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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潜规则 作者:向南旅行家-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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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年岁高了，牙齿都落得个差不多，说话漏风，就是糊涂了，笑起来都知道要捂嘴。虎子说过，自己这姥姥原来是大户人家的小姐，看上了在她家做短工的姥爷，私奔出来的，即使贫苦了一辈子，也还是习惯了把自己拾掇得干干净净的。
叶凡每次去看老太太的时候，心里都搅着疼，他不知道自个儿怎么填补这个家的空缺，只能把自己的心搭进去，孝敬自个儿姥姥一样孝敬着老太太。
“怎么哭了？”盛霆钧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伸手去抹叶凡脸上的泪珠子，“又做噩梦了？”
叶凡没说话，侧过了脸去。盛霆钧凑上来，紧紧地环着他，哄着：“没事儿，梦里都假的，当不得真。”
“盛霆钧……”
“怎么？”盛霆钧细细地亲吻着叶凡耳朵后边儿那块皮肤，含含糊糊地应他。
“没事儿。”
“有事儿跟我说，啊，别一个人闷心里。”盛霆钧说，“凡事儿都有我呢。”
叶凡本来是木着一张脸，听了盛霆钧这话，不知怎么的，觉得眼睛胀得难受，闭上眼睛，觉得有什么东西从鼻梁上划了过去，凉凉的，和着那只眼里的东西没入鬓角。
在虎子走后的半年，老太太也去了，没剩什么亲戚，简单地操办了场丧礼，请的都是自家兄弟，过来帮把手，平平淡淡地把虎子对这个世界最后一点儿牵挂送入了土。
那之后，叶凡开始想着怎么能让黄三爷注意到自己，他知道就他这样的大老爷们儿，黄三爷是一点儿兴趣没有，他得找理由接近黄三爷。
那场地盘之争成了叶凡接近黄三爷最好的契机，他站在李哥的身后，一路上都表现得非常自然，任凭谁都看不出来他下了杀心，突然暴起的时候，就是黄三爷身边反应最快的打手都没反应过来，叶凡掐着黄三爷的脖子不松手，最后直接舀牙齿去咬他颈动脉，脑海里最后的印象是自己嘴里腥甜的铁锈味儿，和脑瓜瓢子突如其来的剧烈疼痛。
“凡哥，想什么在呢？”虎子伸手在叶凡眼前挥了挥，也饿饭猛然回过神，朝着虎子咧嘴一笑，“没事儿，估计是最近太忙了，没休息好。”
“我还真没想着你竟然是一明星，在电视瞧着广告的时候我都不敢认。”
“是嘛。”叶凡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的脸，突然想起今天约虎子出来的原因了，“噢对，上次遇着你你不是在天上人间当侍应生嘛？”
“是啊，怎么了？”
“你这会儿顶破天也就十七岁吧，伪造了简历？”
“什么都瞒不过你。”虎子讪笑着说。
“把工作辞了。”
“为什么啊，我好不容易找着的。”虎子听叶凡这么说，反应很大，“凡哥，您甭管我这一烂摊子事儿，我知道轻重。”
“你知道轻重就不该去那地方工作！”叶凡板起了脸，“只要你还叫我一声哥，我决计不会让你继续干下去，你不办了退学吗？回去给我继续上课去，一门心思研究学问，甭想着补贴家用，这是你该操心的事儿吗？”
虎子看着叶凡，带着点儿试探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我要补贴家用？”
“你当我傻啊，天上人间的侍应生都是三班倒，你不可能勤工俭学到就上夜班儿，那可是只想着压榨剥削，没想着员工福利的地方，不榨干净你身上最后一滴血，是不会心甘情愿给你工资的。”
“你挺清楚啊？”
“我混这场子的时候你还在撒尿和泥巴玩儿呢。”叶凡放下筷子，“小彪，听我一句劝，别这么早进社会，不是时候。”
“现在家里只剩我和我姥姥，我不出来工作，谁养活我们？靠着低保，我们只能吃了上顿没下顿，每天还得为家里各项开销发愁。我姥姥七十多快八十了，她想不了几天清福，我只想着，这会儿能让她多吃点儿好的，看见喜欢的东西能买上点儿。”
“我帮你。”叶凡脑子里闪过了老太太那张布满了褶子的脸，在虎子去的那段时间，是她支撑着自己活下来，给了自己少有的亲人的关爱。
“我有手有脚，能自个儿养活自个儿。”虎子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你姥姥呢？”
“我不会让她知道的。”
叶凡长叹了口气，他靠上椅子后背，“小彪，你听我一句，现在真不是你为了钱不钱而操心的时候，你在外边儿，多多少少总会遇着些事儿
，谁都说不准……自己下一秒是不是就没了，就算你扛得住，你姥姥呢？你要是有什么事儿，她得多伤心？老人家可只剩你这么一个外孙了。”
虎子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他低着头看着碗里剩下的半颗肉丸子，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他不想接受叶凡的资助，也确实担心在那种地方工作自己会出意外，但是世上没有两全的事情，总得为了一边儿舍弃另一边儿。
“凡哥，我……我还是不能……”
“当我借你。”叶凡看着虎子，话语间不自觉带上了祈求，“等你有钱了……等你有钱了再还我成吗？快点儿离开那种地方，以后甭管是打工或者正式工作，找个安稳点儿的地儿，来钱是慢，但是好在踏实。你现在也高中了，上了大学你可以边打工边还我钱，还不完还有工作，就当我远期投资了，成吗？”
“你那朋友真有福气，遇着你了。”虎子笑了起来。
“坏就坏在了遇着我。”
“那估计就是他身上的福气，全一股脑砸我脑门儿上了。”虎子咧开嘴笑了起来，他无意识地露出自己的小虎牙，跟“过去”叶凡头一回见着他那时候一样可爱。
、056
“哟；今儿怎么有闲工夫找我来了？不拍戏啊？”梁辉穿着白大褂，坐办公椅里收拣着桌上的文件，“有事儿呢吧？”
“今儿没我场，放假。”叶凡摆摆手；“事儿咱先放一边儿，先说说你吧。
“我？”梁辉闪烁其词地问，“我……我怎么了？”
“原先没仔细瞧，这会儿一看，你穿白大褂的样子还挺……”叶凡没往下说，他撑着下巴，上下打量起梁辉。
梁辉放下手中的活计；他站了起来，走到叶凡跟前；抬起自己的胳膊，向左向右各转了一圈，“怎么样？不赖吧？”
“是挺……人模狗样的。”叶凡没憋住，笑了起来。
“滚你丫的！”梁辉上去给了叶凡一脚，叶凡屈膝偏了过去，大笑着。
“有正经事儿找你呢。”叶凡止了笑，用食指关节揩了揩笑出来的泪花，端来一四角凳在梁辉的办工桌前坐下，梁辉倚着桌子，站叶凡跟前，俯视着他说：“就知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什么事儿？”
“我认了一孩子……”话还没往下说，就听着梁辉一声高亢嘹亮的惊呼：“什么？认了一孩子？！你才多大你就去认孩子？你自个儿都一孩子，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一条命啊那是，你有那么多闲心思去拉扯吗？”
“反应别那么大成吗？这不是话还没说完呢嘛。”
“你说。”梁辉死死地盯着叶凡，生怕从他嘴里又吐出什么重磅炸弹。
“我认了一孩子当兄弟，这不是过几天我要出去采景嘛，就不在ｂ市了，想着你帮我照看着，你要有时间，今儿中午咱们一块儿吃顿饭，权当见着面认识认识。”
“等会儿……等会儿等会儿，你认了一小孩儿当你兄弟，这……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哥，我叫您哥了成吗？这段时间我真是忙，要不能这么长时间不约着你出来吃吃饭喝喝茶什么的吗？你刚进来，瞧见了吗？那门诊部里里外外堵着的都是人，单一大人拉着小孩儿还好，有的全家出动，就为了个营养不良的病症，可没把我给气乐了，孩子能这么宠吗？等大了，还不上天遁地，无恶不作了啊，扯远了，咱说回来。你也知道，这‘非典’期才刚一过去，大家伙儿都还敏感着呢，以前都藏着掖着，这会儿全上赶着发烧咳嗽，还不知道是虚是实呢，放过我吧啊，实在不行，你找钧子去，啊，他可有同情心了，保准帮你这忙。”
叶凡听了梁辉这话耷拉下脑袋，垂头丧气的，“甭提了，就是为这事儿还跟他吵了一架来着，现在虎子就是我们之间的爆竹引子，一点就炸，气都不带喘。”
“你怎么着……那谁？”
“虎子。”叶凡没好气地应了一声。
“噢对，虎子，你怎么着人家了？”
“我冤枉，比那六月飞雪的孟姜女都冤！”
“六月飞雪的那是窦娥，孟姜女是哭长城的那姐们儿。”梁辉打断叶凡，也普及了下古代文学知识。
“扯淡！会不会把握重点啊，咱说正事儿成吗？”
“说正事儿说正事儿。”
“那才一十六岁的半大孩子，毛都没长齐，我看上他什么了，我不就……”叶凡停住了没往下说。
“你不就什么？”
“咱别搁这儿刨根究底了成吗，总之，我没人可指望了，现在我一心一意指着你呢，怎么着吧你就说。”叶凡双脚一蹬，双臂一环，痞子的气场全开。
梁辉看了叶凡半晌，最终还是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叶凡伸手给了梁辉一个拥抱，“要不怎么说你是我哥们儿呢？”
梁辉拍拍叶凡的肩膀，叶凡随即松开了他，“哥们儿就是这么使的？谁要是被你当哥们儿还不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叶凡笑着问：“你觉着自己倒霉吗？”
梁辉垂下眼睑，盯着地板一个劲儿地瞅，好一会儿他才说：“不，我觉着……我挺幸运的。”
“酸。”叶凡那装模作样地抚着自己的胳膊。
“去你妈的，又不是说你听的，少那臭美。”
“成，那我中午等你音讯。”叶凡拍了拍梁辉的上手臂。
“嗯。”
“先走了。”叶凡走门边儿上拉开门准备出去。
梁辉追了一句：“路上小心。”
叶凡回过头笑笑，他说：“知道。”
衣服都换好了，正准备出去，梁辉被一个突然挂急诊的小孩儿拖住了，忙到一点多快两点才出的医院大门，好在没遇着堵车，顺顺畅畅地赶来了。
进门的时候，他远远地就看见了叶凡，叶凡戴了顶鸭舌帽，发尾有些长，微微陷进衣服领子里。梁辉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去打量被叶凡叫做虎子的男孩儿，他站在原地没动，一个劲儿地瞅叶凡坐着的方向。
坐叶凡对面的那个男孩儿看上去挺小，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浓眉大眼鼻梁高挺，头发剃得挺短，乖乖的学生样。往大了长又是一祸害，男女通吃的主儿，梁辉在心里说。
见梁辉一直看着自己，虎子跟叶凡说了什么，还没等梁辉撇开自己的眼神儿，叶凡的笑容就直直地撞进了他眼睛。
“这儿呢！”叶凡伸直了手，朝梁辉喊着。
梁辉大步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叶凡倒着茶水，时不时看他几眼，嘴角带着笑。“突然来了一挂急诊的孩子，没脱开身。”
“没事儿，我们都不急。”说着，叶凡就把手里的茶递了过去，梁辉一口下去，还觉得不过瘾，叶凡见状又给满上一杯，又喝了大半梁辉才缓过气儿。
“这是柯晓彪。”叶凡看了看虎子，指了指自己身边的梁辉，朝虎子说，“这梁辉，我哥们儿。”
“你好。”虎子规规矩矩地问着好，梁辉单就点了点头，没说话儿。
“本来想着一块儿吃顿饭认识认识，你实在来得晚，我们就先吃了，现在单给你点菜吧？吃什么？”叶凡说着就去翻菜谱，梁辉按了按叶凡的手，“算了，又不是只有这里能说话，随便找一地儿坐着聊聊天吧。”
“你不还没吃呢嘛？”叶凡看着梁辉，眉头紧紧地拧着。
“路上随便买点儿什么吧。”说着就起身了，叶凡看了看梁辉又看了看虎子，最终还是站了起来。
“今儿下午还有课吧？”梁辉问虎子，见虎子点头，他又说，“你学校周边有什么能做下来说话的地儿吗？”
“有一家蛋糕店。”
梁辉想也没想就说：“成，就去那儿吧，省得一会儿你还赶路。”
三人拦了辆出租车直奔虎子学校去了，车上就的哥一直没话找话，侃得唾沫直飞，梁辉大概是看诊累了，窝在后座头抵着玻璃窗眯上了眼，叶凡坐副驾驶座上，扭过身子去看他，食指放嘴唇前头，朝虎子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虎子会意地点了点头，安安静静地坐在梁辉边儿上，一言不发的。
蛋糕店不大，一进去的左手边有几张矩形的木桌子，软和的椅子围着摆放，三人没等店员招呼直接坐了下来，三方会谈的架势。
“有喝的吗？”叶凡问虎子。
“有。”虎子点头。
“成，我去买点儿来。”叶凡说着就站了起来，“想吃什么，给你带点儿？”
“要是有，给我杯咖啡就成。”梁辉揉着太阳穴，眉头拧得死紧。
“没事儿吧你，困了？”
见梁辉脸色都有点儿不对劲，叶凡弯下腰来，仔细瞅他，伸手摸上梁辉的额头对比了自己的，“不发烧，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累着了吧？”虎子接了句话，叶凡看了看虎子，又把视线移回到梁辉身上，他不确定地问：“累着了？”
“事儿妈，快去买饮料吧。”梁辉拍了拍叶凡的腰，推着他往店中央去。
走几步叶凡就不放心地转过头瞧几眼，梁辉朝他摆摆手，让他动作快点儿。虎子的目光也随着梁辉落在叶凡身上，不一会儿，他把身子扭回来，看着梁辉问：“你认识凡哥那个跟我长得挺像的朋友吗？”
梁辉挑了挑眉，没怎么听明白虎子话里的意思，“谁？”
“您不知道呢？”虎子也纳了闷儿，照理说，朋友圈子多多少少都重叠着的，看叶凡跟梁辉关系这么好，不应该不知道叶凡有个那么好的朋友的。
“没听叶凡提起过。”
“噢。”
俩人都沉默了会儿，然后梁辉问：“他怎么跟你说的？”
“他说我跟他一朋友长得特别像，想跟我交朋友，还说他欠着他那朋友一条命。噢对……”虎子像想起什么似的，“他那朋友已经不在了。”
不多时，叶凡端了一餐盘回来，把里边儿的橙汁搁虎子面前，给自己和梁辉都点了咖啡，再把三明治和一肉松面包递给梁辉，“将就着吃，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随便买的。”
梁辉大概真是饿了，拆了玻璃纸直接上嘴啃了，虎子和叶凡谁都没说话，低着头喝着自己面前的饮品。
“学习跟得上吗？”叶凡突然问。
虎子点了点头，他说：“跟得上，在家里的时候一直看书来着。”
“你姥姥呢？身体还好吧？”
“挺好的，现在按时按点地回家了，她也就不怎么担心了，烦心事儿一少，老太太睡得就好了，最近饭量也多了些。”
“那就好。”
梁辉看着叶凡虎子这俩人你一来我一往的，还真有点儿摸不着头脑，听着不像是交朋友啊，倒像是背着孩子他妈出来见孩子的爸爸和自个儿儿子在说话。平日里，不见叶凡能这么正儿八经地跟谁说过话，就是跟叶生，这会儿都时不时贫上两句。
“就这几天，我得出去趟，电影儿正赶进度，估计没空招呼你，有什么事儿，你就跟梁辉说，啊。”
“凡哥，你就放心吧，我就上学放学的，能有什么事儿。”
“这不是防着万一嘛？”叶凡说，“辉子这人挺好说话，甭跟他客气，虽然是大了你一些，代沟应该不存在什么吧。”
“嘿嘿嘿，我说你怎么说话呢，怎么就‘大了你一些’，怎么就‘代沟’了。”梁辉把面包咽了下去说，“要是……柯晓彪，对，柯晓彪真舀‘代沟’说事儿，你就哭去吧，代沟可不在医治范围之内。”
“不会，小彪懂事着呢，要不是真有什么自个儿解决不了的事儿，一般不会来找你。”叶凡说得特笃定。
虎子看着叶凡，不知道怎么说自个儿心里的感觉，就这么一段日子相处下来，他还真觉着叶凡跟认识他一样，少有人知道的喜好他都一摸一个准，要不是自己印象中真没这号人，虎子都快以为他和叶凡都好几年的老朋友了。
“你就是算准了我不会推脱。”梁辉闷着声音抱怨。
叶凡一把揽过梁辉的肩膀，笑着说：“可不是，两肋插刀的兄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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