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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兽 作者:诸葛喧之-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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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维……”

他把无助的我搂的更紧更用力,臂膀仿佛要把我的骨头都勒碎:“小霖,你再忍忍,嗯?很快就会好的,会没事的,你再忍一忍……”

我的脸已经完全哭潮了,摇着头:“我忍不下去了,我会死的,程维,我会死的。”

他一把按住我的后脑,把我摁在他结实宽厚的怀里:“别胡说,马上就好了。我陪着你,小霖,我陪你说话好不好?你想听什么?”

“我不知道,我不想听……”我哽咽着伸手揪住他的衣襟,“我什么都不想听,我……我只想那些东西,求求你,程维,我知道你对我好……求你给我……我只要一点点……一点点就好……”

他不说话,紧紧咬着嘴唇,望着我的眼睛逐渐有些发红。

“程维……”我几近哀求地抓着他的衣服,“程维……”

“……”

“你给我好不好?我好难受,真的好难受……”

他红着眼眶低下头来,嘴唇贴在我冷汗涔涔的额头,不断地反复亲吻着,一遍又一遍。
“对不起,我不能……你再忍一忍,难受的话打我咬我也没有关系,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小霖,你再忍一忍……”

我绝望悲惨地摇着头,在他怀里被那种疯狂的渴求感折磨得泣不成声。

程维紧紧抱着我,用力抚摸着我颤抖的背脊,好像想要把力量借给我,像要分担我沉重的痛苦似的。
过了好久,我稍稍平复下来,不再瑟抖得那么厉害了,他就抵着我的下巴,牢牢抱着我虚弱的身子,开始和我说话。
“小霖……你还记不记得以前学校食堂买的土豆饼卷?”

“……”
我知道他是在试图分散我的注意力,可我悲观地觉得并不会奏效。

“那么小一个饼,厚厚一层炸面粉,里面的土豆少的可怜。”他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下,“我还在里面吃到过一只虫子。真不知道你怎么会喜欢那种东西,每天早上都会插队冲到窗口去抢。你插队的次数真多,我们班的纪律分都被扣光了,你知不知道?”

“……”

“其实你不用这么急。你可以在宿舍多睡一会儿,我会帮你买回来。”我顿了顿,苦涩地笑了一下,“……可你总是嫌我挑的土豆饼不够大,明明都是一样的东西。”

“……”
笨蛋,谁叫你每天晚上都复习到那么那么迟,我又不是地主周扒皮,怎么忍心再盘剥你?

他低下头磨蹭着我的脸颊,肌肤光滑湿热的触感。
“小霖,还有啊,你记不记得高一报道的那天,你被选进了开学典礼的方阵队,但却忘了穿校服?”

“……”好像还记得呢,但印象不是太清楚了。
“后来你是不是在路上随便拖了个同学就去问他借了一套?”

我愣了愣,抬起头来,哭红的眼睛呆呆望着他。
程维笑了一下,轻声告诉我:“……傻瓜,那套校服,一直到毕业……你都没有还给我。”

如果有一面镜子给我照一下,我相信自己当时的表情一定是非常可笑的。
“那、那个人是……”我磕磕巴巴,几乎言语不能。震惊地瞪着他,努力从脑袋中搜索出当初那个冤大头模糊的形象。
那个家伙,他、他好像是戴着鸭舌帽,帽沿压的低低的,我甚至都没注意到他的脸。

他垂下烟雨般朦胧的眼睫毛,看着我呆愣的样子,微微笑了起来:“小霖,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吗?”

“……”
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你难道不是和我成为同桌之后,被我天天倒贴着追给打动的吗?

“高一下学期,运动会上。”他垂着眼帘就会显得特别温柔,“你在一千五田径决赛的最后一圈超过了我。”
顿了顿:“……顺便还刷新了校历史记录。”

“……有吗?”

“嗯。”他认真地看着我,抬手擦去我脸颊的泪痕,“这些你从来都没有记住的事情,我却从来都没有忘记过。”

我的眼眶又红了起来,但并不是因为毒瘾发作的痛苦。

“……程维。”
过了很久,我才小声叫他。

“嗯。”

“我可能……再也跑不了步了。”就算周医生怎么医术了得,有些隐患还是留了下来,腿受过这么重的伤,后面调养的再好,也恢复不到从前那种状态了。
很多东西,一旦失去,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不会的。”程维紧紧抱着我,下巴抵着我的肩窝,“我会给你找最好的医生做复健。等你身体好了之后,我就带你去美国找你的家人,我们还可以去安第斯山看宽阔的牧场,去休伦湖钓鱼,去看尼亚加拉大瀑布……”
他描述的未来很美很美,但我却摇了摇头:“可是程维,我……我不想再去找他们了。”

他微怔:“那你想去哪里?”

“我……”我顿了顿,垂下睫毛,“我想回西高。回去看看……以前的教室,看看咱俩的课桌有没有被换掉,桌子侧面是不是还有我偷偷刻下的……你的名字。”

他沉静了片刻,褐色的眼眸逐渐变得很暖:“……那你还想去操场上跑一圈吗?或者,我们再来一场球赛?当年那场你的脚扭了,我们俩还没比完呢。”

我靠在他怀里安静地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那万一,我的腿跑不来了呢?我不是白白输给了你?亏大了。”
我的斤斤计较让他笑了起来,他的鼻尖点着我的鼻尖,彼此的呼吸清晰可闻:“万一你跑不起来了,我就背着你,八百米也好,一千五也好,我都陪你一起跑完,大不了最后一起到终点,算我们打了平手。”

我鼻子突然有些发酸,忙狼狈地吸了吸,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半晌才道:“程维,你这个傻瓜。”
顿了顿,我又叹息着轻声说:“程维……”
“嗯?”

“我那么没用,那么任性……一定……一定会成为你的负担吧?”

他一时没有响应。
我隐约知道了答案,苦涩地笑了笑,合上眼睛不再说话。他却在这时突然对我说:“小霖。如果你再任性一点,再自私一点,成为一个谁都不想要的包袱,那就好了。”
我愣了愣,不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过了一会儿,他才继续说:“这样的话,你就再也不会离开我了。我可以不用担心有人来跟我抢,不用担心你会一声不响地逃走。我可以背着你去任何地方。有钱的时候我们一起住最舒适的房子,吃最美味的菜。没钱的时候,只要我们还在一起,就算缩在二十平米不到的地下室里也觉得很温馨,一张薄薄的饼也要分成两半,我会把大一点的给你,不会让你受委屈。”

“小霖,如果你只是我的包袱的话,无论我走到哪里,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你都……离不开我了吧?”

我呆愣愣地听着。程维以前从来不会对我说这些话,从来都是存在心里,那么严丝合缝,挖都挖不出来。
他大概总是想着以后的日子还长,想等一等,再等一等,等到合适的时候再告诉我,我们一直在一起,总有机会可以说出口的。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鬼门关外绕了一圈,明白了一个人的生命究竟有多短暂,也许昨天还对着你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的人,转眼间就不在世上了。
剩下的那么多话,再也不知该对谁说。

程维就这样抱着我,和我讲话,努力分散着我的注意力。到半夜时我浅睡了一会儿,醒过来毒瘾还是犯的难受,他就再和我说话,再摸着我的头发,亲吻我的额头。

这样折腾到天亮,我加在一起迷迷糊糊大概也睡了三个多钟头。程维可就惨了,他一夜都没合过眼,早上醒来看到他眼睛都是红的,布着血丝。我枕了他的胳膊睡了一晚上,等我起身的时候,他甚至连手臂都僵麻的抬不起来。

但即使是这样,这个男人还要强大精神对我笑:“有没有好一些?要再睡会儿吗?”
我望着他的眼睛,突然觉得,即使他不再是当初那个清贫拮据的少年又怎样?即使他和毒枭有所交集,即使他伤天害理杀人放火,即使他踩在万人之上,即使他背后的水深不可测。即使,未来有一天,他会腻烦我,把我狠狠甩掉。
可那又怎样呢?
至少现在,他还是爱我的。

仅仅依靠这这一点微弱的希望,就想要和他继续走下去。虽然不知道自己究竟能走到哪里,但总想要努力着,和他一起,走的远一点,再远一点。

想通了这点之后,我开始试图藏起所有的害怕与自卑。我不希望成为一个自私,难看,谁都不想要的负担,压在他的肩头,沉甸甸的让他喘不过气。
如果可以,我想试着成为他手里的一把大伞,他能够走到哪里就把我举到哪里,但又不会太重,我能为他遮风挡雨,能把他严严实实地保护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校园网伤不起,从昨天开始就死活登陆不上,只能跑去网吧……可是期末将至时间有限,不能常常往网吧跑,所以我会存系统存稿,有些问题可能无法及时修改,回帖也暂时无法及时回复,真的是非常抱歉,谁他妈的去轰炸掉移动那帮废物啊!!!下学期果断办闪讯!!!马勒个xx的……


47

47、47 。。。 
 
 
转眼到了寒冬腊月,春节来临了。
周医生之前给我动了最后一次腿部手术,手术十分成功,我现在几乎可以像个健康的人一样,十平八稳步履飞快地走路,只是上台阶的时候微微还有些打跛。
程维一直都在陪我做复健,我在他的陪伴下调养了大半年,身体逐渐好了起来,毒瘾犯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一切都在往幸福美好的方向发展。好像一辈子真的能那么顺顺利利,平平稳稳地过下去。

我的身体好转之后,程维的工作也渐渐忙碌起来。虽然他不是那种会把工作压力带回家里来的男人,但最近的状况比较多,好几次半夜两三点都会有紧急电话找他,然后他就不得不穿上衣服立刻赶过去。

他夜里要出门时,动作总是很轻很小心,我染了毒瘾后睡眠一直不太稳定,他担心会吵醒我,就连床头灯都不敢开,只打亮一盏小小的夜灯,然后给我盖好被子,离开房间,悄悄带上房门。

可是即使这样,我还是时常会醒。因为他走了之后,拥着我的温暖怀抱不在了,身边的枕头被褥,也会很快凉下来。
我真的是分外怕冷。

其实有时也能隐约看出些问题来,比如垃圾桶里用纸盖住的染血绷带,冰箱顶上放着的不起眼的止痛片。有一次我在打扫卫生的时候发现地上有个小钢片,应该是程维做处理时不小心掉下的,暗暗的金属色,不是很厚,指甲盖似的弯曲着。
我知道那是残损的弹片。

程维那段时间一直穿着长袖,右手很少拿东西,甚至连衣服都是全部丢进洗衣机转的。要知道他有轻微洁癖,以前都嫌洗衣机洗不干净,全部贴身衣物都要自己手洗,现在这个状况,傻子都看得出有蹊跷,可我却还固执地相信他。
他从来没有对我撒过谎,既然他说没做伤天害理的事情,那他就一定不会去做。
但是,即使他真的做了什么,我也会很自私,很自私地偏袒他。即使后果将是与整个世界为敌,我也要站在他的身边。
他是我的爱人。

除夕夜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程维没带伞,从外面回来之后衣服上落满了细碎的雪花。
我忙让他站在玄关老实别动,自己登登跑去洗手间拿了块干毛巾,家庭主妇似的给他掸起雪擦起头发来。一边擦还一边碎碎念:“歹势啦,早上没听收音机啊?天气预报都说了今天有雪,你出门还不带伞,感冒了怎么办?¥@#&*#%&……”

我喋喋不休,程维就抿着嘴不说话,只微笑着任由我用毛巾将他的头发揉得一团糟。
他比我高出不少,给他擦头发是一项艰巨的任务,我必须垫着脚尖保持平衡,但是开什么玩笑!老子腿伤才刚刚好了没多久,怎么可能一直站得住!
于是踮着踮着就有些左右打摆,最后重心不稳,一个踉跄跌过去,正暗叫糟糕,人已经被程维稳稳当当带进了怀里。

“小霖。”
他笑起来就会显得特别的温柔好看。玄关的灯没开,四周很暗,他琥珀色的漂亮眼睛显得深了不少,看起来像浓黑的墨汁一般,沾着细小雪籽的长睫毛轻轻一颤,几乎能把人直接电得窒息。

“新年快乐。”
说完这句话,他就低头吻住了我。温热熟悉的嘴唇一碰上,我就有些晕眩起来,程维搂着我的腰,和我由浅及深地接吻拥抱,舌头辗转翻弄着在口腔内搅动,粗糙的摩擦让我恍惚觉得浑身窜过了电流,脑海里逐渐一片空白,鼻腔里尽是他诱惑的成年男性气息。
“啪”的一声,我手里抓着的毛巾掉落在地。

屋里开着空调,我在家里只穿了件单衣。程维刚从外面回来,手还是冰冷的,解开我衣服扣子的时候动作有些急促,手碰到了我的肌肤,冰凉的感觉一下子刺激我清醒了过来。
我打了打他的肩膀,涨红了脸:“别闹,锅里还炖着汤。”
“汤炖久一点会比较好喝。”他的嗓音哑哑的,听起来颇为情色,“你不要管它。”

什么叫我不要管它啊!!泼出来了怎么办!!砂锅爆炸了怎么办!!煤气泄漏了怎么办!!
程维不顾我的反抗,动作强硬不容置否。我的衣服很快就被褪掉,程维解开我的皮带,将我的裤子拉链解开,从后面抱着我,隔着布料揉搓着我半勃起的欲望。

我呻吟一声,背脊紧贴着他的胸口,弓着身子被他抚弄着前端。内裤很快就被撑了起来,他俯在我耳边低声唤我:“小霖,舒服吗?”
我羞得闭上了眼睛,咬着嘴唇不说话。
他轻笑:“还害羞啊,怕什么?”

你当然不怕!老子都快被扒光了一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淫X样,你倒好,他妈的还西装革履衣冠楚楚,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

他见我不吭声,沉沉低笑着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是男人都受不了这种刺激,我在他技巧高超的抚慰下很快就到了要发泄出来的极点。他却在这时停下了动作,转而将我一把抱了起来,放在矮矮的实木鞋柜上,脱掉了我的长裤。

我简直想要泪奔。这,这个衣冠禽兽!凭什么老子要淫荡地面对人模人样的你?这他妈不公平!

他似乎是看穿了我想法,勾起薄唇笑的有些邪气:“不想脱?”
我吞着泪悲愤地用力点头。
“……那就不脱。”他把手从我仅剩的内裤上移开,握住了我的脚踝,把我的腿架在了他的肩上,慢条斯理地解开了自己的皮带,靠过来搂住我,吻了吻我的眼睛。
“你在发抖呢。”他低沉地笑着,恶劣地咬了一下我的耳坠。
王、王八蛋……
他将我抵在鞋柜上,俯身压了下来,隔着那层薄薄的棉布内裤,用他已经硬热的性器缓缓磨蹭着。

“啊……”
这样情色调弄的动作猛然令我反应激烈地颤抖起来,我想要挣扎,却被他温柔而霸道地摁住,昏暗中他的脸贴的很近,朝我低声道:“小霖,你不厚道啊,我可是在按你的意思办事,你还想逃?”

唔……那也不是叫你,叫你这样好吧?

他不管不顾,还是依旧挑逗似的磨蹭着,我的内裤很快就被两人前端分泌出的体液弄湿,薄薄的棉布贴着皮肤,将里面的轮廓勾衬的愈发明显。
程维隔着内裤在我的穴口处反复顶弄,我觉得他几乎要隔着布料直接捅进来似的,在他怀里紧张地微微颤栗着。

“程、程维……”
这样求而不得不急不缓的感觉太难受了,我忍不住哑着嗓子轻声叫他:“别……别这样,好奇怪……”

我们贴合的很紧密,从光洁的黑色石幕墙面投出的侧影来看,我分开的双腿和程维的律动好像我们已经在深入交合一般,可事实上他并没有进来,而是挑战我忍耐极限地在外面不轻不重地戳碰着。

“别这样?那你想怎么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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