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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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
　　小吉白了他一眼，吞掉自己的蛋糕又问妈妈要了一块。沈程从厨房里端了长寿面出来，招呼桌上的孩子们吃。沈毅希吃蛋糕的动作顿了一下，低着头不敢去看沈程。沈程走过来递给他一碗饭，低声说：“先吃点垫垫肚子，等等陪我喝两杯好了。”
　　沈毅希接过来，尽量避免自己的眼睛对上沈程的，浑身的肌肉都紧绷了，心跳得很快，忐忑不安。沈程搭在他肩上的手温度灼人，此刻透过布料渗透下来，沈毅希觉得自己要被点燃了。
　　“小吉，先吃点面再玩。”
　　小吉正拿着一块蛋糕揩了上面的奶油往身边那个小姑娘的头发上抹，沈程皱着眉抓住他的手，搭在沈毅希肩头的手终于拿开了。沈毅希松了口气地抬起眼来，正巧看见对面坐着的糖糖端着盘子，心不在焉地拿叉子戳着蛋糕。
　　“糖糖？”
　　觉得女儿有些不正常，难得有些父亲模样的沈毅希决定开口问问。糖糖被他那一声低喊吓得惊了一下，回看他的时候神情都有些慌了。
　　“嗯？”
　　“怎么了？”
　　沈毅希脑子混沌，实在是想不出别的话来，隔着一张不小的桌子，周围又吵闹，糖糖张了张嘴，沈毅希没听清，然后小姑娘又摇了摇头，苍白无力地笑了笑。
　　沈毅希忽然就觉得自己对女儿的了解实在是太贫瘠了，贫瘠到他不记得糖糖什么时候露出过这样的表情。就算孩子的母亲有多招自己不喜欢，但糖糖没有错，不管沈毅希在沈程面前说得再狠都好，对着糖糖，他还是没有办法狠下心来，把她当作是别人的孩子。
　　毕竟这么多年的感情，虽然没有多浓烈，但也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如此想着，沈毅希放下手里的碗站起身准备走到女儿身边和她聊聊，旁边嬉闹得正开心的小吉忽然大叫了一声，把沈毅希给叫愣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为什么存稿箱发多了文就会被审核，这是为啥有人能告诉我么？0；0


☆、第　26　章

　　“叔叔！”
　　“什么？”
　　“你什么时候给我拍照片？”
　　小吉这一叫，周围的小朋友们都停了下来，眼巴巴地看着沈毅希等着他给拍照。小吉总是喜欢对好朋友吹嘘说自己的叔叔多帅，写文章多厉害，拿相机拍的照片有多好看，所以这次，好几个小朋友都是抱着“见见小吉的厉害的叔叔”的想法来的。
　　在小吉大嗓门吼出来之后的千分之一秒，沈毅希才回忆起来前一天自己答应小吉要给他拍照的事实。
　　他没带相机，什么设备都没带……
　　“嘶……小吉，”沈毅希倒吸了一口凉气，满脸懊悔地说，“叔叔对不起你，忘记带相机了。”
　　小吉听他说完，看着他的表情，一双眼睛越瞪越大，慢慢地就蓄了眼泪，模样委屈得不得了，“叔叔怎么能这样！昨天都答应我的！”
　　说着说着就哭起来，还一边撒泼耍赖，许俏盈拉也拉不住，他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边蹬腿一边哭嚎，骂沈毅希不守信用，让他丢面子。周围的小孩都沉默了，小寿星开始哭嚎，大家只能默默地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小吉，”沈程低着嗓子喊了他一声，脸色沉了下来，小吉兀自哭得投入，没听见沈程的声音，沈毅希试图去拉他，但伸过去的手却被甩开，“小吉，你给我闭嘴！”
　　沈程的一声低吼让哭闹的小吉噤了声，瞪着一双眼泪汪汪的眼睛回看他。见沈程脸色很难看，更加觉得害怕和委屈，抽抽噎噎地哭。沈毅希见状忙打圆场。
　　“好了好了，小吉乖别哭了，叔叔现在回去拿相机好不好？”
　　沈毅希蹲在他身边，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小吉有了台阶下，赶忙见好就收，一边啜泣一边点头。
　　“小希你别宠着他，你饭都还没吃一口呢。”
　　“小希，你先吃饭。”
　　许俏盈和沈程同时出声，沈毅希只敢对着许俏盈摇摇头，穿上外套说：“是我忘了，既然答应他了就得照做，不然就言而无信了啊。”说着又掐了一把被许俏盈抱在怀里的小吉的脸说，“好了小胖墩儿，你今天是小寿星，别哭了，多难看啊，你的好朋友都在笑你呢。”
　　说着努努嘴，摆了个鬼脸。小吉破涕为笑，伸手捏了一下叔叔的鼻子说：“叔叔，你早点回来。”
　　“礼物等我回来再拆啊！”
　　沈毅希说着就出了门。
　　刚出电梯，正往门外走时，就听见糖糖气喘吁吁地在身后叫“爸爸”。
　　“怎么了？”
　　他往回走了两步，走到糖糖面前。小姑娘气喘吁吁地，似乎是怕他走的快，一路从楼梯跑追下来的。
　　“爸爸……”糖糖喘得很厉害，撑着腰停了一会儿，又继续说下去，“你能不能，送我去一个地方，哈，我和同学有约。”
　　“你吃饱了吗？那么着急？”
　　“嗯，本来是约的一点半的，现在时间超了。”
　　沈毅希看了一下手表，发现现在已经快两点了。于是点了点头，陪着糖糖一起往外走，絮絮叨叨地说了几句话。
　　“等等和同学在一起，饿了记得吃东西，带钱了吗？”
　　糖糖点头。
　　“晚上早点回家，”顿了一顿，“我这两个月可能会比较忙，有事就给我打电话吧。我什么时候给你买个手机？”
　　糖糖摇摇头，“不用了，爸爸，你不回家过年吗？”
　　糖糖的问句让沈毅希愣了一下，半晌才干笑了一下，哈出一团白气。
　　“应该……会回吧。”
　　这句话连他自己说出来都心里没底。糖糖讷讷地“嗯”了一声，跟在沈毅希身边走得有些不自然。
　　“爸爸，抽空回家一趟吧，妈妈最近……身体不太好。”
　　她说得小心翼翼却又没带丝毫抱怨的情绪，让沈毅希觉得自己是真的亏欠了她。
　　“好的，尽量争取回家过年。”
　　他点了点头，又点了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在这儿等，我去取车。”
　　说着便让糖糖站在原地等他，他取了车开过来。
　　“和同学约在哪儿？”
　　“烈士公园那边。”
　　糖糖坐上后座，轻声说道。沈毅希回头看了她一眼，蹙眉道：“那么远，都快到三环了，怎么约在那儿？”
　　“嗯，之前说好在烈士公园逛逛的。”
　　沈毅希应了一声，松开加了油门开了出去。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说话，车厢内的气氛太沉闷，沈毅希开了音响，随手塞进一张碟子。听了两首老歌，他忽然笑着从后视镜里看糖糖问道。
　　“糖糖，最近你们都喜欢听什么歌？”
　　糖糖愣了一下，说，“我不知道他们喜欢听什么……”
　　“那么你在听什么呢？”
　　“Within　temptation。”
　　糖糖低声说。
　　“哦。”
　　沈毅希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自己也觉得这个话题有些索然无味，于是只能悻悻地应了一声，继续专心开车。
　　“早点回家，打车回去，带钱了么？”
　　沈毅希在烈士公园的正门停了车，对糖糖一一嘱咐。说完了之后发现周围都没有人，于是又问道：“你不是约的一点半吗，现在两点多了怎么没人？”
　　“哦，可能是去买水了，我在门口等一会儿好了。”
　　糖糖往身后看了一眼，说道。沈毅希点了点头，“你注意安全，我先走了。”
　　


☆、第　27　章

　　等沈毅希从酒店里匆匆取了设备再赶回沈程家时，小吉已经闹腾得累得在沙发上睡着了。来陪他过生日的小朋友们大多都被家长接走了，只留下了一个穿着纱裙扎了小辫子的小姑娘和小吉头对头趴着睡，身上还盖着薄毯。
　　见沈毅希进门，许俏盈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小吉已经睡着了，沈毅希把设备放到沙发边上，蹑手蹑脚地走到许俏盈身边。
　　“哥呢？”
　　“他临时有事出门了，你一口饭都没吃，饿坏了吧。”许俏盈说着就转身往厨房走，“我给你热点饭，你胃不太好自己又不好好养养。”
　　沈毅希跟在许俏盈后面，任她喋喋不休地唠叨。
　　“这些菜都是中午的，我热一热你将就着吃吧。”
　　沈毅希在餐桌旁坐下，捧着碗一边点头一边往嘴里扒饭。
　　他是真的饿极了，先前还会胃痛，熬过了那一阵，现在胃里都麻木了。喝下去几口汤才慢慢恢复了知觉，灼灼地痛起来。
　　“我给你找点药吃吃，你多喝几口汤，这汤养胃。”
　　见他神色不对，许俏盈把本来就距他很近的汤碗又往他面前挪了挪，沈毅希放下手里的碗一口一口地喝汤，等疼痛缓了一些，才开始慢慢地继续扒饭。
　　吃过饭，许俏盈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和沈毅希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沈毅希拿了沙发旁边的相机，调试了一下，蹲在小吉身边咔咔咔连按快门。
　　“再过一会儿把药吃了吧，你胃不好记得按时吃饭。”
　　许俏盈拿了一杯热水和一小瓶药放在沈毅希身边的矮几上，沈毅希一转身，端着镜头就按了快门，许俏盈躲闪不及，只能无奈地自嘲道：“都成黄脸婆了，有什么好拍的。”
　　“不啊，嫂子还是年轻貌美啊。”
　　沈毅希笑嘻嘻地调了照片出来看，一边品鉴一边说道：“我洗出来挂我哥办公室人家一准说他吃嫩草。”
　　“你就瞎扯吧你。”
　　许俏盈笑了两声，转身走进厨房。沈毅希换了镜头，重新调了一遍数值，换了几个角度拍了几张小吉的睡姿。
　　然后他伸手拍了一下小吉的头，小胖墩哼哼了一声，吸吸鼻子算作回应。沈毅希坏心眼地用食指和中指的骨节掐住他的鼻子，不能呼吸的小吉开始皱眉，闭着眼睛就抬手打人。沈毅希被他挠了几下，不痛不痒的，手上又使了点劲。
　　小吉索性张开嘴呼吸，沈毅希翻手一个巴掌捂住了他的口鼻。小胖子终于愤怒地睁开眼，尽管那里面还有浓浓的睡意，但起床气大得眼底燃烧出了杀意。
　　“小胖猪，别睡了别睡了，你看你看。”
　　沈毅希献宝似的把屏幕凑到他鼻尖下面去，谁料小吉从鼻孔里哼出一口气，挥手就往沈毅希脸上拍了一巴掌，重新倒回沙发上去睡。
　　沈毅希被他那一巴掌拍傻了，呆了几秒钟，一手掐住小吉的脸颊狠狠拉扯。
　　“好啊你小胖子，你翅膀硬了皮痒了啊！”
　　小吉挣扎了几下，挣不开沈毅希的手，脸又被掐得疼，手脚并用地四处乱踹了一通之后，开始咧嘴大哭起来。一边哭，还一边张嘴骂他是坏叔叔，不让自己睡觉。
　　“好啦好啦，起床啦，我陪你玩赛车啦。”
　　沈毅希见状赶忙松手，揉揉他的脸又揉揉他的头，一脸讨好的温柔。小吉慢慢止住了哭，呜咽着又说了一遍自己好困。
　　“来来来，打起精神来！”
　　沈毅希硬要把人拽下地，把相机放在沙发上，抓着小吉软绵绵的双手胡乱摆了好几个姿势，然后又问他，“精神一点了没有？”
　　小吉被他这样一闹，彻底没了睡意，把沈毅希抓着自己的手甩开，气鼓鼓地白了他一眼，撒腿就往厨房跑。
　　过了几分钟，小胖子慢悠悠地从厨房里走出来，一边走手上还抓着个苹果一边啃。许俏盈端着盘橙子跟在他身后走出来，一手还推了推小吉说道：“把你同学叫醒吧，别睡晕了。”
　　小吉蹦到沙发旁，拽着小姑娘的辫子叫道：“大脸猫，起床啦别睡了。”
　　沈毅希坐在沙发的另一头吃橙，一个没忍住扑哧地就笑了出来。小吉这个语气，活脱脱是沈毅希的翻版啊，沈程那样沉稳性格的人，竟然会养出这样的孩子。沈毅希这样想着，嚼橙子的时候走了神，嘴唇咬出了血。
　　被拽疼了的小姑娘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沈毅希还以为她会哭，但她只是挥开小吉的手，揉揉眼睛坐起来。沈毅希心下觉得有趣，把盛橙子的盘子往她的位置推了一点，笑着说：“吃橙。”
　　小姑娘一张圆脸上没有丝毫的扭捏，抓起一瓣橙，冲沈毅希笑了笑，礼貌地说了一句“谢谢叔叔”便吃了起来。沈毅希觉得这个小姑娘真是太有趣了，索性擦干净手坐到她身边去，开始和她聊天。
　　“你叫什么名字呢？”
　　“聂梦瑶。”
　　小姑娘回答得落落大方，丝毫不见扭捏，这让沈毅希对她的好感度直线上升。
　　“瑶瑶是小吉的同学吗？”
　　小吉拿了遥控器开了电视，先前吃了一半的苹果搁在茶几上。沈毅希小声地和小姑娘说话，小吉原本还认认真真地看着动画片，却忽然转过头来对沈毅希怒目而视。沈毅希被他瞪得先是愣了一下，旋即了然地冲他挑挑眉嘿嘿一笑。
　　“小吉经常欺负你吗？”
　　沈毅希又问。圆脸的小姑娘抬起眼来看他，笑弯了眼睛说，“他不敢。”
　　竟然是个御姐属性的！
　　


☆、第　28　章

　　沈毅希心中暗道，又满是同情地看了一眼佯装在认真看电视其实支起耳朵仔细听两个人说话的小吉。正想继续问下去，许俏盈换了外衣从卧室走出来，俨然一副要外出的模样。
　　“小吉，我把瑶瑶送回家，你在家里乖乖听叔叔的话。”
　　小吉一听马上蹦起来，急匆匆地问：“镊子不在咱们家吃晚饭吗？”
　　“瑶瑶的妈妈刚给我打了电话，我刚好要出门，就顺路送送她。”
　　另一边，小姑娘已经接过沈毅希递去的面纸仔仔细细地擦干净了手，起身穿好了外套。小吉说不出话来，只能气鼓鼓地抱了双手重新一屁股坐回去，一双眼睛死死瞪着电视机。
　　“叔叔，小吉，我走了，再见。”
　　聂梦瑶走到玄关换了鞋，礼貌地冲沙发上的两人道别，小吉还是用一个圆碌碌的后脑勺对着她。
　　“小吉，太没礼貌了，和同学说再见。”
　　许俏盈出声，沈毅希趴在沙发靠背上，笑眯眯地冲小姑娘挥手，又抬头和许俏盈解释。
　　“他心情不好呢，别管他了，一会儿我来教育。”
　　“那就麻烦你了。”
　　许俏盈说完便拉着小姑娘走了出去。门被带上的瞬间，沈毅希立马转移阵地坐到小吉的身边，伸出手指戳了戳他肉呼呼的小身板说，“帅哥，心情很坏啊。”
　　小吉不理他，只固执地留给他一个沉默却愤怒的后脑勺。
　　“哎哟，帅哥，笑一个嘛。”
　　沈毅希绕到他面前，一手摸了相机，端到他面前就是咔咔两张照。一遍翻看着照片一边啧啧道，“这张脸，跟在醋缸子泡了一个月一样。不过瑶瑶是好可爱啊，圆圆的脸好像个苹果哦，哎呀你看你看。”
　　小吉实在是绷不住脸，眼睛不受控制地就往沈毅希手里瞟。沈毅希看他的模样，索性大方地坐到他身边，按着键一张张翻看照片。
　　“你看你看，我都说会给你拍照片了，是不是拍了你最想拍的几张啊。”
　　他语气里的揶揄让小吉偷偷地红了脸，沈毅希见他的模样，更是止不住眉飞色舞。
　　“诶诶，小吉，你给叔叔说说，瑶瑶对你好不好？”
　　小吉红着脸白了他一眼，紧抿了嘴不说话。沈毅希不禁感慨，这死鸭子嘴硬的模样倒是像极了沈程。
　　看他这闭口不谈的模样，再问下去就得逼供了。于是沈毅希收起相机，转移了话题。
　　“我回头帮你把照片洗出来，你上课的时候拿给瑶瑶啊。”
　　小吉听着他的话，本来抿紧的嘴角慢慢勾出弯曲的线条来，眼角也带了笑意，一个劲地点头。
　　“好了啊话痨，你不说话我还真有点不习惯，我们来玩拼图吧。”
　　沈毅希说着，还真认认真真地从小吉的礼物堆里找出了一盒拼图，开始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