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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鬼为妻 作者:鬼策-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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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阳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他的肚皮已经合上了,但是上面却有一道鲜红的口子,就好像做手术留下的伤口一样,不过没那么丑,就是那道口子在痛。
魏林清把手放在那个口子上,阴冷的气息就跟冰镇一样,倒是让这突如其来的剧痛一下子减轻了不少,陈阳一边发抖一边跟魏林清说,“不会刚才没痛,现在要一下子全痛回来吧?”
魏林清没料到他会这么说,愣了一下,“不,就是会痛这么一会儿,你忍一忍,这个伤口我没办法完全帮你消掉。”说话间,神情还有些歉意。
陈阳有气无力地摆了下手,只要人不会死就成,说实话他刚才猛然间痛起来的时候还以为是魏林清打算过河拆桥,阴胎出来了,他也没用了,或者阴胎出来了,他也油尽灯枯了,总之,各种不好的想象一下子充塞了在了脑子里,说老实话,他还真有些怕。
人生除死无大事,就目前来说,他还不想死。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趴在他胸口上那团黑色的东西慢慢地变了样子,就好像脱去了胎衣一样,成了一个小小的婴儿的模样,乖巧地紧靠在他胸口上。
陈阳一动也不敢动,两眼盯着这个从他身体里长出来的玩意儿。
那个婴儿身体有些模糊,说不上是人是鬼,不过五官倒是看得分明,眉目间居然有点像陈阳,而鼻子嘴巴,却像魏林清,吓了陈阳一跳,妈的,这个世界真他妈不科学。
陈阳痛了一阵子之后,总算是好了一点,他皱着眉头,盯着那个婴儿看了又看,身体不太凝实,说是虚体却又实实在在的存在,说是实体,身体却又是模模糊糊的虚影,总之,很奇怪就是了。
魏林清看着那个婴儿,眼神颇为温柔,带着笑意。
陈阳勾起脑袋一直看着那个婴儿,他努力回忆起自己看过的书,听过的事,就是每一样东西能跟这个婴儿联系起来,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好奇,抬起头问魏林清,“它到底是人还是鬼?或者不人不鬼?”
魏林清摸了摸那个婴儿,“鬼借人腹而生,是为阳鬼,为万鬼之尊,三月怀胎,三年长成,百年修行后,可为鬼王,当然也可投胎再入人世。”
陈阳看着趴在他胸口上那个小东西,就它,还是什么鬼王?
不过既然是魏林清说的,那是真的的可能性相当高,不过这些事陈阳认为跟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了,他跟魏林清约好的事情,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就是魏林清把他该做的事做好。
至于这个未来的鬼王,那当然是魏林清的事,和他没关系。
所以陈阳左看右看那个趴在自己胸口上还一动不动的婴儿就有点不耐烦了,他从魏林清怀里面挣出来,看着挂在他胸口上的婴儿,就这样他居然也没掉下来,陈阳指着那个婴儿,口气不太好地说,“他到底还要在我身上粘多久?”
魏林清好像也觉得眼前这一幕有点出乎意料,“他好像非常喜欢你。”
陈阳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把他弄下去。”
他抓着那个婴儿,使劲往外拖,那个婴儿张开嘴就大哭起来,哭声凄厉得让听到的人简直要发疯,陈阳受不了了,赶紧松开手,他一松开手,那个婴儿立刻不哭了,抽抽噎噎地抬起头,看了陈阳一眼之后,用脸蹭了蹭他的胸口,继续挂上面了。
陈阳脸抽了一下,暴跳如雷,“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才已经被这个东西折磨得死去活来了好几回,他心里憋了一肚子火,现在看着这么个死皮赖脸粘在他身上的玩意儿,看情况他一时半会儿还摆脱不了了,这跟他一直以来的想法刚好背道而驰,他陈阳一辈子都没这么窝囊过。
魏林清知道陈阳要是真发起火来,只怕会用尽各种手段也要把这个刚出生,还没什么力量保护自己的鬼婴给弄死,就算阳鬼没那么容易被他弄死,但是总归还是不太妥当。
魏林清一只手按住陈阳,一只手摸着鬼婴,“乖一点,让父亲抱。”
那个鬼婴抬头看了他一眼,居然还真的乖巧地从陈阳身上下来了,让魏林清抱在了手上,陈阳也是松了口气,从地上站起来,穿上了衣服,他身体还是很虚弱,肚子上那道口子还在隐隐作痛,不过总算能走能动了。
周围的鬼魂早就一哄而散,几盏白纸灯笼浮在旁边,上上下下地不停飘动着,就好似有风吹过来一样。
陈阳想着既然魏林清已经来,那就赶回去找东老先的麻烦去,他可不介意带着不是小弟的高手去砸场子,再说,那边还有两个被他们害了的人,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在,如果能救下来,当然是件好事。
他边走边跟旁边的魏林清说,“你是被东老先跟魏七爷引开了?”
魏林清点了下头,他有些感叹地说,“当日小七看上去也算敦厚,哪知会变成如今这模样。”
陈阳不理会,他是认为三岁看老,想必魏七爷小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魏林清总是他兄弟,就算不是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血缘关系还是摆在那儿,当然会跟他说好话。
没有阴胎作怪,鬼魂挡路,却又白纸灯笼引道,在曲曲折折的通道里走了好一阵,才终于回到了那个石洞里面,他们走到了那个祭台边上一看,上面干干净净的,已经是什么都没有了。
果然是两根老油条,见势不妙,就立刻抽身走人。
陈阳一时之间也没办法,这种事就算他说出去也没人会信,没人证没物证的,魏庄里的人是信他还是信魏七爷,这是想都不用想的事。
不过,魏七爷既然打了他的主意,他不把场子找回来好像有点对不住他,这件事急不了,那个“还阳阵”被他打断,魏东来活不过来,魏七爷跟东老先肯定还会继续搞鬼。
陈阳跟着魏林清出了那个洞口,一出去,外面虽然还是阴湿地的范围,但是空气无论如何是要好上了一点,就连那些以前觉得恶心的虫豸的窸窸窣窣声,此时听着,都有些亲切。
回到了停灵房,陈阳已经是精疲力尽,他也没什么心情跟魏林清再说什么了,他现在什么都不想说,只想倒头大睡一场,但是,他才刚躺到了床上,就发现自己枕头边上多了一个东西,他看了一眼那个东西,头也没回,就大喊一声,“魏林清,你那个鬼儿子在我这,把它给我拎出去,你不拎,我就用扔了。”
鬼婴软趴趴地躺在枕头边,就跟普通七八个月大的婴儿差不多,这才多久,就长这么大了,此时爬啊爬的,就爬到了陈阳身边上,手抓着陈阳的头发,脑袋挨着陈阳的肩膀,又死活不肯撒手了。
听到陈阳的喊声,出现在房间里的魏林清,看着那个鬼婴,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是跟定陈阳了,也许是因为跟陈阳有缘,又或者是因为在他腹中待了三个月,刚才在他手上,鬼婴就突然消失,自己跑到了陈阳身边。他试探着跟陈阳说。
“要不,让他跟你睡吧?”
123、父子
昨天晚上;陈阳到底还是没有干过那个刚从他肚子里爬出来的鬼婴;不过他把原因归之于他实在太累了;只想痛痛快快睡一觉;其他的事;都靠边去;所以鬼婴就蜷缩在他肩膀那儿,一人一鬼;头靠着头;安安静静地睡了起来。
魏林清坐在床边上,看着这两个就是睡着了也不安分;陈阳老是用手拨开鬼婴;而鬼婴则干脆攀在他手上;不由得目光温柔都就如同此时窗外的月光,雾笼轻纱。
一觉睡到大天亮,陈阳一睁开眼,就看到挨着自己的鬼婴。
他皱紧了眉头,居然还真跟自己睡了一晚上,也不知道是不是魏林清做的,此时,鬼婴身上已经穿上了一身红衣裳,如果不是黑漆漆,雾蒙蒙的,光说长相,那还真是金童级别的,胖乎乎的胳膊腿裹在红艳艳的衣服里,手指头一戳就倒。
过了一晚上,陈阳看着他,倒也没觉得那么嫌恶了,毕竟鬼婴长得很像他,对着一张跟自己这么像的脸,怎么可能真厌恶得起来,那不是讨厌他自己嘛。只是,也确实还是不太喜欢。
陈阳也懒得去问为什么鬼婴会长得像他这个问题了。
明明第一次在魏林清手里见到的那个小鬼虽然也是机灵可爱的样子,但是长得跟他可没一点相像之处,走了一个过场,就变了一副皮囊,说起来也有点意思。
不过这个鬼婴喜欢缠着他这一点,就有点让人烦躁了。
陈阳看着还趴在他肩头上,死活不肯挪窝的鬼婴,眉心跳了跳,就在要发火的时候,魏林清推开门走了进来,走到陈阳身边,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他,顺便把引爆炸弹的导火线——鬼婴给抱到了自己怀里。
鬼婴乖乖地让他抱着,还自己伸手揽住了魏林清的脖子。
陈阳看着这父慈子孝的碍眼画面,挑了一下眉,不置可否,魏林清其实是个好人,就比如他刚才递给自己的东西,那是他昨晚上在地上摸爬滚打之后,变得又脏又破的衣服,不光是洗干净了,连上面破的洞,也用细密的针脚给补好了。
陈阳看着那个针脚,有点面部扭曲,“这个你也会?”
魏林清摇了下头,轻声说,“我请人帮的忙。”
陈阳听了,顿时松了口气,还好,还好,魏林清要真连补衣服这种技术活都会的话,他就真的要亚历山大了,总有一种莫名其妙被老婆关爱过头的感觉,虽然实际上是他在下面。
等陈阳穿好衣服,洗漱过后,正坐在椅子上吃着早餐,而那个鬼婴也从魏林清身上下来,一眨眼间就挂在了他肩头上,口水滴答地看着陈阳手里的早饭,那是一个昨天剩下的鸡腿,外加一碗粥。
哼,陈阳看了他一眼,在心里冷哼了一声。
陈阳吃饭一向是又快又急,这也是在外面练出来的,现在却故意把速度放慢了,慢条斯理,一点一点地啃着手上的鸡腿,还故意咬出声音来,边吃边斜眼看着趴在自己肩头上正可怜巴巴地盯着他手上鸡腿的鬼婴。
还剩下半个鸡腿,陈阳看着手里的鸡腿,放在鼻子下闻了闻,那个香气让他很是陶醉了一番的样子,接着,把鸡腿往鬼婴那个方向移了过去,就在要送到鬼婴嘴边上的时候,他突然把手迅速抽了回来,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口把剩下的鸡肉塞进了嘴里。
然后,还故意做出很好吃的样子,砸吧了两下嘴。
鬼婴先是以为陈阳要喂他,把小小的嘴张的大大的,现在却连鸡腿的边都没沾上,顿时委屈得不得了,泪花在眼眶里直打转转,委委屈屈的抽噎了起来。
他哭起来也可怜,跟昨天晚上的大哭不同,而是小声的哭。
陈阳看着鬼婴哭得那么可怜的样子,一点同情心也没有的拍腿大笑了起来,鬼婴见他笑得那么大声,就算刚出生不久,也知道是在笑他,哭声顿时变大了不少。
泪汪汪的眼睛里,满是指责和控诉。
旁边的魏林清实在看不下去了,这一大一小的,简直让人哭笑不得。陈阳老大不小了,居然还这么孩子气,这么逗着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家伙,真不知道让自己说他什么好。
他一走过来,鬼婴好像找到了家长一样,冲着他大哭了起来,陈阳在旁边又哼了一声,鬼婴怯生生地看了陈阳一眼,那个哭声立刻低了不少,又变回了抽抽噎噎的样子,陈阳对于鬼婴这么听自己的话,心里也觉得有点奇怪。
魏林清把鬼婴抱起来,不知道从哪儿又找了一个鸡腿,撕成了一块块的鸡肉,一点点喂到了鬼婴的嘴巴里面,一个喂,一个吃,倒也和乐融融。
陈阳也不再故意欺负鬼婴,吃完了早饭,就站起来慢慢走动着消食,他肚子那儿还有点痛,动作幅度越大就痛得越厉害,所以他走路都不敢把步子迈得太开,跟老太太的小碎步一样,陈阳自己看得都脑壳疼。
那边魏林清把鬼婴喂饱了之后,鬼婴不知道是不是认准了陈阳,就算被欺负了也还是要赖在他身边,这会儿又趴在了陈阳的肩头上,陈阳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就有点不太对劲了,鬼婴打了个冷战,还是不肯撒手,只是挪了个地儿,把自己藏在了陈阳的背上。
陈阳就这样背上挂着个鬼婴,在坪地上晃来晃去。
晃了一阵子,太阳也出来了,山里的温度比外面要低上一两度,现在阳历已经进了十一月,在山上待着就有点冷了,陈阳决定明天就下山去,他在这山上待了差不多两个月,早就不耐烦了,现在阴胎离体,把命换回来之后,他也就要离开家继续到外面闯荡去了,这么多年了,他发现自己已经喜欢上了外面漂泊不定的生活。
就在这个时候,魏时上山来了。
陈阳看着魏时轻轻松松地在山间走着,不一会儿就到了近前,他冲着陈阳挥了挥手,上来第一句话就是,“你昨晚上没发生什么事吧?”
陈阳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怎么突然这么问?”
魏时抓了抓自己的下巴,清秀的脸上有一点凝重和不解,“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昨晚上魏庄里出了什么事,而且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今天早上一起来,我的右眼皮就在那里狂跳。”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虽然是乡野里没有根据的说法,但是对于魏时这样法力已经到了一定高度的法师术士来说,那就不是无稽之谈,而是有门有路了,按照法师术士的专业名词来说,就是“感应天道”,法力越高深,感应得越多,也越准确,像魏时这样的,也属于高手级别了,所以对自己的感应,当然不敢轻忽。
陈阳也没瞒着魏时,如果魏庄里有人会相信他的话,那么这个人只可能是魏时,他把昨晚上发生的一切前前后后,详详细细的跟魏时说了一遍。
说着说着,魏时突然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盯着陈阳。
陈阳被他看得头皮发麻,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鬼婴黑漆漆的身体趴在他肩头上,正探头探脑地看着魏时,陈阳手一伸,就把他抓过来,拎在手里。
魏时啧啧称奇地围着鬼婴转了个圈,看着鬼婴在空中蹬着自己的小胳膊小腿,一个劲儿地想抱住陈阳的手臂,挂在上面,偏偏陈阳不肯如他的愿,他一挂上去,陈阳就把他扒下来。
挂上去,扒下来,挂上去,扒下来——这个过程不断的重返往复,直到把鬼婴欺负的眼泪汪汪,又小声抽泣了起来之后,陈阳才冷哼了一声之后,任由鬼婴挂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旁边的魏时已经是看呆了,他一脸感叹地看着陈阳,“他还真把你当妈了。”
陈阳一听这个话,脸皮抽了抽,他知道魏时是故意这么一说来刺激他的,所以虽然还是瞪了正攀着他的手臂往他肩头上爬的鬼婴一眼,让鬼婴乖乖地搂着他的手臂不敢松手,倒也没有暴跳如雷,进而把他怎么样了。
这次魏时上山来,一来是昨晚上那个感应,二来也到了上山看陈阳的时间,三来是因为魏庄里这几天有事,把这个事跟昨晚上陈阳发生的事联系到了一起,就耐人寻味了,今天一大早,魏七爷就通知了魏庄里那些老辈子,说自己失踪了三十年的儿子终于找到了,要开祠堂承后嗣。
陈阳跟魏时商量了一下,决定看情况,伺机而动。
那个用“还阳阵”弄出来的怪物,难道还真能堂而皇之的出现不成?就算魏庄里绝大部分人不会知道其中的奥妙,但也不要把所有人都当成傻子糊弄,魏七爷这步棋,确实是走错了。
祠堂定在三天之后开,在这之前,陈阳都会待在魏时那个小卫生所里,魏时也是个聪明人,已经有了揭穿魏七爷真面目的初步计划,只是这其中还需要陈阳的配合。
陈阳本来就欠了他不少人情,现在要他帮忙,当然是没二话。
当天并没有下山直接回魏庄,而是走了另外一条路,绕了几座山头到了另外一个隔壁的陈家村,也就是吴伯他住的那个村子,接着又坐车去了镇上,魏时跟陈阳分道扬镳,自己去买一些需要的七七八八的东西,而陈阳就开始在街上乱逛了起来。
街上人来人往,喧嚣热闹,二个月没接触这么多活人,好像有隔世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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