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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兽 作者:诸葛喧之-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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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看到他标致俊美的脸上,有了一丝类似爱怜的情愫。
你看,程维,我都产生幻觉了呢。
真是不可救药了。


他起身解开了勒着我的碎裂衣衫,重获自由的手有些僵硬酸痛,尤其是腕处,有一道鲜明刺目的红勒印。
我没有多做停留,扼着左腕上的勒痕,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然而才挪了没两步,就被程维从背后抱住:“……去哪里?我说过结束了吗?”
我颤抖着的双腿无法支撑,摔倒在旁边宽敞的沙发上,连惊呼的时间都没有,就被他抱着腰,从后面进入了。


跪趴着接受来自后方的猛烈攻击,他有力的臂膀绕过我的肩膀,把我抱紧在胸前。我无处逃离,体内性器的搏动是那么清晰可怕。之前留在里面的情液起到了润滑的作用,他的顶撞进出变得十分顺利肆意。
“……嗯……”我咬着嘴唇试图减弱逸出的呻吟,眼前阵阵发黑,几乎有了要被他顶穿的错觉。

朦胧中感到他低沉粗重的呼吸就在我耳背,那么潮湿温热,然而他胸前垂落的金属吊坠却冰冰冷地贴着我的背脊。我侧过脸,透过他撑在旁边的手臂,看向电视柜上那枚小小的相片。
泪水不自觉地自眼角淌落,却不知道是因为生理的刺激,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房间内是肉体撞击和交合处淫靡的水声。他如同兽化了一般,反反复复和我做着。从客厅的地板到沙发,又在浴室里汗湿地纠缠释放了两次,等到了宽敞柔软的大床上,更是纵情纵欲到几乎让我连气都喘不不过来的地步。

直到大半夜,他最后一次射在我体内,粗重的喘息逐渐平复了下来,四周重新陷入了一片寂静,只有墙上挂着的钟还在锲而不舍地走着,滴滴答答。


我疲惫地合上眼睛,四年来从有过这样激烈的交欢,更别说是和这个我朝思暮想,无论怎样都忘不掉的男人。
可是,好奇怪。
不知为什么,我非但没有丝毫满足与慰藉,反而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似的,空荡荡的一颗心,疼的那样厉害。

“程维……”我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呢喃,“我还是爱着你的。”
你呢?你还会不会……还会不会顾及我的感受,我的疼痛,我的眼泪与悲伤。

四年前你会因为我的脚扭伤,在炎炎太阳下一路背着我跑到医务室。看到我痛的龇牙咧嘴,你会握住我的手,脸色比我还苍白。
你会抱着我给我读你喜欢的小王子,狐狸与玫瑰。
你会故作漫不经心地把我最喜欢的土豆饼夹给我,然后将我碗里讨厌的豆腐包子拿走。
你会,挡在我面前,对你爸爸说:“是我要喜欢他的,和他没有关系,有什么只要冲我来就好。”

程维,这些点点滴滴的往事我都记得,每次一个人被孤独冻醒的时候,我都会偷偷把它们点亮,试图暖一暖僵冷的心脏。

程维。我还爱你的。
可是你呢?你,还爱着我吗?


凌晨四点多,外面昏沉沉下起了瓢泼大雨。冰冷的水珠噼里啪啦打在微凉的玻璃窗子上。我睁着眼睛,躺在程维怀里静静听着雨点的音律,不规则的淅淅沥沥,很容易催人入眠的声音。
然而我全无睡意。身上酸痛的厉害,被过度侵犯过的后方即使到现在也还痛的受不了,仿佛仍旧有火热粗大的性器在体内驰骋似的,穴口一时半会儿无法放松下来。


我肚子痛,说不出话来。作为罪魁祸首的男人此时此刻就躺在我身边。他睡着的样子和四年前并没有多少不同,还是那么安静沉稳,长长的睫毛将原本锐气的深邃五官打磨的很温柔。

程维,他还是那么的好看。
我静默无声地仰头凝视他近在咫尺的脸,恍惚觉得这些年发生的一切就像做了场漫长的噩梦。梦醒了之后,我们还是忙碌在学校与家庭两点一线中的应届生。
他只不过离开了我短短几分钟,去客厅收拾书包,将明天要交给老师的练习卷整理好。
只是这样而已。根本没有四年那么长久。

程维,我们……还回的到过去吗?
仿佛中了魔咒般,我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沿着他立体深邃的五官一寸一寸地轻轻抚摸,从下巴一路抚到眉弓。指尖贴在他微皱的眉心揉了揉,又慢慢沿着原路滑下。
眼睛。鼻梁。嘴唇。
那么仔细认真仔细地,把他的样貌印到心里。

手指停顿在他唇上,细腻却有些清冷的弧度,唇色淡淡的,上薄下厚,不笑的时候显得很冷淡,甚至有些孤傲危险的气质。
手放下来的时候隐约感到失落。躺在我身边的男人,到底和四年前的程维不再一样了。


这四年时间,究竟发生过什么呢?
我疲惫地想着,却逐渐发现这是我不可能想透的事情。有时候棋差一步就可能改变整个人生。就拿我来说,当年我们分手时,我还只是个不学无术的高三学生。到了现在,我二十一岁了,老人说世上绝不能沾的三样东西:黄、赌、毒,我一样不少,全染过了手。
我自己尚且堕落到这种地步,又有什么资格去苛责程维的蜕变。


轻轻凑过去,吻住他有些陌生的唇,我闭上眼睛,努力把他嘴唇的温度和淡淡的烟草味一起,用力地,用力地刻进记忆里。
“程维,再见了。”
我贴着他的唇,轻轻地对他说。然后眼泪顺着脸颊滚落,无声地洇湿了枕套。


作者有话要说:被和谐了再提供传送门= =乃们先速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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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又闻雷子们不但定,新浪小哥很可能关门谢客,RF和qq照常开启传送门。




35

35、35 。。。 
 
 
夜班的环城巴士慢慢地行驶着,我坐在最后一排,蜷缩成团,望着雨点打在公交车窗上。窗外没有行人,偶尔几辆出租开过,车灯在雨水中模糊一片。

我紧紧攥着搁在膝头的一只塑料袋,那里面有几块零钱,一张身份证,一部手机,泛黄的一寸照。
这四样东西,就是我全部的家当。

原本还有一串家门的钥匙,一串残破的贝壳风铃。那风铃是程维高中时送给我的,之前我一直带在身边。可是狱警也许把它当成了垃圾,出狱之后,归还给我的物品中并没有它。而家门钥匙,在我爸妈抛下我只顾自己逃命时,我就知道它对我而言,再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先生。”司机停下来,回头叫我,“终点站到了,您还不下车吗?”
“啊?”我愣愣地望着他,微张嘴巴发了一会儿呆,才迟钝地反应过来,在司机失去耐心前下了车。
是啊……终点站到了。
可是,我的目的地在哪里呢?
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让我去。

外面的雨很大,我孤零零地在路上走着,没有撑伞。衣服很快就湿透了,粘在身上。手腕的勒痕还在隐隐作痛,私密处更是难受的令我脸色苍白。
我举步艰难地挪动着僵硬的腿脚,漫无目的地不停往前。
只有塑料袋还是干燥的,我把它包起来,紧紧护在胸前。那里面有他的照片,我不希望雨点浸湿他淡淡微笑的脸。
他是我的爱人。

站在跨江大桥的护栏边,夜里墨色的江水辽阔无尽,连江寒雨催开了一朵一朵透明的碎花,桥上璀璨如星的暖色霓虹灯倒映在波纹起伏的水面。这个城市的雨早已没了水墨画般烟雨朦胧的迷醉感,反倒如同一幅饱满厚重的油画,凝固着一层重彩。
我在这幅油画中站了很久,淋着雨,望着宽阔无垠的江面。

很多年没有仔细地想过事情了,我就在大雨里反反复复地想了许多遍。越想就越冷静,越冷静就越心寒。不知不觉手臂上都窜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背后的凉意也让我牙齿轻微打颤。

为了驱逐寒意,我跑去最近的一家自动贩卖机前,用仅有的零钱买了三罐啤酒。回到江边一个人打开易拉罐咕咚咕咚地就喝了起来。

第一罐下肚,我痛恨贩卖机为什么不卖白酒,我真的很怕冷,啤酒驱不散骨子里的寒意。

第二罐,我开始哭哭笑笑地抱着桥边的护栏,额头抵着冰冷的铁面,嘶哑不清地给它讲述我肮脏不堪一无是处的二十年。
讲我那作为第三者却最后嫁入祝家的妈妈,讲我贪污受贿,嗜酒好色的老爸,将疼爱着我,但最终对我失望透顶的姐姐。讲我的小流,讲我第一次甩掉的女生,讲吸毒的快感与毒瘾发作时的痛苦。

然而翻来覆去讲得最多的,却还是西高教室里,那个会在考试时借我半块橡皮的男生。

第三罐,一饮而尽。
我把喝空的罐子捏的变形,然后用力将它往涌流的江水中扔去。
它在墨色的夜色里渐渐缩小成一个小点,桥身离江面很远,它落水时溅起小小的水花,轻微的一声响。
我就那么呆呆在桥边坐着,眼睛发红,但脑袋却是一片空白。

脚下就是宽广的江流,啤酒瓶丢下去时蓦然生起一种很微妙很奇怪的失重感。好像掉下去的不是它,而是我。
然后我又模模糊糊地想,如果跳下去的真的是我,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一切都可以结束了呢?

再也没有痛苦,悲伤,堕落,失败,以及求而不得的疼痛。
再也不用自我厌弃,像个臭虫似的下贱地苟延残喘,从流浪狗的嘴下抢半个包子。

……如果跳下去的话,是不是,就可以忘记他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在寝室打太极拳录像交体育期末作业= =所以……没有神马时间,原谅咱没有回帖,更新也很少,我深刻反省着自己的错误,请各位童鞋宽恕,阿门= =嘛……昨天吃了肉,今天少吃一点,要消化消化不是吗哈哈哈……挠头~




36

36、36 。。。 
 
 
摇摇晃晃翻过护栏,脚下滔滔无际的江流让我轻微晕眩。我低下头望着渺远的水面,恍惚觉得奔流而去的并不仅是江水,还有那过去的二十一年。
这时候,突然想起有人说过,我们见到的太阳是八分钟之前的太阳,见到的月亮是一点三秒之前的月亮,即使你在我一米之外,我见到的仍旧是三纳米秒以前的你,我们见到的,其实都是过去。

可是程维,四年前的你我,为什么悄无声息地消失不见了呢?
我要到哪里,才能看到四年前的过去。

我闭上眼睛,睫毛相交时有些咸湿的感觉。程维,你看,你和我,我们都不再是当初那两个会在空无一人的教室接吻的少年了。
我们,包括我们之间曾经敝帚自珍的点点滴滴,都已经过去了。再也找不到。

我活了二十一年,现在想起来,这二十一年里自己做过的事情都是那么可悲可笑,我突然就觉得自己活的真的很失败,就像令人恶心的蛔虫,在世上苟延残喘。
像我这样的垃圾,到底是为什么还活着呢?
自我厌恶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我把心一横,上前几步,就要张开手臂跳下去。

等了一会儿,预料中的失重感并没有出现,也没有落入水中的潮湿。好像有人抓住了我的胳膊,紧接着领子就被人从后面一把拽住,狠狠一拽,响亮的巴掌就用力地扇了下来。

“啪!”这一巴掌用了全力,掴在脸上火辣辣的疼,我一下子就被打懵了。丝毫没有反抗就被男人推倒在地。

“你在干什么!”男人压在我身上,膝盖抵着我的大腿,怒吼着又用力一拳砸在我胸口,喉间登时涌起一股腥甜,我咳着血沫转过脸,看到毫不留情揍我的男人,沙哑地喃喃:
“……程维……为什么要救我……”

他的双眼血红,表情简直有些可怕,照着我的脸又是一巴掌:“我为什么要救你?……你他妈怎么不问问自己为什么要死?!”

“遇到困难想不开了就要寻短见,你还是不是男人?!我要像你这样早死了一百次一万次了!自杀是吧?真那么想自杀你直接在我家拿刀抹脖子啊!你跑到这里来算什么?嗯?!”

“你只知道逃!什么事都是逃!你以为死了就干净了对不对?尸体被冲走了我就找不到你人了对不对?你以为死了就再也不用对任何事负责了对不对?祝霖,你真他妈够狠的!”

他每说一句,就照着我狠狠砸下一拳。
我不还手,就算他把我打死我也认了,我就那么自暴自弃地躺在潮湿硬冷的地面,眼泪却不争气地混着雨水从脸颊滚落。涩涩的,很苦。
模模糊糊看到上方程维的脸,困顿暴躁的可怕,漂亮的凤眼里布满血丝。
他看上去真的是怒极了。

可是程维,你为什么要生气呢?
我们,早已没有任何关系了。我逃避也好,堕落也好,哪怕放弃生命,对你而言,应该都是无关痛痒的。你为什么还要管我,还要为此发怒呢?
这样不好的,太容易让我误会了。

程维,我的确还爱着你,可是我没有勇气,再和你在一起。

我已经配不上你了,没有资格对你说“我爱你。”
我对你的感情,也许只能埋在胸腔的最深处,等着时间慢慢地,慢慢地把它泡烂,直到再也无法辨认。

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最终我还是毫无反抗能力地被他拽了起来,弯腰的时候喉咙里的淤血呛了出来,他皱了皱眉头,粗暴地把我塞进车里,一路飚了回去。
我浑身又冷又湿地瑟缩在铺着柔软白色垫子的后座,从后视镜里可以隐约看到程维的小半张脸,他面色苍白,甚至有些发青。

一路上他都没说话,我也沉默着。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阻止我跳江,并且再次把我带回他家。高二那年我就猜不透他,现在,更不可能清楚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回到家后,他就阴沉着脸勒令我去洗澡。我站在玄关不动,他就走到我面前。手扬起来的那一刻我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然而意料之中的巴掌却没有落下来,反而身子一轻,就被他打横抱了起来,大步朝浴室走去。

我的体形并不小巧,甚至可以算男人中相对高挑的,虽然瘦,但绝对不轻。可他抱着我竟然毫不费力,力气大的惊人。
我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等他把我抱到浴室放下,伸手开始解我的衣扣时,我才像触电似的,猛然往后一缩,揪紧衣襟微微发着抖。

“……你怕什么?”他见我这样,手凝顿了一下,随即冷冷道,“再过火的事都做了,你以为一件衣服还能替你挡住什么?脱了。”

我当然知道自己肮脏低贱,穿再多的衣服也遮挡不住。可是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我就会分外自卑,分外难过。

“还不松手?你难道以为……你现在这种样子,我还会对你……”他轻蔑地垂下眼眸望着我,说到后面声音逐渐轻了下去,冷冷哼了声后,干脆转过头不再看我一眼。
我不知道自己竟然令他厌恶到这种程度了。

“程维,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呢?”既然讨厌我,又为什么要把我留在身边。
他不说话,别着脸望着旁边。那里有一面镜子,他的西装革履和我的狼狈不堪一下子照的分外鲜明。我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咬了咬唇,羞耻地低下了头。

“祝家已经玩完了。”过了一会儿,程维轻声说,“……你还能去哪里?”

是啊,我已经不是祝家锦衣玉食的少爷了,唯一肯收留我的人只有他,我有什么资格穿着他给我的衣服,吃着他给我的饭,却不按照他的意思办事呢?
我用力闭了闭眼睛,喉咙有些发堵:“……对不起,是我不好。请你别说了,我洗,我洗总行了吧?”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你不用恶狠狠地提醒我祝家已经玩完,然后再把我的自尊踩在脚下。
四年前是你说要分手的,程维,我想我并没有亏欠过你什么。但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好像我和你有仇恨未解似的,非但没有丝毫旧情,即便是普通的友谊,也一点儿不剩了。

他一走,我就望着合上的移门,怔怔流下泪来。
脱下自己湿透的衣服时,突然掉出一只小小的塑料袋。我把里面仅有的东西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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