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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0 作者:妄起无明-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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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告诉我我原来一直叫你小明的。”易然打断了陆悦明笑着看他。
陆悦明是想既然易然说记起了所有的事，那终于可以跟他叙叙旧表表相思之情了，可没想到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还一脸意义不明的笑。不过陆悦明很快反应过来：易然是怕他们的举动有人监视，他不想暴露自己已经恢复记忆。
短暂的停顿之后，陆悦明抓住易然的手用力捏一下，“嗯，是我告诉你的，继续这么叫吧。”
两人相视而笑，不再谈相关的事。陆悦明问自己昏了几天，伤得多重。易然告诉他其实之前他已经死了。陆悦明很惊讶，他说只是觉得很累睡了一觉，没什么特别痛苦的感觉。
“所以这是你第一次这样？以前没发生过类似的情况？”
“我这算诈尸吧？显然没发生过，要不没穿过来时早红了。”
易然点头，“也是。那你现在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陆悦明要下地，“没有，就胳膊腿的都有点儿紧，想运动运动。”
易然按住他，“唉？！你先别乱动，叫医生过来给你检查检查再说。”
“哎呀，我没事，你……”
有人敲门，陆悦明跟易然互相看看。易然说请进，门被打开：是罗宾带了两名医生。他说估计陆悦明应该醒了，过来看看。
医生给陆悦明检查完，表示很惊讶：他已经恢复到跟健康人没什么两样。正常就算割一刀也没这么快长好。
罗宾问陆悦明平时受了伤是不是也很快恢复，陆悦明说不是，以前一直都很正常。罗宾盯着陆悦明看了一会儿，“呃……”
陆悦明猜到了他在想什么，“你想试试？看我现在会不会像吸血鬼那样可以瞬间愈合伤口？”
“是，我是有这个想法。不过你不愿意的话……”
“可以。”陆悦明挽起一只袖子，“来吧。”
没想到陆悦明会答应，罗宾很意外，“这么痛快？”
“我自己也想知道。”
消下毒，医生用刀片在陆悦明胳膊上相对安全的区域划了一刀。然后陆悦明、易然、罗宾、两个医生，一起瞪大眼睛看着伤口流出鲜红的血，等着神奇的一幕发生。
陆悦明想象中接下来的情景是这样的：众目睽睽下，伤口瞬间愈合，不留痕迹。其他人都目瞪口呆，甚至还发出惊叹。陆悦明则缓缓放下衣袖点燃一支烟，目光深邃神情凝重，语气淡然道：“With great power es great responsibislity。看来一切都是注定的。”
背景音乐起，此处要有风吹过。
不过现实是陆悦明咬着牙忍了一分钟之后，“嘶──太他妈疼啦！”
易然和罗宾立刻起身站到一边去说话，两个医生赶紧手忙脚乱地给龇牙咧嘴的陆悦明一顿擦血和涂抹修复凝胶。
伤口处理好了，陆悦明用袖子遮上，“我想见托马斯。”
罗宾走向陆悦明，“嗯，你不说我也正要让人去告诉他们你醒了。”
陆悦明在罗宾离自己还有三步远的时候及时站了起来，他不想制造出自己坐在床上仰视着别人的画面，尤其对方是罗宾。不过因为躺得时间太久，他又站得过猛，没等站稳他就眼前一黑差点儿又坐回去。
罗宾及时伸手拉住他，“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陆悦明用手扶住头，适应了几秒，才重新能看清东西。原来罗宾没有他高，不过这人近看更是帅得让人羡慕嫉妒恨。
“你还是先坐下吧。”
“不用。”
“可是……”
“唉？咱们还没正式认识过吧？”
“哦，对。不过你的情况我差不多都知道了，我的事你应该也有所了解了吧？”
陆悦明挑起一边眉毛，“可以再就说点儿我不了解的么。”
罗宾无奈，“好。说什么呢？嗯……其实我是跟你差不多同时代的冷冻人。曾经是好莱坞的演员。被查出患了绝症之后我自愿参加了一个叫‘生命之冰’的研究计划，直到前几年我的病能治了才被唤醒。”
“原来是好莱坞的大明星，难怪这么英俊潇洒。”陆悦明伸出手，“幸会。”
罗宾握上去，“哪里，我的鼻子和下巴有改动过，不如陆老板浑然天成。”
“啊？”
罗宾笑笑在自己脸上比了一下，“我的样子算人造的。”
陆悦明想一想，也笑了，“其实我也是人造的，不过是出生前就造好了。”
“哈哈，不能这么说。基因本身还是很重要的。”
“我看都差不多。”
“你现在跟托马斯一起经营合作部？”
“嗯。修理修理机器，卖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生意怎么样？”
“还不错。你呢？昨晚的事……”
“呵呵，人是适应性很强的动物，该忍的时候就要忍。”
……
说着说着两人聊起来，陆悦明渐渐觉得罗宾没那么讨厌了。
“格雷！看谁来看你了！”
不等进门，屋里的人就听见了雷的声音。托马斯把自己带进F组的几十号人都领来了。人群最后跟了个瘦小的身影。
“老不死？！”陆悦明惊喜地朝老不死走过去，“你不是守在黑市的吗？”
老不死也往陆悦明跟前走，“外面到处都是找你们的军警，黑市被封了。我正愁联系不到你们，高大壮带着卡尔回去了，是它们带我过来的。而且你们看，还有个小家伙儿也跟来了。”
说着话老不死侧过身，陆悦明纳闷儿是谁，歪头去看，结果就看见呆呆傻傻的360。
“360！”易然冲过去抱住360，“你怎么样？还好吧？”
360水汪汪的大眼睛露出哀伤的神情，“我没事，老不死给我换了新电池，还给我的履带加了油。小凉，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当然不是！我去给你找零件了，想把你改成帅气的样子，可没想到中途出了意外。我还担心你呢，多亏你没事，太好了。”
“那就好。你千万不要不要我啊！”
“放心吧，不会的。”
陆悦明强忍恶心看着他们主仆团聚的场面：易然恢复了记忆，应该知道360是怎么回事了，干嘛还搞这么肉麻？掩人耳目吗？
“什么事这么热闹？”
尤多尔夫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屋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陆悦明抬头看过去，正好跟走进来的尤多尔夫对上视线。
“听说你死而复生，原来是真的。”尤多尔夫不在乎屋子里针对他的敌对气氛，毫不在意地径直走到陆悦明跟前。
“你是来看我诈尸的？”
“不，感觉到其他AI的人，顺着信号找来的。”
陆悦明的目光很自然地转向360。
尤多尔夫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嗯？RT360型主机。这里怎么会有我们的跟踪侦察机？”
陆悦明傻眼，“这造型你都能看出它是什么机型？”
尤多尔夫走向360，“不是‘看’出，我们已经联机了。嗯？你的存储器为什么……”
易然突然站起来拦到360和尤多尔夫之间，“它现在是我的机器人，你不要碰它！360，切断跟他的联接！”
“嗯？断了。”尤多尔夫抬眼看着易然，“哼，它很听话么。不过AI的主机必须回收。”
“尤多尔夫。”一直没说话的罗宾走到两人旁边，“你答应过我的：不会……”
尤多尔夫盯着易然没动，“不会在这里跟任何人动手。我能做到，放心。”
说完尤多尔夫环视一周，“我知道我不受欢迎。你们继续吧。”
尤多尔夫快走到门口的时候，360拉拉易然的衣角，“你能把我改成他那么好看吗？”
“呃……”易然不知该怎么回答。
尤多尔夫停住脚步转回头，“其实我们的主机级别是同等的，你想要我的样子再简单不过了，跟我回梦之城。有兴趣就来找我吧。”
朝360摆摆手，尤多尔夫跨出门离开了。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梦之城”是什么？
“‘梦之城’是靠人工智能在建设中的一个工程。如果能顺利完成，地下纪元的生命体就有望在五十年之内回到地面上生活。AI的人现在都把AI叫梦之城。”
易然惊奇地看着360，“你怎么知道？”
360挠挠“头”，“忽然想起来的。”
“不可能，你又不是生物机，怎么可能会‘忽然想起’。”
360想了想，猛地转头看向门口，“他……他在刚刚联机的时候，对我的CPU进行了一些修复！”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七章
360想了想，猛地转头看向门口，“他……他在刚刚联机的时候，对我的CPU进行了一些修复！”
“那个傻子！这么一说我们不是都知道了！”雷的大嗓门儿永远会在人没有心里准备的时候突然响起。
托马斯习惯性抬腿一脚，“你才傻！尤多尔夫是故意让我们知道的！”
“原来已经可以返回地面了吗？”
“没听说还得五十年吗？”
“是五十年‘之内’！”
“那也许就很快了！”
“是啊！真想再回地面上看看，一眼也好啊！”
……
大家开始窃窃私语。罗宾抿紧了嘴唇一言不发。陆悦明和易然交换一下眼神：人工智能跟真正的人还有多少距离，在场的恐怕没人能够回答。
来看陆悦明的人散了，罗宾安排人送了早饭。吃过饭他说带陆悦明和易然去见特雷尔将军。
路上经过一条通道，罗宾停住脚步，陆悦明和易然一起看他，他却转头直直盯着通道，“见将军之前，我应该先带你们去另外一个地方看看。”
陆悦明和易然也往通道里看：黑漆漆的隧道似乎没有尽头，细听除了呜呜的通风声似乎还有隐隐约约别的杂音。
三个人举着手腕一起用腕式计算机照明，走了挺长一段，直到前面出现一道厚重的钢铁大门。他们停下，有全息影像的问候语蹦出来，问罗宾是否要进去。罗宾说是，门自己开了。后面是一道镭射防护网，又询问是否要进入，罗宾还说是。防护网消失，罗宾带着陆悦明和易然走过去站定。忽地脚下一沉，易然有些担心地看着罗宾，“还往下？！”
罗宾点头，“还往下。”
“已经是极限了吧？”陆悦明问。
“还好，离莫霍面还远。”
罗宾说完电梯停住，眼前居然又是一道镭射网。
到底什么地方，用得着这么层层防护？陆悦明跟易然互相看看，但什么也没说。
下了电梯还是钢铁门。这次门一开，几个人影出现在了门后。让陆悦明和易然感到纳闷的是：他们眼前一片昏暗。现在是白天时间，这里却好像没有足够明亮的照明设施。
“我带了两位客人来看看，你安排个适合我们现在去登门拜访的地方。”罗宾对黑暗中的人影说。
人影顿了顿回答：“去杰西卡家吧，她家今天有聚会，人多。”
“行。你带路。”
“我先去拿灯。”
杰西卡？陆悦明暗自在心里嘀咕：这名字绝对在哪儿听过，而且肯定是地下纪元之后的事儿，应该是有特殊意义的名字？可到底在哪儿听过呢？有什么特殊的意思？为什么有种非想起来不可的感觉……
灯来了，嘭地点亮，前后左右十几米，立刻被照得大白天一样。陆悦明和易然的眼睛适应了一会儿，才看清眼前的情形：举灯的是个跟高大壮有些像的高大魁梧的改造克隆人，他身边跟了两个身材瘦小披着斗篷看不清脸的家伙。
罗宾跟着灯，陆悦明和易然跟在他身后。一路上两侧的房子跟HS的普通民居没什么两样，房前屋后也有人在走动在忙碌，有看见他们的只抬头看一下就又继续忙自己的事。这儿的人似乎都带了夜视镜一般，不怎么需要光源。陆悦明往灯光笼罩范围之外的地方看了几眼，虽然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但光线还是微弱得可怜。他推测以自己双眼5。1的视力，一米内能看见对面人的五官就不错了。可这里的人明显更适应在光线昏暗的环境里生活。
到了事先说好的目的地，举灯的人敲敲门。门里有人用陆悦明听不懂的语言说了什么，门外的人用同样的语言回答。
易然附在陆悦明耳边小声翻译，“里面问是什么人。那人说罗宾带了上面的贵客过来。还问她家今天是不是在给长辈庆祝生日。里面回答说是。”
“他们说的是什么话？”陆悦明问。
“HS偏远地方的一种土语。据说是地中海地区某些小语种相互融合后演变出来的语言。只有一些特别的地方才用得到。”
“特别的地方？”
“贫民窟之类。”
“我们进去吧。”罗宾打断他们，抬脚往屋里走。
陆悦明和易然感赶紧跟上。
进屋后举了一路灯的人把灯挂在高处，本来黑漆抹乌的屋子瞬间犹如白昼。陆悦明和易然当场傻住：地当央一张大桌子周围，满满当当坐了二十几个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抱着孩子的年轻妇人，也有相互偎依的老夫老妻，不同的发型不同的着装。都跟之前陆悦明到天堂街找罗宾遇到的小姑娘长得非常相似──身材矮小，发量稀少而颜色浅淡。皮肤白得异常，有些透明，仔细看甚至看得见毛细血管。眼睛出奇的大，虹膜的部分在眼球上占了很大比例，瞳孔黑漆漆的一大片。
这么奇特的外貌陆悦明只在天堂街见过那一次，当时情况紧急，接着又发生了很多事，陆悦明几乎没再想起那个小姑娘。而易然今天是第一次看见有长成这样的人。
“你们看见了。”罗宾站到陆悦明和易然面前，阻断了他们看向桌子的视线，“这些都是人类发展到现在，自然出现的人类的一个分支。”
“‘自然出现’？”陆悦明不解地看着罗宾，“你的意思是：他们没经过任何的基因改造？”
“是的。”
“可是……为什么他们的样子……”
“来的路上我想你注意到了。他们只需要微弱的光线就能达到我们白天的视力，就算真的一点光亮都没有，他们的感觉器官也比你我灵敏很多倍。他们身材小巧动作灵敏，更适合生活在空间有限的地下。他们的皮肤和毛发是长期接触不到真正的阳光自然退化的结果。最重要的是，他们可以正常地繁育后代，而且一胎多胞是常态。唯一有些遗憾的是，他们衰老得过快，寿命比较短，平均只有四十几岁。在我看来，地下纪元里，他们是进化了的人类。可DNA和HS的高层不这么想。我们叫他们‘进化人’，DNA却叫他们‘变异人’，甚至说他们不算人类，应该尽早清理掉，还想尽一切办法封锁消息。可又觉得他们的基因中有值得利用的部分，所以改造了一大批身材高大、五官突出、像他们一样拥有夜视能力的改造克隆人，专职警卫和护卫工作。”
陆悦明回头看看那个长得跟高大壮很像的领路的人，终于明白那时候在DNA强行给自己注射营养液，后来又去抓捕他的人是怎么回事了。同时他也想起了“杰西卡”这个名字在哪里听到过──是卡尔手臂携带的计算机放出的全息影像里：卡尔不明白高大壮为什么会对自己出手，高大壮告诉他是因为DNA的人害死了他的妻子。卡尔说高大壮没有过什么妻子，高大壮说卡尔胡说，杰西卡是他到HS执行任务的时候遇到的，跟他回了DNA。后来杰西卡被研究中心带走检查，中心却再没把人还给他。
可是刚才刚到这里的时候，陆悦明听见的是“杰西卡家”。
见陆悦明发呆，易然推推他。陆悦明回过神，两人一起歪了脑袋躲开罗宾再去看桌上的人。
易然提出自己的疑问：“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他们的？”
罗宾回头也往桌子上看一眼，“不大清楚，反正是在我醒来之前。”
“他们是基因突变一下子变成这样，还是优胜劣汰的结果？”
“这个已经没法考证了。我想应该两方面原因都有吧。”
“那么F组成立的目的，是为了保护他们？”
“可以这么说。其实……我之所以会带你们来，是因为特雷尔将军本身就是进化人。他的儿子，特里萨，易然你昨晚见到了，觉得长得有些奇怪吧？”
易然点点头。
“他是特雷尔将军跟冷冻人类生的孩子。在那之前没人想到‘进化人’跟还拥有生育能力的‘自然人’居然还能孕育生命。所以说他的出生是个里程碑，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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