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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苏湛 作者:容子行行-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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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从嘉跟旗杆似地矗立在一边,眼睛看着鼻子,似乎也入了定。他本劝过大少不用特意跑到仰光来,现在是局势混乱的特殊时期,他们军刚和政府又谈判了一次,还顺道和掸邦独立军打了一战,上上下下无论哪里都需要大少的时候。甚至将军和老夫人也劝过,然而大少跟铁了心似的根本就不听,硬是要跑到仰光来接二少回家。他甚至知道大少还动过亲自跑到曼谷去接机的念头,然而终因身份尴尬困难重重就此作罢。
苏泛的眉眼依旧是静默,清俊明朗的面上毫无波澜,只温润的眸子让人觉得他好亲近。只不过随了他多年的严从嘉看了眼苏泛微微抿着的嘴角,就知道此时大少的心情并不如他面上一般平静,至少是焦虑的。因为,前去曼谷接机的人把二少给弄丢了。
一向淡定从容很难失了风度的苏大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直接突然将办公室的电话话筒给砸到了地上,而后这才让自己吩咐下去,找得到二少那么回来领军棍,找不到的话,那就直接死在外面谢罪。
苏泛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虽然平静,但是原本清润的眸子黑黑亮亮的放佛烧了两簇小火苗。严从嘉垂着眼睑心想,能够让大少这么在意上心的,大概除了二少也不会再有别人了。
苏泛踱着步子慢慢走了一会儿,这才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除了与苏家亲近的人,没多少人知道苏湛回来的消息,然而台湾当局那边却是知道的,所以他并不能保证各方面的势力都乖乖老实地没有打苏湛的主意。虽然他做了完全的准备,在听到没有接到苏湛的消息之后,心脏还是狠狠抽了一下。
突兀的难听的电话铃忽然打破了办公室的平静。
严从嘉在苏泛投来的注视目光中接起了电话,“嗯,嗯,好,是——”没讲两句他就将电话挂掉,然后带着笑意把消息尽快呈现给苏泛——“大少,二少找到了!现在他已经上了那班曼谷飞缅甸的飞机了,估计两个半小时就能到了。”曼谷距离缅甸并不远。
苏泛将佛珠一圈一圈环在了自己手上,开口问道,“那之前阿湛上哪里去了?”这中间可空缺了一个半小时,苏泛想不到人生地不熟的苏湛在曼谷能干嘛去。
“说是穆少爷比咱们的人早到一步,接走了二少爷,他们俩还在餐厅里吃了顿饭。”
这个穆少爷除了穆天璋绝无第二人选。
苏泛并没有如严从嘉预料得那样生气,只除了接到第一个电话时的沉怒之外,一贯维持着温文尔雅的风度。似乎觉得有些意外苏泛只略挑了眉,对严从嘉说道,“备车,去机场。”
说是去备车,严从嘉早就伶俐地将一切都准备好了。苏泛随着他下楼,迎面而来的是老管家周丰年,他之前替苏将军管理着苏家在仰光的产业,及至现在苏家少爷们都长大了,他又替苏将军的儿子打理产业,从一个管家混成了老管家。
只不过看着虽然气度风范绝佳、面上总是挂着温和笑意的苏大少爷,周丰年不知道怎么地还是心里只打憷,料想苏家应该是身为嫡子的二少当家做主,没想到被送到台湾当人质的会是二少爷。当初那个默默无闻的苏大少反而出了头,因为他在苏大少小时候存过那么点小心思,周丰年在苏泛面前愈发地谨慎了,“大少可要吩咐将晚饭给备下了——”
周丰年话还没说完,就被苏泛轻轻一挥手打断,他路过周丰年头也不回地边走边说,“不用了,我让从嘉定了饭店,明天的早饭倒是要备好,从嘉,你记得将我写的那张纸给周叔,都是阿湛的喜好。”
周丰年弓着腰瞧着苏泛被人簇拥的背影出了门唯唯诺诺地应着,心想,真是世事难料啊世事难料,十年前居然押错了宝。
苏泛坐在车上,想着周丰年方才的那副样子倒是觉得有点好笑,他那么点势利眼的小心思自己又岂会不知?每次见到自己的那副样子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开除。苏泛却是很想告诉他的,除非他犯了自己无法容忍的错误,他苏大少是不会开掉他的。
因为每一次苏泛来仰光,见到周丰年,都能想起他和苏湛第一去仰光时,因为周丰年只殷勤地照顾着明显最受宠爱的弟弟冷落了自己,可弟弟却替他出头让周丰年吃了一憋的事情。每一个点点滴滴的小细节苏泛都记得清清楚楚,待又见到周丰年那种感觉就更加清晰了——这个人他见证过自己和苏湛在一起的这一段时光。
就冲这一点,苏泛觉得周丰年大可不必战战兢兢。
严从嘉看着机场里人来人往,又见苏泛沉默地站在出场口边上,也不知是养神亦或是思索。只好凑上去道,“大少,这缅甸的飞机,误了点还不知道会误到什么时候呢?要不要先到那边坐一会儿,我让人守着,广播一响咱们就过来。”
虽然看过去只有他和大少在这里,但是带来的人早就在四周都安排好了,小心谨慎点是没有罪过的。苏泛侧身看了严从嘉一眼,笑着道,“不用了,我就在这里站着等一会儿,没事的,你要是觉得累,可以跟先过去坐着。”
苏泛抬头望着窗外蓝天白云下的停机坪,心里总是有一种感觉,苏湛他就要来了。
没等了多久,三语播报的广播响起,从来都误点极少准点的缅甸国航的飞机终于是到了。苏泛方才闭着的眼睛忽地睁开。
原本寂静的长长廊道里开始出现脚步声和嘈杂的人声,下了飞机的人正朝着出场口走,肤色神色各异。
苏泛眯了眯眼睛,那魂牵梦绕的身影终究是出现在他的眼帘里。
40、第 40 章
苏泛眯了眯眼睛;那魂牵梦绕的身影终究是出现在他的眼帘里。
苏湛穿了件格子衬衫;湛蓝色的牛仔裤;身上正背着一个双肩包;看上去倒像是来缅甸旅游的外国大学生。肤色还是像小时候那么白皙,眉眼犹如春天桃花初绽般令人过目不忘的惊艳,只是脑袋一窝头发显得有些长有些乱。他正扭着头;一瞬不瞬地听着身边的那人讲着什么,似乎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棱角好看的嘴唇微微地翘起;带出一个小小的梨涡。那依旧长而浓密的睫毛低垂着,却是将一大半的笑意遮了去,显得有些神秘。
是个漂亮到炫目的家伙。
苏泛随着那人越走越近;只觉得心底深处最浓烈的情感随着心头最牵挂的身影一起喷薄而出。然而;他又只能在出场口一直默默地等着,就像是他想压抑自己的感情一般。
穆天璋似乎又说了什么,苏湛像小时候那样不屑的撇撇嘴,转过头,这一转头,却已是发现了自己。
俩人隔着不到十米的距离,苏泛甚至都能看到弟弟那长长的睫毛因为惊喜和诧异而上挑着,明亮的光华从苏湛的眼里绽放出来,并随之停住了脚步。
苏湛看着几步远的那人,穿着简简单单的白衬衫却很有种长身玉立的感觉。长大了的苏泛和他上一世印象里的一模一样的长相——清俊温润,像是书上说的如玉公子。干净俊秀的面上先是泛起一丝丝笑意,仿佛春风拂柳,而后那点笑意荡漾开来散到了疏朗明润的眉眼里。让苏湛莫名觉得,这笑容,是从心底里生根发芽出来的。
十年未见,恍如沧海桑田,时光湮没岁月的变迁,可是有些感情是怎么也变不了。
这是自己离家十年见到的第一个亲人,连一向自觉冷清冷情的苏湛都能感受到心里的汹涌澎湃。他见到苏泛的人,想起苏泛那些年坚持给自己写的信,一字字一句句都浮现在眼前,感动和亲情温暖的交织,让他一下子无从适应,失了反应。
穆天璋瞅着呆愣住的苏湛,和笑得春风拂面般的苏泛,嘴角轻轻一勾,笑道,“你们俩兄弟至于么,是不是打算来个想看无言惟有泪千行?打算这么看到什么时候?”
苏泛将眼神施舍给了某人一眼,笑着一撇穆天璋,将他私自接走阿湛的这事儿记下来,随后对苏湛叫道,“阿湛。”
这一声叫唤在那些呼啸而过的时光里变了声音,变了腔调,却从未变过颜色,依旧鲜明热烈得让苏湛一听就觉得眼红。
苏湛上前几步,注视着苏泛温润如昔的眼睛,深深吸了口气道,“阿泛,我回来了。”
苏泛点点头,他只觉自己掌心发烫,但还是缓缓地扶上苏湛精瘦的肩头,只觉得当初那个纸片人一样的弟弟就这么忽然长大了,而自己错过了他的十年,“好,我来接你回家。”
苏湛笑了笑,这一笑勾起了苏泛无数的思绪,重逢的喜悦,多年未见的思念得以补偿,他虽想克制,可从来靠后的行动这次却比思想先行,苏泛像梦里做过许多次的动作一样,只是一揽手就将苏湛拥到了自己的怀中。
这个他无比思念的人。他忽然生出一股冲动,一股恨不得将对方揉进身体的冲动,强烈的渴望像是张牙舞爪的怪兽要将自己吞没,炙热的情感无处宣泄,只觉得即便将苏湛一口一口吞进肚子里都难以平息。
从未见过大少有啥出格举动的严从嘉在一旁沉着眼神看着相拥在一起的两兄弟,只觉得二少对大少的影响一如小时候。而穆天璋一挑眉,心想,自己这是出手呢还是不出手呢?
苏湛没想到一向感情内放的自家哥哥居然会在人来人往中就将自己一把抱住,虽然他们现在的感情很好,但是被苏泛抱着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大自在,况且,苏泛这是怎么了,搂得这么紧干什么。
于是他非常不配合气氛地哼道,“阿泛,我不是叫你呆在家里等的么?不用直接跑过来,多麻烦啊。”其实还有一句多危险,只不过苏湛并不想说。
穆天璋很识时机地将苏湛的背包给拉扯过来,连带着将苏湛的人也从苏泛怀里拉出来,示意严从嘉将苏湛的行李给接过去。
苏泛笑着看着穆天璋将弟弟拉走,而后温和地回答道,“我等不及了,再说,从家里到仰光也不是多远的路,没事的。”
严从嘉这才从后头走上来,恭敬有礼地微笑道,“二少。”苏湛这才抬眸打量面前这个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的人,衬衫卡其色裤子的打扮,显得干净利索,全然无法将他从当年那个流鼻涕抱苏泛大腿的小豆丁给联系起来,“呀,你不是当年被我一句话就吓哭的小屁孩子么!你以前可爱哭了啊。”
某二少阔别十年归家,虽然面上故作镇定,但是心里的喜悦和轻松是前所未有的,见到穆天璋和苏泛更是觉得一下子回到了小小孩童的时候,就连当时自己欺负的严从嘉都非常顺眼了。然而苏湛就像对待穆天璋一样,这家伙说的话往往不是那么动听。
严从嘉看着眼前这个完全陌生但仍有三分和大少相像的二少,听他第一句就说起童年时代的往事,也是禁不住面上一红,“二少,还是跟小时候一样那么爱说笑。”
苏泛看着鲜活生动的弟弟,虽然十年离家的经历着实让他稳重了不少,然而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骨子里头的那点淘气还是不减,瞄了一眼面带尴尬的严从嘉,他也是想起小时候三个人的往事,笑意盎然地说道,“好了阿湛,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就爱欺负从嘉,多大的人了。”
虽说是维护自己略带责备的话,可严从嘉却丝毫听不出责备的语气,有的只是满满的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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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出了机场,苏湛本以为就他们四个人,没想到苏家的随从加上穆天璋带的随从保镖,呼啦啦一大群人好几辆车。想他上一世也是到哪里都带着一大票人,十年来到哪里都是单枪匹马的苏湛觉得这阵势熟悉又陌生。
苏泛特意在仰光城里最好的中餐饭店订了餐,虽然多了个自己并不是很想见到的意外之客。然而菜一端上来,苏湛看到自己一直面带笑意的哥哥面色不悦道,“这道菜,我不是说了不能放生姜的么?”侍者刚想解释,苏泛随即摆摆手道,“退了,重做。”然后又细细交代了一遍——尽量做得口味清单些,咖喱不要多,不要辣不要甜,最重要的是生姜大蒜不要放,姜黄粉也不行。
苏湛被他这一大串的禁忌给说得愣了一下,因为这些都是自己的习惯,尤其是生姜,他是那种咬到了就会全身起鸡皮疙瘩恨不得从将牙齿都洗一遍的那种。
苏湛有些无奈,“阿泛,我随便的。不用再重新做了,麻烦。”
穆天璋抬眸看了苏湛一眼,“你小时候可不是个随便的人。”苏泛一挑眉,他可没忘记自己这个娇生惯养的弟弟小时候是有多娇惯,以前家里来了一个新大厨,四川人第一顿饭菜全是川味的,苏湛只是尝了一口立马推筷子不吃。结果是全家人一起又等大厨重新做了一顿。
见二人用一副不相信的表情看着自己,苏湛想也不想地回道,“你要是被饿过,就知道有什么吃什么——”话还没说完,见苏泛已经是脸色一沉打断自己道,“你小子给你的生活费呢,怎么会没钱吃饭?”
苏湛顿时后悔自己的一时嘴快,只好一脸嫌弃苏泛大惊小怪的样子,“又不是,就是小时候在人家里不听话,被饿了几顿而已。”
苏湛说得轻描淡写,苏泛却是听得汹涌澎湃——寄人篱下的日子并不好过,父母从小娇惯的弟弟,自己心心念念爱护都来不及的弟弟,在几家陌生人中辗转,怎么可能没过过苦日子?苏泛不知道苏湛曾经经历了什么,会将他这一层娇生惯养的苏家二少爷的皮给扒掉了。
苏湛刚想说些什么安慰自家小题大做的哥哥,却只见苏泛朝他微微一笑,然而语气却是坚定,“既然回家了,那就继续挑剔起来。我绝不允许我弟弟过得随随便便。”
穆天璋悠悠然地给自己夹了一口菜,心想护弟心切的苏泛可有苏湛受得了。
苏湛无语地撇撇嘴,决定无视自己这么多年来恨不得把所有哥哥的兄弟有爱都补上的苏泛开吃起来。苏泛是个沉默的,而穆天璋中午和苏湛已经吃了一顿,倒是个比较活泼的,一边吃着一边给苏湛夹菜,一边还能问着苏湛这几年出去的生活。苏湛说的都是苏泛知道的,也就不插嘴,只这么一边听着他们俩人交谈,一边看着苏湛在哪盘菜里下的筷子多,只想着,弟弟的口味倒是和从前没多大区别。
这让苏湛很有一种自己被俩人喂食的感觉,某人从埋头苦吃的状态中出来,抬头就见穆天璋和自己哥哥以及坐在苏泛旁边的严从嘉都看着自己吃。严从嘉虽然只是苏泛的贴身侍从,然而因为从小随着苏泛长大,情分不一般,又没有外人也就随着一起入了座。
严从嘉却是注意到大少自从入座之后统共就吃了几口菜,其余的时间不是在看二少就是在给二少夹菜。不时地照着苏泛的口味替他布菜。真的论起来,他和苏泛才算是真正一起长的,他和苏泛在一起的时间比苏泛和苏湛在一起的时间长得多。而他们之前的感情再好,也还是比不上刚刚回来的二少爷。
苏二少一皱眉,仿佛被人围观着吃东西很不爽,“看着我干嘛呢,你们吃啊。阿泛,你也给严从嘉夹菜啊,我自己会来。穆天璋,你再只说话不吃饭,就给我把嘴巴给封了。”
穆天璋只笑了笑,而后促狭地说道,“有眼睛就够了,看着咱们的苏二少,我就想到秀色可餐一词,饱了。”
苏湛板着脸哼了下,觉得自己果然不能和穆天璋计较,他这张嘴能说死人。
苏泛笑着打了圆场,“好了天璋,你就让阿湛好好吃顿饭,这可是我请客,要是再让阿湛生气,我就不打算请你了。”
穆天璋笑着往后一靠换了个调侃对象,“苏大少真是越发小气了,一顿饭都舍不得。”苏泛听着穆天璋的话只是笑而不语。苏湛一边咀嚼一边看着已经长大的苏泛和穆天璋,一个笑得含蓄,一个笑得意气风发,两人俱是英俊挺拔的人物,一个是自家亲哥哥一个是童年时候的友人,能够友好相处的话不失为一桩好事。
他回来了,他们都还在,再美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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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软的夜风裹挟着热带的夏的气息,贯穿过整辆车。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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