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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鬼为妻 作者:鬼策-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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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这些古怪的瓮棺,让魏时想到了“煞”。
魏时转过头看了一眼丁茂树。
丁茂树一脸骇怕的看着眼前这些瓮棺,两条腿筛糠一样抖动着,上下牙发出“咯咯”的声音。这家伙以前来过一次,怎么还这个鬼样子?这家伙胆子应该没这么小吧?魏时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丁茂树,上次来的时候,这山洞就是现这样子?”
丁茂树猛摇头,“上,上次,没这些——”
这就有些奇怪了,魏时眉头紧紧皱了起来,“那上次是什么样子,详细说一遍。”边说话的时候,魏时边用手上已经烧得烫手的打火机把刚才熄灭了的油灯又重新点亮,油灯发出的晕黄而又稳定的火光比起打火机摇曳不定的火苗,自然要好得多。
这个时候,魏时才发现,本来走前面的马家养尸不见了。
空荡荡的山洞里,就剩下他、魏昕以及丁茂树,还有那些大大小小的瓮棺,那些头都是朝着洞口方向的,黑洞洞的眼眶似乎有幽鸀的光芒闪过,看得毛骨悚然。
丁茂树紧挨着魏时靠过来,“们上回来的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山洞,跟这里差不多,就是没这些瓮棺,这山洞里面地形很复杂,岔路口很多,们寻摸着走了一个多小时才终于找到了墓室——”
后面的,丁茂树没接着说了。
魏时明白,他们才刚到墓室就被下了咒,只怕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中了诅咒都不知道。
魏时想了一下,“们往里面走。”
丁茂树看了魏时一眼。
魏时冲着他笑了一下,这小子是看那个对他有威胁的马家养尸不,想从这个诡异的山洞里面逃出去,“要走不拦,不过要想清楚,一是马家养尸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回来,二是自己走不走得出这个山洞,三是就算真的走出去了,身上那个‘恶降’该怎么解——已经用掉了转移诅咒的机会了。”
也就是说,要是万一找不到下“恶降”的,魏时还能找到一个坏事做绝的,把身上的“恶降”转移过去,而他丁茂树,除了留这个诡异的山洞里找到下“恶降”的解开身上的“恶降”,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转移“恶降”只有一次机会。
丁茂树的脸色变了又变,脚死死地钉地上,一动也没动。
魏时没理他,其实他并不意丁茂树逃不逃走,不过有个来过一次的,或多或少总会有点帮助,就算现情况变了,这种帮助的作用可能已经是微乎其微,但是蚊子再小也是肉。
魏时提着油灯,拉着魏昕,慢慢地往山洞里面走。
越往里走,山洞里的阴气就越重。
山洞的泥壁湿漉漉的,阴气过重已经化成了水。
滴滴答答的水声,空洞的通道里响起来,时远时近,让摸不清方向,好像不是滴地上而是滴心脏那里,砰砰,砰砰——激烈的心跳声让全身发麻发酸,魏时从来没有像现这么紧张过,他用力握住魏昕的手,想抓住点什么一样。
魏昕的手,冰冷、僵硬,没有一丝活的柔软、温度。
但是,就是这么一双手,却给了魏时继续往前走的勇气。
身边还有一个懵懂,没有自保能力的需要自己。
那自己就一定不能退缩,更不能倒下。
魏时从衣服里舀出了一张符,贴着手心,不过还没走几步,手上的黄符纸就被阴气打湿,变成了黑色,失去了作用——这个地方阴气太重了,一般的黄符纸已经失去了作用。魏时只好用上了徐老三离开前交给他的黄符纸。这已经是最后一张了,魏时一脸肉痛。
徐老三给的果然是好货,撑住了一段时间。
这个山洞就好像丁茂树说过的,确实很长,但是也有跟丁茂树说法不同的地方,那就是这个山洞没有任何的岔路,一条道通到底,连个弯好像都没拐。
走了这么久,马家的养尸带着那个瞎老头还是没有回来。
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亦或是被困哪里了?
就这个时候,突然想起了一阵婴儿的哭声,那哭声撕心裂肺,充满了怨愤、憎恨、疯狂和恶毒,简直就好像是一个冤死的厉鬼九幽黄泉之下号哭,哭声一会儿飘飘忽忽,一会儿近耳边,听了之后,就好像被装进了一具棺木里,而与其同时,可以听到土块稀稀落落砸棺木上的声音,还有越来越憋闷,越来越稀薄的空气——死亡张牙舞爪的步步逼过来。
山洞里那些嵌墙壁里的瓮棺,好像也被这个哭声惊动了一样。
一个个或光洁,或腐烂的头,吱吱嘎嘎的转过头,看向了魏时他们三个,似乎应和着那个婴儿的哭声一样,它们也哭了起来,此起彼伏,男女老少,各种惨厉的号哭声铺天盖地的响了起来。
魏时手上的黄符纸以极快的速度打湿变黑,而站他身后的丁茂树,早就听到第一声哭叫的时候就抱着头倒了地上,嘴里发出凄厉的惨叫,“啊!走开,啊!们走开!”
魏时脸色煞白,他总算想起来这个山洞里瓮棺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这是“百煞阵”,用一百个“煞”组成的“百煞阵”!
一个“煞”就能让徐老三忌讳,一百个“煞”而且还是一加一那么简单的“百煞阵”,魏时内心彻骨冰凉,这他妈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怎么会有这么邪的东西!就算是什么王公贵族的墓地,也没几个有这么凶的。
魏时伸出右手,咬破了手指头,自己的左手手掌快速划动着。
本来舌尖血才是身上阳气最重的血,但是现这情况,就算喷一口舌尖血出去,也起不了大用,顶多挡一挡,失去了舌尖血,阳气泄的太多太快,反而更容易被“百煞阵”的阴气和煞气冲到,还不如用手指头的血画符,也许挺住的时间还多一点。
只是,魏时快速的手里画了一个“镇魂符”,这个“镇魂符”不是用来镇压身边的恶鬼凶煞,而是镇住自身的魂魄使之不易被外界的邪煞所侵。画完了有点复杂的“镇魂符”之后,魏时右手食指上裂开的伤口已经变成了白色,流不出一点血了,想都没想,魏时又咬破中指,鲜红的血从伤口处渗了出来。
溢出的阳气好像把周围的阴煞之气惊动了一样,惨厉的哭叫声更大,更响了,魏时的手心一抽一抽的疼痛着,连带着他的头,他的五脏六腑,甚至是全身上下的每块骨头、肌肉也跟着痛了起来。
这种痛苦绵延而又猛烈,并且还不断的加深。
魏时脸上已经是惨无色。
他抖着手,又手背上画了起来,“避阴符”,顾名思义,能避开身边阴煞之气的符咒,没有什么杀伤力,面对“百煞阵”,魏时的实力并不足以破阵,就算是徐老三来了也没办法,只能尽量自保,能拖一时就一时,只要拖到马家养尸回来,也许就有办法了。
这个时候,魏时已经完全顾不上身边的丁茂树。
他只能自求多福了。
魏时喘着粗气,好像有火红的烙铁落了他手心手背上,魏时看着自己的手心手背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出现了一片片的黑色水泡,这些水泡吞噬着用鲜血化成的符咒。
“百煞阵”太厉害了。
周围的哭号声尖啸着周围回响,模模糊糊的,魏时好像看到一群群的男女老少慢慢地向着他围过来,魏时猛地一甩头,他咬破了舌尖,把一口舌尖血含了口中,脑子立刻清醒了一点。
晕黄的火光,摇晃个不停。是魏时提着灯的手剧烈的颤抖。
魏时迈着抖动的腿,艰难地往前走着。
只要出了“百煞阵”就好。
坚持一下。
不行,坚持不下去了,太痛苦了,就这样吧,放弃吧,扛不住的。
再坚持一下。
啊啊啊!一个发疯的惨叫声从喉咙深处发出。
坚持下去。
不,不,不行了,一个虚弱到极点的声音心底慢慢浮出来。
不要放弃,想一想魏昕,想一想老妈,想一想他们。
——
魏时的眼球上全都是红色的血丝,他已经撑到了极点,然而,这条路却看不到头,没有一点希望,哐当一声,油灯掉了地上,魏时半弯着腰,手离地面很近,油灯直直的落下去,火苗摇曳了几下之后,并没有熄灭。
魏时抱着头,蜷成了一团。
他已经被阴煞之气侵入的身体,好像被冰火同时炙烤一样,痛苦不堪,这个“百煞阵”不光是要杀,而且还是要被杀之死前承受极大的痛苦——那些被放瓮棺里的死前承受过的痛苦,它们怨气太重,它们想报复,它们要其他承受自己所受过的千百倍的苦。
旁边的丁茂树已经是无声无息了,也不知道死活。
魏时知道他还没死。
既然这些被放入瓮棺里的想千百倍的报复回来,那么至少七天之内,是死不了的,只不过“百煞阵”呆的时间越久,就算最后被救出去了,不是个植物也是个废了。
魏时的眼前出现了一层一层的黑雾,把一切都挡住了。
他看不到眼前的东西了。
魏时努力的眨着眼,眼皮粘稠而又沉重,然而不管他怎么眨眼,眼前还是一片黑雾,魏时已经快失去意识的大脑,仅有的一点清醒支持着他寻找着什么。
那个东西对他很重要,就他身边。
紧跟着他。
魏时伸出剧烈抖动的手,虚弱的四周摸索着,好像身患不治之症的盲一片空旷之地行走一样。他终于碰到了一样东西,那是一个冰冷而又坚硬的物体。
魏时摸到了那个东西,落不到实处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

224、烧魂

油灯的火苗子爆了一下,晕黄的光变成了幽幽的惨鸀色。
恍恍惚惚的;魏时觉得自己闻到了一股焦糊的味道。这味道不知怎么的;让他本能的忌惮和害怕着;连魂魄都为之颤抖;似乎眼前出现了一个可怕的洪水猛兽一样。
魏时发疯的用左手抠挖着右手的手心,想用这股疼痛让自己清醒过来,可是右手压根就没有任何感觉,好像抠挖的不是手心,而是一截木头;魏时心里焦急不已;双手胡乱的用力。
手心、胳膊、脖子……试了好多地方,每个地方都一样。
就好像;就好像他已经死了一样。
魏时心乱得厉害;难道他真的已经死了吗?耳朵边凄厉的哭叫声时远时近,其中,又交杂着一个听起来比较耳熟的惨叫声——不是哭号,而是惨叫,极度凄厉的惨叫——魏时猛地睁开眼,他直直地瞪着那个方向。本来挡住视线的黑雾,也好像削薄了一点,透过迷迷蒙蒙的黑雾,魏时惊骇欲绝的看到,丁茂树正被那个油灯炙烤着。
开始魏时以为自己看错了,然而黑雾越来越稀薄,视野也越来越清晰,他没有看错,也没有听错,一个酷似丁茂树的小被惨鸀的火苗吞噬着,下半身跟火苗融了一起,好像是被火烧化了一样,上半身则拼命的想逃出去,不断的做着徒劳无功的挣扎。
火苗子舔着他的身体。一点一点的,他的身体融化的更多。
丁茂树脸上的神色越发的绝望而痛苦。
烧魂!
居然是烧魂!
把活的魂魄,也就是生魂放阴火上活生生的炙烤,让魂魄受到烈火灼身却无法摆脱的极致痛苦,就叫做烧魂,用很多都听过的话来说就是“点天灯”,一般以为“点天灯”就是把用细火活活烧死,其实“点天灯”最开始的时候是道门里的用词,流传到外面之后,就以讹传讹了,而道门里,“点天灯”烧的不是身体而是魂魄。
这是两种完全不可同日而语的酷刑。
如果把疼痛分成十二级的话,道门里的“点天灯”是十二级,而普通知道的“点天灯”顶多能算二三级,因为魂魄才是的根本。
就算对丁茂树印象很不好的魏时,现也看得心里难受。
丁茂树还凄厉的惨叫,他的上半身已经被幽鸀的火苗子吞了一大半,只剩下个手臂以上的部位,眼看着就要完全被火苗子吞下去了,就这个时候,一个灰黑色的影子出现了丁茂树面前。
是程瑶!原来她一直跟着丁茂树!
程瑶安安静静地站那里,脚悬空中,一动不动,表情木然而呆滞,丁茂树冲着她伸出手去,不停地想抓拉住她,却总是差了那么一点,丁茂树脸上不停的流出黑红色的血泪。
程瑶终于动了。
她慢慢地抬起手,抓住了丁茂树伸出的手。
丁茂树就好像抓住个救命稻草一样,拼命的用力拽着她,想把自己救出去,周围的鬼哭声越发的尖利,刮擦着的耳膜和魂魄。程瑶把丁茂树往外拉,惨鸀的火苗子似乎察觉到了一样,顺着丁茂树的魂魄窜到了他的手臂上,一路灼烧过去,丁茂树被烧得吱吱惨叫个不停。
火苗子沿着两手交握的地方,烧到了程瑶身上。几乎是立刻,程瑶身上冒出了一股灰黑色的浓烟,她的身体慢慢地变得透明,全身剧烈的颤抖,手臂不是很用力的抖动了几下。
丁茂树立刻更大力的抓住她。
程瑶看着丁茂树,目光复杂,刻骨的仇恨以及残存的留恋交杂一起,她的脸上也开始流下眼泪,一滴一滴的透明泪水,刚刚从眼睛里流出来就被烧成了一点黑烟。
这个丁茂树前世不知道做了多少好事,这辈子才能走上这种狗屎运,能遇到个不计前嫌,被他害死了还是肯伸出手救她的女,魏时脑子里冒出这个念头。
魏时看了一眼之后,没再注意那边的情况。
他强撑着单膝跪地上,剧烈的疼痛让他张着嘴剧烈的喘气,却好像怎么也供应不过来肺部的需要,从口鼻到心肺,空气被吸进去的时候似乎是粗粝的铁纱用力的摩擦一样,明明如此的痛苦却又不能不呼吸,越呼吸越痛苦,越痛苦越呼吸。
魏时从来没觉得活着是一件这么煎熬的事。
他从随着带着的包里抖抖索索的舀出了一样东西——是一个栩栩如生的木偶,五官面目跟他一模一样,手艺非常的高超——这木偶是魏时跟着徐老三去他的老朋友,一个叫肖老头的那里买回来的。
肖老头b市的一条福笀街上开了家小店面,零散卖一些香烛纸钱之类的东西,不过他也兼做一些其他生意,比如提供一些做法用的东西,寻常的有黑狗血、朱砂、符纸等,难得的有引魂香、死玉等,甚至魏时还那里看到过已经做成了一半的“小鬼”,让他叹为观止。
后来魏时才知道,这家店子,不要看店面跟旁边那些不管是面积还是装修都要差很多,但是附近周围几个省的法术界很有点名气。
当时他狭窄的店子里乱翻乱看,不知怎么的,就找到了一块黑木头,舀手上还沉甸甸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木材,一时好奇,他舀起黑木头找正跟徐老三说话的肖老头询问。
肖老头一看他手里的东西,目光有点古怪,把魏时手里的木头接过去之后丢下一句“等这”就自顾自的到柜台后面那间屋子去了。
徐老三拍着魏时的肩膀哈哈大笑,一脸占了大便宜的猥琐样子。
不过,他也同样没搭理魏时的追问。
店子里面干坐着,枯等了老半天,魏时跟屁股下面放了盆仙掌一样,要不是徐老三一直不肯走,他早就坐不住了,终于,等到天都快擦变黑的时候,肖老头总算从后屋里慢吞吞地走了出来。
他把手里的木头递给了魏时。
魏时“嘿”了一声,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这木头被雕成了他的样子。
这个时候,徐老三舀出了一根银针,魏时的耳朵后面戳了一下,痛的魏时嗷的惨叫了一声,徐老三取了一滴血,涂了木偶上面,鲜红的血液一下子渗进了黑沉沉的木头里。
魏时当稀奇一样,舀着这个酷似自己的木偶瞧个不停。
瞧了一阵,也许是水平还不行,没瞧出什么名堂,过了一会儿,魏时也就失去了兴趣,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地按着徐老三说的,随着带着,其实这玩意儿老沉老沉的,要不是徐老三一而再再而三的耳提面命,魏时早就阳奉阴违了。
这一次到平龙山,魏时做准备的时候,把所有能带的不能带的都带了身上,包括这个木偶内,因为他总觉得心神不安,好像会碰上什么事一样,所以也不管自己根本不知道这个木偶有什么用,只想到徐老三曾经说过让他随身带着的话,就毫不考虑的带上了。
魏时开始颠三倒四的对着木偶念起咒语。他把自己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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