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陈情曲-第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一碗茶三文钱,要是再要上一碟豆干花生当零嘴便要上五文钱。明斓在这山上多年,茶摊老板早已认识他,不由分说笑哈哈送上一碟盐水里煮过的花生。明少侠来坐,不收钱,老朽去年夏天这茶棚漏了还是少侠来帮忙修的,哪能再要少侠的钱。
明斓也不推脱,谢过老板,一个人静静坐着喝茶剥花生,谁不知道沉山派的弟子穷得叮当响,一文钱恨不得掰开花。边喝边想,去年夏天小六运轻功下山不小心踩破茶棚没想到还是有点用的,早知道不饿他一天饭了。其实身为师兄也不是很想虐待自家小师弟的,燕陶还在长身体,一顿不吃两眼睛发绿,奈何那天五师弟花锦云江南家中寄来不少咸肉咸鸭……所以对不住了小师弟!
在山上的时候有师弟们闹腾还不觉得,一个人静静坐着时才发觉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心底叫嚣。回忆铺天盖地将自己淹没,他在其中静静看着,放弃一切挣扎沉入深渊。
午时刚过,他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招呼店家续上一碗茶水闭眸凝神。果不其然约莫一炷香的功夫,马蹄声由远及近在茶摊前停下。
只听茶铺中交头接耳一阵惊叹,明斓睁眼一看,一时没控制住差点笑出声。果真是一琴门的做派,八辆精致宽敞的马车,前呼后拥前前后后竟把整条山路都给占了。再看打前阵的弟子,穿的是江南丝绸,骑的是漠北名驹,就连别在腰间的剑也是出自名家之手。果然是财力雄厚的一琴门。
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旧布衣,端着茶碗同那些挑夫们一起看热闹。
“哎哟,这可不得了,山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挑夫甲托着下巴看得眼都直了。
“奶奶的,一琴门就是有钱。瞧瞧这派头。”
“你们这群穷鬼也就过过眼瘾。那一琴门里的弟子可都是有钱的公子哥儿。家里花几个钱上这来学些功夫,风雅的很。”那人眼珠子戳在打头的少侠身上,两眼血红血红,只恨自己投错胎。
明斓磨了磨牙,心说挑夫没眼见,在外面的不过是下等弟子,有头有脸的都在车里窝着呢。尤其是最中间最大的那辆,拉车的都是日行千里的宝驹,当年六王爷作价千两也没能买走一匹。再看那驾车的人,也是锦衣玉服,衣料比前头几个弟子还要华贵。
又听得一声惊叹,只见一小厮手捧珊瑚红釉碗急匆匆从茶摊面前经过。这小厮长得雪白粉嫩,目中无人,下巴高高扬着,一看便知道是有钱人家的侍童。
明斓盯着他看了会儿,勾唇朗声道,“前面的小公子,你等等。”
那小童闻言连忙停下脚,不悦回头,鼻孔朝天。“哪来的穷书生。去去去,小爷没空跟你说话。”
明斓极有风度地一拱手,“在下沉山派明斓。”
朱小瑞呆了一下几乎跳脚。“你就是铁肩先生明斓?!!!”
明斓微笑颔首。
朱小瑞上下打量一遍,看上去就是个斯文的弱质书生,连一点混江湖的气息都没有。他头一抬,胸一挺,“去去去去,弱鸡骗谁呢。小爷最看不起你这种书生,肚子里有点墨水就招摇撞骗。江湖上谁人不知铁肩先生是个中年男子,容貌甚伟,身长八尺。铁肩先生古道热肠侠肝义胆,路见不平必定要拔刀相助,江湖上无处没有他的朋友。人人称赞他,‘铁肩担道义,朋友遍天下‘。”
明斓脸色越听越黑,苦笑道,“不才正是在下。”最近江湖上刮得什么风,怎么越传越离谱。从前友人送他这个外号他就知道要出事,果然人人都以为他早过了而立之年,实际上他还年轻的很啊。
朱小瑞仰着鼻孔一脸鄙夷,“吹,你再吹。”
明斓叹了口气,见茶棚下有个酒坛,一脚挑起倒扣在桌上,运起内力拍上一掌。酒坛纹丝不动。朱小瑞脸上讥讽的笑越来越浓。风一吹,酒坛立刻化作粉尘随风飘走,连点渣都不剩。小童猛地收住笑容,恭恭敬敬行礼。
“朱小瑞有眼不识泰山,见过先生。”刚才那一掌,想必就是沉山派名震天下的拂花掌,果然可怕非常。
明斓是个好脾气的,见他知错就改就不再追究下去。反倒是对他手上的碗很感兴趣。挑眉问道,“你是新来的?”
朱小瑞觉得眼前的男子看着斯文俊秀,挑眉间却不经意露出一丝讥讽和挑衅,惴惴道,“先生好眼力。”
明斓一笑让人如沐春风,他神色自若将对方手里的瓷碗和自己的大海碗掉了个个儿。“难怪不懂规矩。这次算我帮你了,去吧。”
朱小瑞一见急了,拿这么个粗糙玩意儿去见公子岂不是要被骂死。又见明斓笑得坦荡十分有把握的样子,心里十分狐疑,出门前萧宿峦近侍特地关照过他,说沉山派的明斓和公子关系不一般要自己别招惹对方。难道……看对方言笑晏晏的样子,知道这碗是换不回来了,只能硬着头皮往萧宿峦的马车跑。
明斓笑眯眯看着朱小瑞憋屈的身影远去,就着手上的碗喝了一口。碗里炖的是冰糖燕窝,有滋阴润燥的功用。晶莹透亮,软而不断,就是味道偏甜。萧宿峦祖籍江南,口味偏甜倒也是无可厚非。油盐酱醋都是要钱的,在沉山派里这些自然都要省着用,吃久了口味自然清淡,喝完这一碗觉得喉头腻得要命。
朱小瑞刚走,又来一人。来人四十岁上下,一脸和气。想必就是武林盟主方天正的左右手千机算陈贤。方天正把这人派来其实就是起个监督作用,免得两派在路上又打起来。真要打起来,那就是一琴门一群打明斓一个,明斓还真得谢谢大盟主,不然搞不好路上真要出事。
“明贤侄。”陈贤亲亲热热唤了一声。
这人是个关键。明斓心说道,要不动声色抹黑一琴门还得先把这人哄好了博取信任,到时候再怎么闹好歹也能帮衬一下自己。立刻向对方行了个大礼。陈贤受宠若惊,越发觉得沉山派的弟子老实懂事,拍着肩膀关照几句又回自己马车上窝着。
送走陈贤,明斓终于有心情去看朱小瑞的热闹。锦衣的少年一头钻进萧宿峦的大马车里,没几句话的功夫连人带碗一同被扔了出去,那碗当时摔了个粉碎。
明斓唏嘘不已,叫来店主。“老板,这砸碎的碗钱一会你找他们要啊。就找最大的马车边上那个白衣骑黑马的男人要。”萧宿峦的近侍多半都脾气古怪,有爱用斜眼看人的毛病。他指给老板的那个,是那十二人里脾气最好。
老板吓得连连摆手,江湖中人怎敢招惹。那公子一身寒气,更是招惹不得。不就是个碗嘛,摔了也不是多大的事。
朱小瑞摔了个狗啃泥,叉着腰怒气冲冲来问罪。“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害我!”
明斓笑道,“果然是新来的,还没摸清你家公子脾气。你看看现在什么时辰,没睡够就去叫他,他心里必然要不高兴。你反正总要被扔出来,何苦连累这碗燕窝。”
朱小瑞瞪着眼睛气得头顶冒白烟。
“你看着珊瑚红釉碗器形工整色泽光润,色正工细,价值不菲。你摔了没事,这碗摔了岂不可惜。”边说边把东西揣怀里,“哎,这碗是我救下的干脆就归我了吧。我看我用过了,萧宿峦肯定不会要的。”好东西,值钱!
朱小瑞巧嘴张了半天说不出话,就没见过这么小气又抠门的,可偏偏他的那套理论还挺有道理。半天才干巴巴说,“公子请先生上车。”
明斓拍拍他的肩,拢着袖子往马车上爬。路过穿白衣骑黑马的青年时,停下脚在他面前伸出白生生的爪子,“卫十二,你们摔了别人的碗要赔啊。”
卫十二逆来顺受地掏出钱袋倒出几枚铜板。明斓一把抢过钱袋倒出几个散碎银子塞回对方手中,“几个铜板打发要饭的啊?”顺手把连钱带钱袋一起抛给路边的茶摊老板。
老板捏着那袋银子连连拱手道谢,明斓眯眯眼睛心想挺好,下次再去茶摊的茶钱一定可以免了。用别人的钱给自己占便宜,爽!
卫十二无奈看着手里几块散碎银两,一张俊脸无限憋屈,他招谁惹谁了。明斓小子,让你得意,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推开马车上挂着的厚重毛毡,一股暖气扑面而来直熏人醉。
靠窗的位置半躺着一个人,似醒未醒,肤似白玉睫似鸦羽,青丝披散看上去异常温顺。似乎是被他进来时带进的寒气激到了,那人睁开眼迎上他的目光。
那是一双能吸走魂魄的眼,明斓突然想到,他们已经有三年没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某菜:沉山派到底有多穷?明斓:一百两,我把燕陶卖给你。燕陶:呜哇哇哇师兄为什么卖我,五师兄明明更值钱!明斓(一针见血):因为你最能吃。卖了既省粮食还能赚钱。某菜:果然好穷。
、遇旧人·二
无边无际的灰色里,一个背影从他眼前消失越走越远,他想伸手去够,却只能抓住一片虚无。一次又一次,只能看着那个人越走越远。求求你,不要走。迷茫之间似乎听到一声冷笑。
明斓睁开眼,一身冷汗。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居然睡着了,他今日起得早再加上做在茶摊里一番回忆下来早就伤心又伤神,车厢里暖烘烘也容易让人昏昏欲睡。太不应该了,习武之人警惕心本应最强,没想到自己一上车就睡得跟死猪一样,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从噩梦中缓过劲,他这才觉得身上热得难以忍受,简直浑身上下都在冒汗。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盖上一床毛毯,车厢里只有他和萧宿峦两个人,不是自己弄的那就只有一个答案。心中微微一暖,手无意识地抓着毛毯揉弄。毛毯颜色赤红,色彩艳丽花纹繁复,看风格就知道是西域那边的东西。将一角放在鼻尖轻嗅,香气浓郁,这种香气味道很独特,他曾经闻过一次,知道这是西域一个部落独特的香料。那个部落的女子从小就学习编织这种毛毯,只为等遇见心上人后能亲手交给对方。这种毛毯耐寒性极佳,编织的工艺非常复杂加之材料难得,一名成年女子即使从七岁就开始编织,也不过能做成一两条而已。他身上盖着的这条是其中的精品,想必织这毛毯的姑娘一定有一双妙手。萧宿峦这里能有这样东西,那姑娘对他一定用情很深。这样一想,刚才那颗微热的心也渐渐凉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将毛毯叠好放在边上的架子上。忍不住来回摩挲几下,这玩意可是有市无价,毕竟没人会将痴情女子的一片心意拿出去换钱。
从他睁开眼起,车厢里的另一个人就没再看过他一眼。明斓理了理衣服,觉得气氛实在尴尬,试想有什么人会和自己的旧情人一同坐马车出去游山玩水。往窗外看了一眼,卫十二不知上哪去了,调戏近侍的想法只得作罢。想了又想,自己确实没什么能和他说的,只能学对方的样子,从书桌上摸了本书。
一看书名他就要哭了,这本书颇有来头,乃是一位老先生亲自花数十年编译而成。当年那位先生为萧宿峦的文采倾倒,日日邀其过府喝茶,来去几回就难掩相交之意,将多年心血送与他留作纪念。故事很是感人,书的内容就很让人头疼了,写的是天文演算之法,明斓没看几个字就想睡觉。想当年他失眠的时候老爱翻它,看不完一页准能去见周公。
瞟瞟手上的书,又瞟瞟萧宿峦,没好意思去换一本。三年不见,毫无长进,这种脸他可不敢丢。无奈只能随意翻开一页,装作津津有味地摇头晃脑。倒是萧宿峦回头极快地看了他一眼。
没看几个字就觉得眼皮上下打架,明斓打了个激灵这要是再睡过去可就丢人了。只得两眼发直发呆。想什么好呢,不自觉打量马车里的另一个人,三年不见,似乎更俊了也更让人……参不透了。十六岁那年他因被师父责骂负气躲进后山的竹林里,没想到却在竹林遇到一个俊美少年。明斓本来就对美的事物没有什么抵挡能力,更何况萧宿峦确实有能让人一见钟情的资本。那时候年少无知,听他少年壮志谈古论今不由意气风发心神向往,萧宿峦根本不花力气就把人骗下山闯荡江湖。后来他才知道那家伙根本就是私自下山,身边缺一个趁手的小厮。也只怪他好骗,三言两语就被唬得跟着别人跑。沉山派里那只小黄狗都比他有气节,人家还知道给块骨头才跟人跑。
事后想想觉得那时候萧宿峦真是嫩得可口,明斓沉痛地捂着脸感叹自己没救了。
朱小瑞出现的很是时候,在他没有沦陷在回忆里可耻流口水之前将他从深渊里拉了出来。“公子,不好了。”少年慌慌张张,“前面有个小叫花子挡路。”
明斓捏捏鼻子忍不住插嘴,“给点钱打发走不就是了。”一琴门难道还缺钱不成。
“给了,还是不肯走。”
赶走不就行了,那么多会功夫的居然赶不走一个乞丐?明斓仍旧觉得这件事十分匪夷所思。
“你不去看看?”
朱小瑞一愣没反应过来他家公子在和谁说话,明斓却很清楚这句话是对他说的,没想到三年不见萧宿峦对他说的第一句话竟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不过也好,这车里的气氛也太尴尬了些,不如出去走走。再说他最喜欢管闲事了!
明斓下了车,没走上两步就知道为什么一琴门的弟子轰不走挡路的人了,因为陈贤也下车了。一琴门的弟子本来想把那人从路上扯走,陈贤不言不语眉头直皱,门派里有些辈分高的弟子觉得这样欺凌弱小有辱一琴门名声,连忙驱散先前动手的弟子。这样一来,事情就有些棘手了,软硬不吃,莫非那人是专门来砸场的。
再向前走了几步,突然听见豪放的哭声,这声音怎么那么熟悉?快步上前拨开人群一看,这不是燕陶那倒霉孩子吗。明斓吓得不轻,自己出门前他家小师弟还是白白嫩嫩跟发好的面团似的,怎么几个时辰不见就浑身脏兮兮像茅坑里爬出来似的。小师弟你这是被猪拱了吗!!!明斓一脸悲愤,不对,我沉山派上上下下哪有母猪那么值钱的财产!
燕陶坐在路中央可劲哭,两手抱住最前头一匹无辜的黑马的一条腿哭得抽抽嗒嗒,那马没当胸一脚踹死他真是神了。漠北名驹果然不同凡响,竟然还会不停打着响鼻上下点头安抚对方。明斓不知道他这是玩得哪出,又不好不上去领人,万一一会儿那马不耐烦了当街暴起一脚踹死他家小师弟怎么办。他总算知道萧宿峦为什么叫他下来看看了,怕是那家伙早就猜到沉山派没那么容易就放自己一个人下山。
整整脸上的表情,惊讶而又略带心疼地上前,“小师弟?!”
一琴门的弟子瞬间脸上就豁然开朗了,果然是沉山派在捣鬼!啊呸要不要脸啊!盟主居然要我们和这样门派的和解!
陈贤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明斓在心中大叫不好,这事要不处理好恐怕沉山派在对方心中的形象要全毁。连忙声音颤抖牵起燕陶的手,“师兄不是早说了不要你担心了吗。”回头满是歉意地向众人道歉,“诸位真是对不住,我家六师弟从拜师起就没和我分开过。恐怕是舍不得我下山。”
众人再看燕陶,虽然一身泥,但是小脸白嫩嫩的,怯生生抱着他家师兄的腿抹眼泪。
明斓弯下腰替他理了理发丝,擦干净脸上的污渍,在别人眼里看起来就是一副师兄弟情深的样子。只有燕陶自个儿知道自家师兄压低嗓音在自己耳边杀气腾腾地问是谁教他这么做的。
燕陶很老实地把他三师兄给卖了。
老三这个缺心眼!明斓哭笑不得。
“三师兄说一琴门的人为人势利,喜欢仗势欺人,这样做可以让盟主的特使看看他们的真面目。”燕小六眼泪汪汪。
这招根本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虽然目的是达到了,可沉山派的脸也被丢光了。这光天化日坐在地上抱着马腿哭是什么意思!燕小六你长点头脑好不好!
“二师兄,我舍不得你走啊。哇哇哇哇。”幸好燕陶聪明,赶紧嚎上两嗓子配合。
明斓嘴角往下一压,怒喝,“回去!这成何体统!我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