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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人的爱情-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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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过脸,问警察,“那个人和她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好像就说了一个人的名字。”
“谁?”他问。
警察思索了一下,“好像说,唐恩。”
他一震。
他想帮他。
特别是,唐恩两字。
·Y 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这件事,未必与他没有关联。
当时一冲动,他就想打电话质问承宇。
可是,那件事情已经过去将近一年应该,不是他
就算是承宇,他又能怎么办?
心底,一直有一股深沉的无力感,让他透不过气来。
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这世界上,不要有让人透不过气的“爱情”两字。
眼下,他不想、不再,思考太多。
他唯一能作想做的事情,就是帮她先走出这里。
按照她现在的情况,如果再呆在这么冰冷的拘留室内,不用等到审讯,她已经早就病倒。
只是,他的生活圈太简单,有权势的朋友们早已经太久没有联系,就连相熟的律师他也没有认识一二。
所以,他唯一只能想到一个人。
“喂,哪位?”手机那头,刻意压低的声音,很熟悉很熟悉。
只是,并不是他要找的人,也是让他意料不到的人。
他怔住。
“我是唐恩我找茗茗”他先自报姓名。
是梁梓析?
他早就听到消息,梁梓析外遇的事被安子铭知道,一年前,两个人已经离婚。
但是,现在是凌晨近四点,为什么茗茗的电话会由梁梓析接听?
自从那件事情以后,他也已经很少和茗茗见面,最后一次见面时,听说她准备去澳洲,和青梅竹马的小表哥结婚。
那天,她的神色很好。眉宇间神采飞扬,写满对新生活的憧憬。
他以为,她会幸福。
对方听到他的名字,静默了三秒。
“对不起,她在住院,身体很不好,刚才好不容易睡着了”
他听的出来,对方的声音不是故意的阻拦,而是真真切切的为难。
“住院?”他蹙蹙眉。
那件事情,当时对他的冲击太大,几乎,他也是刻意有点疏远茗茗。
同样,出于无颜以对,茗茗也很少再找他了。
所以,说起来,彼此真的很久没联系了。
“嗯,她怀孕五个月了,但是身体和胎儿都很不稳定。”轻轻的关门声,听得出来梁梓析已经走到走廊,但是他的声音依然压得很低,依然好像怕吵醒谁。
怀孕五个月?
他鄂住,本能的问,“陈峰呢?”
真的很奇怪,按照时间一算,那个正主儿父亲呢,怎么不是他守在病房,而是前夫?
他不认为茗茗会是那种和别人交往,还和前夫保持暧昧的女人。
最后一次聚会时,他见过那个男孩,温温柔柔,永远一副好脾气的样子,会是一个很好的丈夫。
他真的以为,她从此以后会在地球的另一端,很幸福。
她这样的女孩,值得幸福。
“死、了”
意外的,听到这个答案。
唐恩石化。
他根本无法想象,才半年不到的时间,怎么会
还有,肚子里的孩子是陈峰的吗?
“有空的话,能来见见她,好吗?有朋友陪她说说话,她可能会心情好点。”对方恳切的请求着。
他扬扬唇,更意外了。
梁梓析一直是个很独断的男人,占有欲也很强,一直不喜欢茗茗和任何男性有太多联系。就连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王春道,梁梓析也好几次尝试想斩断妻子与哥们的这份亲密关系。
现在
他突然有点懂了。
真正的爱情面前,为了对方健康,永远的退让。
茗茗“病”了,为了她的“病”,这个男人甘愿改变自己。
“好,我会去。”他点头答应。
其实不用对方请求,他也会去。
有些朋友,无须太多的联系,但是自始至终都会把她定义在好朋友的位置上。
“那打扰了。”他准备挂电话,再找找有没有其他朋友,有认识比较好一点的律师。
现在,叮当的状况让他很焦虑。
“等等,请问,能告诉我,找茗茗有什么事吗?”对方暗哑着声音,制止他挂电话。
明明梁梓析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但是,还是暗藏着很多小心翼翼的友善。
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情,唐恩一直对这个男人的印象不错。
“她的精神状态,不太好很多事,她都所以可以的话,能请你告诉我,找她有什么事吗?”梁梓析的声音,听起来很涩然,“我不希望她太操劳对不起”
他觉得,梁梓析有些地方不同了。
他能明显的感觉到。
这种不同,令他稍微放下一点心防。
“其实没什么事,我有个朋友被告伤害罪,我需要一名律师,本想问问茗茗,有没有相熟的律师”
安子茗之前一直在律师行工作,她认识很多有名的律师。
“我自己再想想办法,你别和她说,我来过电话。”现在以保胎为重,找律师的事,他会再想办法。
只是,三更半夜想找律师,也只有熟人才肯给面子。
而他,真的不想把叮当继续留在那间冰冷的房子里。
叮当那无欲无求般淡淡的一眼,至今还留在他的脑海里。
她以为,想害她的人是他?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这种错觉,但是这种感觉确实很强烈。
“打刑法官司,姚律师很在行,他和我有点交情。但是目前他在出差,过几天才会回来。”梁梓析沉吟片刻,“需不需要我先把你朋友保释出来?”
需要!
他诧异梁梓析敏锐的洞察力,他都还没提自己的目·的,梁梓析已经察析。
“方便吗?”因为以前的事,梁梓析是最不想欠下人情的人,但是,眼下他没有其它选择。
“按照以往,茗茗应该能睡四个小时,天亮前我能回来,就可以了。”
四个小时?
连睡觉的时间也能掐得这么准,这个男人对前妻付出的感情不会少,特别是,他的声音听起来分外的疲惫,明明给人精疲力竭的感觉,却还是主动提出帮忙。
这一年,梁梓析上过好几次报纸,他从一名专业的离婚律师转型成“贫民的正义使者”,他不再只替富人打离婚官司,因为替法律援助所工作的原因,各种各样的民事官司,他都有接触。
但是,唐恩并不以为梁梓析愿意过来是因为做善事。
反而是因为,他是安子茗的朋友。
他能感觉到那种友善。
“你现在在什么警局?我现在就过去。”
说了声谢谢以后,他把警局的地址告诉他。
然后,他开车回家开保险箱,再到父亲家凑一些现金过来,等他凑足十万现金的保释金以后,梁梓析已经在办理取保候审手续。
“这个案子疑点重重,有的打,我联系过姚律师了,他会接这个案子。”梁梓析和他解释,“不好意思,我是着重民事这块,姚律师对这种刑法官司在行一点,而且,茗茗现在的身体我也接不了官司”
“没关系。”他能理解,每个人的专业领域不同,而且,他现在得专心照顾前妻。
只是。
梁梓析最终还是问出了,自从见到当事人以后,一直藏在心里的疑问,“她是不是那个女孩?”
心里咯噔一下。
唐恩说不出那种复杂的感觉,但是过去的事,他不想再提。
不希望梁梓析说出什么他不想听的话,“她是我朋友。”他这样回答。
果然,听到答案,梁梓析没有再问下去。
“如果故意伤害罪成立的话,她会被判刑十年以上。”
梁梓析的话,让他一僵。
“但是,我本人觉得这个案件,应该是自我防卫引发的,至于是正当防卫还是防卫过当,这点要让法官评定。”梁梓析说出自己的直觉。
和他一样。
唐恩也相信不是故意伤害案。
“我该怎么帮她?”
心,紧了又紧。
原来,她在他的心里,永远很难定义成陌生人。
“要帮她有两点很重要,第一,旅行社老板的供词。第二,她自己的求生意志。”
她自己的求生意志?
唐恩一愕。
他又想到叮当那种无关痛痒的眼神,好像结果好坏,都与她无关了。
“但是现在有一个难题。”梁梓析苦笑了一下,“她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当事人确实脑部受了撞击,但是真的失忆了?
什么都不记得了?
唐恩呆住。
“我问过了,她说不知道谁是唐恩。”梁梓析平静扔出炸弹。
18
她在办理取保候审手续的时候,一直低着头,不言不语。
直到见到警局里随意堆着的,她的两个行李袋时,她的神情才起了一点变化。
但是,那种变化并没有维系太久。
“唐恩,我先走了,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联系我。”
梁梓析担心安子茗,办完取保候审手续后,将自己的名片留给唐恩,就抱歉的匆匆离开了。
只剩下她和他。
“你男朋友在什么地方?我送你过去。”他对她沉声问道。
那个男人在哪里?为什么她被人打成这样,那个男人连一个电话也没有?
他都不敢去看她的脸,那里太惨不忍睹
听说施暴者的精神曾经出过问题,虽然之前的精神状况相当稳定,而旅行社老板和被害人的家属一再强调此案发生前,被害人的状况相当正常与良好,但是,正常男人,会将女人打成这样吗?
他不可想象。
她还是沉默不语。
“先上车吧。”警局这种地方,他不待见,自然不想久待。
他将她的行李提上车,准备放入后备箱。
“这是旅行社老板通过警察转交给你的,里面有你这个月的工资,还有解雇金。”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接过这封信的时候,她的手,有稍微颤抖一下。
她对这份工作这么在意?
他想再去仔细观察的时候,她已经面无表情。
“没关系,工作的事,董家不打打西家。”虽然不知道她的学历状况,但是,他只能这样安慰。
她看看他,又迅速低下头。
只是,她的手,一直捏着行李不放,让他根本没有办法关上车后厢。
她,到底怎么了?
她整个人有点颤抖,他不知道她是不是因为害怕。
还是,因为觉得自己太狼狈了,不想让他看到。
或者,真的是失忆了?
他猜不透她的心里,更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他更加不知道现在自己该怎么办,强行将她的行李塞入后车厢,然后送她回家?
老实说,他们的交情还没有好成这样。
而且,他也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万一她要是真的失忆了,他这样的举动只会令她更不安。
但是,意外的,她翻出行李袋的内侧,取出一个蓝色的存折本,联同白色信封,一并交到他手上。
他一谔,疑惑的翻开存折本。
他看到,里面有二万多的余额,还有那个白色信封封,里面有五六千块人民币。
她把这些交给他做什么?
本能的,他马上想起自己代缴的十万元保证金。
虽然钱不够,但是,她还是将自己所有家当都押在他这里?
他哭笑不得。
虽然不是大富之家,但是十万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个不容易的数字,不像她。
只是,她真的不记得他了?
她还是沉默不语,从他的后车厢重新拖出行李,背对着他,缓缓的向东面的方向走去。
她?去找男朋友?
既然如此,本该到此结束。
他能帮得都帮了,虽然他是个心软的人,但同情心并不泛滥。
只是,挣扎了一下以后,他还是开着车,在她后面慢慢跟着。
他看见她,走入酒吧。
那个酒吧,是过去他打听到她消息的那一间。
所以,他可以肯定,她的记忆,并没有全部丧失。
起码,她记得,存折放在哪里,她记得,自己的朋友在哪里。
只是,这种部分失忆,会不会太戏剧?
他想起那一日,自己坚决的拒绝成为她的朋友,连她期盼的,路上能点头微笑的可能,他也拒绝了。
现在,他又在不安,不忍什么?
他下车,也推开酒吧的大门。
近凌晨五点,这条喧哗、热闹的酒吧街,也落入了寂静的时刻。
服务员们陆续下班,与他擦肩而过。
有几位醉汉依然醉生梦死的瘫在座位上,酒保模样的一位年轻男人,正在逐一推醒他们。
但是,成效的并不大。
他看到,她怔怔的坐上吧台,静静发呆。
那个样子,根本不像有家之人。
那名酒保转回自己的座位,然后发现她。
“叮当?”惊愕。
她抬眸,依然眸底没什么情绪。
酒保看清楚她布满红肿与青紫的精彩脸蛋,冷抽一大声,“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被人打?”
见她没什么反应,酒保皱着眉头继续嘟喃,“不对啊!你离开这行都快一年了,难道这么倒霉,又遇见过去的冤主?”
她的身体,几不可闻的又颤抖了下。
“我想借宿”她没有回答,却说出了今晚第一句话。
酒保又怔了下,呆呆的看了一下她身后的行李。
他也注意到了唐恩,但是以为,只是普通走错门的客人。
“你不是”酒保本想说生活的很不错,为什么还来找他们?
这一年,叮当几乎和圈子里所有人都断了联系,也不把自己的新号码告诉大家,那个狠劲,让很多人暗地里托起她。
现在,落难了就想来找朋友?
酒保真想酸他两句,但是,最终还是打住了。
如果和他们继续再有联系,确实无法真正的斩断过去的生活,这丫头的心情和决心,他多少能理解一点。
只是,她现在是准备回来还是单纯借宿?
无论如何,过去的圈子里的人,言语上肯定不会让她这么好受。
这丫头啊,就是命不好。
“你要不要去找孟川?那小子好象拿着你的分手费,混得不错!听说半年前搭上个富婆,人家给他弄了个店面,后来翅膀硬了,和富婆拜拜了,但是凭着富婆过去介绍的人脉,店开的还不错。”酒保指条光明路子给她走,这条路,绝对比留在这里借宿要强。
“上次他来玩,有把电话号码留下来,我拿给你?!”没等她点头,酒保已经翻里面的抽屉,准备把名片找出来。
那小子虽然是来炫耀的,但是,言语间多多少少还听得出来对叮当余情未了的感觉。
只要叮当肯低个头,这个歉,忍着性子被对方酸几句,应该可以再在一起。
“不用了。”但是,她却摇头,“我不记得他是谁。”
她失忆了,和感情有关的人和事,她都彻底忘记了。
酒保呆住。
这是什么鬼答案啊!
她没有多加解释,拖着行李,就步入吧台,然后向着吧台身后的酒窖走去。
听到他们的对话,唐恩蹙眉,还是跟了进去。
酒保再呆住,急忙紧随其后。
说是酒窖,其实不过是酒吧里,用于堆着各式各样酒类饮品的储藏室而已。
这里,对她并不陌生。
没有遇到英俊多金的Vincene前;他就住在这里。
只是,她想不到,以为有了出路、无比珍惜的人生,在别人眼里,不过是猫追耗子的一场游戏。
倒着身子,横过一箱又一箱的洋酒、红酒,再跟着记忆,她在酒窖里很小的一个角落找到一张军旅床。
一切,回到了原点。
她自动自发在酒箱与酒箱狭窄的勉强空隙中,撑开一张单人床。
这里,将是她的家。
这里,将是她的家。
她不知道会在这里再待多久,他只知道,除了这里,他没有其他的去处。
重操旧业?也许吧,人生原本就无奈,象她这样的女骗子,不去骗人,又能拿什么活下去?
单人床的铁丝渗椎心的寒气,她恍惚的才想起,她没有御寒的被子。
可是,为了尽可能的两不相欠,她将身上所有的金钱,都给了那个“陌生人”。
她该怎么办?
没关系,叮当是被打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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