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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久见人心 作者:嘉祥辉显[修改版]-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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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帮你吧。”欧隽坤说着便钻进被子里,一下握住他的分身。
孟维赶忙握住他不安分的手,不自禁地扭动着身子,试图劝他罢手:“真的不用,太晚了,抓紧时间睡吧。”
然而欧隽坤却执意要这么做,又从被子里探出头来,撑在他身上说:“把眼睛闭上,不许偷看。”
他知道欧隽坤速来我行我素,拿定主意的事情是不容商榷的,只狐疑了片刻,不得不乖乖照做起初他感受到那处被欧隽坤握在手里上下套弄,待到重新唤起精神时,一下子便进入了一片温热潮湿的环境里,柔软灵巧而湿软的舌头包裹挑逗着他敏感的部位,接着又深入妙境,加速进出。
他怎么也料想不到会是这样一种情况,因为认识欧隽坤以来,他很清楚欧隽坤在床上的游戏规则——除了坚决不做0外,还从不帮人口交。
欧隽坤这一番“礼尚往来”,简直是要了他的命……
转天一早孟维醒来的时候,发现欧隽坤早就起来了,在屋子里很是不安地走来走去,一脸沉郁,丝毫没了昨晚的温存,甚至也没有多余的话要和孟维交流,孟维起初有些担心他这表现像极了上次出游当晚没吃药的样子,只在稍后偷偷看他如常服下药后才松了口气。
孟维在厨房间准备早饭的时候,看见欧隽坤从卫生间里出来直奔卧室翻箱倒柜的找东西。他有些好奇地追过去看,只见从卫生间到客厅再到卧室,一路上都是滴溅下来的一小枚一小枚猩红的血迹。他的预感一下变得不妙起来,赶忙冲进卧室抓住欧隽坤的胳膊,强行查看他的情况,只见他右手是血,即使握紧了拳头,依然有鲜血从掌心的纹路中滑落到地面。
欧隽坤却很镇定地说:“我刚才刮胡子的时候不小心把手弄破了,想找个创口贴或者纱布之类的临时包扎一下,一会儿再去医院。”
孟维觉得不太对劲,刮胡刀即使操作不当,割破手而已不至于流这么多血啊,孟维把急救箱从另一边的柜子里拿出来,取出需要的用具,对他说:“来,我帮你。”
欧隽坤却僵硬地扯出一个笑脸轻松说:“这点小伤我自己可以处理,你回去准备早饭吧,不然咱们上班都要迟到了。”
孟维见他说话的时候,拳头始终攥得紧紧地不松开,仿佛在极力包裹着什么秘密似的,于是坚持说:“起码让我先查看一下你的伤口严不严重。”
“严不严重医生说了算。”
“你让我看一下会怎样吗?你到底在坚持什么?”欧隽坤越是这样闪烁其词,他就越发觉得不安,强行掰弄欧隽坤的手,欧隽坤吃痛不得已松开。
看到伤口的刹那,孟维只觉得心惊肉跳。
不是擦伤,也不是划伤,分明是用力握住刀片在掌心留下的深深割痕。
第四卷 第九章
孟维很是担心地问欧隽坤:“你究竟怎么了?不开心就说出来,不要这样把戾气往内使。”虽然知道欧隽坤患有抑郁症,可大多数时候,至少在他面前,在坚持服药一切看似稳定的前提下,欧隽坤看起来和正常人并没什么明显区别,可如此自残的行为根本不像是他会做出来的。
侯承杰曾和他说过,欧隽坤这些年来一直是拼命挣扎,努力活着。再联想眼前,他多少有些担心,难道是病情突然加重了?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
正当他烦恼之时,欧隽坤却打断他:“我没有不开心,听着,我很好,我一直都很好!”
孟维只好试着安抚他,顺着他的话说:“好,我知道了,你一直都很好,可是你流血了,我们还是先把伤口处理一下吧。”
欧隽坤盯着自己满是鲜血的手,冷冷地沉声说:“你不要管我,我自己可以做到。”
然而他的握紧的拳头明显在颤抖着,仿佛在努力地压抑着情绪。
“好,你自己弄,我就在旁边看着。”
欧隽坤冷脸看他许久,突然间仿佛某根紧绷的神经咔嚓断成两截,近乎歇斯底里地呵斥他:“不要再和我说话!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我根本就不想看到你!东西都收拾好了为什么还不赶紧滚蛋?你他妈赖在我跟前儿到底有完没完?”
饶是理智一再告诉自己,这样的欧隽坤一定是处在发病状态,他现在说的话不可以过心,然而当这个人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地说出这样的话时,孟维还是觉得难以接受。
他被欧隽坤骂得一阵发懵,不一会儿眼眶一热就起了一层雾气,他强忍着把眼中的热流压了下去。下一秒他便转身逃离那个房间,去厨房把火关了,将地上的血迹擦净,擦到卫生间时,他终于看到了那把凶器——带血的剃刀,他担心欧隽坤可能会再次伤害自己,便将剃刀冲洗干净后暂时由自己保管起来,如此一来,他又想起家中还有其他可能造成伤害的利器,于是又这回客厅、厨房和其他房间,把所有刀具都包裹起来,悄悄藏进阁楼的一处收纳柜里。
忙完了这一切,他也没了吃早饭的胃口,默默回到自己的房间想把行李拖走,然而早上的时间太紧,他根本没有回家放行李的时间,直接拖去CG的办公室吧,又会惹人闲话,思量一番,他最终还是决定按照原计划,晚上回来取行李。
路过欧隽坤的卧室时,孟维悄悄躲在门后看他。
欧隽坤正背对着他一动不动地坐在床边,仿佛只是这样坐着才能稳住自己,才能抓住自己,才能不至让自己彻底崩溃。
宽大的一字肩现在看来仿佛背负着巨大而沉重的包袱,孟维无法想象抑郁症患者的精神世界究竟是怎样的,他也无从估量欧隽坤单只是这样枯坐,究竟会用去多少心力心神。他更不是医生,完全不知道该怎样正确地帮助他。
他唯一确信的是,此时此刻,躲在门后偷偷看着欧隽坤的自己是多么想为这个人分担哪怕一点痛苦。
按照欧隽坤的意愿,孟维出门前没再和他说过一个字。
关上门的刹那,他觉得整个世界异常安静。
中午就餐的时候,他接到了欧隽坤的电话。
他几乎是立刻接起电话,然而欧隽坤只是在电话里说了简简单单的——“谢谢你,对不起。”便结束了他们的通话。
虽然他从没打算为了早上的口头冲突而生欧隽坤的气,可这一句话,在一切重归平静后,依然意义非同,是的,足能视作安慰。
Aloha晚上的行程是去赶SENSATO的三十周年庆典晚会,他们演唱了新专辑的三首曲目,一首激烈主打,一首欢脱PUNK,一首抒情POP,列座的粉丝并不多,只有一些有门路的粉丝团体拿到VIP票,还都是给各家单反大神们准备的,而大部分的观众都是受邀出席的演艺界和商界人士,所以掌声和喝彩显得相对拘谨些。
不过Aloha对此全然能理解,毕竟在这样相对严肃的场合演出,在各界名流面前展现自己,档次着实不是其他鸡肋晚会、拼盘演出可比的。
孟维在后台四处忙碌的时候,一直有意无意地用余光搜寻欧隽坤的身影,他不确定以他早上极不稳定的状态能否照常出演《智斗》。可真当他看到欧隽坤如期出现时,又被惊艳得说不出话来。
他压根没在第一眼时认出那个身着贴身剪裁的国民党军官制服的人就是欧隽坤,即使他熟悉这出戏,也还是没想到欧隽坤穿起军装来是这样英姿飒爽,与配戏的名角儿站一起,谈笑间又是如常的风度翩翩。如果不是周围穿梭着的工作人员和其他歌舞演员穿着现代装束,他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一眨眼穿越到了上个世纪的民国。
孟维忽然间觉得,欧隽坤真的不适合被谁拥有,他这样的人,最适合远远的看着。
只是这样远远、远远地看着,总有一天,所有的不舍和心疼,都会如滴入池中的墨汁,悠悠化开,由浓转淡。
鲜花是孟维提前三天就预订了的,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原本以为可以捧着花束站在后台等着欧隽坤精彩谢幕,哪里知道到头来,自己却成了他最不想见的人,即使现在欧隽坤已经恢复如常了,可他还是不确信当自己出现在欧隽坤眼前时,是否又会在无意间触发他的暴点。
欧可非走到他身边,望着欧隽坤的方向说:“我哥说你有个特别喜欢的人,所以你跟我哥只是床伴关系?”
“现在已经什么都不是了。”
欧可非满意地笑了:“意料之中啊……你节哀吧,我早跟你说过的,他不会和谁谈感情的。”
“我一直都知道,所以我也从一开始就和你说得很清楚,我没想打你哥的主意,从头到尾都是误会。”
“我懂了,既然我哥跟我说以后不许找你麻烦,我也决不食言。”
孟维问:“欧隽坤什么时候找过你?”
“你被粉丝网络骚扰的那次啊,他把我约到游泳池治我,我差点就死在水里了。不过也多亏了你,我长这么大,他和我说过的话都没有这大半年来说得多。”
孟维只觉得心中一暖,欧隽坤竟还这样替他出气,可是转念一想,原来欧可非当时对他道歉并非良心发现而是迫于欧隽坤的压力……登时对“改邪归正”的欧可非又失望了。然而失望归失望,他觉得在远离欧隽坤的圈子之前,还是有必要帮助修复一下这对兄弟的关系,权当是圆满收场也好,想到这里,他便和欧可非说:“你哥其实很在乎你,他曾说过,身后希望被三个人记住,你就是其中之一。但是你把这话放在心里就好,你知道他很爱面子的。”
欧可非瞪圆了眼睛,无比吃惊地说不出话来,傻了半天,又不甘心地再问他一遍:“真的?”
“我发誓。”孟维把手中包装精美的一大捧鲜花塞给欧可非,“等他谢幕的时候,记得献花。”
欧可非连说:“好好好。”急忙收下花来,孟维见他这兴奋劲,大概够他乐很久的了。
及至欧隽坤登场,孟维回到观众席坐在老爸的身边,这票也是欧隽坤早早送出的,父子俩跟着伴奏轻轻地打着拍子,孟爸爸还张口无声地跟唱。
欧隽坤这样注重形象,自然不会让缠着纱布的手暴露在观众面前,而是给自己准备了个白手套,戴上手,再配合军装制服,那扮相在舞台灯光的衬托下简直不能更妙了。
刁参谋长的举手投足间也颇为老道,一肚子鬼心肠的奸角儿形象演绎得入木三分。
毕竟是SENSATO的副总,风云人物欧邦耀的大公子亲自登台,及至演罢谢幕的时候,全场气氛被推到了高潮。
散场的时候,欧可非成功献花,他乐不可支地向孟维眨眼睛。
要求合影的人很多,孟爸爸坐在旁边耐心等了一会儿后上去和欧隽坤有说有笑地聊起了观后感,他招呼孟维给他俩拍张合照,孟维答应着掏出手机照做,拍了一张后,欧可非怂恿他:“你们三个怎么不一起拍一张?”
孟维这才想起他和欧隽坤认识这么久除了在侯承杰婚礼的大合照上出现过,就再没了合影。
可是现在也没必要合影,两个炮友有什么可留念的?拍了还是会删除,何必多此一举呢?
“嗯……我不上照的,还是你们拍吧。”他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收好手机便回了后台。
欧隽坤站在孟爸爸身侧依然保持风度的微笑,全然不在意的样子。
第四卷 第十章
送走孟爸之后,欧隽坤返回后台在工作人员的协助下卸妆,这时候助理张凡帮他接了个电话,应了一声又把手机递给他:“老总找你。”
电话那头的欧邦曜则言简意赅:“今晚处理完手头的事就回家一趟,咱们接着谈上次的事。”
欧隽坤风平浪静地应了句“好啊。”便挂了电话。
一个小时候后,欧隽坤如约驱车来到父亲居住的别墅,刚刚接到消息的欧可非从三楼奔向一楼大厅,沉浸在今晚演出中的欧可非仍然意犹未尽地迎上去说:“哥,你今晚的表现真的很棒,连我的粉丝都对你感兴趣了!他们从不同角度拍了你的视频@我。”
欧隽坤慢悠悠地上楼,转脸问他:“我在视频里看起来有现实里帅么?”
“和现实里一样帅!”
欧隽坤满意地笑了,在他肩膀一拍,说:“等我和爸谈完事就去找你看视频。”
“没问题!”欧可非乐呵呵地答应,又问:“你饿不?我回头让王阿姨给你准备宵夜?”
“不用麻烦她,我9点以后不吃东西的。”
“噢……”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二楼楼梯口分开,欧可非冲上三楼回到自己的卧室赶忙收拾起来,欧隽坤则步入父亲的书房。
“这次叫你来,我也不打算听你的意见,就当面通知你一下,明天媒体通气会上,我会宣布你和陈祐澜的婚事。” 欧邦曜躺在落地窗旁的摇椅上,悠然地说。
按欧家的规矩,欧隽坤只可站着和父亲说话,在面对一个已经拉锯多年的问题时,他很平静地说:“您请随意,不过我也会接着宣布我的性取向。”
欧邦曜瞪了他一眼,说道:“我已经不指望你给我抱上孙子了,但仅仅是结个婚,形式而已,我和她父母都挺满意这桩婚事的,对两家来说是个双赢的局面,而且澜澜从小就喜欢你,她那么聪明、漂亮在电视台又很有业务能力,就算你一直说你喜欢男的,我倒不信你一点都沾不得女人。”
欧隽坤忍不住笑了,说:“您身为父亲为儿子做主也就罢了,怎么能不顾别人父母的感受呢?我真的感到匪夷所思您是如何做到这样心安理得地向人家隐瞒了那么多实情?还是说您从来就不把婚姻当回事?甚至包括您自己的,也不过是为达目的的敲门砖?”
“好了。”欧邦曜沉声打断他,“我已经把话说完,你可以回去了。”
“那对不起了爸。”欧隽坤意指自己明天的对策。
“你敢?!”欧邦曜从摇椅上坐起来,“我送你去最好的学校念书,回来给你提供最好的位子让你人前风风光光,到头来你就是这样孝顺父亲的?”
欧隽坤只觉得可笑:“和陈祐澜结婚意味着带来什么?你我最清楚不过了,可比起无辜女人的幸福,你简直自私自利贪红了眼。其实对于你的这个每天都垂死挣扎的儿子来说,根本不在乎如果让未来岳父岳母知道他们的女婿是个一直摆脱不了自杀倾向的同性恋会有怎样的后果。”
欧邦曜怒气更甚,瞪着他竟说不出话来。
“你为我做的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弥补你对妈的愧疚,哦不,我最近才明白过来,其实你连愧疚都没有想过要施舍,你对你那些小三小四小五小六们的愧疚都算不清楚,又怎么算得清我妈的这笔账?你在娶她之前说不在乎她有什么不好的情绪,可到头来还是在她生下我后病情反复的那几年里失去了耐心,甚至在她怀我弟弟的时候把别的女人带回家来恶心她,而她呢?从来把你当做是她的依靠,最信赖的人,直到你终于不想再演下去了,就彻底扔掉了她。至于我这个‘儿子’,你让我如何相信你是在乎我这个所谓的‘儿子’呢?把年仅11岁的儿子扔去国外读书然后十几年之中都没来看过他哪怕一次?”
话音刚落,欧邦曜盛怒之下,一巴掌劈头盖脸地抽在了欧隽坤的脸上,他被打得踉跄了半步,嘴里立刻渗出了越来越浓的血腥味,他有些无奈的苦笑着,仿佛这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他的天空已经足够灰暗了,再灰暗一些不过是彻底变黑。
“就当我这些年养了条白眼狼,从今以后我再没你这个儿子!”
欧可非在三楼听到争吵的动静后下楼查看,却见欧隽坤离开书房时嘴角噙着一抹擦拭过的血痕,想来是被父亲家法问候了一通。他走上前去想安慰几句,却听欧隽坤在下楼前对他说:“欧可非,谢谢你今晚送我的花。”顿了顿又问:“你以后还会给我送花的,对么?”
欧可非能明白他前一句的意思,因为今晚收到花的时候,他心情极好。但是有点不明白他后一句的意思,那束花虽然造型别致好看,可也不至于让欧隽坤从此喜欢上收花呀,“嗯……”他纳闷了一瞬,有些迟钝地点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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