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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穿之朱祐樘[剑三系统穿+雨化田] 作者:莫子乔 完结-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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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鲈鱼脍是别想他动手了,但不知道拿什么素菜做出来的素鲈鱼居然也别有滋味,最难得的是在白菜这一味上头翻的花样儿,连王怜花都望尘莫及的……再有王怜花的鲈鱼脍也是入口即化满嘴鲜香,无花也不至于太遭人嫌弃。
何况还有个楚留香。
说来也是巧得很,唐悠竹在石观音之后,其实没什么跟紧主角看大戏的打算,可神水宫上遇着了,还拉他做了大媒;这才分别多久?又遇上了,却是楚留香巴巴儿找了来,说是他有一好友做得极好的鲈鱼脍,特特请唐大仙儿并他家眷弟子去品尝。
看楚留香在这桃子都飘香了的季节里头,笑得一脸桃花灿烂开的模样,无花敲着木鱼喃喃:“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楚留香笑得越发潇洒倜傥:“大师何必见外?您那新娘子还是我保的媒,谢媒酒都没要你的,如今不过请您师祖吃顿鲈鱼脍,倒要和殷勤扯上边儿?”
王怜花在无花那桩婚事上头也不是不憋气的,可徒弟都收了,千面公子从来是个护短性子,闻言把一张不知道怎么易容出来的蒲团大手在楚留香肩膀上拍得啪啪响:“这般楚兄弟倒是真只为美食共享别无俗事了?”
楚留香笑得魅力四射:“王兄好见外……况唐大仙掐指一算无所不知……”
唐悠竹将下巴磕在雨化田肩膀上想了一会,露出有点儿讽刺的笑:“你朋友家闹鬼了?”
楚留香一双本就不细的桃花眼微微瞪大,显出十分惊喜:“唐大仙儿果然是唐大仙儿哪!”
唐悠竹摆摆手,不过是古先生妙笔生花罢了。
只是这掷杯山庄在古先生笔下确实被赞得颇有点儿趣味,据说该处有江南最美的歌妓、最醇的美酒,而其主人左二左轻侯除了掌法冠绝江南外,亲手烹调的鲈鱼脍更是妙绝天下。
虽然那个闹鬼事件说来真是不值一提,但冲着这据闻妙绝天下的鲈鱼脍,去一回也不妨。
左轻侯也果然没让唐悠竹失望。
虽然这位江湖豪侠面色依然是苍白而憔悴的,甚至连眼睛都凹了下去,满面的笑容也掩不住他眉宇间那种忧郁愁苦之色。但总算还是带了几分希冀,而掷杯山庄也总算扫干净了楚留香先前来时那落满门口的枯叶,内里也熏起了恰到好处、甘甜而泌凉的香料,和着瓜果的清香、饭菜的暖香,还有花墙之外隐约传来的阵阵丝竹管弦声,比之楚留香前日来时的凄凉景象,总算拾回了些许豪爽好客的影子。
左轻侯也打叠起精神,在楚留香带着客人进门的时候,现做起极好的鲈鱼脍。
要说手艺比之王怜花好多少也不见得,但春兰秋菊各有胜场,又有薄胎瓷杯盛着颜色金黄的菊花酒,一口脍来一口酒,确实享受。
这享受了人家的酒菜,少不得就要为主人家解一解忧。
酒足饭毕,左轻侯还很有几分为难之际,唐悠竹已经单刀直入问道:“阁下这庄中,近日可是生了什么稀罕事?”
左轻侯黯然点头,一双沤得都陷了下去的眼睛却不禁带了几分希冀,看向这位唐大仙。
唐大仙儿果然给他掐指一算:“阁下一生豪侠,早年妻妾也不少,但膝下却只得一个女儿,往日也是个温柔孝顺的性子,然而月余之前忽然大病,日前一病沉疴,竟是闭过气去,偏又在身子犹暖、阴气未侵之时,又忽然醒转,却仿佛得了癔症一般,只说自己是另一人。可巧极了的是,那人正好也是新亡之魂,且此时令爱口中句句声声提及有关那人的状况无不一一应验,连一盒香粉都丝毫无差……可是?”
楚留香精神大振,许多细节他确定如今只得他一人掌握,唐大仙儿却果然算得清楚明白,想来不管是闹鬼又或者其他,总算不会辜负左二哥年年立冬的鲈鱼脍。
左轻侯苍白的脸上也带出两抹异样的红,显然十分亢奋:“正是!仙家可有什么法子?”
唐悠竹一手负在身后,十分高深莫测:“且先让我见了令爱再说。”


、143·鬼恋奇情

左轻侯的女儿左明珠;是左轻侯的掌上明珠,本也是个明珠一般的女孩儿;但现在这个在左轻侯心里头比别人两百个儿子加起来都强胜十倍的女儿;在大病中闭气一时又醒过来之后,却忽然性情大变。
例如;左明珠往日不爱熏香;只在屋中摆些应时当季的花儿果儿,但她却对原先摆在屋中的菊花甚为嫌弃;只让人在床边熏了一炉香。
因为她说她闻着花儿的味道就会过敏,可事实上是,在她要求撤走菊花之前,那花儿在她身边已经摆了月余;从来不曾引起什么过敏。
又有;左明珠素来不喜屋中太过阴暗,因此她这屋子里头的窗户上虽也接着窗帘,但却是湘理竹编成的,可她却说她自幼就不喜欢阳光,非要换成厚厚的紫绒窗帘……
甚至连素日用的脂粉香油都换了,非得要用京城里头宝香斋的!
如此种种,原也算不上什么事,宝贝女儿九死一生大病归来,别说只是改了些许爱好,就算她说要天上的星星,左轻侯也要立马架起梯子爬着去。可要命的是,左明珠改变的不只这些许爱好。
她连亲爹也不认了,口口声声只说自己是施茵,她爹不是这与她施家原为世交、却因看不起她爹与娘亲格外恩爱而反目成仇的左二,而是施家庄庄主、爱重妻子出了名儿的施孝廉、施举人!
这些话,左明珠前儿就当着楚留香说过一回,如今当着唐大仙儿,居然又说一回!
唐悠竹上下打量了左明珠几眼,也不说话,携着楚留香左轻侯又出了院子,后才问楚留香:“你真信天下有借尸还魂之事哪?”
楚留香苦笑:“大仙儿都有了……而且她所说的,无论是闺阁摆设又或者奶娘等等细节,无一不和施茵对上……”
左轻侯一出了女儿房门就忍不住忿忿嘀咕:“什么爱重妻子,分明是个被母老虎辖制住的窝囊废,老子给他出头还不乐意,还威胁说再多事就割袍断交……当二爷会心疼他这么个糊涂货呢?这割袍就割袍、断义便断义,只恨如今他家孽种死也就死了,还来祸害我的明珠……”
此时又忍不住满怀希冀问唐悠竹:“有没有什么法子将我的明珠换回来?或者至不济的,让明珠用了施茵的身子也行啊!总不能我家明珠就给她白占了去,倒当了孤魂野鬼的……”
一时想到这要给女儿立碑立牌位吧,她的身子明明活着,老父亲委实不忍心;但要不立吧,那边施家庄祭祀的可是施茵啊!万一女儿真是给人借尸还魂了,这魂魄无所依,又享不到香火,还不定在阴司受了多少磋磨呢!
左轻侯往日也不是个信奉鬼神的,奈何事情涉及他的心头肉、掌中珠,少不得便患得患失起来,往日身上捅几个大窟窿都不流半滴泪的一个豪强,想到伤心处,竟是没忍住老泪纵横,又与唐悠竹许了好些愿望,什么除祭田祖宅之外所有家财皆愿为报酬、什么为唐悠竹修庙铸金身世代供奉……
乱七八糟的,他能想得到、给得出的极至都许出来了,所求的不过是左明珠与施茵能够各归各位,又或者至不济的,莫让左明珠成了个无所凭依的孤魂野鬼。
唐悠竹瞥一眼拐角处的一抹衣角,微微抬手:“罢了,且让我看看再说。”
再次进入左明珠闺房,唐悠竹看着那个苍白却依然美丽的女孩儿,淡淡开口:“你依然觉得你是施茵?”
左明珠抿了抿唇,猛地抬起头,病前温婉柔顺的眼中仿佛有烈焰在燃烧:“我本来就是施茵!”
唐悠竹点头:“既然如此,我就送你回去罢!”
说着手掐法诀,左明珠愕然瞠目,而后猛地仰头倒了下去,左轻侯大骇,赶忙上去扶住女儿,一只手颤抖着往她脉搏上摸,万幸脉搏依旧有力,听呼吸也还平稳,就是醒不过来……
惶惶然看向唐悠竹,唐悠竹负手淡然:“令爱阳寿未尽,且死不了,只不过到底有些损耗,由着她睡些日子罢。”
左轻侯颤着声:“醒来时,就又是我的明珠了?”
唐悠竹颔首:“自当如此。”
左轻侯喜得无可无不可,一叠声招呼人清点财物,又让人即刻将府中佛堂改成唐悠竹金身供奉,竟是毫不犹豫准备实现他许出的愿儿了。王怜花瞅着唐悠竹哈哈笑,宫九更是一本正经抱拳恭喜他:“唐大仙儿证得道果金身,真是可喜可贺啊!”
负手淡然的唐悠竹额角仿佛有青筋蹦跳,楚留香十分知机地拉住左轻侯:“唐大仙儿哪儿看得上这些东西?左二哥只管多做两回鲈鱼脍便是。”看左轻侯依然亢奋得很,又故意叹息:“也不知道明珠几时才能醒得过来。”
左轻侯果然顾不上别的,看着女儿因着之前病症已经熬得下巴尖尖的小脸儿发愁:这不管几时能醒,便是熬得消瘦些儿总比没命的强,那日连名满天下的神医简斋先生都说明珠已死……那滋味真和天塌了一般。但楚留香叹息的也没错,就这身儿只剩皮包骨头的小身板,再睡几天,吃不了喝不好的,底子熬坏了可怎么办?
左轻侯一双眼睛满怀希冀地看向唐悠竹,唐悠竹额角的青筋总算给安抚下去了,依然十分具有高人风范的淡然:“你少整些乱七八糟的,我保她就是睡上一年也仍和现在一般,丝毫损耗都无。”
左轻侯越发感叹其仙人手段,虽不敢在大张旗鼓地张罗着送家财建庙宇,却已经打定主意,必要诚心供奉这个唐大仙儿。
但现在要紧的是鲈鱼脍,据楚留香所说,这尊大仙儿可是给鲈鱼脍引来的,左轻侯振作精神,下厨洗手施展手段去也!
却不知道他那爱女此时好生煎熬也。
你说好歹唐悠竹来时的那个大明,且还是个大杂烩拌出来的呢,僧道幻术来过一遭儿的,马道婆的魇镇之法也不过是纸人剪出来的小鬼、上不得台盘儿的旁门,何曾听说过有什么真正的生魂死鬼?若有唐悠竹能不让他家酥酥见见俩老冤魂?可既然唐悠竹来处都没有,此处又怎么倒有了?须知什么唐大仙儿的卦算之能,不过是唐悠竹借着先看过古先生妙笔的便利,哄着楚留香玩儿罢了。
却原来,这左轻侯之女所谓借尸还魂事,乃是人为的一场闹剧。
之前也提过了,那施茵之父施孝廉,与左轻侯原也是自幼交好的朋友,不说曾为彼此两肋插刀吧,也是竹马竹马两小无猜的世交情谊。只不想施孝廉娶了个颇练得一手河东狮子吼之功的花金弓,左轻侯却是个最见不得男人耙耳朵的,一来二去,再加上他某回酒后放纵,竟是在施家庄门外挂了块“内有恶犬,诸亲好友一律止步”的牌子,两家方才闹得如今这般势同水火。
但这原也算不上是最要紧的。
要紧的是,这施孝廉家后来还结了一门颇为得意的亲家,乃是当今号称天下第一剑客的大侠薛衣人。这薛衣人少年时曾以“血衣人”之名闯荡江湖,端的是快意恩仇、杀人如草芥,如今虽已火气消磨、退隐林下,但一柄剑却更练得出神入化,据说四十年来,从无一人能在他剑下走过十招。
施孝廉夫人花金弓帮着儿子娶了薛衣人的女儿、施孝廉得了这么一个亲家,可不该得意得很?
花金弓得意到连这易亲的名头不好听都顾不得,不只让儿子娶了薛衣人的女儿,还想着要让女儿嫁给薛衣人的儿子。
在施茵“死”之前,她已经和薛衣人的独子薛斌订了亲。
可巧的是,这薛衣人也正好是左轻侯的活冤家、死对头!
左轻侯平生最得意的三件事,一个是他有一个如楚留香这般的好朋友,一个是他有个世上最可怕的仇敌也即是当今号称天下第一剑客的薛衣人,最后一个,自然是他觉得自己拥有世界上最聪明、最漂亮、也最听话的乖女儿。
但现在他的这个乖女儿,却偏偏爱上了他那最可怕仇敌的儿子。
而且那个男人,还是他素来瞧不起、看不惯的,两代牝鸡司晨的施家庄的准女婿!
虽然万幸施茵自己个儿心中也另有了个人,让她没什么和左明珠二女争夫、进一步将左施两家的世交深刻扭转成世仇……但这两对各自心有所属却偏偏被乱点了鸳鸯谱,又或因身份限制、或因长辈关系复杂的缘故,不敢和父母明说争取的年轻人,就弄出来一场鬼恋奇情:
左明珠、施茵先后重病,然后在约好的那一天,同时诈死,而左明珠醒来之后便只自称是已经与薛斌有了婚约的施茵;而在家中受关注度并没有左明珠那么大的施茵,则在奶娘的帮助下,用一具新死的女尸易容成自己的模样发丧,本人则悄然进京找情郎……


、144·神牌

这么一场闹剧;其中诸如施茵的奶娘梁氏、左明珠的医生张简斋等人的帮忙固然是关键,左轻侯对女儿疼爱深沉到即使相信她身上发生了借尸还魂这般离奇事情、也不舍得将其尸身付诸一炬;反而为了让这用了他女儿身子的“施茵”也甘心认他为父,要拉下面子去与施家庄、薛衣人周旋,好将原本在施茵身上的婚约转移到左明珠身上来,也是必不可少的;同样的;施茵父母,其父施孝廉虽坚持女儿该归母亲教养、其母花金弓又一心打理施家庄上下产业交际应酬不曾与女儿如何亲密,可同样都对她疼爱到不舍得因着“换了个身体”就不认女儿这一点;也在几人算计之列……
少不得,若左轻侯和施家父母真相信了左明珠身体里头住着的乃是施茵;还真就要都认了这个女儿,再由着她嫁到薛家去。
只不过左轻侯和施孝廉夫妻会不会因为争夺这个女儿的所有权引发新一轮持久不衰的战争……反正有着同一块心肝儿肉;再打也不可能真将人头打成狗脑子。
即便是左轻侯和薛衣人之间,为了一双小儿女,也少不得要前嫌尽弃。
但很可惜,遇上了一个唐大仙。
唐悠竹倒也不反对自由恋爱,到底是二十一世纪生长的新新人类嘛!就算返回一个四不像的大明又重新长大一回,他也不是那种爱赐婚爱乱点鸳鸯谱的,一般来说,他即便是为了底下势力连横偶尔行赐婚之事,也必是让东厂番子查探过,确保被赐婚的双方都没什么非卿不娶非君不嫁的心上人儿……
但这并不代表唐悠竹能认同左明珠的做法。
据左轻侯所说,左明珠已然年过十八,在后世或许还是个可能中二期未退的小屁孩儿,但在这个时代,若不是左轻侯实在爱重不舍,是早该出嫁了的,若是子嗣上顺利,当了母亲都很正常……况且,就下人口碑与左轻侯自得之言,此女平日也是个乖巧懂事的,左轻侯江湖豪杰之人虽不曾强求,那女诫女则她也读过、《左传》更是熟读,其中之《桓公十五年》中的雍姬与其母对答之语,至今仍是左轻侯又憾又叹、对这个女儿宠爱无比的凭依。
但“人尽可夫、父仅一人”之语犹在耳,左明珠却要为了一个男人,还是一个乃其父平生最得意最难缠之仇敌之子的男人,装神弄鬼,假借父亲疼爱,行这般欺哄之事。
这世上熊孩子从来不少,挟持长辈疼爱行方便之事的亦是众多,便是朱祐樘贵为皇帝之时,何尝不是拿汪依依等善于撒娇撒痴的小混蛋无法?但必须无碍大局是其一,求索有度是其二。
像左明珠那般明明已经受尽疼爱,却先联合外人以自身生死魂灵欺哄慈父,后更在明明听到慈父为她一线生机,连几乎所有产业甚至一生信仰都许出去时,依然坚持欺哄之事、不肯尝试沟通的……
唐悠竹要说全然不曾见过也不对,但之前所见,无一不是经过艺术加工的脑残小说脑残剧。
#哦,对了,这左明珠原也该是小说中人,古先生虽然妙笔生活,但笔下女子也不乏脑洞过大之人。#
唐悠竹与雨化田嘀咕半天这掷杯山庄之事的大致因果,顺便表达一番自己对左明珠的不满——“若有我这么个女儿,不管之前多么疼爱,此时也该心冷了”——之后,才恍然想起古先生笔下女儿家也偶现奇葩的事实。
雨化田却果然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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