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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穿之朱祐樘[剑三系统穿+雨化田] 作者:莫子乔 完结-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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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不顾自己也要顾着你呢!如何肯轻易病了去?”说着扬扬手里的橘子,“不过是不小心给口水呛着,橘子可都还没吃,哪儿又能把丝吃下去?”
皇帝仔细数了一下橘子瓣,方松了口气,又拍拍万贵妃的肩膀:“是了,是我太担心口不择言了。”又问:“如何呛着了?可要小心些。”
万贵妃便敛了笑意,叹息一声:
“我今儿早上才听说,那雨化田处置了以太后皇庄的名义侵占民田的奴婢们,还想着这也是为深儿你分忧了,到底这侵占民田的名声可不好听,又畿内、山东、河南等地去年才闹了饥荒,深儿你还特特给他们免了税粮呢!可别这恁多税粮才换得的好名声,为着区区几亩田地就糟蹋了!
我又想着,太后在这宫里头住着,你我但凡有什么吃的喝的玩的用的……也都是尽着她头一份儿,清宁宫的消耗从来是皇帝皇庄负责的,也不曾要太后皇庄出息,哪里就至于要太后主意侵占民田了?必是底下管庄的奴婢不济事,化田先处置了,又都是依着大明律法办的,事后也与御前和京城府尹都上报了,也没什么,还赞他忠心为你分忧,毕竟这样的事情,自家奴婢的错、由自家奴婢先一步处置了,怎么都比朝堂上大臣们闹出来好听,御史朝臣那张嘴,就是皇帝,给闹着也是打脸呢!不想……
唉!也是我没想周全,太后最是个要面子的,便皇庄之事不是她主使,也是她的奴婢,又据说后头还有周家族人——我原觉得这哪家没几门糟心亲戚呢?但亲戚再糟心,深儿你孝顺不就足够了?没想着太后气性那么大,生生给气得都病得起不来了……”
万贵妃没一字是给雨化田求情、更没一字直指周太后不是的,偏皇帝听了,却正好上心,想起过往叔皇景帝登基后,将他太子之位废除了的日子,母妃有个小弟弟要顾着,他那时候活得如何艰难?也亏得阿万舍弃了面子与宫人周旋,又时时注意带着他在钱氏汪氏等人跟前尽孝,明明那样爱吃橘子的人,得了两个却自己一瓣都没舍得吃,只因着那时候自己胃口不好,便都做成果酱与自己下饭了……
说起来在那些日子里,倒是钱太后因着膝下无子,对他倒还更尽心呢!
皇帝想到这个,又想起前两年钱太后亡故,他生母周太后闹着不让她和先帝合葬的事情——那合葬之事可是先帝临终前亲口吩咐的,听到的不止朕,还有李贤等顾命大臣……
偏偏母后非得闹腾,先是想着越过嫡母独享太后之尊,又在嫡母与父皇合葬事情上头闹腾,连番害得朕在朝臣面前好一番没脸,那文华门哭谏之事,可真是大明自立国以来第一回,便是纵观史上历朝历代,也没几个皇帝这般儿难堪过。可母后却总是只记得自己没能让她如愿,却从未如阿万这般怜惜自己的不易……  


、第 17 章

皇帝对太后其实十分依恋,太后越是偏爱他那同母的六弟见泽,皇帝对母爱就越渴望,奈何太后先是身份低微不能亲自抚养他、后来心思又都给幼子见泽占了去,皇帝求而不得,却待太后越发孝顺,除了万贵妃一事上,几乎言听计从,便是那样违背先帝遗命之事,他也觉得不妥,但给太后一病一哭,到底硬着头皮在朝堂上提了,虽是最终因扛不住群臣哭谏文华门,不曾让太后彻底如愿,他也是真尽力了。
但方才在太后病倒的消息传来前,万贵妃才和他说起那可怜早夭的长子……
皇帝虽性子弱了些,手底下的锦衣卫东厂人却并非都是吃干饭的。当年他为何病得那么巧,又为何阿万才去照看了他一天半,回来时原本健壮活泼都会翻身了的长子就没了……他也不是全没点儿底的。但孩儿已经没了,母亲却还是母亲,他也不敢和阿万说……
可忽然之间,皇帝对于去清宁宫的事情,很有些意兴阑珊起来。
不管如何孝顺,他终归不是母后心里最要紧的。
六弟没出生时,父皇的宠爱比他重要;六弟出生之后,六弟也比他重要;到了现在,原来一个周家族亲,就已经比他身为皇帝的面子重要了……
阿万方才还笑着和他说太后身子越发好了,一整个冬天都没犯病,昨儿御医去请脉,说是十分健壮,让他只管放心;结果一转眼,就说病!
上太后尊位时,嫡母要与父皇合葬时,她也是这么病!
皇帝叹了口气,他觉得脚上忽然像坠了千斤铁球似的,让他迈不动步,但太后病了,还特特报到永宁宫,他不管心里怎么想,总不能不去探望一二。
却是万贵妃心疼他,看他脸色有些白,忙忙打了自己嘴巴一下:“深儿前些时候可才小病过一回,御医还和我说莫让你太操心劳力了呢!我偏和你说那个,白惹一场闲气!”又关心搀着他:“可是又头晕得很?我让人传御医来看看,太后那儿你不必操心,我顾好了你,就去看看她——再命人将柏贤妃也叫上,把祐极也带去,她看到大孙子,那心情准保就好了!”
皇帝看她提起朱祐极时眼中一闪而逝的落寞,心里越发怜她,便又越发愧疚、甚至一想起清宁宫就隐隐有些愤懑,便顺势躺了下来:“劳累阿万了,我总是没用,身子没用,连母后那儿也要你帮我周全……”
万贵妃拍拍他的手:“说什么呢?你是我带大的,又是我的夫君,我不顾着你,还能顾着谁去?”又劝他:“别担心,太后不过一时心里转不过弯来,等见了孙子心里高兴,自然也就好了……”
当日在景帝手下,周太后虽是皇帝生母,到底只是嫔妾之流,景帝也不屑为难她,她的日子过得就算不如英宗在位时,可也比皇帝这个让景帝刺眼刺心的前太子舒服多了,起码不像皇帝这样落得一身大大小小的毛病。别说她这次是不是真的气病了还有待商榷,便是真的,也比皇帝容易好得多——只要她肯好……
这些事万贵妃也不提,但皇帝岂能不明白?因此叹息一声,到底没坚持起来。
不到半个时辰,太后皇帝先后都给气病了的消息,就传得内宫外朝都知晓了。
原还为皇庄太监就敢仗势欺人侵占民田一事忿忿不平的学子们,闻讯大多为这对至尊母子可惜,果然谁家都有几个气死人的糟心亲戚,这人哪,就算做到皇帝太后这样天下第一等尊贵的,到底也不能事事顺心。
又有那知情的更轻声叹气,皇帝那是真不容易,可是太后嘛,到底是给周家族人气病的,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又不过小半日,当日周太后那先是想独享太后尊荣、后又企图撺掇儿子违背亡夫遗命的事情也被翻出来炒冷饭,且传播的范围比原先众臣顾忌天下颜面对外缄口不言时,要广得多了,几乎连街边卖炊饼的大妈提起来都要摇摇头、叹两口气!
一时周家的名声,呵呵!看看那些愿意娶周家女儿的,都是些什么人就知道了!
又有姚夔不多时听说了,也不顾自己老迈之躯,日日除了朝中政事,还要往清宁宫,立于宫门之外大声念叨一些什么三纲五常、什么嫡庶有别、什么贵妾原不该称呼为母亲的话……
周太后听着从夫从子的话就不怎么自在,再听得妻妾嫡庶,更是几乎要给气了个倒仰!
再听说朝中已经开始议说母凭子贵的嫔妾便是称了太后,又有没有资格与皇夫合葬之类的话,更听说皇帝也并不十分坚持……
周太后那是真的病了。
病得还很不轻,日日恹恹不思饮食,总是喊着胸口疼,偏偏御医换了一个又一个,除了郁结于心,谁也说不出还有什么其他毛病。
皇帝日日前往探视,什么吃的喝的玩的用的,只要周太后略有个想头,他总命人准备在先;但再多的要求,他这次却也知道“乱命不敢受”和“天下为重”了。
雨化田喝着永宁宫赏下来的贡酒,觉得味道也就那样,但边喝边欣赏乾清宫赐下的金玉如意,心情却是格外好。
他这一高兴,也无视了脚边忽然滚过来一个肉团子,由着那肉团子从桌底滚到榻边,又攀着往榻上爬,还贼头贼脑地从他后头靠近,不怀好意的表现十分明显。
雨化田又仰头喝了一口酒,仿佛全没注意到那后头忽然伸出来勾着桌子上一碟鸡蛋奶油卷,但在那手要缩回去之前,却猛地一爪过去,肉团子就整个被他拎起来!
唐悠竹给雨化田拎着衣领提起来也提习惯了,此时也不着慌,只咧着又长出了好些玉米粒的嘴儿冲他笑,捏着碟子的手也直朝他伸去:“卷卷甜,酥酥吃!”
雨化田眯着眼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唐悠竹的笑却只是越发甜美可爱,看得雨化田不禁喃喃两声:“就这脸皮,便是遇上周太后那样的祖母,想必也吃不了亏的。”
唐悠竹闻言却是大惊,他自然知道历史上的朱祐樘在认回去后,就是给周太后养着的,但那位或许不会想着要他的小命,可看她在历史上留下痕迹的那些事,就知道是个脑袋不怎么清楚的。偏偏这位老太太还十分长寿,眼看还有三十几年好活呢,依着历史,她还要在朱祐樘登基之后当上足足十八年的太皇太后! 


、第 18 章

虽说这就算不给她养着,做孙子的孝顺祖母也是应该;但没养着的还好说点儿,若真给养着,她今天哭闹明天病的,再加上个纪氏……那真是什么事情都不消做,整天处理这两个脑子不清的女人就忙不过来了。
当下唐悠竹也顾不上鸡蛋奶油卷,只对雨化田招手:“不要周周,只要酥酥,酥酥最好了!”
雨化田满意一笑,觉得这些日子到底没白给丑娃娃恶心。
唐悠竹见他笑,也安心不少,他相信雨化田能整得周太后有苦说不出,便也该有护住他不被她养着的本事。
但谁也没想到,周太后的脑子虽不太够用,身边能人却有不少,那么巧的,就在雨化田受命追查京中忽然出现的“妖狐夜出”案、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清宁宫中忽然来人,将唐悠竹接走了!
大明规矩起码在此时还是挺严的,后妃几乎只在地位不显的人家里头挑,就是想干政都没那本事。便是地位尊贵如太后,也不能对臣子说召就召的。奈何唐悠竹只是小奶娃娃一个,离臣子还远得很,雨化田又不在府中,竟没人有法子推脱掉清宁宫的召见,便是内侍里头最知机的一个,也不过是帮着往永宁宫那儿带了信。
唐悠竹再如何不愿意和周太后有所牵扯,也不得不乖乖儿进宫去。
——谁让他现在本事不济呢?凝淬最高重还没点亮,微型涅槃又死活吹不响!
周太后也果然没安什么好心,唐悠竹从玄武门那儿就只能走着进来,别说肩舆轿辇这样的东西轮不着他,竟是连那经过的内侍现殷勤、说要抱着他走,都被清宁宫的嬷嬷喝止了:“自来这臣民入宫,便是宰辅之尊无恩旨也只得步行出入,他一介草民,如何能有特例?”
那内侍就只好和许多经过但不敢上前的宫人们,一起看着矮墩墩的、还不如那个嬷嬷膝盖高的肉球儿糖,一步一步往清宁宫走,没人敢开口反驳,但心里想的什么,却实在不好说。
唐悠竹倒也无所谓,他虽然屈膝弯腰时,常常一不小心还要一滚就滚上好几圈,但这样平地走着,却也不是什么为难,他平日就是没人折腾时,也要自己绕着府里走两圈呢!
但看在宫人们眼中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清宁宫离玄武门不算很远,却也不近,带路的嬷嬷又不知道是故意折腾唐悠竹,还是有什么讲究,七弯八绕之下,足足走了约莫有两里地!也亏得是唐悠竹,别看凝淬用处似乎不怎么的,却将他的身子骨淬炼得不错,两里地走下来,也只是脸色微红、气息微喘、额际微汗,并不曾如何难受,就是过门槛儿艰难点,但唐悠竹是个能舍得下面子的,嬷嬷不肯抱他过去、还不许其他宫人抱,他也无所谓,直接双手往门槛上一趴一撑,吭哧吭哧地连翻带滚,难看是难看了,但也一个个都迈了过去。
如此走到后来,不说路过的宫人越来越多,就是那清宁宫的嬷嬷,都不敢再给他冷脸瞧。
唐悠竹早上穿得一身大红衣裳,到得清宁宫时,已经在各处门槛上蹭成灰紫色,清宁宫守门的内侍看他这样倒还不敢如何侧目,殿里头迎出来的大宫女却毫不客气地打趣:“桂嬷嬷这是从哪儿捞出来的泥猴子?瞧这脏的!”
唐悠竹眯着眼没理她,桂嬷嬷反出来打圆场:“这是御马监雨大人家的孩子,太后晨起忽然想着他倒和殿下差不多大,特传进来见见。”又让那宫女进去问问:“太后是现下接见,还是过会儿再见?可要先让他梳洗一二?”
那宫女没想到桂嬷嬷是这样态度,脸上的嘲讽便收敛了些,福了福身进去了。
桂嬷嬷又陪着笑,递给唐悠竹一方帕子:“小公子且先随便擦擦,这宫里头的规矩就是这样,您莫放在心上。”
唐悠竹还是眯着眼看她。他那张眯缝眼嘟嘟嘴的脸,原是不笑也带几分笑的大阿福模样,但此时桂嬷嬷见着,却没有初见时的可笑轻视,反而心下凛然。她老于深宫,见过的孩童虽是以小宫女小内侍为主,又或者是小皇子小皇女的,如唐悠竹这般身份的还是第一个,但不论身份如何,像唐悠竹这样韧性的孩子,若天不假年也便罢了,若是给他熬得出来……
雨化田不也才十二三的年纪,就已经做到御马监掌印了吗?还把太后气得只能喊病,却没他奈何,最终只能传了人家的小娃娃来,还未必真能如何迁怒出气……
桂嬷嬷忠心是极忠心的,在万贵妃和周太后之间,她自然更忠心于周太后,毕竟太后是皇帝生母,皇帝再如何也只能敬着孝着,万贵妃却已经不能有孕,身子骨也有限,再如何跋扈也未必还能熬几年。
但雨化田年轻,眼前这个娃娃更是年幼。
桂嬷嬷不认得多少字,却也知道一句俗话,叫“莫欺少年穷”。
太后懿旨她不好违背,可也不愿真将这两人得罪狠了。
是以唐悠竹再如何看着她不说话,桂嬷嬷都只是笑着,递出帕子的手也一直伸着,眼光更是越来越和善,到了后来,几乎和看着自家的小孙子相差无几了。
唐悠竹终于抿了抿唇,接过那方帕子:“多谢。”
桂嬷嬷点点头,敛了笑容站到一边。
唐悠竹草草将脸擦了一下,都还来不及擦手,刚刚那个宫女就又过来了:“太后召见小公子。”
——居然没将老子晾半天?
唐悠竹随手将帕子塞回怀中,有些惊讶但也没多想,到了殿中,他依着上次跟雨化田进宫时学的那样行礼,榻上那其实也不算老的老太婆,仿佛全没看到地上的肉墩子一般,只顾低头垂目、拿茶盏盖子拨着茶末子时,唐悠竹也没怎么惊讶。
其实这样才正常啊,周太后就是个脑子不太够用又爱穷折腾的女人,也就是这样的手段了,真能有那一将他传唤过来就直接杀死的魄力,又或者能和颜悦色拉拢他的忍性,也不至于连着给英宗生了两个儿子,其中一个还是长子,结果都斗不掉一个无子的皇后,直到英宗死前都只是个贵妃了。   


、第 19 章

英宗临终前最不放心的除了朝政,也就一个钱皇后,全没周太后什么事,她在英宗陵寝里头预留的右边位置,还是文华门哭谏之后,朝臣看新君虽有些糊涂愚孝,好歹听得见谏言,也给他一点儿面子妥协一步、再者先帝好歹没直言不许周太后也一起合葬,方才勉强对英宗陵寝右边的动作未作言语。现在她自己作死,那个位置也颇岌岌可危,朝臣还在为嫡庶有别、要别到何等程度,这母凭子贵,在嫡妻无子时,庶妾又能子凭母贵到何等地步,而争论不休呢!
若周太后能少往脑子里塞点豆腐花,如今姚夔等一干正统、天顺年间一路走来的老臣,也不会见天儿地和皇帝嘀咕什么“虽说生事爱敬,然而父母之行若中道,则从;若不中道,则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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