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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绶束花 作者:荷包-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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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个人也极识趣,安安静静将礼品放在了偏厅便出来了。反正这东西都堆在那了,还怕范大人不知道是谁送的么?秦海心放得宽,笑呵呵地拱手,说这回我可欠姑娘一个大人情,我这就告辞,不多扰。若范大人回来了,姑娘替我问个安。
元珠福了福身子,说奴婢不敢。他站在门口,看着秦海带人走了,刚要转身回府,大路拐角又有一顶暗紫流苏的马车隆隆往范府驶过来了,元珠远远看着皱眉,刚想说别理了,把门关上。不想那马车驻在门前几丈处,陈以勤撩帘从车里下来了。
陈以勤是郑康的义子,此行坐的是都尉府的车辇,黑马开路,旁边四个佩刀的带甲卫兵。这排场不大,气势却是凛然。元珠犹豫的功夫,陈以勤已慢慢走到了阶前。他双手一起,宽袖流锦,淡薄的夜色下,微笑轻浅。“元姑娘,下官陈以勤,欲拜见范大人,麻烦通报一声。”
毕竟是桓王府里出来的讲师,举止极有礼数。元珠展了眉,出来低了低头,说对不住陈大人,我们家大人不在府上,有事明日再议吧。陈以勤抬头看了她一眼道:“我有要事与范大人相商,麻烦姑娘通报一声。”
“奴婢没有骗你。”元珠道,“大人真不在府上。”
陈以勤静看着她。“哦?是么。圣上不是刚赐了婚旨,这时辰他去哪里?”他见元珠不说话,又笑着道,“两个小公子在家吧,贵妃送了些点心到桓王府,我出来带了些,给两个小公子尝尝。”
元珠道:“两个公子也不在府上,这几日都在城外书馆读书呢。”
“京城里的书馆多的是,怎么跑到城外去读呢?”陈以勤道,“什么时候回来,我在翰林院给他找个学士,专门给教两个小公子读书。”元珠道:“两个公子本来就是翰林出身的老先生教的,前日大人才令他们出城读书。”
“哦……”陈以勤静了一会,面色不变,道:“可我确有要事相商,你家大人临走可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我不如在此等他。”
元珠面露难色道:“陈大人且回去等吧,这天很快要落雨了。我家大人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陈以勤笑着,拱手说知道了,我改日再来。
他转身进了马车,刚坐下,哗然有风吹过帘前流苏,陈以勤心中一紧,莫明有些惴惴不安。那马车往西南都尉府走了半里,他突然出声叫停,下车翻身上马,道:“你们先回,我往城外去一趟!”
“大人,天快下雨了,有什么事明日再去吧。”那卫兵劝了他一句,但陈以勤如若未闻,一打马便往城外西郊方向去了。
那卫兵说得没错,天很快落雨了。陈以勤才出城门,浑身已被淋得透湿。时近戌时,夜入得深了,风雨之中只有极淡极冷的月光。
陈以勤穿过坊市,往西郊去的路上没什么人,他打着马,远远看到一个人影往自己这边而来。他以为是雨天赶路的行人,起先没有在意,直到与之擦肩而过,借着月光一瞥,依稀辨出那人是李见碧。他连忙勒住了马绳,下来喊道:“修远!”
雨中的李见碧转过头来,陈以勤看他着了件薄衫,面色苍白,显是在雨中走了很久。“你怎么出来了,这下雨天要去哪里?”
“陈以勤?”李见碧才认出他来,面上似有惊喜,几步过来抓住他道:“范平秋逃了!快去帮我把他追回来!”他说话间气息紊乱,一口气要喘不上来似的。陈以勤抓住他的肩膀道:“你别急,范平秋去哪里了?他来找过你?”
“太后懿旨要他娶郑康之女,这人不愿,便收拾了包袱准备逃官了!”李见碧说到此处心口绞痛,抓着陈以勤的胳臂似要哭出来一般,“他去意坚决,我拦不住他,我……我想起来应该去追他回来,但他走得太快,我找不到人了……”
陈以勤从不曾见他这般无措虚弱的模样,连忙脱了外衣袍给他披上,安慰道:“你别急,,他还有两个儿子在城外读书,肯定没走多远。他若要远走,必过城外水口,我现在去都尉府调人,一定堵得到他。”他扶了一下李见碧,半抱着他倚到了马肚上,“我先把你送到西郊,你身体本不好,怎能这样淋雨。”
“是,是,他一定会过水口……我真是糊涂了。”李见碧拍了一下额头,直起身子道,“那你快去,一刻也别再耽搁了。”他拉起陈以勤给他的外袍半遮在头上,催道:“你快去调人!我在水口那等你。”
陈以勤有一瞬间静看着他,没有说话。李见碧与他从小同窗读书,出了翰林后各自在朝中为官,亲近疏离二三十年,这人从来都是冷静从容,就算杀头罢官也不见得如此六神无主,那范平秋上任才两年多,凭得什么本事,竟让李见碧这样慌乱。
陈以勤抓住他的手,脸上又挂起浅冷的假笑:“不过一个范平秋,真逃了也就逃了,御史大夫的位置总会有人坐,未必会比他差。”
李见碧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抬手甩开了他,斥道:“你说得真简单!他走了,下一个御史大夫一定由内阁推举,你还指望新任的来帮你郑家一把吗?做得什么梦!”
陈以勤被他斥得一怔,回过神来道:“好,我知道了。”他放开了手,退后两步翻身上马,“我一定追他回来,你放心。”说着掉转马头,一甩马鞭快速往都尉府去了。
戌时快过,陈以勤才赶到郑府。郑康看到他一身湿透的模样,说你不是去范府了问日子了吗?怎么这时候才回来。陈以勤喝了口水,道:“选什么日子,这姓范的逃了!”
“你说什么?”郑康没反应过来,陈以勤看着他道,“他不愿娶蔚儿,为此逃官了。我要十五个骑兵,到水口堵他回来。”
“你可弄明白了,他一个二品高官,会因为一桩婚逃官?该不是犯了什么事,畏罪潜逃了。”郑康哭笑不得,“说不定是锦衣卫那帮人查出他有谋反之嫌,要抓他入狱。”
陈以勤道,“就算他是畏罪潜逃,都尉府抓他,也是名正言顺。”
郑康笑着点了点头,从腰间抽出一桐金乌木递给陈以勤。“你拿着这个可调二百轻骑兵。你趁夜把他堵回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别弄出太大动静了,否则我无法向圣上交待。”
陈以勤道了是,收了令牌领兵快速往水口而去。范安一介书生,堵得上一个人就够,堵不上千军万马也没用,都尉府的轻骑是精悍之最,论身手,以一敌百不在话下,陈以勤思虑之后,只调了十五个人。
去往水口的路上,陈以勤看到了李见碧,那人正冒雨往水口去,陈以勤叫住了他,将他拉上了马。李见碧见他身后跟着十几个带甲骑兵,下意识还想遮脸,陈以勤道:“这些人常年在兵场,不认得你,没事。”
水口有三座青石桥,通往西、北、东三个道口,都是已百年的老桥,相距二三里远,在这样的雨夜里,彼此也望不到境况。陈以勤往每座桥头指派了五人,临行前吩咐:但凡见到一个男人领着两个三四岁的小娃娃,必定要拦下。
李见碧见众人要走,连忙插了句话:“那是御史范大人,尔等万不可伤人。”陈以勤转头看了他一眼,笑道:“修远说得极是。”
李见碧和陈以勤在北桥等了一刻钟,没有等到动静。他心下极为不安,来回走了两圈,问陈以勤:“他会不会已经过桥了?也许我们该过桥去追。”
“应该没有这样快。如果真过了桥,四面八方天涯海角,叫人往哪追?”陈以勤拉住了他,伸手按住他的额头,说我看你已经发烧了,这情形应该找个地方休息去。李见碧推开他的手,喃道:“我不休息,没见到他人,我怎能休息……”
范安确实还没过桥,他接了两个儿子再赶到水口已近亥时,天下着雨,他不忍让两个儿子跟他淋雨,又去夜市临时雇了辆马车。
那马车疾驰到水口南桥,不出意外被五六个骑兵拦了下来。那马夫还以为夜里遇了劫,刚想喊话已被人用长剑指住了眉心。“我乃朝廷亲兵,今夜奉命察看过桥之人。”为首一人上前道,“你马车里坐的是什么人,出来让我等看一眼。”
范安在马车里听他们自报家门,心下已咯噔一声,他刚想提醒马夫别说话,伸手已听那马夫交待道:“没什么人,就一个男人和两个小娃娃。”
范夫握紧了拳头,真想一脚将这没心眼的给踹下车去。他平了平心气,慢慢撩开车帘看了一眼,问:“你们是什么人?奉了谁的命?我乃御史大夫范平秋,今夜出城有要事,你们赶紧给我让路!”
那五人却并不答他的话,其中一人转头吩咐道:“去北桥通知陈大人,说人已经找到了。”
雨声淅沥,这句话却还是让范安听到了。他马上意识到之“陈大人”可能就是陈以勤,当下奋然道:“你们都尉府的亲兵私自拦截朝廷命官的马车,可有兵牌?!你们这是以下犯上!快给我让路!”
五匹黑马打着响鼻,马蹄却不肯挪开一分。范安捏了捏拳头,道:“撞过去!”
“啊?!”那马夫转过头来,为难道,“不行啊大人,这马车值钱得很,撞坏了谁赔?再说那是朝廷亲兵……”他话没说完,范安已递出来一锭银子:“这是八两,你拿好,这马车我买下了,你走开。”那马夫接过银子,嘴里吱吱唔唔还想说什么,不防范安突然伸出脚,一屁股将他踹了下去。
他这回是吃了称铊硬了心,无论如何要离开这里。当下一抖马绳,挥手在两个马屁股上狠抽了一鞭!这两匹白马也算良驹,平日被精心侍候着,少有这样被狠抽的时候,当下吃痛非常,立即撒开马蹄往前狂奔了起来。
堵在桥头的五人没料到他会硬闯,那丈宽的红木车直撞过来,当下掀飞了拦在中间的两名轻兵,一时人仰马翻好不狼狈。好在另三人反应极快,掉转马头飞快地追了上去。
从桥头到桥面还有丈百的距离,范安的手上马鞭不停,速度已至极限。但身后的轻骑兵仍追上了他,两人一左一右夹着他,大声喊道:“范大人,快停下!”
范安只当没听到,抬手又挥了一鞭,左侧的轻兵见状喝了一声,范安转头一看,竟见他直起半身,做势要飞扑到他身上来,他心下大惊,下意识猛拉了一下右边的马绳,不料那马车太过笨重,这一拉偏离了方向,左轮呯地便撞上了桥上的护拦。眨眼之间,那马车在桥面上飞滑着掉了个头,车轓又猛击在右侧桥栏上。
这马车整身都是红木制成,坚不可摧,却也异常沉重,这一撞,只听哗然一声巨响,左侧桥拦竟被撞飞了一大块,那马车左侧的车轮随之铿地滑了下去!
在场四人一时间都惊飞了魂魄,左轮一滑下去,整个马车便要歪进旁边的水口河中去。“快拉住马车!”有人大喊了一声,五人不顾伤痛,一同扒住了马车的右耳和轮牙。但这马车重达千斤,下坠之势岂是轻易能阻,五人合力,那马车仍慢慢往下滑了下去。
马车里传出孩子的哭声,有人喊道:“我看到范大人跌回马车里去了!先把范大人救上来!”四人一边扒着马车,一边大喊范大人,但马车里安安静静,却无回应,只有两个孩子的哭声越加强烈。但现下大半个马车悬在桥外,也没人腾出手去救两个孩子。
四人坚持了几数终于到了极限,将要松手之际,陈以勤一众才赶到了,李见碧被眼前一莫吓白了脸色。他带头冲上去拉住了马靷,此时一阵咯咯之声,呯然一声啐响,右侧车殻也滑了下去!这一坠势不可挡,当下抛飞了旁边两个骑兵。李见碧身后五人上来连忙拉住了车辀,有人拔出匕首在马屁股上狠扎了一刀,两匹马惨嘶一声,往前一拽阻住了马车的坠势。
此时东桥的人也赶了过来,十几人一起拉住了绳索,眼见那马车悬在桥外摇摇欲坠,李见碧大声问:“范平秋人呢?!”有人道:“在车里面,没有应声!可能受伤了!”
李见碧耳目混沌,往下看了半天,耳中听到孩子的哭声,才反应过来:“里面是范大人的儿子吗?”他道,“得有人赶紧下去拉他们上来。”
“不行,马车太重,这绳索就要断了!再下去一个人,恐怕不能支撑。”
李见碧道:“我比较轻,我下去!”他说着弯下腰,想顺着绳索进到马车里去,此时陈以勤走过来拉住了他,斥道:“你疯了吗!这马车要坠河了!你要跟他死在一处不成!”
   
第67章 看开点

李见碧听见“死”字,怔了一怔。他手腕被陈以勤抓着,低头看了一眼悬在桥外的马车,冷风细雨,底下河水滔滔,漆黑的夜里水面没有一丝亮光,一眼望去如深不见底的地狱。
陈以勤转眼对旁边的一骑兵道:“你下去!”
那人只能道是,但这人身高体壮,又戴着铠甲,身体下到一半便听马绳咯咯细响了几声,有人道:“绳快断了!”
“给我上来!”李见碧大喊了一声,抓着那人的背甲将上拖了回来,道,“我下去。”
陈以勤道:“不行!干脆让马车掉到河里再捞上来,不一定会死!”他说着又去拉李见碧的胳臂,没想李见碧使劲甩开了他,一伏身顺着靷绳便下去了半个身子。陈以勤这一惊非同小可,忙蹲下身子,一伸手却只拉住了李见碧肩膀上的薄衫。
李见碧的脚已够到马车的红木门,抬头骂道:“蠢货!快放手!你要把我衣服扯下来不成!”陈以勤心知他心意已决,暗骂了一声,只能放了手。
那马车在风中微微晃动,伴着靷绳的咯咯声,将陈以勤的心都吊在嗓子口,来阵大风都给吹断了气。
马车的门橎在撞击时斜插着堵住了入口,李见碧用手掰了半天才破出一个小门,他朝里望一眼,里面范安的两个儿子看到了他,连忙站起来边哭边朝他伸手。李见碧伸手拉了一个上来,没来得及问话,便举着让陈以勤接手拉了上去。
陈以勤抱住那小儿子,大声道:“风起得大了,这靷绳支撑不了几数,快上来!”
李见碧伸手又拉了一个上来,道:“范平秋还在里面!”他把范安的大儿子推了上去,小心翼翼又要入到车身里去。陈以勤几乎怒火中烧道:“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这绳子要断了!”他狠捶了一把旁边的桥栏,恨不得下去将他给拽上来。
李见碧入身到马车里,用力破开了一边的窗柩,水光月光映进来,才看到了底下的范安,李见碧用力摇了摇他,大声道:“范平秋!范平秋!”范安皱了皱眉头,闭着眼睛轻哼了一声,却不肯清醒过来。
他下半身被斜凹进来的车壁卡了个结实,几乎动弹不得。右侧脸颊流满了鲜血,而唇色雪白,昏暗中红白交错,看着令人胆战心惊。
李见碧心如擂鼓,蓦然想他十四岁那年,也是这样的雨夜,他的父亲在他病床上看着他慢慢断了气,最后闭上眼时,也是这样苍白死沉的脸色。痛失至亲的伤心和绝望深铭在他心底,午夜梦回,时常如噩梦般令他惊醒。
十多年过去了,他已不再是那个不经风浪的幼童,原以为至那之后再也不会那样揪心,不曾想见到范安的一瞬,那种感觉又如数,甚至加倍地涌现出来。
“范平秋!”李见碧猛拉了一下他的襟口,“你醒醒!你那么怕死,有那么多不舍!怎么能就这样死了!”范安他掏心掏肺了这么久,屡次救他于危难之间,他还没有来得及好好说声谢,甚至还没能好好领他的情,突然之间,这人就要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了吗?
“快出来!”桥上的陈以勤大声道,“靷绳要断了!”
“范平秋……”李见碧抱着他,几乎用哀求的语气道,“你醒醒……我不许你这样死了……你可有听到……”
范安被他勒着胸口,似乎有些喘不上气,突然胸口一伏轻咳了几声。李见碧心下一喜,低头已见他慢慢睁开了眼睛。
从破开的车口里飘下来细靡的雨丝,风声呼厉,伴着轻浅若无的月光。范安看到李见碧满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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