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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潜规则 作者:向南旅行家-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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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你让我帮你打开?”
叶凡没点头也没摇头,好像是听不懂梁辉在说什么,当两人的视线再一次聚集在病房的门上时,门从里边儿拉开了,一个梁辉见着挺眼生的医生走了出来,对着他们说了句节哀,再之后,推车被推了出来,病人的脸被白布蒙着,正宣告着病人死亡的讯息。
梁辉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他还没来得及反应,眼泪就直往下掉,叶凡站在他身边,也没上前,傻愣愣地杵着。
医生错开他,朝梁辉点了点头,从走廊另一头快步走过来的人从俩护士手里接过推车,推着往医用电梯走去,梁辉明白这是要去哪儿,他没多问,带着叶凡跟了上去。
、064
这是叶生死后的第二天。
一直晴朗的天气从昨儿下午开始下雨;虽然不大,却也没断过,淅淅沥沥的,傍晚的时候;起了一层薄薄的雾,入夜之后能见度慢慢下降。后半夜起了风,风从门缝里溜进来,吹得人有些凉,衣服穿得不厚,裹紧了还是抵不住。到处都是湿漉漉的,本来就不怎么好的心情这下会越发的低落了;甭说这天气,就是人都透着股令人烦闷的霉菌味儿。
叶凡打那天晚上从医院出来;就没怎么说过话,不像梁辉想的,叶凡不仅没有精神崩溃,甚至都没怎么哭。跟着那老头儿去了太平间,叶凡在叶生那床边儿上站了一整晚,握着叶生手,紧紧地握着,梁辉靠着墙壁,一直那么陪着,也不上前去打扰。
早晨的时候,医院嘈杂起来,即是太平间隔问诊部不怎么近,都能听到那些病人或家属说话声和小孩子的哭闹声。叶凡动了动已经没有知觉的手脚,扭过头去,跟梁辉说,要准备着办丧事了。
梁辉深刻地记得,那是一个晴天,天很蓝,没多少云,空落落的。秋高气爽这个词儿从他脑子里一闪而过,还没来得及长吐一口气,紧接着就被重回到脑子里的噩耗打的一激灵,跟那从云间掉到地面一样。
事儿挺多,叶凡一个人忙不过来,家里的亲戚也都没了联系,梁辉就主动着和叶凡一起操办叶生后事,他没经验,很多事儿想的不周全,但凡梁辉没给考虑到的小事儿,都是叶凡不声不响地填补着。
在这突如其来的噩耗面前,叶凡显得特别的理智,就是放他一个人单独呆着,也不见得会失声痛哭,表露出一点儿情绪。梁辉很担心,把什么都憋心里不是个法子,但叶凡总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儿。
他们在殡仪馆里租了个隔间,环境很简陋,叶生的棺材就放在房间的中央,占去了大半面积。隔壁间也被租了出去,就叶凡租下这屋后不久,去了的是一个七十多的大爷,经常能听见那边儿传来骤起的嚎啕,一面责备去了的人的残忍,一面诉述着自己的不容易,哭着不好说话,就唱,听不大清内容,不过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个调子。
梁辉听着那头的声音,心里很烦躁,头疼得更厉害了,叶凡就在跟前,他不敢吃药,隔三差五不吃也没什么问题,关键是最近事儿多,压力太大。他不想给叶凡添堵,强忍着头痛,应付着前来吊唁的人。
叶生的同事、学生陆陆续续地来了好几批,没有更好的条件招待他们,都没多待,看看就走。年长点儿的,会走上前跟叶凡说几句话,无非是节哀或者表达自己的哀思,说不上什么有用的,叶凡垂着眼睑听着,时不时点点头。
虎子不知打哪儿听来了这消息,中午放学抽空也赶着来送叶生最后一程,他和叶生素未相识,全看在叶凡的面子上,他来得很急,什么都没考虑,就只是对着叶生的灵位拜了拜,然后在叶凡身边陪着站了会儿,下午还有课,他没多在这里逗留,跟叶凡和梁辉打了招呼,走了。虎子离开后,叶凡用干涩的声音对着梁辉说了声谢谢,梁辉拍了拍他的肩,没应话。
有人来了,在灵位前拜拜,或者是把特意带来的菊花搁灵台上,整整齐齐的摞着,黄的、白的,鳞次栉比。屋子里始终安安静静的。叶凡和梁辉并肩站着,脸上带着隔夜的倦容,对着前来送行的人鞠躬。
叶生明儿一早出殡,叶凡从家里舀来了叶生一年难得穿上一次的衣服,给他换上,叶凡一个人做这事儿有些吃力,梁辉一直在边儿上看着,也没说搭把手,他知道这是叶凡在跟叶生告别,总得留点儿空间给这爷俩。换好衣服,叶凡又给叶生梳了梳头,梳齿细且密,从头梳到尾,根根头发丝儿都带着光亮。
叶凡打量着叶生,左看右看的,总有不满意的地方,扯扯领子,撩撩衣角,最后实在没事儿可做了,就跪在蒲团上,给叶生烧纸钱。
一沓一沓地往火盆里丢,纸钱烧起来的时候,冒着黄白色掺杂的烟,火舌会陡然蹿得很高,然后被另一沓纸钱盖住,闷了。火光时大时小,房间里的白炽灯不怎么亮,屋里的墙壁上会扯出叶凡的影子,被抽拉得失了真,显得既滑稽又可怖。
躺在棺材里的叶生,就跟只是睡过去一样,他的脸色因为常年不断的药物已经失却了正常人所拥有的红润,蜡黄且干瘪,带着不符合他这个年龄的苍老。
梁辉从没觉着,黑夜竟然那么难熬。
天才将亮,梁辉陡然醒了过来,他从拼接着的长椅上惊坐起来看了眼四周,直至看到仍保持着他睡着时烧纸钱动作的叶凡,梁辉才松了口气,他抹了一把脸,把梦里的景象从脑子扔出去。
叶凡已经连着三个晚上没睡了,整宿整宿地熬,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眼袋也特别得重,每次吃东西,只能含含糊糊地应付上一小口,再往多了吃,就会全部给吐出来,就这么着,还是梁辉押着吃下去的,眼瞅着,他整个人瘦下去了一圈儿。
窸窸窣窣的一阵响动,梁辉掀开叶凡的外套,走过去,把外套搭在他的肩上,顺着拍了两下,随后也跪在他身边的蒲团上开始烧纸线了。
“一会儿就要进行遗体告别仪式了。”
梁辉把手里的那沓纸钱分成两份,伸到火盆里,看到火舌窜上来把边沿烧着了才松的手,接着如法炮制烧另一份。
叶凡没说话,只是僵硬地点了点头。梁辉轻叹了口气,又说:“甭管睡不睡得着,今儿回去,好好休息休息,这么多天没睡了,再这么下去,身体抗不住。”
没听叶凡吱声儿,梁辉不再说话,跟叶凡一道把剩余的纸钱全烧光了。
告别仪式举行得很简单,来的人也不多,叶生被玻璃罩子隔着,慢慢地由传送带送进炉膛,梁辉站在叶凡身边,就在叶生被送进去的那一刹,叶凡从梁辉身边冲了出去,梁辉反应快,当即上去拦下了叶凡,拦腰将他抱住。
“爸!爸!”叶凡声嘶力竭地大吼着,力气大得梁辉几乎要拽不住。
叶凡向着炉膛的方向伸直了手臂,他带着哭腔不停地喊着叶生,脚用力地蹬着地,想借由着这反作用力挣脱开梁辉的桎梏。
“叶凡,别这样,听话,别这样叶凡。”梁辉紧紧地咬着牙,跟卯足了劲儿想挣脱开他的叶凡说话。
“让我过去,我爸就要没了,你让我过去,我多看一眼,就一眼!”叶凡红着眼眶,眼泪直往下掉,“求你了,让我过去吧,我爸在那儿呢,你让我过去吧。”
“叶凡!清醒点儿!”
“你他妈给我松开,我就要过去!再不去就晚了,见不着了!”
“没事儿的叶凡,还有我呢,咱不难受,不难受,啊,咱俩以后好好过成吗?我一直陪着你。叶凡,你别这样,我看着难受。”
“梁辉,让我过去吧,再不过去就真来不及了。”叶凡的眼泪迷了他的双眼,“还有那么多事儿没干呢,他不能就这么抛下我!他不能的……还有好多事儿没干呢,我爸什么都不跟我说,他什么都不说,扛,全他一个人扛,谁要他一个人憋着了?病了难受他只知道干熬着,就不知道给我打上个电话,我不忙了,我再也不忙了,爸……回来吧,求您了。”
梁辉把失了力的叶凡抱在怀里,下巴抵住他的头顶,梁辉紧紧地搂着,除了这,他什么都干不了。
“才两年,好了才两年,我跟他话还没说够呢,他不能就这么抛下我。”
“我现在有钱了,他住多贵的病房吃多好的要我都付得起,我不拍他拖着……早不怕了,晚了,来不及了。”
“叶凡,别说了。”梁辉抖着唇,贴在叶凡的额头那儿。
“没了,又没了……”
叶凡的声音小了下去,他目光空洞地看着炉膛膛口,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没了”。
周围的人群是什么时候散去的,梁辉没有察觉,此时,叶凡正枕着他的腿,横卧在告别室靠墙那一侧的长椅上,刚送出来的骨灰盒被叶凡抱怀里,紧紧地扣着,指甲尖儿都泛了白。
“叶凡,咱们回家吧。”
梁辉把叶凡带到了自己家,他不敢让叶凡独自一人住。舀了条干毛巾给叶凡擦被细雨濡湿的头发,又从衣橱里舀出他的干净衣服递给叶凡。
“去洗个澡,衣服都湿了,穿着会感冒,我给弄点儿吃的。”梁辉放满放慢了自己说话的速度,一句一句地交代着。
叶凡看了眼梁辉,从他的手里接过衣服,朝着浴室就去了。大哭一场后,叶凡变得格外的安静,从殡仪馆回来,他什么话都没说,情绪倒是很稳定,但对外界事物的反应变慢了。
梁辉去卧室换好衣服出来就径直去了厨房,叶凡很久没好好吃饭了,这会儿接受不了太刺激的东西,淘了点儿米,插上电源,就着电饭煲给叶凡煮粥。
冰箱里没剩什么了,四个鸡蛋傻不拉几地放在冰箱门的隔层上,梁辉一个不落地全舀了出来,煮了俩,煎了俩,用尽毕生绝学,也只能弄出这么一顿简陋到不能入眼的饭来,他抠着脑袋想着还能加上些什么,突然想起茶几上放着的水果,他冲了出去,挑了几个苹果,那厨房里来削皮儿去核,切成月牙儿状的,摆盘子里。
粥煮好的时候,叶凡也穿戴整体地从浴室里出来了,他走到餐桌便坐下,舀起梁辉
递过来的筷子,手朝荷包蛋伸了过去,他不声不响地吃着,梁辉坐在他对面,小声地吸溜着粥。俩人早早结束了这顿饭,插着牙签吃苹果。
“这段时间,你就先住我这儿吧,有什么需要的,跟我说。”梁辉解决了最后一个苹果,肚子反而更饿了,他抿了抿唇,有点不自在,却还是把这话跟叶凡摊开说了。
叶凡摇摇头,不知道是说没需要还是说不住这儿。
“我不放心把你一个人放家里,先住着再说吧。工作的事儿……我一会帮你跟钧子联系,能推的就推了,你好好在家休息段时间。”
“好。”叶凡不再推脱,应了下来。
“困吗?要不现在去睡会儿吧?”梁辉带着试探,前倾着身体往叶凡那边凑了凑,视线落在叶凡下垂的眼睑上。
叶凡站了起来,他看了梁辉一眼,“我去睡了。”
“就去床上睡吧,先凑合着,等太阳出来了,我把柜子里的被子多舀床出来,晒好了睡,舒服。”
叶凡听完点点头。
见叶凡这么好说话,梁辉不禁有些担心,他问:“没事儿吧?”
“没事儿。”过了会儿,他又加上了句,“总会过去的。”
叶凡说完这句话,转身就朝着卧室去了。
、065
叶凡不敢闭眼;他仰躺在床上,手压在胸口那儿,盯着自己视线正前方的天花板愣愣地发着呆。
好像前一次没这么难受的,一个人闷屋里一俩天;又活蹦乱跳没心没肺了,这一次怎么就那么难熬呢,怎么就……觉得少了什么呢?
究竟少了什么呢?叶凡说不出来,他就是觉得很怪异,怎么活生生的人说没就没了,不是都说有回光返照吗?好歹让他见上一面儿吧,让叶生多看看他;不,不用多看;看一眼就成,往后这么多年里,都见不着了,怎么连一眼都不给看呢?
叶生的模样在他脑海中越来越清晰,鬓角的白发,额头的皱纹,微佝的背部以及常年写字留在右手中指指侧的老茧,在想想,他甚至可以数得清楚叶生下巴上有多少根胡渣。小时候,他不止一次肖想过,叶生把他抱在怀里,用胡渣扎他的脸的情景。叶凡不知道要是那会儿自己真有这样的待遇,会不会也跟那些扭捏的小孩儿一样一面笑得咯咯直响一面又扭着身体显出抗拒的模样。
那时候,叶生的样子他还描绘不出来,只觉得应该很高大,比隔壁家狗蛋儿的爸爸还高,也很英俊,比电视上那主持人还英俊,再不然,就跟电视里的孙悟空一样,七十二变,上天遁地,无所不能。就算是没有和叶生住一块儿的那些年里,在叶凡的想象中,他也是个指头一点就能让炉子生起火来的超人。
叶凡一直很希望有个人能在他生病的时候抱抱他,哄哄他,跟他奶奶一样,小心肝儿小宝贝儿地喊着,把他抱兜里护着,哼不成调儿的童谣给他听,哪怕那会儿他的年龄已经不小了,叶生没有,多一句话都没有,他总是绷着一张脸,看看叶凡,然后在床头柜上放下水和药,带上门出去。
想到这里,叶凡闭上了眼。
他那时候还太小,不明白水和药代表着什么,现在明白过来,却也晚了。
叶生是个不善言辞的人,他这一辈子,就没有对叶凡说过一句能表达出自己内心的话来,甭管是好听的不好听的。尽管他的备课教案上总是慢慢地写着各类延伸知识、重点难点,但在对待叶凡的事情上,他用沉默代蘀了大多的回答。
叶凡跟叶生顶像,他不会说出什么是自己想要的,却又想着别人能明白,有了这种不该有的念想,希望与失望交蘀出现,再然后,失望与希望的比例额失衡,怀着恶意报复或是别的什么心,故意做出各种叶生会厌恶他也不见得多喜欢的事情。
恶心着叶生的同时,自己也好受不到哪儿去。
他从来不是个让人省心的人,从小时候的孤僻,到大了的乖张,无所不用其极来吸引叶生的注意力,可人叶生跟那海绵一样,一拳头过去,力全被分散了,软绵绵,没着没落的。叶凡慢慢开始抗拒这个扭曲而破裂的家庭,一次又一次用行动挑战着叶生的权威。
不记得是高二还是高三来着了,他被才认识不久的混混带出去,在外边儿玩了一通宵,抽烟、喝酒、跟姑娘打炮,个个满嘴跑火车,说着直白或内涵的荤段子,笑得东倒西歪,灯光很昏暗,带着点儿若有若无的暧昧,时不时就有姑娘和小伙子抱成一团,旁若无人地接起吻来,啧啧的水声让周围的起哄声更大了,坐在角落里的叶凡觉得顶没意思,但一想到回家说不定能瞧着叶生暴跳如雷的模样,他就觉得心里无比的畅快,没有什么能比见叶生心里满是怒火却说不出来的模样更让他畅快的了。
清晨回到家的时候,叶生坐在沙发上,抽着烟,满屋子的烟雾,越是往近前走,越是觉得呛人,眼泪都给熏了出来。叶生面前的烟灰缸上,堆满了长长短短的烟蒂,见叶凡回来,像是松了一口气,抖了抖掉落在自己身上的烟灰,起身站了起来,大概是因为坐的时间太长,动作有点儿僵硬,在原地停了好一会儿才走动起来。
他没说话,一句话都没说,但是叶凡瞧着叶生收紧的肩膀突然松下来的时候,喉咙里有点儿堵。
大概是从那时候起,叶凡才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他并不了解叶生。在他的思想里,叶生是被妖魔化的怪物,有着石头的心,美杜莎的眼,即使看,也只能是远远地观望着,生怕什么时候,自己就被他同化成了石头。
却没想着人的行为再怎么冷,心,也总该是热的。
叶凡翻了个身,把手臂枕在头底下,蜷成一团。
厚重的窗帘把大部分的光线遮挡在外边儿,屋里有些昏暗,家居摆设安安静静地杵在那里,可叶凡就是觉得碍眼,怎么瞧都难受。连着翻了好几次身,有挪动了好几下,不断地变换着礀势,可就是不顺心,什么都不顺心。
九月末热气消散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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