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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草-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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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当他最终准备回国后,他仍然没有第一时间对宁夏坦白,而是继续地装模作样。因为他完全没有想过,分手后的张宁夏会是什么样的。
看王子君有点呆住的样子,李何惠说:“我是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问题,但既然有问题,也不可能是单方面的责任。将心比心地说,如果我是宁夏,甩了我的人再来找我,我话都不会跟她讲。人家说好马不吃回头草,人是要有点骨气的。对吧?宁夏对你很客气了。”
虽然李何惠的确是不了解事情的原委,说得也并不全对,但已经够让王子君心乱如麻了。他觉得他一直以来的认知几乎要被颠覆。其他项不论,单是宁夏因为他的离开而受到比他更严重的伤害——虽然他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就足够让他震惊了。
他以为宁夏也就是在他自己的检测结果出来前担惊受怕个一两天,最多几个星期,他要的也就是吓吓他的效果。王子君觉得,宁夏对他的感情,是不如自己对他深的。他都没有对分手的事实有多后悔,宁夏大概就更容易接受了。不过,经此一吓,但愿能把他镇住,不要再动辄飞出去胡天海地。就算分了手,王子君也觉得是为宁夏做了件好事。
作者有话要说:
☆、良辰美景
看王子君不说话,李何惠也停了嘴,开始吃那一份飞机餐。打开了餐盒,除了热腾腾的铝箔纸包的饭,不是饭点不想吃,剩下的并没有几样,看来看去也只好把保鲜纸包的果蔬拿出来吃。“飞机餐永远这个样子。”李何惠说。
“国内航班没办法。”王子君说。
“国际航班也没好到哪里去。新加坡汉莎香港航空,那菜单红酒、牛排,端上来的都是什么。”
“飞机上嘛。”
“哎不行,说得我想吃饭了。一会儿到三亚了,我们今晚到红树林那里吃,泰国咖喱很灵的。”
“我还没住过亚龙湾。”
“这个时间去人都差不多,沙滩也是密密麻麻的。大冬天的就感受一下热带的气氛吧。”
下飞机一路到了酒店,拿着木头挂坠的房门钥匙,他们没乘电瓶车,自己在酒店园林区里找门牌号。“这里!”走在最前面的徐琬琰叫道,“位置还不错!”
李何惠附和道:“不错,挺近的。”
王子君瞅了瞅别墅背后的小道,快步走了过去查看。其他三个人就先开了门。进去以后穿过一道小门廊,左右各一块游泳池,徐琬琰立刻撅起了嘴:“夏天来就好了!”
“水景,懂不懂,看到水就想下啊。土巴子。”李何惠说。
徐琬琰瞪了他一会儿,很快又拎着拉杆箱噔噔噔往两楼跑,跑到楼上从栏杆上往下看,对着楼下两人招招手:“这里风景也不错。”
这时候王子君进来了:“后面有条路,直接通沙滩。这个点人不多。”
宁夏说:“现在是中午,人家都吃饭去了。”
李何惠隔空问徐琬琰:“饿不饿?下来,先吃饭去。”
徐琬琰只闻声音不见人:“吃什么呀,不饿!”已经跑到房间里去了。
“不饿也要吃,你还成精啦!”李何惠骂回去。
“饿不死的,看房间去。”宁夏推着李何惠,也上楼了。
王子君到一楼的客厅等几间房间转了转,发现了麻将台、电视机、热水壶、微波炉等设备,他顺手把热水壶洗了先烧上,然后才上了楼。二楼平台上只有李何惠,正在房门口吃一盒小草莓。看王子君从楼梯上来了,他下巴朝着对门一抬:“你和宁夏那间。”
王子君应了一声,从台阶左转走进了房间。宁夏正坐在床上看手机。“WIFI有吗?”王子君问他。“有,连不上。”宁夏看起来有点烦躁,把手机一扔他站起来:“什么破网。”
“密码是多少?”王子君捡起了宁夏扔在床上的手机,对着那张服务卡牌上的密码又输了一遍,果然连不上去。“问问服务台啊。”
“你问啊。”宁夏说,他走到房间尽头,看见了一个露天浴缸,已经很脏了,里面还有草屑,显然是没法用的。他走回来说:“浴缸好脏。”
王子君拿着电话听筒在等人接,一边说:“你可以叫他们来刷呀。你要吗?我跟他们说了。”
“不用了。”宁夏又开了电视。
王子君问来了密码设置方式,又在那里研究,忙了好一通才连上。他拿来自己的手机,也依葫芦画瓢地操作了一番。
徐琬琰一头扎进他们的房间:“你们WIFI连上去了吗?”
王子君十分慷慨:“拿过来!我帮你设。”
徐琬琰走过来把手机给王子君,同时在宁夏床上坐下了:“我哥说中午到市区里去找东西吃,去吃海鲜。”
宁夏看着电视说:“我怎么觉得有点吃不下。”
徐琬琰赞同道:“我也不饿。”
“你们飞机上吃过了当然不饿,李何惠都没吃什么。”
“他挑剔呀。”徐琬琰说。又凑到王子君那里:“好了没有?”
“好了!”王子君把手机攥在手里,“说谢我。”
徐琬琰讨好地笑:“谢谢子君哥哥。”
王子君学着宁夏的样子在徐琬琰脑袋上揉了一把,手感不错。
当天他们在市区的海鲜饭店里吃了延后的午餐,又去逛了免税商店。傍晚前他们回到酒店,并且去了海滩。海滩上正在上演落日,女游客们穿着色彩丰富的大敞裙,有一种反季节的美丽。李何惠不免多看几眼美女,王子君卷着裤腿站到了他的边上。李何惠给他递了支烟,王子君不接:“我不抽。”李何惠自己叼上了。
王子君说:“你有对象吗?”
李何惠笑:“没有啊。”
王子君说:“给你介绍要不要?我那里漂亮的女孩子很多,都单着。”
李何惠久经考验,对要做媒的人嘴里的漂亮都不大相信。他笑着揶揄道:“干嘛,怕我拐走你家宝贝啊?”
“那不能。”王子君忽然想起来,宁夏很久以前跟他抱怨过,李何惠对女人的品味不大好。
“我是说真的,你对女的什么要求?”
李何惠笑起来:“脾气好,傻一点,不要心思很多的。”
“傻一点怎么行?孩子智商都靠娘。”
“不要经历太复杂的。”
“当然,我总不能让你当冤大头。”
“那我可当真了啊,你真给我介绍啊?”
“是给你介绍呀。我牵红线,之前都成功过两对了。这是积德的事情。”他低下头开始翻手机,朋友圈图片里找出一张合影:“除了左二,这三个你看得上哪个?”
李何惠有点不好意思,把照片上的人挨个看了一遍,他老实说:“右边第二个,白帽子的。”王子君露出了了解的笑,这个白帽子的女孩子是最“美女”的,妆最浓,四个女的里只有她粘了假睫毛、眼线宽得快把双眼皮缝填满了。
“行。”他把手机揣回兜里,然后忍不住加了一句:“你这审美,要找感情经历简单的可不太容易啊。”
李何惠自己也有知觉,也笑:“没办法,食色性也。”
晚上他们到对面的红树林吃了晚餐,又回到别墅在客厅里打了半宿的麻将。约定第二天出海钓鱼吃烧烤,然后才散了。
晚上回房间洗了澡,宁夏捧着手机一边刷一边看电视,王子君洗完也爬了上来。这是个很大的家庭套间,旁边一张小床扔了两个包,显然是没人打算睡了。
在宁夏脚跟旁趴着看了一会儿电视,王子君去戳宁夏的脚:“哎,别看了。”
宁夏动作没变,“嗯”了一声,表示他在听。
王子君调转头脚爬到了床头,把脑袋伸到宁夏手机上:“看什么!”
宁夏把手机屏幕关了:“你干什么呀。”
“别看了。”王子君道,“我有事问你呢。”
“什么?”
“地震那会儿,说要考虑一下我们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宁夏也看着他的眼睛,老老实实地说:“我还没想好。”
“别想了。”王子君张开手臂直接从侧面抱住了宁夏,是个非常示好的姿态。他把头靠在宁夏肩膀上:“你觉得我哪里不好你说,我会改的。”
“你没什么不好的。”宁夏也说不上来,总之就是他还没想好。
“那我们做吧。”王子君说,“我想你了。”
王子君的头顶心近在咫尺,宁夏都能闻到他头发上的洗发水香。把手机又拿了起来,宁夏说:“不行,我有艾滋。”
王子君一把抢走了他的手机:“那你就过给我!”他把手机扔到了床尾,并且抱住了宁夏的腰,像一只欢欢喜喜的萨摩耶一样把宁夏扑倒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入海
第二天本来约的是八点半起床,九点出发。结果到了八点半,只有徐琬琰一个人起来了。厚窗帘拉着,室内还是暗暗的,让他恍惚以为才六点钟。摇了摇李何惠,李何惠没有起床的意思,徐琬琰只好自己去洗脸刷牙。一切收拾好之后,他看着四周还是没动静,蹭蹭蹭跑下楼,塞着耳机开始练舞,先热身,活动开后再做身韵组合,一个人在那转了半个多小时,跳出一身汗,上楼洗了个澡,又吃了半包自带的饼干。
看了看时间,他忍无可忍地拉开了窗帘。
扑到李何惠床上,他唰地掀开了被子:“旅游就不要赖床啦!”李何惠睁开眼睛,拍了拍他的手臂:“乖。”然后又把眼睛给闭上了。同时伸手,想把被子夺回来。徐琬琰不松手:“乖你妹啊,钓鱼去啦!我数到三,你再不起来我插|你鼻孔了!”
李何惠立刻用手捂住了鼻子,就是不起。于是徐琬琰一转身,一屁股坐到了李何惠身上,嗷一声把他弹了起来。捂着肚子李何惠在床上翻滚了一圈,正式坐正了:“欠揍是吧?”
徐琬琰单手叉腰指着他:“你说话不算话,你说九点出发,现在十点了都没起来!”
李何惠拿枕头砸他:“你对我使什么劲儿啊?对面房间起来了吗?他们没起来我起来有什么用。”
徐琬琰说:“那总要一个一个起来啊。”一边说着又往门外跑,一分钟后他又跑了进来:“他们真没起来哎,敲门也没反应。”
“不会已经去散步了吧。”
“没有,除非他们八点半前去的。”
“打他们电话!”
徐琬琰找来手机,给宁夏拨了电话,响了五六次通话音宁夏才接起来。
徐琬琰说:“快起来啦,已经十点了。”那边睡意朦胧的声音说马上好。
挂了电话徐琬琰有点郁闷,觉得这几位旅游热情都不高,要睡可以在家睡嘛,出来了还不好好玩。
他悻悻地对着穿衣服的李何惠说:“他们也没起。”
“我就说吧。”
徐琬琰噔噔噔跑到外面露台上,从那里前方被其他别墅挡了,但向左可以看见西边的有个角落露出海来,往右可以看见宁夏房间的露台。他在露台上站了一会儿,又钻回了房间里,对着正在卫生间里刷牙的李何惠,他笑嘻嘻道:“哎,你说他们两个,昨天晚上会不会上床啊?”
李何惠满嘴泡沫地看了他一眼,接着刷牙,等把一口泡沫吐干净了,他避重就轻道:“废话,不上床睡地上啊。”
徐琬琰瞪了他一眼,又跑开了。这次他直接跑进了宁夏的房间。宁夏和王子君真是只睡了一个床,被子床单也堆得乱糟糟的,但除此之外也看不出什么。王子君正在洗澡,宁夏在削酒店房间免费的水果。把一个苹果递给徐琬琰,他问你们卫生间空么。
徐琬琰说我哥在用,马上好了。宁夏说哦那我去你们那儿。他拧开了卫生间关着的门直接走了进去,然后从里面拿出来一套牙具。徐琬琰心里“啧”了一声。他啃着苹果又跟着宁夏回了自己房间。
李何惠一边擦脸一边给宁夏让位:“这里条件还行吗?”
宁夏正在撕牙刷的塑料包装:“挺好的。”
李何惠看到了徐琬琰:“你哪里来的苹果?”
徐琬琰往后蹦了三步,指着电视柜旁的小竹篮:“我们也有啊。还有香蕉呢。”
李何惠伸手:“给我。”
徐琬琰递给他。
接下来的两天里,徐琬琰深切地觉得,宁夏和王子君之间的关系,有了很不一样的变化。那些生硬的别扭、冷眼、易怒没有了,他们之间不仅能平声静气地交流,偶尔还会私密地凑在一起说笑。徐琬琰在心里“啧”了半天,夫妻没有隔夜仇啊。
李何惠当他是小孩,不宜接触太成人化的信息,故而装傻,视如不见。要回来的前一天晚上,他们吃酒店的自助晚餐,结束之后徐琬琰还想最后去一次沙滩。
天色已晚,远方的海岸线还有最后一线白光。由于是酒店内部的沙滩,这时候人已经少了,但还能看到沙滩上三三两两的人。还有人下水。
“我也要下去。”徐琬琰说。
“别闹,晚上了。”李何惠不同意。
“我不走远,我要泡水。”徐琬琰坚持地说。前天出海也是,船老板问要不要潜泳,这仨也没一个想下去的。跟着他们的意见走,那自己就别想玩痛快了。
干脆地把自己扒到只剩平角裤,徐琬琰仗着天黑冲进了水里。李何惠气得简直头上要冒烟,这泳裤带都带了,这孩子也不愿意去换一下,还说自己短裤带得多。
王子君怂恿宁夏:“我们也下去吧。”
宁夏笑着往旁边让:“要去你去。”
“那我去啦?”
“要去快去。”
王子君连衣服都没脱,意思意思地卷了裤腿,他走向水深处,慢慢水没了膝盖没了腿,他站在水里又把袖子挽了起来。结果徐琬琰从背后把他拖进了水里:“别折啦,都要湿的嘛。”
李何惠在岸上喊:“你这样等下上来得感冒。”
徐琬琰大叫:“你下来不?你不下来去帮我们拿点毛巾吧。谢啦!”
差使人这么顺溜,李何惠一抿嘴,刚要回话,宁夏笑着说我去拿吧。李何惠拦住他,我去,你钥匙也给我。
等李何惠回来的时候,宁夏也在水里了。他们叫李何惠一起,李何惠想了想,也脱了衣服跑了进来。
眼看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酒店的白光也照不太远。徐琬琰说:“短裤好麻烦呀,我想脱掉。”李何惠警告他:“不许耍流氓啊。我让你换泳裤你不换。”徐琬琰嚷起来:“有什么关系啦。反正人家又看不到。”“我们不是人啊?”“你们不算嘛。”
玩到了后来,李何惠还是阻止不及,让徐琬琰把自己扒光了。他像一条小美人鱼一样赤|裸着在水里玩耍了两个多小时,最后被李何惠强按着套上了短裤拉上了岸。“我跟你讲,你不要体力透支明天爬不起来。”
徐琬琰一边用毛巾擦身体一边理直气壮:“下午的飞机嘛!”
“他肯定起来得比你早。”宁夏在一旁拆台,被李何惠嗤之以鼻:“去,我教育小孩要你瞎搀和。”
徐琬琰嘟嚷:“我不是小孩!”他微一沉吟:“我是青年。”
“光屁股的青年。”李何惠还是耿耿于怀:“你要不要脸。”
作者有话要说:
☆、占星
年后王子君想叫宁夏搬到他那儿,可宁夏不愿意。旅游的时候亲密起来的关系,随着每日生活相隔的远近,渐渐又淡下来。那天徐琬琰艺考结束,李何惠叫宁夏上他家,一起吃个饭。李何惠问要不要叫王子君,宁夏说不要。
饭后李何惠和宁夏去阳台抽烟,李何惠想了想,还是说:“你对王子君好点。”
宁夏沉默。
“你到底也和他这么多年了,知根知底。你年纪也不小了,有这么个人在旁边还不满意,你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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