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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非亲非故-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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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在上辈子,齐啸云就不像他所以为的那样,只是记忆中的一个过客。

“我经常梦见许多事情,你也在里面,”夏宁远紧了紧握着齐啸云的手,“梦里面我们的关系很不好,总是吵架,我觉得你讨厌我,实际上你对我挺好的,可惜我不知道。”

齐啸云露出有些困惑的表情:“为什么吵架?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

人都有趋吉避凶的本能,夏宁远迟疑了一下,不想说因为余谨,便开始转移话题:“也不是吵架,梦里我总是听不懂你想说什么。”

或许是因为喜欢了齐啸云才开始了解这个人,而了解了这个人才发现他更值得去爱。

总之,只要想起齐啸云当初是带着对爱情的无望离开这里,到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生活,夏宁远隐隐有种心疼的感觉。

齐啸云向来不是纠结的人,他感觉到夏宁远并不想继续深入谈这个话题,就不再问下去。

“夏宁远,为什么突然对我好?”他换了个问题。

这是齐啸云第二次这么问,甚至语气比第一次更加慎重。

夏宁远还记得自己曾经很意外地问这也算好吗?那时他不知道,不久之后就会发现自己喜欢上这个看起来很酷,内心却无比柔软的家伙,而现在……他似乎依然说不出所以然,并且他一样觉得对齐啸云还不够好。

“我不知道。”夏宁远也想过。

难道是因为上辈子欠了齐啸云的债,所以这辈子以身抵债?

事实上,他很清楚感情的产生与欠债关系不大,欠债只不过使他更加注意这个人,但从什么时候开始对齐啸云动了心却说不明白。

因为感动?显然也不是。

夏宁远没那么丰富的情商,如果不是死亡带来的恐惧太过强烈,他恐怕会更执着于从余谨身上寻找真相,而不是痛到醒,直接选择放弃。

或许余谨就是个迷障,使他无法看清自己真正的想法,他觉得自己若是离开了迷障一定无法存活,然而当他走出来,却发现属于自己的幸福其实垂手可得,只是被一再错过。

“我喜欢你,想爱你,我控制不了……”夏宁远恍然发现所谓的真相其实就这么简单。

不是有句话说:情不知从何而起,从何而终?如果真的可以用语言描述说明,那还叫爱情吗?

齐啸云定定地看着夏宁远,眼睛比任何时候都要黑亮,唇边的笑意渐渐收敛。

他的表情是严肃的,但并非不快,他用一种坚定地不容拒绝力道,紧握十指交握的手,十分迅速地在夏宁远嘴角留下一吻。

“夏宁远,记住你说的话!”齐啸云这么说着,眼神、表情乃至全身的气息都散发着奇异的坚持,仿佛是在警告夏宁远别想有机会违背,又像是宣告着自己的所有权。

夏宁远被齐啸云头一次面对自己展示出的强势震了一下,心跳却激烈加速,那是属于雄性本身面对同样强大的同性自然而然产生亢奋与征服欲。

他为齐啸云如此明显的表达出同样的占有欲而欣喜,一时间冲动战胜了理智,忘了身处何地,不再去关心是否有人会看到,他只想紧紧地抓住这个人,不给任何离开的机会。

他们站在无人注意的江边亲吻,前所未有地激烈,每一寸肌肤都因为感受到对方的索求而迅速火热。

夏宁远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欲望,同时有些惊讶地发现齐啸云头一次在亲昵时露出沉迷的表情——半阖的双眼掩藏着一丝急切,当夏宁远受欲望趋使将亲吻延至脖颈时,齐啸云居然配合地倾斜出角度,方便夏宁远接触更多部位……

就像是一把火瞬间燃起,夏宁远失态地将齐啸云压制在江边的铁栏上,用更大的力道吸吮属于齐啸云的气息,胯自发地进行原始的摆动,挤压着齐啸云同样硬热的部位。

夏宁远有些迷恋地看着齐啸云仰头时那如献祭般优美的曲线,意识里只剩下属于男性本能的掠夺欲,稍显用力地咬在齐啸云喉结的部位,感受到他出于生理性的畏惧轻颤时,又不由得放柔了力道,细细舔吻。

齐啸云发出了低沉暗哑的喉音,有点像是不适又有点像在撒娇,总之听在夏宁远耳中不啻于极品春药,简直令人血脉贲张。

然而,在开放式公园里进行某些私密的运动显然是不合时宜的,突然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就像一盆冰水让夏宁远迅速从头到脚降温。

他觉得自己的运动神经前所未有的敏锐,匆匆捧着齐啸云的脸用力嘬了下唇,拉着人就往旁边尚且稀松的绿化带里钻。

两人一口气奔离了公园,站在大马路边喘着粗气,有些紧张的看着彼此。

尽管体内深处迸发的情欲并没有立刻消散,但脑子无疑清醒了许多。

夏宁远刚缓口气来,想说点什么却愣住了——路灯的明亮光线下,齐啸云略显湿润的眼睛仿佛蕴藏着无限风情,此时视线的目标正是自己。

他眼珠不错地盯着齐啸云看,觉得身体里依然有股躁热挥之不去,甚至还有加剧的倾向,恍惚间,紧握着齐啸云的手开始无意识地摩挲。

齐啸云的脸慢慢红了。

他平时就算运动再激烈,脸上也很少出现血色,但是害羞的时候却又极容易发红,只不过这种时候实在太少,就算夏宁远也没见过几回。

夏宁远发现自己爱死了齐啸云因他而脸红的样子,就像现在。

不过齐啸云并不是软弱的小兔子,脸上的红晕很快就消退了下去,一脸泰然自若地回视夏宁远。

两人互瞪了半天,倒是夏宁远陡然觉得不好意思起来,手下的调戏不敢再进行了,眼睛也开始四下乱瞟,假装看风景,心里开始揣测是不是可以再找个隐秘点的地方深度交流一下……

“时间不早了,先回去吧,明天还有课。”齐啸云弯起嘴角。

夏宁远的胡思乱想顿时被扑灭,果然别指望来个情不自禁,还是要主动出击才有便宜可占。

两人赶着最后一班公交车回到学校,一路上没再多说什么,手却始终握着。

末班车图省事,只留了上下车门位置的照明灯,夏宁远借着黑暗的掩护时重时轻地在齐啸云手上捏捏揉揉,齐啸云也不甘示弱地以手回击。

两人极有默契地不看对方的脸,一本正经地盯着车外飞逝的街影,手上却不停折腾,不知道的人看到他们恐怕还当是互不相识呢。

但是,那种近似于执子之手,与子携老的缠绵亲密感却使两人的笑容一直没有断过。
 


33、改变的历史 
 
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夜了,门卫大爷早已睡下,夏宁远和齐啸云两人头一回爬了铁门,跟做贼一样悄悄摸回宿舍。

张诚和廖仕杰这次倒是回得很早,都躺在床上探着头热烈讨论把妹的相关事宜。

当然,他们对于此时才回来的两只表示了强烈的鄙视。

在两双眼睛的“监督”下,夏宁远更不可能做什么小动作了,只好眼巴巴地看着齐啸云脱了外套,以十分撩人的姿态爬上床——毫无疑问,一切只是夏宁远单方面的幻想。

夏宁远怏怏地躺回自己床上,回味着他和齐啸云在江边失控的场景,光想想,下面又有点难耐了。

正觉得失落,手机突然狂震起来,掏出一看,竟然是齐啸云发的短信。

“谢谢你的手套,我很喜欢,你的礼物在柜子里!”

夏宁远之前趁课间休息溜回宿舍,把手套藏在齐啸云床上,本以为最快得明天才会被发现,没想到这么快就被翻了出来。

虽然事先没有奢望过齐啸云会准备礼物,但隐约还是有几分期待,现在更是一秒也等不下去,直接从床上蹦起来,扑向柜子,打开,里头静静躺着一套运动时必备的护膝,再一看,还是阿迪达斯的,夏宁远的嘴差点咧到耳朵去。

“我也很喜欢你的礼物,爱你!”夏宁远爱惜地把护膝连摸了好几遍,果断地锁上几乎从来不锁的柜门,也给齐啸云回了条短信。

宿舍里的灯早熄了,张诚和廖仕杰虽然被夏宁远突然扑到柜子那的动作吓了一跳,却看不到发生了什么,只是顿了顿,又开始性致勃勃地谈论与女人有关的带色话题。

齐啸云那边虽然没什么响动,但手机屏幕光却亮了亮,很快就灭了。

夏宁远心里那个美,齐啸云肯定是看到短信了,估计又会脸红,可惜欣赏不到。

放在以前夏宁远简直不敢想像自己能这么肉麻,前一辈子余谨硬绑绑的,油米不进,夏宁远总怕自己说错话,甜言蜜语更是不敢了,老实说他自己也不好意思。

也不知怎么回事,明明如今的齐啸云比余谨更有气场,他却欺负得乐此不疲。

或许是因为笃定齐啸云的感情,也可能是因为齐啸云只会在他面前露出柔软的那一面……

不过,也只能让他一个人欺负!

夏宁远一夜好梦。

圣诞过去很快就是期末,放假前齐啸云接到沈嫣的电话,让他今年一起过节,齐啸云没有拒绝的理由,只好答应。

对此夏宁远感到有些忧虑。

倒不是担心齐啸云会发生什么意外,他只是联想到了无数家长可能会在此期间采取的手段——相亲!

虽说齐啸云现在还没毕业,可能性不大,但谁说得准呢?

齐啸云听了失笑不已,几乎是立即反问:“你觉得有人能和我对视三秒以上?”

夏宁远咋舌,太狂了!不过齐啸云就有这么狂的资本,要是他存心想冷落人,那么那人一定会觉得自己在霜风剑雨之中挣扎求生。

这么一想,夏宁远就平衡了,就算是有人能像他一样厚脸皮,那也得看齐啸云愿不愿意搭理啊。

夏妈妈不久之后也来了个电话,照例是问他具体哪天的车次,齐啸云今年来不来,又关心了一下余谨有没有同行。

得知齐啸云今年得回家过时,夏妈妈连说应该,但语气还是挺明显的失落许多。

最后,齐啸云接过电话,和夏妈妈聊了几句,又把夏妈妈哄得高兴了,这才收了电话。

应该说,只要齐啸云愿意,无论什么事几乎都能做得无可挑剔。

“我肯定不是亲生的。”夏宁远也不知道自己该嫉妒老妈被抢呢,还是嫉妒齐啸云居然会对老妈卖萌。

“你妈不就是我妈?”齐啸云被夏宁远的理论弄得莫名其妙。

夏宁远立刻又高兴起来,齐啸云这明显是在说自己比老妈重要嘛!

“……”齐啸云看着夏宁远一脸傻样直接把手里的书往他头上盖。

没办法,手太痒了,忍不住。

夏宁远也不生气,嘻嘻笑着去搂齐啸云的腰,被齐啸云冷着脸撇开。

两人正眉来眼去地较劲,张诚跟一阵风似的闯进宿舍,前脚才踏进门,嘴里就开始嚷开了:“小远子,出大事了,萧毅的家长找到学校来了,指名要见余谨!听说闹得挺大的,吵着要让学校开除余谨……”

事实上,学校里消息稍微灵通一些的人早已经听说了这事,等到张诚这里都不知道转了几手,估计这会儿当事人都走了。

夏宁远听了先是一愣,随即心里如打鼓一般,莫名心慌——他的第一反应是,余谨和萧毅的事情被家人发现了。

沈嫣当初的态度就像是一个警钟,敲碎了夏宁远从上一辈子保留至今的天真——同性恋对于大部份人来说,并不仅仅是事不关已的,而是需要被消灭的、畸形的、丑恶的存在。

夏宁远多少还有些眼力,他看得出无论是沈嫣还是陈思齐,都出身良好,受过高等教育,可这并不能使他们更加宽容,反而觉得同性恋的存在是个污点,若不是出于本身对齐啸云成长缺失亲情的愧疚,那天的事情绝不会轻易划下句点。

那么对于更多完全不了解同性恋的人来说,这是否就直接意味着爱滋、梅毒那些恐怖的性病?

他难以想像萧毅的家人会做出怎样的举动……如果余谨是同性恋的事情被确认无误,那所谓的未来就毁了。

这一学期夏宁远几乎没怎么关注余谨,除了越来越自然地,把注意力更多转到齐啸云身上,更因为在他的记忆里,余谨最后会成为公务员,毕业之前既无病无灾,也没有任何波折。

从暑假看到余谨对待萧毅的态度里,夏宁远甚至隐约察觉到余谨自有一套为人处世的方法,并不需要他多余的关心。

再加上萧毅引发的同性恋事件轻易了结,更让夏宁远觉得那仅仅是蝴蝶效应造成的细微变化,他内心几乎是笃定余谨会平安度过危机,除了身边陪伴的人不再是自己,余谨的未来不会有任何变化。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在逃避,当他的心偏向齐啸云开始,历史就已经缓缓发生了改变,曾经在他记忆中的未来也不再是一成不变。

只要想到这一点,夏宁远突然对未来极度恐惧起来,就像是一个耳聪目明的人忽然失去了听力与嗅觉,所有的一切必须重新适应,不得不强迫自己习惯新的一切,重生后建立的自信心在此刻变得摇摇欲坠。

他手心里直冒冷汗,神情有些慌张地追问张诚:“学校方面是什么态度?到底因为什么事情闹着要开除余谨?”

虽然对夏宁远如此紧张有些纳闷,不过想想两人亲梅竹马的关系,张诚倒也理解:“不太清楚啊,好像是说他们平安夜去酒吧玩的事被人捅出来了,萧毅还因为余谨揍了几个人,正好那些人在社会上有点势力,之前憋着劲没发作,直接闹到萧毅家里去了……”

夏宁远听说不是因为同性恋被发现,下意识先松了口气,但越听越不对劲。

在校期间去酒吧本来就不应该,可大学生又不是小孩子,私下去的人不少,学校也有所耳闻,只是没很认真的抓,但是揍人就比较严重了,那也不到退学的地步。

萧家人这时候冲到学校里来吵着要余谨退学……说不知道他们俩的关系未免没有道理。

夏宁远心中更加不安,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齐啸云略一思考,拍拍夏宁远的肩膀,意有所指的说:“可能是萧毅家长听到了什么流言,先别紧张,我觉得萧毅不是个分不清轻重的人,学校也不会因为家长的一面之词就拿自己的学生开刀。”

张诚听得一头雾水:“什么流言?什么一面之词?”

夏宁远心中一凛,突然意识到齐啸云的更深含义——萧毅会是和余谨一起承担压力的那种人吗?

不能怪夏宁远有偏见,他总觉得萧毅不太可能为了余谨出柜。

齐啸云的话并没有说错。

萧家里在Z市是有些身份的,儿子在酒吧打个人不算什么,但导火索是个男人就有些微妙了。

萧家起初也没多想,只觉得是自己儿子被人带坏了,在外头把事摆平后,这才秋后算帐。

萧家先是找回萧毅,让他离余谨远一点。

萧毅和余谨正打得火热,从小习惯了父母事事顺他,自然不肯答应,但又说不出真实的原因。

这时长辈们觉得余谨这小子有两下子,可也没往狐狸精那想,直接认定是对萧家有所图谋,没认真当回事,于是找了个会说话的特老套地带了叠现金就私下去找余谨了。

结果可想而知,余谨不仅没有被金钱所收买,远离萧毅,反而扔出个重磅炸弹,把他和萧毅之间的关系直接捅了出来。

前来谈话的长辈脸都气青了,回头一说,萧妈妈火速招来萧毅先一顿狠揍,把人关了,随后就到学校来闹。

不过这年代同性恋着实是个禁忌,哪怕萧妈妈一心认为是余谨勾引儿子,但儿子有这苗头太令她心寒。

为了面子,她到底没直接捅破那层纸,只一个劲的要学校给个交待,存了心要往大闹。

在大人们的心里,人先分开了,萧毅自然会回头,错不在自己这方,自然是把不对的那个人赶走,大不了一拍两散,气是一定得出的。

反正萧毅随时可以申请去国外深造,镀层金回来未必比现在差。

只是做为一个一线大学,校方对各方面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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