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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年少(出书版完结)-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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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多少也算个技巧。
可给草叔的书评,只要一动笔,我就会不由自主地把技巧忘掉,变得掏心掏肺——那时我就明白,也许自己这辈子都无法把他和他的小说分割开谈了。
早在我们互不相识的二零零四年,这部作品的初稿就已完成。相识后不久,我偶然得到此稿,欣喜若狂——直到现在,认识年轻作者于我都是惊喜,更何况当年还只是一个虚荣心严重、因为偏科导致在班级地位不高的初三学生。
次日我把稿子带去学校一通炫耀,谁知竟为自己招来“横祸”——还没读完,就被身边一男生强行夺走。次日他满脸憔悴地告诉我,在昨夜的阅读过程中,他数次把头蒙进被窝痛哭失声。“这部爱情小说写得也太动人了吧。”这是他的原话。
这个反应让我惊喜之余又颇感诧异,紧接着他又说:“像你这种没经历过爱情的人根本不懂,所以还是干脆别读了,就送我吧。”
我从此再没见过那部稿子,后来我们毕业,失去联系。或许因为那句“你这种没经历过爱情的人根本不懂”给了我不良暗示,从那之后我对一切与爱情有关的小说和电影产生了巨大抗体,逢看必睡,屡试不爽。
如今我自觉在人情世故方面比以前通透了点儿。怀着“虽然没遇到过什么像样的感情,也多少有了些大差不差的揣摩”的心态我重读了这部小说,过后却猛然醒悟:那个男生之所以痛哭,不过是因为这部小说的某些部分满足了他当时的心情与诉求。换句话说,是他自行提取了书中与自己经历的相似之处加以无限放大。可相对于整部小说,这种方式可能会造成一次彻头彻尾的误读。
在我看来,“爱情”不过是作为切入点,以防在观点阐述时显得空泛。而他透过爱情真正想写的,其实是那段时光,那片环境,甚至是那个时代——从这点来说,将它定义为“爱情小说”,无疑是辱没了作者的野心。
相比起苏扬和童小语的爱情,书中所描述的那个时代才是我的兴趣所在,这源于我对旧物向来有很深的执念。那时安妮宝贝还执著于哈根达斯棉布裙子、少年文学刚刚同韩寒一起横空出世、郭敬明纯真地用四十五度仰望天空,草叔也在榕树下论坛将“寂寞疼痛”办得水起风生——这些概念在经历了十年冲刷之后尚且能为当代年轻人带来如此强大的冲击力,更别说是放在十年前。
我曾无数次将那个时代幻想为江湖,云波诡谲,高手隐藏于山野,剑藏于鞘。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溅血封喉。
江湖不太平,连平民百姓都要跟着受影响。在对小说的插图风格进行讨论时我说:“如果让我做插画,就一定会把你的人物画得适当扭曲,身体的扭曲是他们心灵的写照。在面对爱情的时候,尤其如此。”
专业习惯强迫我的大脑在阅读时不断建立等式或不等式——那个时代的年轻人会否因为新鲜事物出现的频率太高而应接不暇?当出于对信息的渴求把这一切囫囵吞枣照单全收之后,会否出现一定程度上的心理扭曲而不自知?不自知的心理扭曲对他们的工作恋爱甚至人生究竟会产生何种影响?最重要的是,那个年代又是否会成为一枚铁印,烙在他们身上,不痛不痒,但就是去不掉?
最近我在思考这样一个问题——如何才能克服性格局限,塑造、而不是意淫出一个主人公。这个问题困扰着我,让我无比痛苦。是这部小说的出现让我意识到,性格局限的存在不仅出现在塑造人物方面,根本上取决于异性间认知与同性自我认知的差异。正如男人很容易把女人塑造成荡妇或者圣母,而女性心中的好男人在纯爷们心中可能就是个娘娘腔。
而在面对同性角色时这种幻想就彻底消失了。女作者毫不留情地描写女主人公的斤斤计较,男作者毫无掩饰地叙述男主人公旺盛的荷尔蒙,没有人能从心底彻底认同比自己优秀的同性,更何况这个人物只在小说里存在。这种毫无幻想甚至充满贬低的状态下创作出的主人公未必迷倒众生,但一定足够动人真实。小说中需要那样的人物,生活亦然。
小说中的苏扬有一股原始的野性,他像一株野草,寂寞地成长,生活,扯淡,宣泄,哭泣。印象最深的一个细节是他在地下室用打火机一下一下烧着鼻涕虫的那个夜晚,青烟冒出虫子消失的瞬间我竟也莫名感伤。那时我忽然有些理解这个不靠谱的男人。无论女人、打火机、还是鼻涕虫,都不重要。他需要的无非只是一个出口,让他尽情宣泄这个世界“赏赐”的,痛苦。
在即将被大学的专业“摧残”成情节控的今天,我想客观地说:同他之后创作的一系列的小说不同,这部的戏剧冲突并不激烈。然而他充沛的情感已经可以让人忽略这些,甚至可以忽略掉那些偶尔闪过的瑕疵与不足。
接下去又是老生常谈了。
和草叔相识六年。“六年”总被我强调——与人生相比,六年很短;但与缺点的暴露相比,一天都显得格外漫长。我深知自己的性格缺陷在何,年少时不知隐藏,一度搞得众叛亲离;成长后懂得收敛,与人交往客客气气,时间久了也颇认识一批朋友,聊得开心,玩儿得快乐。
可我永远明白草叔和他们的区分度。在我所有朋友里,他是唯一不幸见过我所有缺点,却又能无限容忍我的。很多时候听到陌生人说“我好羡慕你有草叔”或者“我好羡慕你们的友情”,我的心情都非常复杂。其实我给他的心里添了很多堵。我会因为一些很小的事情跟他争执,比如他没有按时看我推荐给他的电影,忘记了我的生日,或者把我的链接放到了第二个。
而他常说的一句话是:“你是小孩子,不跟你一般见识。
生日那天他为我发了条很煽情的微博,我给他回:“我在你面前已经把所有缺点都暴露了。你也差不多吧。只有这样还不嫌弃才是好朋友啊。”
这六年,我们共同经历的事不少。我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近几年他有了稳定的爱情,继而有了稳定的工作和生活。在顺利完成从作者到编辑的身份转换之后,应付我那句“你在忙什么”的回答也从“我在写小说”渐渐成了“我在看稿子。”再紧接着,就是结婚,买房,买车,生子。有时想来,我都会替他觉得幸福。
除去他越来越少地写作。
如果记忆没发生混乱,我足有三年没听他聊起自己的小说,用他之前常有的语气和激情,仿佛自己的情节完全天下无敌。还记得零六年我中考结束,他来青岛看我。在八大关,我们吹着海风,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他给我讲起自己十年前写的小说。他说那是个三伏天,自己就趴在桌子上,汗流浃背。后来,他把新出的书送我,我给他画素描,他就在一旁看书,忽然笑出声:“我的小说写得太好了,我看的时候都被逗笑了”——这是他的原话。他眼睛里的神采我到现在都记得非常清楚,忘也忘不掉。
我常说“你快点儿写小说呀,写啊写啊。”他总是很无奈:“我也想啊,写不出来咋办呢?”时间久了我也不再多说。不仅仅因为他曾向我提起“大多数作者在成为编辑之后,都写不出小说了。”更因为我理解那其实不是自觉放弃,而是潜移默化地,这东西就会从习惯乃至生命渐渐退化成挚爱,再萎缩成爱好,等有朝一日发现连爱好都算不上的时候,它就彻底离你远去了。这一切都发生得自然而然,中间过度之流畅犹如出自大师之授予,痛苦自然不会有。刨除年龄的承载力,编辑本身也是个消耗激情的职业。
我的脑海中刚刚浮现出飞机在云中穿梭的情形:一切都是雾茫茫的,人们只知飞机飞得很高,除此却也不过是雾里看花了;然而我所希望的,其实是那架飞机永远不要进入云层,永远只处于上升过程——陆地上的一切都能看得见,并且,永远在向前,向上。永远有希望。这是多么好的一件事。
下面这些话是想对草叔说的:
以上两千多字可以用来阐述为什么当我收到你的小说时会“非常想哭。”不装嫩,不造作,甚至连基本的矛盾冲突都少之又少,但是却偏偏很好看,很用真感情的小说。
我已快长到你与我相识时的年龄,你也步入而立。或许在你眼里,这本小说的出版不过是纪念,或者结束。毕竟以你早过了靠写作疗伤的阶段。可作为朋友,我真心诚意地希望你能将它当做新的开始。尽管,这也许只是一个存在于我幻想中的美好愿望。
2011年4月18日星期一
凌晨2:23
后记2︱告别
1
《纯真年华》初稿创作始于2003年,当时名叫《我的花朵,我的江湖》,花朵指代大学,江湖指代社会,表明这是一部写大学时光和社会生活的成长故事。
小说创作不算太顺利,困难不是在于无物可写,而在于我对字句的选择,时至今日,我依然清晰记得当年创作时的情景:时值炎夏,在偌大的工厂办公室,我一个人在电脑前敲打,汗水滴在键盘上,外面就是舞厅传来的喧嚣,对于每一章,每一段,甚至每一句,我都反复斟酌,力求文字表达准确的同时充满美感。
2004年初,沾着“80后“的光,小说改名为《再见,上海》出版,封面匪夷所思用了一个动画片的卡通形象,侵权不说,和正文没有任何关联,当时有朋友安慰我:大凡第一次都是有遗恨的,从爱情到出书,一概如此。我没办法,只能接受,聊以自慰。
此后的几年,我又陆续出了六七本书,不过再也找不到第一次见到自己作品成书的兴奋感,特别是2005年,我成为一名图书编辑后,愈发对出书麻木,很多时候,看到样书,除了感叹制作上的粗劣,全无其他感受。
所以,很多时候,我还真是怀念那第一次的感觉,用什么来准确形容呢?
幸福,没错儿,是幸福!
2
我在上海的图书编辑经历并不愉快,2006年,我决定离开上海,来到北京,这里的机会更多。
在北京颠沛流离了一年多,2007年,我来到现在的这家公司,创建了青春言情图书品牌“纸上偶像剧”,四年多,推出了数十本图书产品,其中不乏一些畅销品,算是小有成绩。
欣喜之余,又会产生强烈的失落感,因为内心还是将自己定位成一个文学创作者,现在的状态只是曲线救国。
正是在这种心态下,产生了重新出版自己作品的念头,只是我得强调,虽然出书对我而言,不再是困难,但我的标准绝对不会因为是自己作品而降低,事实上,重新打量,在我过去的多部作品中,能够有资格重新再版的,不超过三部。
《纯真年华》当仁不让是其中一部,而且排在头一个。
理由其实很简单:情真意切,且有时代感。
3
情真意切,且有时代感,寥寥几个字,却饱含大道理。在我的审稿经历中,看过不少情节丰富却老套,语言流畅却毫无个性的作品,这种作品出版价值不大,因为缺乏最基本的情感投入。一个作者是否投入真情实感,通过文字是非常容易感受的,一个作者如果连基本的感情都没有融入到作品中,又怎么能打动读者?这和小说内容是否杜撰无关,这只和作者的创作态度有关。
当然,符合情真意切的小说其实也不少,但在当下竞争残酷的市场标准下能出版的也不多,很大的原因是写作格局太小,太过私人,而私人的东西要不很奢侈,要不就不值钱。一个故事离开特定的时代背景,价值就会变得面目全非,这也是小说自身的魅力所在。
在我看来,《纯真年华》情真意切自然不在话下,小说的时代背景也是很有意思的,现在回头看十年前,网络的普及对我们这代人的影响真的是根本性的,可以说,给我们带来的全新的思维和生活。有的小说犹如陈酒,价值随着时间推进而增加,现在再看这部小说,被感动的往往不是情节,而是故事本身,因为上面有时光的味道,小说成了一个载体,让我们回忆,让我们唏嘘感慨。
4
再说说故事本身。
这种题材的故事现在市场上不多见,但在六七年前,可谓多至泛滥。那时候只要是“80后”的标签,多少都有市场。泛滥的原因是好写,好写的原因是讲述自己的故事,但写好就不那么容易,因为每个人的成长虽然有别,但差别不大,何况资讯泛滥的年代,我们个个见多识广,一般的成长故事都无法打动我们日趋冰冷的内心。
客观说,《纯真年华》的故事算不得上佳,比较散,也比较平,但其好也好在简单,没有三角恋,没有分开再和好再分开,没有想爱不能,想分不成的虐心情节,也没有那种王子灰姑娘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三见上床四见怀念的狗血。
上面两段的论述似乎有点儿矛盾,矛盾背后就是这本书在文学上的价值所在。看似平淡,实质遍布玄机。
可以简单插一句:本书原文20万字,删除的那6万字,就是峰回路转的明证。
5
最后再说下小说的女主人公——童小语。
记得《再见,上海》出来后,我将书快递给她,数日后,她只说了一句:怎么写得都是真的?
因为这话是在网络上说的,所以也不太好分辨出语气:愤怒?质疑?感叹?还是没有语气,随口一说而已。
当然不可能全是真的,比如童小语就不叫这个名字,她的身高也没一米七四,也不像描写得那么漂亮,总之,我对她也好,对我们的故事也罢,还是美化了不少,但有一点我是绝对没有美化,那就是童小语的单纯。
单纯有很多内在动力,但表现形式是一致的,那就是相信美好,相信别人,相信生活。身为一个上海女孩,在物欲横飞的当下,单纯还是具有相当大的力量的,这些年,我对童小语念念不忘,其实更多怀念的还是她的单纯,也正因为她足够单纯,所以和她一起的日子足够美好。
我想,其实对绝大多数女孩而言,内心都是足够单纯,足够美好的,也正因为这个观察,这部小说才也更加有价值——我是说,在供大家怀旧之余,还能让一些读者获得内心的共鸣,找回已经遗忘的自我——这好像挺夸张的,但作为文字,根本的功能正是如此。
6
修改这部小说的时候,我正在如火如荼编辑着姜昕的《长发飞扬的日子》,这部小说于她非常重要,因为包含了她整个青春。我很喜欢姜昕在这部小说后记中关于青春的思考——青春并不仅仅属于一种年纪,就像摇滚并不仅仅意味着某一音乐形式,那其实更应该是一种精神,一种态度——时至今日,我们领略了生活的很多美好,也领略了生活更多的不美好,正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才会如此思念我们的青春,那时年少不更事,但也正因为那时年少,所以回忆起来,才有那么多的美好。
7
我想,随着这部小说的再次出版,我可以真正做到告别。
再见了,童小语,我曾经的深爱,愿你岁月静好,平安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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