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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欺诈师-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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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澜沧心下焦急,忽然想起,据说人的身体是最便于取暖的。
他迅速的脱掉衣物,然后快速扯开绒被,自己躺了进去抱住林奇,再将绒被盖在了两人身上。出于寻求温暖的本能,林奇自动自发的向着这个火热滚烫的天然暖炉靠近,几乎八爪鱼似的缠绕了上去。这幅模样让月澜沧一时哭笑不得。
屋子里本就热,现在裹在绒被里,更是燥热的难受,幸而触手是林奇冰寒的肌肤,月澜沧这才好受了许多。看向舒舒服服压在他身上的林奇,眉目早已舒展,此时毫无防备的信任依赖,他突然觉得毫无理由的心满意足——那是一种犹如久久寻觅的东西终于到了手的满足。
月澜沧,你有没有发现:现在与林奇赤裸于一处,却一时连半分色欲的心思都没有。
或许是太舒适,林奇一向抿成一条清冷直线的唇微微上翘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这一瞬间,万物静止!
这一刻,就在这一刻,一切声响,一切光的、亮的,统统消失!
月澜沧甚至忘了呼吸,忘了心跳,他只是用双眼死死的盯住那小小的弧度,或许这一刻,他才理解,什么□来冰雪融!
他感觉自己筑起的层层坚冰正在被灼热的温度全部融化,融成春水,软的一塌糊涂!
这个时候,即使身死其间,他亦甘之如饴!
弧度缓缓消失,唇角再次抿成了冷清的直线,他这才回过神来,开始大口大口的吸气!强劲有力的急促心跳似乎响彻整个房间!
林奇很少笑,不,他几乎从来不笑,至少月澜沧从来没有看过他笑。
所以,现在,对方只是简简单单的微微弯了弯唇角,他便感到从心底里涌上来一丝甜意,然后渐渐扩大晕染,将他的心包围的严丝合缝,不留一丝余地。
心!他有心吗?
月澜沧一怔——他只有玩具,从不知道真心是何物,他也不想知道。他只知道,这个玩具他不想放手。他想就算玩一辈子,他都不会腻!

一夜的心绪,天微明才刚睡下的月澜沧在感觉到怀中极其轻微的响动后,立即清醒。
怀中人微微皱着眉,无意识的张了张嘴。
月澜沧迅速起身,胡乱披了件袍子,倒了杯水喂林奇喝下——先前那个嘴形,说的是水。
长而浓密的睫毛有如蝶翼般缓缓睁开,清澈的眸子清楚的倒影着月澜沧的映像,他像是还有些迷糊,就只是这样静静的看着。
月澜沧本来想了很多,等人醒过来后是道歉吗?喜欢吗?柔情吗?还是霸道姿态?只是最终他也仅仅说了三个字,“你醒了。”声音是他自己都没想到的干涩低哑。那其中的惊喜,叹息,关切,爱意混杂着其他莫名的情绪只化作了这沙哑的三个字。
好一会儿,那双眼睛便又是一贯的模样——静如深水,冷如寒潭。
月澜沧突然觉得自己离对方很远,远到让他心慌。他猛的俯下身,将林奇禁锢在自己的双臂之间,狭长的双眼直直看进了林奇寒潭般的眸中,两人几乎到了鼻尖相触的地步,“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一辈子都只能是我的。”他的声音是一贯的低沉,语速是一贯的缓慢,语调是一贯的慵懒随意,只是眼底深处却满是认真,浓重的可怕。
林奇看着面前这人——眼眶深陷,满布血丝,长发凌乱,内里赤裸,只随意披了件外衫,下巴上还有青色胡茬。如此狼狈不堪的模样,哪还有当初高高在上的半分风华?
“月澜沧,我会杀了你。”他没有理会那句话,只径自出声,淡而平和的声音却暗哑的几乎听不见。
但以月澜沧的耳力,他听见了!那刚醒来的嗓音低哑的如同喃喃自语,像是在说给他听,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月澜沧像是抓住了什么,内心甚至为了这个小小的发现正窃喜不已的狂跳。
他再次紧紧的盯住林奇,若不是月澜沧的眼力极好,他几乎就错过了对方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复杂和迷茫——若是先前的心如被一丝丝心慌扰乱而害怕,那么现在就宛如浸泡在蜜糖里。
即使,对方只给了他一星半点的蜜糖,他的内心却像是拥有了整个蜜罐。
月澜沧掩不住的欢喜,微挑起嘴角笑得张扬得意,一扬眉梢道:“我等着。”
那表情十足的傲慢,只是,手下给林奇盖被子的动作却温柔的厉害。




35江湖祸事

月澜沧这两日过得很是舒心。林奇卧床看书时;他便在一边陪着他。虽然两人之间交流不多;但这样平和安静的氛围让一种名为温馨的触觉蔓延至心,暖透全身。
第一次跟林奇同桌吃饭的时候;月澜沧眼角眉梢俱是喜悦。
他悄悄的看向林奇,午后的阳光毫无阻碍的从雕花窗格透了进来,投射到饭菜上,只觉得分外诱人;不过,林奇那张脸被衬的比饭菜更诱人几分。月澜沧看着林奇,眼前明晃晃的几个大字——秀色可餐!他偷偷的咽口水;继续优雅地扒着饭。
林奇动了两筷子便停了下来,月澜沧无意识的皱着眉,不满道:“怎么吃这么少?”他一边说一边往林奇的碗里夹菜;直到精致的青花瓷碗满满的再也堆不下。
“乖,快吃,要吃完哦。”月澜沧一脸求表扬的傻笑表情。
林奇淡淡的扫了一眼那碗油腻腻的各种肉,轻皱了皱眉,没有理会。
月澜沧一时间垮下了笑脸,眼神黯淡情绪低落,默默低头扒着饭。那模样看起来竟然有几分让人不忍的委屈。
“青笋还不错。”碎玉般的剔透嗓音淡淡响起,月澜沧像是极快的反应了过来,双目一亮,然后兴冲冲的夹了青笋在新的碗中,递道了林奇面前。
林奇瞥了眼,修长的五指重新拿起了筷子,挑了其中的一根笋送入了口中,动作自然而优雅,行云流水般优美的令人心折。
月澜沧眼里蕴着一抹得意的笑,喜滋滋的扒着饭——果然,阿七就是吃软不吃硬。
他微微侧过头看着对方在光线下俊美如神祇的面容,狭长的双目闪过愉悦的光芒,嘴角不自觉的微微翘起。
……
没有得到过,便不能体会那种撕心裂肺般的痛楚。因为,最痛苦的不是爱意被无视,始终得不到回应;而是在对方最纠结挣扎的时候,给出一丝模糊的希望,再生生捏碎,狠狠践踏!
而这,一向是身为欺诈师的林奇,最拿手的好戏。
……

书房中
月澜沧召集了一群工匠,指了指图纸中一角风景极佳的地方,淡淡的道:“就在此处建造一屋,屋内墙壁地板以及床榻桌椅皆用蓝田玉雕砌而成。”
底下众人齐齐一惊!玉石铸屋?床榻桌椅俱是如此?这是何等的奢侈!何等的让人——想抽人!!
月澜沧本来想铸就金屋,不过,以阿七那样的性子,用金与之相配委实觉得太过媚俗,不如玉石清雅。况且,还能温养身子。
习惯真是可怕,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将林奇的一切放进了心里。凡事优先为他考虑,再也割舍不下。
“教主,苏蛊主先前来拜访过。”门外一直候着的人见月澜沧吩咐完了事情,便进来上前回禀道。
月澜沧这才想起来前几日那人便应该到了。只是自己这几日一直陪着林奇,下令不许人打扰。
月独教与南疆一向只在秋冬交际之时才会有盟会,这才夏末,怎么来这么早?月澜沧心下思虑,面上只淡淡的道:“人呢?”
“教主先前吩咐不让人打扰,所以属下让人带蛊主去了南苑休息。”
南苑离澜沧居极近,中间只有一处满布花草的园子。月澜沧皱了皱眉,径自起身丢下众人离去。

夏日刚过去的一场暴雨,将园中花树洗刷的尤为新亮。空气中扑面而来一股淡淡的青草香味夹杂着泥土的气息;硕大的花瓣上有圆润的雨水颗颗滚落……
天是那种安静的琉璃色,有一种特别沉静的味道。飘飘摇摇的薄烟恰到好处的在园中弥漫,模模糊糊的竟然有了一种世外仙殊的意境。
苏黎世远远便望见园子亭中盘坐着一个身影,恍惚间,竟不知是人是仙……
他缓缓走近,只见对方着了一身简单的白袍,不加装饰,远看简单到朴素,走近了方知其布料的不凡。素色缎面竟然有如烟雨般流光溢彩,那白仿佛从夏日湖水中浸泡而出般清爽透人;轻柔宽松的袍服异常熨贴于他修长的身形。
如墨青丝并未盘髻,只用一根娟白丝带松松绑在脑后,有一两缕遗落的发丝从耳际垂下,衬着那如玉面容,越发显得身姿芝兰风雅,宛如谪仙……
他轻轻的闭着双眼,静静的盘坐在亭中,身前放了一把古琴,琴身古朴,通体乌黑,泛出淡淡黑亮的色泽;琴弦倒是覆着了一层金芒。
这便是让月澜沧都魂牵梦萦之人——只一眼,他便确定了。
即使没有身前的“轩离”,单单那通身的气度,除他之外,还能有谁?
“为什么不弹?”一道淡淡的嗓音在亭中响起——沉,稳,静。其中那几乎不着痕迹的违和感可以看出这个人应该极少说话。
坐在亭中等待良久的林奇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来到面前的这个人。
一张瘦削俊逸的脸庞拥有犹如刀削斧凿般的深刻五官。挺直如古希腊雕塑的鼻,棱角分明的薄唇,长而直的浓眉;碧绿的双瞳犹如一汪深情的湖水,以及那一头披散在身后的微卷长发……无一不由里而外的散发着一股吸引人的异域风情!
这是一个极具男性魅力的男人。只是他的面色极其苍白,那白既不是病重时的惨白,也不是莹润的玉白,倒像是常年不大出门的病态苍白。配上那通身冷厉的气度,隐隐一种冷酷残忍的血腥痕迹,直让对视的人心生寒栗——南疆蛊主苏黎世,擅长毒蛊之术。
在原身的交易条件中,这个人也算是需要报复的。月澜沧这边还差最后一把火,林奇刚好借此一举两得。
他静静的看了对方一眼,一双黑瞳亮如皎月明似繁星。
苏黎世苍白的面色毫无表情,既不离开,也没有出声催促,高大的身躯站在那里等着答案,倒是极具压迫性。他有预感应该会得到一个出人意表的答案。
“困了。”好一会儿,一个清透的声音悠悠的响了起来,清清淡淡的率性而出,让人不觉几分好笑。
困了,所以……是在睡觉么?苏黎世第一次觉得一个人可以这么有趣!
他一时之间甚至出言相邀,“中原人说‘若有知音遍采,不辞唱遍阳春’。众生芸芸,今日却偏偏与你相见,可谓是缘分。那么,可有这个耳福?”
若是一般人,这话说来倒有些轻浮,可偏偏由这个人以一种冷淡,甚至是冷酷的嗓音,面无表情的说出这种轻佻的话来,不协调之外又透着一股令人无法拒绝的异样和谐。
对方明显是做了准备来的,林奇看了他一眼,浅淡的摇头道:“苏蛊主言过其实了。”
苏黎世对于对方叫出自己的身份,苍白的面上倒是不见丝毫异色。只是见林奇说完便不再言语,他便一拂宽大的袍服,盘膝在林奇对面坐下。冷淡的嗓音缓缓晕开,“我从未听过‘轩离’。只因它在我手中时,从未有人奏响过,因为,我认为他们不配。”
林奇闻言抬眸望他,清清澈澈的眸子清透的没有一丝情绪,但苏黎世就是知道对方是在认真听自己讲话。
“听闻江湖中‘琴剑双绝’之名时,我并不认为那个人有资格;但现在见了你,若这世上还有一人能奏响‘轩离’,那便该是你了。”
苏黎世碧绿宛如一潭深情春水般的眸子望着林奇,眼神冷淡像是什么都没有,又像是汹涌着极其复杂的波涛。
林奇定定的看了对方良久,方才敛了眸子,素手拨弄着琴弦,嗓音清透蕴着若有似无的叹息,“你既然如此看待轩离,又怎能以常理待之?”
顿了顿林奇轻叹,“以心交,自然能听到。”他再次缓缓阖上了双眼,双手轻轻拂过琴身,袖卷冷风,自有一番气韵。
苏黎世苍白的面色无甚波动,冷沉的双目倒是随着林奇一起阖上了。
林奇深知,他们从不缺少擅长此道的解语花,倒不如此时无声胜有声;况且,友人之间弹琴相合,倒可以说是风雅相交,而为他一陌生人弹琴,岂不是将自己当做了月澜沧男宠之流,自贬了身份?
……
此时,园中新雨后,亭中雾气缭绕;两人隔着琴相对而坐。即使两人之间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任何交流,但就是有一种诡异的和谐,在两人之间蔓延。亭中静坐的两人,氛围犹如无缝的平静水面,一时间,气氛平和的外人竟然一丝半点也插不进去。
刚到亭外的月澜沧心内怒火蹭蹭的上涨,脸色黑如锅底。——他费心良多,也不过是能与阿七一处静坐吃饭;这人才第一次见面,竟然便相处至此……
“七公子的曲,果然是……”苏黎世突然睁开了眼睛,冷酷的嗓音响起,“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月教主,用你们中原的话,是这样说的吧?”
林奇也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只是不知想起了什么,怔怔的停在了那里,并没有理会突然出现的月澜沧。
听闻苏黎世的话,月澜沧勉强恢复的脸色再次有了黑化的趋势,他上前盘膝而坐到林奇身边,紧紧揽住对方的腰身宣示着主权,笑意未达眼底的道:“苏蛊主好兴致,本座这园中景色可还能入眼。”
苏黎世冷酷的嗓音一如先前,“景,尚可;人,更佳。”
月澜沧强压下心内的怒火,恢复了一贯的雍容姿态,嗓音懒懒的道:“苏蛊主要明白,人再好,也早已有主!”那双覆满笑意的狭长双目满是冷芒。
苏黎世却是只苍白着面色并未理会。
月澜沧心下恨极,直直气的咬牙切齿,这人简直是不知好歹!他转而看向林奇,却发现林奇怔怔出神。“阿七,怎么了?”月澜沧当即忽略了心中不愉,有些担忧的问道。
林奇淡淡的摇了摇头,表示无事。随后缓缓起身,向两人示意后便径直离去。
望着林奇消失的背影,苏黎世冷冷的出声道:“月教主,这般妙人,可否让给我。”
“苏蛊主是在说笑么?”月澜沧闻言一怔,随即微微弯了唇角,淡笑出声,眼里是一片骇人的冷厉森寒。
苏黎世嗓音冷淡的出声道:自然是说笑,月教主莫非当真了?像他这般风骨的人怎能用以前对待那些货物般来交易。”但依旧不难听出其中的惋惜。
“蛊主还是早些回去歇息,明日便设宴为蛊主接风洗尘。”月澜沧不再多聊,冷冷的留下一句,便拂袖离去。

澜沧居
“明日的宴会你不准出席。”月澜沧在林奇身后踱来踱去,最后终于对着坐在桌前的人出声要求道。
“……”林奇双眼终于离开了手中的书,瞥了他一眼——谁会想要去?
“我真想将你关起来,只给我一个人看,除此之外,谁也不给看!”月澜沧突然倾身从身后抱住了他,头轻轻搁在他肩上,沉声道:“不要跟苏黎世走的太近,我不喜欢!……他不是什么好人。”
“……”林奇抬眸看他。一语不发。
月澜沧却是看懂了,脸色一时间青青白白,“我……我就算不是什么好人,但对你……我绝不会伤害。”
林奇一怔,随即敛了眸子。月澜沧却是看见了那里面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
月华灼灼,月影轻摇,林奇只身一人来到院中望天。抚摸着怀中的古琴,林奇像是想起了什么,低低叹了一声。
随即扭转拨动琴弦,试正了音调,指动,修长的五指轻挑慢抹,如泉水叮咚的声音便由模糊渐渐清晰了起来。
袖卷冷风,身姿风雅,琴声絮絮,曲调清脆而婉转,带着一股清浅的冷寂,以及若有似无的愁绪。
曲毕,林奇怔怔的停在了那里。“一场寂寞凭谁诉,算前言,总轻负……”
低低呢喃的尾音缠绕着几不可闻的苦涩渐渐消散在了冷寂的空气中……
身后不远处的廊下,月澜沧倚在那里,看着那人清冷的身姿出神——阿七,你在烦恼什么?




36江湖祸事

翌日晚上
澜沧居这里很安静;隐隐似乎还能听到南苑那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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