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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转峰回 by: 左摇右摆-船至桥头-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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搅擞姓庋惶欤珺IELING的心反倒平静下来,静静坐过去坐在她的面前,
“你都知道了。”
方丽莲抬起被泪痕凝固得有些僵硬的面孔,不敢置信他竟然如此轻描淡写,
“你……你们。”
“……是的,我们……”为了加重说明似的,
“我和周,我们。”
“你们……怎么能……”千算万算,偏偏没算到他竟能承认得如此痛快。
相较于她的无法继续,BIELING却有些隐隐的高兴——多日来负压在心中的话终于有人可以说,
“我爱他,正如他爱我,你明白吗?”语气甚至是雀跃的。
方丽莲缓缓的摇头,
“那……那我呢?你爱我吗?”
不同于美国人成日将这个字眼挂在嘴边,在方丽莲心里,这个字,不是能轻易说出口的。但此时此刻,她有生以来第二次说出了这个字,问出了这个问题——对同一个男人。
BIELING听了这话,有些茫然的看着她,直看到她的眼睛里,轻轻的,
“我当然爱你……”
方丽莲冷冷的打了个寒颤,对,就是这种眼神——她终于知道自己一直以来的不安从何而来了。之前,在她不曾注意的时候,BIELING也时常这么痴痴的望着她,但每每等她发觉,将头扭过去,他却会将眼神移开。今日,她终于明白,他眼神中的那种爱慕、那种痴缠,原来,从始至终,都不是为了自己。
BIELING将目光从她那与周相似的眼睛中移回来,轻轻叹息,起身走到方丽莲身边,蹲下去,拢住她的双手,头埋在其中,低低的讲述着他和周的过往。
方丽莲僵硬的坐着,不知该用何种心情去看那个自己本以为是世上最亲近的人。BIELING的姿势像是忏悔,可她能清清楚楚的听出话语中那说不出的柔情百转,但是,那给的却是另一个人……忍不住的委屈,用力将BIELING挥开,
“可你现在已经和我结婚了对吗?我们已经到区公所做过登记了,你不应该再去想别人了,更何况……他已经死了!”
她自小和表哥定亲,经常进出周家,对于周至严四叔和男人的纠葛并不陌生,曾经,甚至和表哥一起为他们之间不能容于世情的感情唏嘘过。但是,自己现在是
BIELING太太,她无论如何不能接受自己的丈夫到今天还为了一个死人拒绝自己,跟着他万里迢迢来到这里经历那么多,她一直告诉自己要坚强,可面对这些,眼泪还是涌了出来,
“忘了他吧,好吗,他已经死了啊……”
BIELING苦笑着摇头,
“你已经看了日记是吗?你告诉我,被一个人这样的深爱,我怎么能忘了他?!更何况,我今天还能活着,是周用他自己的生命交换来的。”
他知道方丽莲不会明白,轻轻的从领口掏出那片刻没有离身的玉坠,
“你认识这个吗?”
方丽莲眯眼看了下——在上海的那一晚,她也见过他脖子上挂着这个,可那时因为惊慌并没有仔细端详。听了他的话,她忽然想了起来,
“这,这是表哥的。”
“对,这是周送给我的,他要我带着,不要摘下来。我一直把它当作周送给我的礼物,直到,直到我坠机。”他缓缓的讲出自己如何因为这个吊坠得到救助的经历,
“他把这个给了我,说真到危急关头,也许这个能救我的命。它的确救了我的命,可周把它给了我,他就没有了,所以他没有回来……”
BIELING的泪水滑出眼眶,
“我一直觉得周无所不能,但我忘了,他也不是神。掉在那种地方,没有人认识字,没有人听的懂中国话,周都想到了,所以他把这个给了我,可是他……”
“别这样,你能活着,并不仅仅因为这个的……”看到他这样,方丽莲的心也软了,艰难的安慰他,
“是,我能活着走出那里,是因为我知道周在等着我,所以,爬我也要爬回去。可周呢?他以为我死了,他以为我死了……”
泣不成声——只有他知道周至严表面的冷静下是颗什么样的心。
方丽莲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半晌,才找回自己的神智,
“但是现在,我已经怀了你的孩子,答应我,为了这个孩子……”事到如今什么都顾不上了,方丽莲有种感觉,今天不把事情解决,以后,就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BIELING的目光慢慢的落在她已经高高隆起的肚子上,近乎呢喃的,
“周说他要照顾你,他做不到的,我会继续做。对不起,我真的没想这样的,周说你是他的妹妹,永远都是,我也是这样想的,对不起……”
“但这已经是事实。”方丽莲强压住心中那一丝负罪感,
“这个孩子已经存在了不是吗?”
“……是的。”BIELING复又缓缓蹲下,伸出手轻轻抚摸那孕育着生命的地方,
“关于孩子……周曾经和我讲过很多中国人是如何看待孩子的,我都记得,每一个字都记得。”
方丽莲突然感觉害怕,
“那,你们,美国人是如何看待孩子的?”
“孩子,是上帝赐予的礼物,给家庭带来欢笑和希望……”BIELING仰起头看着她,
“所以,我和上帝打了个赌……”BIELING双目放光,讲出了自己的计划。
‘啪!’方丽莲呆呆的听他讲完,一扬手给了他一个巴掌,
“你不是人!我绝对不会同意的!”
第四十章
BIELING的方丽莲的关系开始变得古怪。
对于方丽莲,BIELING还保持着以往那样周到但却疏远的态度,甚至比话没有讲开前更加周到小心。而方丽莲……
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现在该以何种态度对他。
那晚之后,她赶了BIELING上楼,自己在客厅呆做了一整晚,终于做了决定——既然这从始至终就是件错误,那就不要再继续下去了。第二天天蒙蒙亮就出门找了诊所想流掉孩子。偏偏走到诊所门口感觉到了肚中孩子的踢动,所有勇气顷刻间化为乌有,呦呦哀哭着瘫坐在地上。等她心思若丧的回家,却正见四处找不到她脸都吓白了的BIELING,
“感谢主你终于回来了,急死我了……”
方丽莲握住他伸过来的手,迟疑一下复又轻轻推开,
“我没事……就是出去转转。”
她也尝试着出去找工作,但没有什么正经地方肯雇佣一个怀孕的外国女人。她也想过要不要去唐人街看看,可她的骄傲又不允许她去做小卖店的柜员。
随着她腰身的渐渐隆起,BIELING对她的关怀与日俱增。偶尔,她也会尝试着和他憧憬下两人的未来,幻想下孩子是男是女,会长得比较似谁……可每每看到BIELING听到这些后那温柔却尴尬的眼神就止住了。
她该闹的,她该拒绝,她知道。毕竟,这里是法制国家,而她,是他的妻。可一想到那晚BIELING谈起表哥时趴在自己膝上如孩子一般的哭泣,她就再也提不起气来。甚至,有时候趁BIELING不在家,她会打开他的房间,自己躺在他的床上看满屋的表哥照片,
‘BIELING拍摄这些照片时的心情一定很幸福吧……’
然后轻轻的叹气——他也是个苦命的人。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挨下去,BIELING对她越发的小心翼翼,而她,也渐渐的肯和他讲话,每到这个时候,BIELING就会很开心,甚至请教她中文——
那本日记他读起来已经毫不费力了,他的中国字也越写越好了。方丽莲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赞扬他进步神速,她只知道,自那晚之后,她再也不会坐在廊边欣赏外面的棕榈林了。
心情再复杂,肚子里的孩子也在一天天的长大。BIELING早早就送她进了医院,到了临盆那日,镇痛来袭,方丽莲竟忽然有了种即将解脱的眼神。
BIELING握着她的手,跌跌撞撞的跟着抬她的担架车到了产房门口,脸上的慌乱是真切的,方丽莲一路深深的看着他,跟自己说,无论如何,这样,就够了。
几个小时的痛苦,几次痛到极致间,方丽莲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已经过世的母亲在向自己招手,那时候甚至想过放弃,但心中的不甘还是让她继续听着旁边大夫的指令呼气、吸气……
终于,耳边传来了嘹亮的哭声——孩子到这个世上为什么要哭呢?是因为他们也知道下面的生活会有多苦吗?——那一瞬间,方丽莲昏昏沉沉的脑子里闪过很多念头。
“是个男孩儿,3。6磅。”哢嚓一声,脐带剪断。
护士托着浑身血污的孩子在她面前晃了一下就到旁边清洗去了,方丽莲仿佛被雷炸醒一般回过神来,用已经喊叫得嘶哑的声音,
“给我……给我看看……”
“夫人你现在需要休息,你的儿子很健康别担心。”另一个护士伸手安慰她,却被她用这个时候不可能拥有的力量挥开,伸出双手,
“给我看看,求你……”
护士只得把刚清洗过的孩子托到她面前,方丽莲的眼神缓缓扫过孩子全身,终于闭上眼睛,
“好了……”
门外的BIELING刚得到‘一切顺利’的消息就看到面色苍白的方丽莲被推出来,马上关切的俯到旁边,
“你还好吗?”
方丽莲紧紧闭住双眼,只说了句,
“我答应你。”就挥手叫护士推自己离开了。
只留下BIELING孤单单的站在走廊中,怔愣半天才明白她在说什么,靠墙滑坐在地上惙惙低泣到嚎啕大哭,后面出来的护士纷纷侧目——刚做父亲的人反应千奇百怪,但从没见到过像他这样的……
北平,1946年冬
周家大院里一片慌乱——本来日本人占着北平城的时候两个偏房的儿子就一直在鼓耸周老爷趁着房产买卖还值钱早点卖掉躲到国外去,可正房太太一句,
“要走你们走,我留下陪着周家的列祖列宗,给我的儿子祈福。”让他又犹豫了很久。
本想着日本人被打走了世道就太平了,可没想到这内战又越打越凶,丝毫看不出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周老爷终于下了决心,告诉了全家各自收拾值钱东西,联系了海外的故友准备离开了。
凯瑟琳登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忙乱的景象,幸好还有一些仆人要留到最后才遣退。按说这个时候周老爷是谁也不想见的,但听说是个外国女人还抱着孩子,心里疑惑还是叫人请到了正堂。
“我叫凯瑟琳,这个孩子,是我和周至严的孩子。”
一嘴流利的中文说出来众人先是吃了一惊,待挺清楚她说了什么之后更是震惊不已。
周老爷完全呆住了,先是觉得荒唐,可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勉强平复下呼吸,
“这位……凯瑟琳小姐,你,凭什么说这孩子是我们周家的?”
脑子里迅速想起头年收到的儿子那封给方丽莲的信,信中是说到他在什么航空公司,还喜欢上了个外国人……看凯瑟琳的衣着气度,绝不是不三不四的女人,心中已然信了几分,但毕竟是家族血脉的大事。
凯瑟琳从皮包里掏出一张照片递过去,周老爷接了过来,照片背景依稀是个飞机翅膀。正中间,一对青年男女笑得甜蜜,男的身穿飞行夹克英俊挺拔,女的得体套群落落大方,任谁都要说是一对璧人。看着自己失踪数年的嫡子相片,周老爷眼眶微酸,
“那……至严呢?”
凯瑟琳的神色黯淡下来,
“他死了,坠机。他走了之后,我才发觉自己怀了孕,本来想独自抚养长大的,但我家里不让我带这孩子回去,所以,只好……”
这解释合情合理,但周老爷毕竟是一家之长又是这样的大事,不能只凭张照片就认下,
“请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是国际红十字会的护士,和周,是在‘中航’公司认识的。那时他受了些伤,我去照顾他。”凯瑟琳打量着周老爷的神色,
“虽然这个孩子的存在周并不知道,但我们计划过战争结束就一起回来,结婚。他还给未来的孩子起了名字……凤翔。”
周老爷神情一肃——这事看来是真的了,一般的人不会知道自己孙辈的排字。
交谈间,不知是谁叫来了几乎寸步不出祠堂的周夫人,老太太一进门眼睛就死死的落在了那襁褓中的孩子身上,然后又将眼神转到了凯瑟琳的脸上,眼中的光芒几乎让她坐不下去,急忙拿出了最后的‘证据’,
“您是至严的母亲吧,他常和我提起您,这个……”
话没讲完,周夫人已经难得失态的过去一把抢过了那个玉坠——不会有错,那是自己亲手带在儿子身上的,而现在却在别人手上……几年的期待终究化为泡影,周夫人一下哭了出来。
这时候,听到风声的其余两房人也过来了,看到这情景心里必然恼恨——好容易嫡子走了,小声的提醒,
“老爷,这是大事情,要查清楚才好啊……”
周夫人一下子收住脸上的泪水,过去抱住了孩子,颤抖的手解开了襁褓,看了一眼,又交给周老爷,旁边的如夫人们也凑过来看,然后都闭上了嘴。
周夫人挺直了背脊,身上当家主母的气势瞬间涌现出来,摄住一众偏房的人,
“你们看到了,我在这里宣布,这,就是至严的儿子,就是周家的嫡孙。谁要再敢后面乱嚼什么,别怪我家法伺候!”
半解开的襁褓中,孩子受到了凉些微挣扎,小小的左脚上,赫然长着六个脚趾。
凯瑟琳一步三回头的回到了她和BIELING约好的茶馆,坐下之后先是夸张的松了口气,
“吓死我了,好几次以为周家的人发现了……”
BIELING但笑不语,给她的杯子加了茶水,
“幸好一切都还顺利,你知道吗?临走的时候,他们甚至要贿赂我,十根金条啊……”
“你没有接受对吗?我的玉坠呢?”
凯瑟琳白了他一眼,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差点忘了要回来的玉坠,
“我当然没有接受,还留了我的联系地址,让他们如果有困难可以去找我。”
BIELING收好玉坠抿了口茶,静静思索了一会儿,
“嗯,这样做,他们就更会相信你了。”
凯瑟琳喝了茶水润润喉咙,
“好了,你让我做的事情都做完了,主啊,原谅我的欺骗……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凯特,事实上,我没打算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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