐远南脑子里仍然是晕乎乎的。
思维回到人间,徐远南立马就做好了被人道毁灭的思想准备,然而,徐泽如并没有如他所预想的那般发怒,甚至连提都没提,就好像那个算不上是吻的吻真得只是一个虚幻的梦。
徐远南忐忑地搂着徐泽如的脖子,任由徐泽如抱着他回了书房。
徐泽如越是不动声色,徐远南愈发忐忑难安。
心里七上八下地听着徐泽如和洛翔简单几句交谈之后,便老老实实地被小叔抱着跟在拖着轮椅的洛翔身后穿过客厅,出了门,进了电梯……
自始至终,神思一直是飘忽的。
等他再度回神,他已经坐在了副驾驶位置上。
瞄,飞快地挪开视线。
再瞄,更加快速的错开目光。
自以为不着痕迹地几次试探之后,徐远南终于再次明目张胆的把视线落在了徐泽如脸上,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小叔,你真帅。”
说了还不如不说,如果可以,徐远南十分想把口条切下来炖吧炖吧给柳少风下酒去,可惜没有如果。
*
一句不合时宜的称赞之后就再没了动静,从后视镜里只能看见大半个后脑勺和一只逐渐爬满了红晕的耳朵。
等红灯的功夫,徐泽如抬手揉了把徐远南的头顶,顺手扳着徐远南回头看向自己。
一张清隽斯文的脸已然被苦逼之情扭曲成了狗不理包子,十八道褶子硬是一道也没少,徐泽如不由莞尔失笑:“街景有这么瞎眼么?”
“不是街景的错……”徐远南慢吞吞地舒展眉梢,怏怏地说,“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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