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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云华·重生-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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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真有上天,见他杀孽这般深重,便让那人离了那躯壳,离了他去,又该如何寻回?纵他坐拥江山,纵他武术高强,却难留一人。难留一心。
何连有所了悟,心中大为安定,“谢君上成全!”又是一叩头。
何连亦退离大殿。只余高座上之人,难得露出那般神色。他要如何,才能留住他?
夕阳余晖自窗口处投射进来,照得那高座,那人,在光亮地砖上形成长长的一道暗影。在那空荡荡殿中,显得那般形单影只。
夜降。风寒。烛燃。人影独坐。
药味还残留室内。弯月已高悬空中。
不知是否因着身弱从而心弱。心内陡升凉意。
云华就这般在床上半躺着。瞧着窗外,不知自己是否在等待。他知晓他会来。说不上是凭借甚来做下判断。只是知道,他必会来。
酉时刚过。门被轻轻推开。那已然熟悉了的面庞,正一脸复杂地瞧着他。
他不知自己在瞧着他时,又是否亦是这般。滋味百种,还偏要压抑。
谁也未曾先言。即便那人必是许多话,即便自己确有许多话。
自己是因着不能说,说不得。而那人又该是因了何?
龙越踏入室中,步步走近了云华。在旁处的椅上坐下,眼神几乎未曾离过他。推开门第一眼是他,现下依旧是他。
或是一刻钟,又或是两刻钟。“可还有何处难受?”
最先有所动作,最早打破僵持的,总会是他。不因别的。只因着他是那个先意动心动之人。
“不。已经好多了。”云华如是回道。
又是沉默。
门被轻轻推开。却是两个宫仆抬着一桶子热水,“君上,热水来了。”
“放至里头罢。”“是。”
龙越起身,弯腰靠近了云华。云华不知其意,心下紧张了。
一手穿过云华双腿膝盖弯处,一手揽过那纤瘦腰肢,将人轻轻地打横抱了起来。又抓过锦被,将人细细围好了。
云华心中泛起各种滋味。又要下意识不去看,不去懂。却又突地警醒,自己不该再这般掩耳盗铃,故作不知了。事已至此,自己又能躲至何处,躲至何时?
逼着自己去听。心内的想法。龙越抱着他,抱得这般紧。排斥?不,并未有。厌恶?更是未有。局促?是的,自己感到紧张,感到不自在。为何会这般?那可有欢喜?那一丝丝稀薄却又活跃着的东西,可是欢喜?
龙越将人轻轻放置在躺椅上,褪去自己的外袍,卷起了衣袖后,便取来了锦帕。
云华只觉心脏快要自胸口处跳出来。明明不该这般。不过是他帮着擦拭身子而已。他与他都是男人。自己却是这般不争气。竟是紧张至此。
龙越解开云华里衣上的三个扣子。轻而易举,却极轻极缓。将里衣自云华身上缓缓褪了,便见得那白皙优美的身躯。虽是少年身形,却已可见未来的修长模样。
瘦削却不过分,线条流畅之极。这般美好。
云华却只觉那人眼神如同火苗,快要燃至自己。只恨不得寻得一丝地缝,将自己给藏进去。再不让那人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不等云华缓过劲来,龙越便已解开了云华腰上的裤带。这一解,那锦裤便只是松松垮垮地挂在胯骨上。要落不落。这般却更是诱人。
云华在任由那人继续与拒绝之间摇摆不定。只恨自己为何不让小希子帮着自己擦了了事。若是现下自己说道要自行解决,不知他可又会甩袖而去?
自己却已是这般在意他之情绪了?或许一直在意。只是自己装那鸵鸟许久,已是不知先前究竟何种心思了。
这一游神,那锦裤便已然被褪尽了。芜沉大际中人至里头的衣物便只有里衣、里裤。里裤里头是再无别的衣物了。
因而这一褪,云华便已如那剥了壳的鸡蛋般,光溜溜的,看起来可口嫩滑极了。至少于龙越眼中,云华现下是这般模样的。只是,却不敢再多看了。还是早些快些的擦完,如此才能让自己不在今日,成了那兽化之人,狂性大发。
却亦免不了叹一声。此时唯有他自己知晓,他是有多想将眼前之人拆吞入腹。
将锦帕放入水中浸得透了,取出来拧干了,便自云华面颊处开始擦拭。龙越以往从未干过这等活计。这几日连着干了两次。却是为着同一个人。
额头、双颊、下巴、耳后、脖颈。照着顺序而下。双肩、胸口、小腹、背后。无一不被细心擦拭全了。
洗了洗锦帕,才又开始下边。先是那男子皆有的物事。少年人特有的干净透粉。龙越只觉自己鼻中似有热流将下,赶紧运起功来抑制。不若这要是真落下了,这眼前人必会跑得没影儿了。
云华料想这副身体尚未产生情事上的萌动。虽说他向来清心寡欲,亦不至于这将近一年来,毫无动静。他现下是万分感激此事。若是这副身体已产生萌动,现下被这般轻抚着擦拭着,而又是眼前之人,保不得便会精神起来。
何等可怖。云华稍一想象,便觉想逃。
终究去了别处。胯骨,一双修长的腿,形状优美的双脚。及至双臀。
云华本来经了先前,现下也不那么羞窘欲死了。只是突地想起前世之时,听闻男人之间行爱欲之事便是使用双臀间那处,这一个忆起,云华便觉如坐针毡。
待得那锦帕离开自己的身体,云华不由得缓出一口气。终究是结束了。不若自己当真是忍不得要逃走了。
龙越又何尝未有缓出一口长气?终究是结束了。不若自己当真是忍不得要扑去了。
将锦帕往旁处一放,便赶紧用锦被将人围住。唯恐会使人受凉,届时又是加重病情。真不知何时才能将他身上的禁制解了。不若这虽然未有大伤害,亦是潜伏着的危机。留不得。看来何时必得带他回去龙寨一趟,好将那禁制给解开。
将人抱起回至床上,人此时却还是红着一张脸。倒是给因病而愈发苍白的脸平添几分健康之色。不由得在人额上印下一吻,才起身吩咐晚膳去了。
龙越起身一走,云华便伸出手指,轻触了触额头。似还有余温残留。见龙越回来,云华便赶紧缩了手,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这几日你俱都躺在床上,可有觉着腿部酸软?”龙越问道。
龙越这一问,云华才有所觉。似是真有些不适感。这便轻轻点头。
一手抚上那大腿处,轻轻揉捏起来,“这般可会好些?”
好不容易才消退些许的红晕又愈发艳色起来。让那精致的面容如同上了妆粉。龙越一时间竟是看痴了。纵使遍览天下美色,又怎敌心中人的一抹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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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佰肆拾壹章 醒悟
自己是否不该纵容这人?方才擦拭倒也罢了。现下又是这般揉捏。虽是按摩之意,只是这眼神又是要如何?自己亦是男人,前世虽说不过二十几便离世了,却终究历经过情事。这般眼神,又如何能看不懂?
只是说来倒也奇特。即是曾历经过,便该于此种事较为坦然自若些。只是面对此人,终究无法做到。只觉又羞又窘,恨不能逃得远远儿去。
虽是笃定龙越绝不会于此时动自己,却免不了龙越现下会心猿意马。
罢了。由得他去罢。反正自己亦少不了一块肉去。反正自己与他皆是男人。
云华尽力地开导着自己,免得自己紧绷着身子过久,又让龙越觉着自己对他充满防备,复又产生不快了。
膳食被送入室中,除去这几日常见的稀粥与素菜以外,多出几样药膳。里头是极好的珍贵药材,得宫中的司珍房才有。龙越为了让云华身体尽快复原,可是不惜血本地用着那些个珍贵东西。
龙越端过粥来,执起汤匙却是要喂云华。
云华见了不由得一挑眉。龙越现下是当真消气了?忆起自己病重的第二日,他可是由得自己动手。而今日好上许多,却是要来喂自己。这几日他待自己确是极好,只是先前总归是板着面孔,而又极易动怒。
心里的欢喜细微地跳动起来。云华现下是懒得理会了。不去压制,不去忽视。便就让它这般。唯有让它们这般清楚清晰地存在着,自己猜可算得清,究竟是欢喜多些,还是愁苦多些。
亦才算得清,自己对他究竟是怒多些,还是恋多些。
如此一来,心里竟轻松了些。少了压制,便多了份可供呼吸的空间。幸而现下醒悟亦还不算太迟。亦不枉费自己今日静思冥想了一整个白日。
龙越轻吹了吹汤匙中的粥水,这才递予云华。云华回神来缓缓抿了,龙越这便弯起唇角一笑,却是俊逸极了。
云华向来知晓龙越生得好看。便是他,亦是喜欢这种容貌的。却偏生让自己来了这幅身躯里头。秀美有余,英俊不足。这容貌上便少了些男子该有的气魄。
现下已知眼前之人该与那云氏父女无甚关系,便问道:“云氏父女现下已然跌落,你心里是作如何想法?”
云华咽下粥水,闻言却是一愣。龙越怎的这般问?自己现下顶着云氏二子的壳子,能如何回答?正在斟酌着答复,又听龙越问道,“你是从何处来?”
此问委实怪异。云华不由得有些慌乱,龙越可是知晓了甚东西?他与原先的“云华”终究不是同一人,而自己也并未多注重地扮演“云华”。因而两人确是有那许多差异。
“君上何出此问?”云华反问道。
“今年开春之时,你落了一次水。”龙越这般言道。暗示意味已是明显了。
云华倒是不稀奇龙越知晓此事,只是未曾想龙越竟是这般敏感。如此便抓住了关键之处与关键之时。云华原先的慌乱已过,现下倒是有一种奇异之感。
他从未想过要将自己的真实来历告知于人。一来毫无必要,二来却是心防所致。而眼下,龙越极有可能察觉自己并非真正的云华。甚至是笃定。
但是因这察觉此事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龙越,反而不觉不安与受到威胁。倒是莫名有种安定。
于是轻缓点了点头,“确实有此事。”这一个承认却亦是肯定了龙越隐含所问。
龙越一笑,却不再追问此事了。只道,“‘云华’此名与你甚是相合。这容貌身躯,亦是合衬之极。”
云华闻得此言却是红了面颊,却是想及方才之事。待得缓了些,才道,“君上最初之问却是白问了。于我而言,那二人与我无关。于世人而言,云执危害甚大,跌落是该得。因而,君上完全无需顾忌我对此事的想法。”
龙越听得那一句一个的“君上”,只觉刺耳。蹙眉道,“莫要唤我‘君上’。”
云华轻轻一笑,“不唤你‘君上,却是要唤甚?’”
“你梦里如何唤的我,平日里便如何唤。你醉酒时如何唤的我,平日里便如何唤。”
云华听得龙越旧事重提,有些不自在。却又难得地起了玩笑的心思,便挑眉言道,“混蛋?”说毕便见龙越一副难得的呆傻模样,竟是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龙越只觉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不过是想让这人唤自己一声“龙越”,这人却偏是不如自己的愿。又未曾想云华毕竟是忆起了醉酒时所发生之事,“既然我是混蛋,又何故抱着我非要蹭?还有那一……”
“吻”之一字却是出不得口了。只因云华即时用手止住了他的口,“那是喝醉了,身不由己。”语毕又觉“身不由己”四字实是容易招来误会,“我之意是,醉酒之人行经皆非常理可得,你便莫要记挂在心上了。”
龙越点点头,将云华的手握了抓了下来,“下次你若是不想听,便莫再用手了。用口的效果会好上许多,要不要试试?”
云华又是闹了一个大红脸。双眸怒瞪龙越,这人怎的甚么话都说得出?亦不觉臊得慌。
龙越于心底得意一笑,便继续喂起粥来,“你呀,都已是有夫之人了,怎的还这般容易害臊?”
有夫之人?云华琢磨了一圈,这才知龙越何意。只怪自己平日里并无这般意思,甚有夫之人,真真是……亏得他说得出口。都是这异世的诡异风俗害的,甚男侍女妾的,竟还有男后、男妻。这些人究竟是如何想的?男子又无法生育,娶回家是要作甚?
“唤声‘夫君’来听听?”龙越自顾逗着,心里已是喜不自胜了。
“我又并非你之妻子,如何能将你唤作‘夫君’?”云华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龙越却是面上一喜,“你愿意?”若是云华当真心甘情愿地作他的君后,他立即便要将后位封与他。还必须是独一无二的君后。
甚愿意不愿意的?怎的又扯到这上头了?云华稍后才省的龙越之意,心内想得他那两位君后,想得他那一后宫的男侍女妾们,心里堵得慌,便回道,“我可不愿意,你这一大家子的,挤得慌。还不若出去外头……”
话至此处,云华惊觉话头不对顿时止住了。却终究使得龙越沉了脸色。
一片静默。
“你终究还是想着离开。”顾不上云华难得表露出来的醋意,本来的欣喜皆被那“外头”二字湮灭了。
云华默言。他确实是这般心思。便不愿否认自己的真实心意,来哄骗于他。
就在龙越以为云华不会再答之时,却听得他道,“我之前并未想过要与一人共度一生。而后来有这般想法了,却是求一心一人,遍览天下美景,遍走天下山河。”
龙越答打不上来了。一心一人,遍览天下。这于许多人而言,都并不难。唯独对一个君主,对一个将要称霸天下的霸主而言,难如登天。
除非弃了这江山,弃了这权柄,弃了将所有希望寄托于己身的龙氏,弃了所有的野心。云华对他而言何其重要。只是这两厢权衡,自己当真能弃了这许多?或许答案早已在于心底,却不敢去知晓。
自己先前还这般怨他,为何要故作不知,为何要这般疏离于自己。却是他知晓,他要的,自己给不起给不了。这才要葬了那丝丝情意……
放弃他?不,如何能放弃?走至这步,断然走不得回头路了。这请,已然于心底长成了繁茂大树,在将要开花结果之时,如何能放他离去?
方不得!
“龙越……”却是云华出声唤道。终究是唤了他之名。却是为了请求。
“不若还是放我离去罢。我终归无法在此做一个男侍,与那许多人一齐,只为等待一个人,一生一世,都离不得。”只是稍一想象,他便觉内心荒凉。似破了一个大洞,风自那洞来回穿梭,发出“呼呼”之声。
他见了龙越神色,便知龙越是无法因他而弃了那所有。其实即便不见那神色,他亦能知晓。他如何能奢望一个志在天下纳入手掌中的君主,为他弃了这万里江山,锦绣山河?
却也不怨。因着怨不得。在龙越心里,自己抵不上江山与天下。在自己心里,他又何尝不是轻于广阔天地?
唯有离去,才是他好自己亦好。龙越手持江山,而自己脚踏自由。
龙越不答。深深望入云华眸中。似要望入云华心里去。
云华见得那眸中无怨,无怒,却有浓重的失望与伤意。自己确是又伤了他一次。只是,自己又岂是故意为之?
不过是二人之间实是得不到平衡与妥协。即便强意扭合,亦只能欢乐一瞬。就如今夜。云华现下却是明晓了,自己无需怨他,即便他因要强留自己而伤了自己,亦不过是心意难去,非是故意为之。
就如自己,并非偏要伤他。而是避之不得。
第壹佰肆拾贰章 谋划
“颜和君,你现下可有想好详细对策?”宋颖然问道。
“我现下知晓如何引得那侍卫云水。”颜卿饮了一口茶,缓缓道来。
“如何?”宋颖然追问道。
“听闻那侍卫功夫了得,却心思单纯,又十分在意那人。只要向他泄露出点那人的消息,他心里着急,便必会去寻。”
“只是那凤翔宫如此之大,若是寻不见呢?”楚馨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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