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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蕊浮萍 作者:菊文字-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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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一种很私密的声势,“这间店就是为了那个人开的。喜欢这个少爷的人很多,其中有一位大人物,打算带他一起走,可是当时这少爷身上背着巨债,还不起,何况他是棵摇钱树捏着他的人当然不肯放手……”
有小鸭子就低声插话说,“那不就跟现在上面那个时锦年一样的境地?”
别人就不让他说,听Emma姐讲那从前的故事。
Emma继续输哦,“所以你看有势力的客人和有势力的主人,两方面因为这位红牌少爷杠上了,非要争个高下不可。所以有一天,两个人加上红牌,三个人约了在那个房间见面。里面发生了什么外面的人不知道,只知道发生了激烈的争吵,然后几声枪响过后就再无声息,门也推不开,后来撞开们之后……”她叹气,故意停下来,吊人胃口。
众人就各种恭维,劝她说下去,Emma技术性暂停之后再度捡起故事,“里面满房间的血,地毯上、墙壁上、甚至天棚上都喷的血,三个人都倒在血泊里。”
“都死了么?”
“都死了吧?”
大家又开始猜测故事的结局,Emma点上一支烟,很风尘沧桑地说,“从此之后那个房间就永远关闭了。不过不久之后就有人听到里面传出过人的呻吟声和哭泣的声,进去打扫卫生的王婶说煞气太重,凉飕飕的。我劝你们啊,也轻易不要往那边靠,冲撞了好兄弟有的好看。”
一室寂静,冷风吹过,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内个,到底那三个人是都死了么?”
Emma无奈地说:“笨啊!这种事情还用Emma姐我亲口说么?想想不就知道了!”说着起身欲走,最后吐口烟圈补充说,“还有这件事情在七月流火是禁忌,千万不要到处乱说哦。”然后款款离开,只留下一个悬念的背影在人间。
望着她的背影大家讨论了一会,最后得出了结论——应该是死了两个,活下来一个,而这个人会在每年的某一天来祭拜挚爱,于是这个幸存下来的人身份就昭然若揭了——定是那个深爱红牌却痛失所爱的客人。
幸存者的名字没人说出口,个个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
但是还有一个谜团没有解决——幸存者又是如何从客人变成七月流火的主人的?
于是七嘴八舌的,大家又给这个故事一个合理的理解——当然是为了深刻悼念红牌情人。
“难怪听说他身体一直不好。”有人叹息。
“所谓情深不寿正是这种吧。”又有人叹息。
“好感人。”另有人擦眼泪,“没想到吴——”
“你们在说什么?”肖桑鬼魅一样出现打断了八卦大会。
有那懂事的有心眼的装无辜笑嘻嘻走开,偏偏那些不知深浅的好奇害死猫地凑过去问:“肖桑,听说那间鬼屋是吴爷给死去情人留下的,是么?”
一向待手下人不薄的肖桑听了这话却脸色大变,厉声对此人进行了训斥,然后堵在门口挨个教训他们,最后下了封口令,“什么鬼屋!什么情人!这些坏是听谁说的?!在这的人有一个算一个!我警告你们七月流火里不准无事生非造谣生事!那些神鬼怪力的传闻更是不要传!谁要是再让我听到半耳朵在背后叨咕,别怪我翻脸无情。”他严厉的眼神扫过诸人,没人敢和他直视,是时候给予最后的警戒了!他放缓了语速,压低了声调说,“不要以为就只是不在七月流火做了这么简单就能解决的事情。你们可曾听过外面有人在传七月流火的有鬼屋的?!没有对不对?那是因为敢造谣的人连迪都市都不能呆下去,或者说现在还活不活着都不知道,因为死人是永远都不会乱说话的。”
这番话令在场所有人开始微微颤抖,恐惧的效果比刚刚的鬼故事还要好。他们从来未见过肖桑威胁人,所以来自他的威胁就特别真实可怕。
在得到许可后,这些人纷纷夺路而逃。而过了连天Emma被解聘的事情已是后话。
Emma其实早有打算要隐退,趁这个机会还可以拿到一笔解聘金,所以正中下怀。
在抱着纸箱离开她奋斗了几年的职场那天,她回首七月流火,只见那几个鎏金大字在夜色下发着豪华的光,不禁感慨——
“再见七月流火!虽然我离开了,但是我知道,属于你的鬼故事已经被我流传下去了——”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那个告诉她这个故事并且也被辞退的前辈的喟叹犹在耳畔,“虽然肖桑不让我们讲这一套,可是他其实不懂,鬼故事正是企业文化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啊。”
肖桑捏着眉间有点发愁,每隔一两年总要处理一下关于那个房间的传言,虽然事到如今知道实情的旧人都已不在七月流火,可是暗地里的流言却越发离谱了。只能希望这些流言不要传到吴爷的耳朵里,否则的话说不定真要闹出人命。
在人心惶惶的时候,吴爷如期驾临七月流火了。
前面的店面仍旧正常营业,看不出异常,只是VIP订购业务暂停服务。
时锦年今天难得清闲,无所事事穿着睡衣站在房间门口靠着门看外面有哪个大人物造访。走廊里也空荡荡的无人,只有每层巡场的保安目不斜视地守在电梯旁。
时锦年知道VIP大客户楼层的保安人员都是交叉供职的——派同性恋负责小姐的楼层,异性恋去巡少爷们的场,为的是防止他们吃窝边草。
可是时锦年发现那个保安小哥虽然貌似忠良,不过眼神总是“不经意”地扫过他段睡衣下光着的大腿,与其说那是嫌恶还不如说是别的意思。
为了检测小哥的性能,时锦年用了一个简单有效的办法,他回到房间,打开冰箱,从里面拿了一个传动的蛋卷托壳屎坨坨型冰激凌,回到门口,仍旧靠着门,一下一下舔着吃起来。
保安小哥立刻眼神粘上了他的嘴巴舌头,直勾勾地看,不停地偷偷咽口水什么的。
“无聊,又是个双的。”时锦年暗想,打了个哈欠,准备回去昏天暗地地睡上一觉。
这时候电梯上的数字开始变动,层层向上,他不禁抱着点好奇的心情盯着看,猜测会在哪层停,会不会到这层来,来的又是谁。
结果那红色的数字逐层向上,接近了,又过去了,一直到最高层方才停下。
“从来没见过有人上过最高层,看来是很显贵的客人么……算了,还是回去睡觉。”时锦年想,随后把剩下的冰激凌丢在门口,转身回去。
他不担心自己搞坏环境,没准他一关门,那个保安就会偷偷地捡他剩下的吃——前一个被调职的人就是这么下贱。
吴爷的排场十分低调,循着七月流火特意为不愿公开身份的客人开辟的特殊通道进入店里,并且直升进入最高层。
随性的人员也不多,肖桑倒是一直陪在他身边上来,只是到了那房间的门口再往前就不是他能进入的领域了。
吴爷在那门口站了一站,叹息:“这又是一年了……好像就是昨天。”
肖桑附和说:“是啊,日子过的快。”
吴爷摆手,“我知道你工作忙,这店里人事繁杂,需要你照应的地方多,去吧,不必守在这里。”
肖桑知道吴爷不是客套,是真的不需要他在这里,于是只说:“您注意身体,有什么需要派人传达即可。”然后依言退下。
他上了电梯,门关的时候,看到吴爷推开那扇一年开启一次的大门走进黝黑的暗处。


41、到处都是不省心的人

肖桑的电梯到了某层之后便停下,有人叫梯。
他有点意外,因为今天这几层楼歇业,鲜有人走动,不知这个时候谁会乘坐电梯。
门开了,外面并非客人,而是身穿保安制服的年轻人,恰巧看到他之后愣了下,不过露出一副总算找到你的表情,说:“领导,我有情况对你反映。”
肖桑想保安部的人对他反映情况多半是关于这层楼里工作的鸭子又不听话了,于是走下电梯看个端倪。
小保安就如此这般地对肖桑说了些话,又对某个门牌指点了下,眼神里有鄙视和愤怒。肖桑听后摇头叹息,安慰了他一番,让他坚守岗位不要有所动摇什么的。然后他走向那个房间,敲了敲门。
自然没有人应门。
肖桑就打开旁边的电子锁,输入了几个号码,门自动就啪地开了——掌握手下每个暗娼房间进出的钥匙是丫头的特权之一。
房间里光线黯淡,大床上霍地坐起一个人,看到他,并没打算下床,反而又软倒下,懒洋洋地说:“肖桑不去招呼大客户来我这干什么……有事快说,没事赶紧走人,本少爷困了要睡觉。”
肖桑摇头说:“时少,现在不比从前了,你做生意的多少也老实些吧,给别人省省心就当帮自己了”
时锦年在床上侧身支颐半卧,笑嘻嘻的,“我哪里给你找麻烦了?我多能干,小姐每个月还有几天不方便的日子,我特么的要不是借了大人物的光现在还在床上滚着给你们赚钱呢。我哪就麻烦了?”
肖桑说:“你的问题就是太能干了——这个月这层楼已经换了两个保安了,你知道为什么。”
时锦年说:“关我什么事,是你们管理层疏忽,派双的来看鸭子的场子,不就像是排黄鼠狼看鸡,怪谁嗯?”语气嘲讽的。
肖桑说:“时少你好歹也顾及下自己的身价,如果被客人知道了你不花钱白给保安提供服务,那些花大价钱来捧你场的大客户心里怎么想?再说不能和马夫有瓜葛是店规,你这是违规操作。”
时锦年打了个哈欠,无聊地又仰面躺下,“我乐意,违规就违规,你把我抓去关起来好了。”
肖桑颇感头痛,他经手过不少刺头,可是像时锦年这种不服管教的还罕见,好了伤疤忘了疼的类型,偏偏他这股子打压不下的傲娇劲对某些贱根性的客人颇有吸引力,故而时锦年生意不断,吸金能力上流。
肖桑捏着眉间说:“以前的那两个保安的事就不说了,也怪他们定力。可是现在门外那孩子是个老实人,你别欺负人家。”
时锦年不屑地冷哼,“笑话!老实人?老实人会看着人家咽口水?真是太老实了。”
肖桑忍不住大声训斥他:“你少在那里得瑟臭美了!人家孩子刚跟我告状了,说你故意在门口吃冰激凌馋他!吃不了还故意丢在地上眼气他!”
时锦年难以置信地从床上坐起来,“呃……馋的?不、不是……他那个眼神……”
肖桑抬手阻止他,“他没你想的那么多想法,你也没自己想的那么风华绝代,给自己省点力气吧!”又深深看了他一眼,叹气,“我说时少你为什么就学不乖呢?非要给自己找个什么东西上瘾不可么?好容易戒掉毒瘾,现在改成性瘾……糟蹋自己就那么让你上瘾?”
时锦年暴怒,向他砸东西,让他滚。
肖桑离开前郑重警告他:“如果你再惹是生非,那么以后你连这个门都没必要出。”
出了房间肖桑转身看到那守在电梯口巴望着他的小保安,走过去安慰他:“我刚刚训了那个男公关,他说不是故意糟蹋吃的。你别跟他见识——一会我让人给你送点好吃的冰激凌来。”
小保安就露出一个报仇后安心又憨厚的笑来,给他按了电梯,说:“领导我不吃,我上班呢。上班得守纪律。”
好歹暂时摆平了这件事情,肖桑重又上了电梯,下楼到夜场里照应生意。结果发现桑殿义也在,他果如之前所说把生意中心迁回迪都,现在也是这里的常客。
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里他还不避嫌地跑来七月流火游乐,不知他是真是假,对当年的事情又知道多少,毕竟那时候他还小。可是话说回来即便是小孩子也会产生爱恨的执念,要不怎么会有赵氏孤儿那一出?
“听说我干爹在上面?”桑少倒是主动聊起敏感话题,语气轻松。
肖桑心里犯嘀咕,可也不便探听虚实,有些事情他不便参与,妄生是非而已,只含混地说:“吴爷是念旧的人。”
桑殿义笑说:“那是当然,不过我是担心他有点太念旧了,对身体不好——要不肖桑你去劝劝他老人家?你的话干爹他总是听的。”
肖桑滴下一滴冷汗,“桑少你言重了,我并没有你说的对吴爷有这么的影响力。”
桑殿义说:“你能多大程度影响他我是不知道,不过只要你顶着这张脸,”他伸手掰着肖桑的下巴左右看了看,举动出乎意料地轻佻,“在我干爹那里就不会失宠。”
肖桑大惊失色,未及反应,桑殿义却已松了手,只是笑呵呵地看着,并无进一步侵犯的意思了,仿佛刚刚就是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可是谁都知道这样的玩笑开不得……那么果真桑殿义其实什么都记得——他当然记得,那毕竟是他的亲生父亲。
肖桑故作镇定地说:“让桑少见笑了,这七月流火里多的是年轻貌美的脸蛋,像我这种已经上不了大雅之堂,只能勉强做个鸭头张罗张罗事情罢了。话说回来,桑少对吴爷真是一片孝心,难得。”
桑殿义叹气又低声说:“说起孝心,肖桑你觉得我是不是应该找个时间亲自去那个房间祭拜下?——毕竟,我那短命鬼的亲爹在那里送的命。”
肖桑有点苦恼,心想你少爷话锋咄咄逼人别都冲我来啊!你心里有黑道乾坤恩怨情仇你冲吴韵棠说去!在他面前扮孝子,转身到我这说话阴阳怪气的撒气,真是——没办法。
他苦笑说:“桑少,你看,我就是一不想干的外人下人,什么都不懂,也别为难我了,成吗?”
桑殿义也笑说:“成!怎么不成。以后我还要请肖桑多多指教多多包涵,我怎么能把你得罪了?”
一场机锋又化解开,肖桑想,桑殿义到底要达成怎样的目的才肯罢休?——不会是要变天吧……算了算了,这种事情,自己管不了,只求不被殃及池鱼,能够明哲保身。
回到办公室已经有一堆事和两个人等着他,其中一个是漓骏,今天是来递辞呈的,他已经攒够了去做手术的钱,联系好日本那边的医院,各方面也办得妥当,明天的飞机就走了。
肖桑点上一根烟,收下他的辞职信,突然说:“其实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了——你为什么非要变性呢?一旦接受你现在的状况,除了不能生孩子之外,其实也没什么不方便的吧,如果接受那种手术的话,除了忍受手术的痛苦,术后还要一直服用激素,身体上会承受很多不便。更不用提很多人对变性人还有偏见。”
漓骏沉默了下,说:“既然做不成完整的男人,就彻底改变自己——我就是想这样做而已。”
肖桑眯着眼睛吸了口烟又吐出烟雾来,暗想——确实,这就这男人的生存之道吧。比如男人为什么长性器,看似无用的器官,可是说不定是为了区分男人的正反面的设定——就是这样而已。
肖桑点点头,“我明白了。”他站起来跟漓骏握手道别,感慨地说:“如果能再见到你,就应该叫漓小姐了,祝你这一路顺风。”
漓骏却情不自禁地和他拥抱了下,表情不是很丰富的脸上还是能看出感激,“谢谢你,肖桑。”
肖桑犹豫了下,说:“虽然这样说有点失礼,不过——你变性成功之后如果发展不顺利,这里打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漓骏说:“……我还没想那么远的事。”
送走一个漓骏,下一个轮到韩旭。
将近半个月来,他那个旧爱每天晚上来给他捧场,今天更是按捺不住提出要包月服务了。
韩旭愁眉苦脸地来找肖桑商量。
肖桑有桑殿义在那边虎视眈眈的,本就不敢得罪,又品韩旭的为人和职业前景,也觉得给个机会未必不是好主意,于是赞同。
韩旭听过之后非但没有展眉,反而更加纠结,“连肖桑你都这么说……”
肖桑怪道,“你是真不想?”
韩旭说:“如果是作为夏齐情人的身份,我是真不像跟他回去;不过如果是客人和嫖客的关系,多个老主顾照顾生意,没什么不好的。”
肖桑略笑着摇头,掐灭烟蒂,“看来你那个旧爱是白忙活半个月,结果你还是把他当嫖客。”
韩旭愣道:“有什么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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