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皇名将-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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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谷蓝讷讷，刚才他不禁试探了无爱两次……
　　
　　大年三十晚上，墨龙山庄众人齐聚一堂，唯二的两个外人却都脸皮厚的紧，怡然自处。无爱抱出那堆礼物，开始分发。
　　
　　“呐，大哥，这些是我送给你的礼物。这个是眼罩，我在绣坊见到的新玩意，无双大哥说大哥您日理万机，时常睡不好，有了这个保准你睡的香香甜甜甜。还有这些鹅卵石，我在一家医馆看见的，大哥让人把它们铺在房中，累了赤脚在上面走一走，能解乏，强身健体……”
　　
　　司徒鹤的笑容越来越深，越来越开怀，他本就是宽厚仁慈的人，见到这些贴心的小物件，知道无爱是用了心的，一一笑着收下了，最后还破天荒的一改威严肃穆的形象，亲切的摸了摸无爱的脑袋，“小爱真懂事，大哥谢过小爱了。”说完，塞给了无爱一个大大的红包。
　　
　　无爱从司徒鹤亲切的摸他脑袋的时候就开始发愣了，等听到他称呼自己‘小爱’而不是‘无爱’的时候，更是感动的热泪盈眶。要知道，他的名字是跟随他一生的痛，可是这个平时严肃而一丝不苟的男子不仅注意到了，还改了对自己的称呼。
　　
　　无爱拿着大大的红包，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忽的一下就扑到司徒鹤身上，抱住他的大腿埋头呜呜哭了起来。
　　
　　房间里的人吓了一跳，面面相觑，可是听着那哭声委实委屈万分，便也就心有戚戚。
　　
　　司徒鹤抚着无爱的背，等他哭够了不好意思的抬起头的时候，温和的道：“我以前同无双说过，今日再和你说一次：欢迎成为我们的家人，小爱。”
　　
　　眼见着无爱的泪水又要再次泛滥，司徒鹤也有点慌了。无双连忙上前，霸占式的环住无爱的肩膀：“大哥你要让这个小子水淹墨龙山庄吗？”说着向司徒鹤发出警告的眼神，司徒鹤一愣，便大笑开来。
　　
　　无爱擦干眼泪，幸亏脸皮够厚，若无其事的继续分发礼物。
　　
　　发到葛海时，只见葛海一双眼直视着他，便毫不客气的瞪回去。拿了一个口罩送上去，给了一个意思你自己揣摩的眼神，便等在那里不动了。
　　
　　看着手中的口罩，葛海满脸黑线，太阳穴突突的疼，咬碎了一口钢牙。不耐烦的将红包给他，打发走了才舒服的呼出一口气。
　　
　　无爱送给楚南华的是一把精致的象牙雕花小折扇，对于楚南华大冬天的拿着把破扇子扇来扇去的耍酷行为，无爱早就颇有微词，此时送上小扇子暗讽他一番，不想那厮脸皮着实厚实了一些，愣是热情的夸了无爱一番，还一口一个“深得我意，深得我意。”无爱拿了红包连忙跑了。
　　
　　鞭炮声声辞旧岁，偌大的饭厅里墨龙山庄上下齐聚，热闹非常。
　　
　　吃着自己动手包的饺子，无爱时不时的看看司徒鹤，终于引发的季无双的不满。
　　
　　“无爱，在看什么呢？嗯？”
　　
　　“呃，”无爱看着季无双那危险的笑容，听着那凉凉的语气，忽感不妙。眨眨眼，笑着说：“无双大哥，我要是有大哥那样的父亲该多幸福啊。”
　　
　　一句话使季无双即刻卸掉了全副武装。季无双笑的春风得意，夹了一个饺子放进无爱嘴里，“想得美。这是我包的，好吃吗？”
　　
　　“还不错。”
　　
　　“那就多吃几个。”
　　
　　无爱一边咀嚼一边小声嘟囔：“总是无爱无爱的叫，哼，还是大哥好。”
　　
　　季无双何等耳力，自然听到了这句小声的抱怨。笑眯眯的揽过无爱，无爱打了个激灵，“无双大哥，我，我什么都没说。”此地无银三百两，无爱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无双笑笑，一手抓过无爱的手，另一手在他手心里写下两个字，“吾”“爱”……
　　
　　这无疑是无爱度过的最温馨快乐的新年，看礼花在空中绽放笑颜，无爱也乐开了怀。
　　




27

27、第二十七章　上京　。。。　
　
　
　　“无双大哥，好好的我们去京城干什么啊？”
　　
　　出了正月，过年的氛围渐渐冷却下来，楚南华前些日子已经回了煜剑山庄，此时墨龙山庄上下恢复了往日的活动。
　　
　　无双捏捏无爱养胖了点的红润脸颊，“去拜访一位好友。怎么，你之前不是一直吵着要出去走走吗？”
　　
　　“京城比这边还冷，咱们还是不去了吧。”说着，无爱往温暖的被窝里钻了钻。
　　
　　“那你不想跟我一起去了吗？”季无双拈起无爱的一缕墨发在指间缠绕。他也不想无爱跟他到处奔波，只是，留在这里，他不放心。
　　
　　“……”无爱双手环上季无双的腰，枕在宽阔胸膛的脑袋蹭了蹭，闷声闷气的说：“我和大哥一起去。”
　　
　　“呵呵。”无双露出一个宠溺的笑容，一手揽着无爱，一手将被子向上拉了拉，给他拽紧，“再睡会儿吧，天还早。”
　　
　　“嗯。”
　　
　　用过早饭，无爱吩咐晓风下去准备行装。
　　
　　“怎么，晓风还在和你闹脾气吗？”季无双看着晓风的背影，第一次开口过问这两个主仆之间的事，“你做了什么，让晓风生气到现在？”
　　
　　“……前些日子，有人传信来告知他家里出了一些事，”无爱回道，“过两天就好了。”
　　
　　“不让他回去看看吗？”
　　
　　“没事，”无爱睁眼说瞎话，“他不想离开我身边，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从小疼爱他的姐姐出嫁了。”
　　
　　“恩。”季无双见无爱不愿多说，便也不再多问。他觉得情侣之间也需要有自己的空间，如果无爱不想说的话他也不会过多的去追问。在这一点上，无爱似乎和他有着共识，至今为止，无爱都不曾问过一些他刻意隐瞒着的事情。
　　
　　已经过了二月二，虽然天气还是十分寒冷，但万物都有了复苏的迹象。这日天气晴好，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深深呼吸，全身都感觉惬意而舒适。
　　
　　两人漫步来到习乐风的住所，无爱不解的看向季无双。
　　
　　季无双拍拍他的头，“进去吧，有好玩的东西给你看。”看着无爱的面容染上慧黠的笑意，然后抬腿飞奔进院落，季无双摇摇头，笑着跟了进去。
　　
　　“成天风风火火的，你能不能老实会儿，看得我眼晕，躲到这也不得清净。”刚进院落，就听闻一声抱怨，只见小池边放着躺椅，凌谷蓝在躺椅上靠着，颓然的将手中的书放在脸上，似乎不想见到某人。
　　
　　两人所在的院落位于后院，环境清幽，布局精巧细致，几株生长在南方的凤尾竹在这里长势极佳，不同于季无双暖阁中那几株因为温泉而长势喜人的竹子，这些全是主人习乐风精心照料的成果。时值二月，院落中却满目绿意，许多生长在南方的观赏植物能够在这里找到，景物布置错落有致，令人目不暇接。
　　
　　无爱第一次到这里的时候非常喜欢，后来就不怎么过来了，因为这里常常让他升起思乡之情。
　　
　　“听说六哥这里有好玩的东西？”无爱走到凌谷蓝身边的石桌前，在石凳上坐下，自顾自的执起茶壶，斟了一杯茶，递给靠着石桌站着的季无双，然后自己倒了一杯。
　　
　　“嗯，等会就过来了。”凌谷蓝脸盖在树底下，瓮声瓮气的说。
　　
　　“呦，七哥这是怎么了？这么无精打采的。”无爱拿起凌谷蓝盖在脸上的书，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比了比自己的，“没发烧啊。”
　　
　　“别闹，烦着呢。”凌谷蓝剜了他一眼。
　　
　　无爱笑着摇摇头，意外的没有跟他顶嘴，转身拿杯子另斟了一杯茶，端给他，“呐，喝点茶吧。”
　　
　　凌谷蓝看他半晌，接过茶喝了一口，“今天怎么这么乖啊？”
　　
　　无爱轻笑，他这一去京城，指不定还有没有命回来呢，也许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那还不是小蓝你的功劳，”习乐风笑容清浅的走过来，“都是你这做哥哥的做了个好榜样。”
　　
　　“哼，不会说恭维的话就不要说了，”凌谷蓝拿起书再一次放在脸上，“这种没边没沿的话连无爱这个厚脸皮的家伙都不会说的。”
　　
　　习乐风尴尬的笑笑，走近这边，将手中的盒子放在石桌上。
　　
　　无爱和季无双对看一眼，心照不宣。
　　
　　“六哥，这里面是什么好玩的东西啊？”无爱好奇的问道。
　　
　　“用来易容的。”习乐风打开盒子，里面装满了瓶瓶罐罐。
　　
　　“六哥原来会易容啊？”无爱惊讶的道，“这倒真的是新鲜的东西，以前都只是听说过，从没有见过呢。”
　　
　　“切，没见识。”凌谷蓝发出不屑的声音。
　　
　　看看莫名其妙的凌谷蓝，无爱抬头委屈的看向季无双。
　　
　　季无双安慰的拍拍他的头，对习乐风说：“六弟，开始吧，我们下午就要启程了。”
　　
　　“好。”习乐风笑言，在无爱身边的石凳上落座，看着一脸迷茫的无爱，“无爱，坐好。”
　　
　　就算再迟钝的人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无爱指着自己，“六哥是要给我易容吗？”见习乐风点点头，无爱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被发现了？不可能。否定了那个让他不舒服的可能，无爱歪着头看向季无双。
　　
　　季无双斜靠着石桌，喝了一口茶，才慢悠悠的道：“行走江湖，无爱又没有自保能力，这样比较安全。”
　　
　　无爱点点头，表示理解，就乖乖的坐好，任由习乐风忙碌。
　　
　　凌谷蓝拿下手中的书，奇怪的看着无爱。这家伙未免太乖了，平日里装傻卖乖也没见过这么柔顺安静过。
　　
　　即使易容，也改变不了什么吧，无爱这样想着。
　　
　　时间慢慢流逝，终于，一张完整的人皮面具被妥帖的覆在无爱的脸上。
　　
　　“好了。”习乐风温润的声音响起，“无爱看看，感觉怎么样。”
　　
　　无爱睁开眼睛，面前是一面小镜子，而镜中的陌生人……
　　
　　无爱被吓了一跳，险些从椅子上滑下来。试问谁照镜子看到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都会吓一跳吧。无双轻笑一声，而凌谷蓝已经很不给面子的倒在躺椅上捧腹大笑了。
　　
　　无爱抬头望天，默念：今天的天气真好啊，真好啊，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终于无爱低下头，看着习乐风柔和的笑颜，手中一直端着镜子，不好意思的笑笑，向镜中看去。
　　
　　平凡的五官没有任何特色，放在人堆里一会儿就找不到的那种。无爱蹙眉，镜中人跟着蹙眉。无爱拿出自己的招牌动作，眨眨眼睛，撇撇嘴……没有任何杀伤力，无爱很郁闷。
　　
　　一边的凌谷蓝笑的更欢了，季无双也转过头去，但从那颤抖的肩膀，无爱可以肯定的是，他绝对不是在哭……
　　
　　“那个，六哥，你这面具做的真是太完美了，”无爱努力让自己不去看镜中那个人奇怪的表情，“既舒服又透气，完全感觉不出脸上还贴了一层东西。不过……”无爱抬抬眼，见习乐风正耐心的听他讲话，继续道：“这张脸能不能做的，呃，有特色一些？”
　　
　　“我看这样就挺好。”季无双满意的看着他，放下茶杯，将无爱拉了起来，对习乐风道：“小六小七，四哥就此别过，保重。”
　　
　　“预祝四哥你们一路顺风。”
　　
　　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凌谷蓝撇撇嘴，“四哥那分明就是不想无爱去招蜂引蝶嘛。”
　　
　　两人纷纷别过几位庄主，便回去取了行李和马匹准备上路。走到山庄门前，无爱转身对晓风道：“晓风我想了想，你姐姐出嫁，你应该回去一趟才是。我这里有无双大哥呢，自己也会照顾好自己，你不用担心，回去吧。”
　　
　　晓风抬头看了无爱一眼，眼圈竟然红了，无爱立刻着了慌，眼泪像断线的珠子般落了下来。
　　
　　低头看着地上一点点湿润慢慢融合到一起，无爱拉紧季无双的手，张了张口，话却都堵在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明白了，晓风多谢少爷成全，少爷一路保重，晓风不远送了。”晓风的声音中有轻微的嘶哑，说完，默默转头，向山庄中走去。
　　
　　少爷，你当真好狠心，弃那么多风之刃的兄弟性命于不顾，只为了和那个人在一起。不愧是天家的血脉，天生就知道踏在成堆的白骨上夺取想要的东西。
　　
　　此刻的晓风，对他今生跟随的主人，无疑是怨恨的，可是即使如此，他一会儿也要换上另一身衣服，以另一种身份暗中保护他，将兄弟们的性命当做盾牌……
　　
　　这是第一次，无爱看着晓风离去的背影。自小贴心的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人，那瘦削的身影在风中摇摇欲坠。
　　
　　季无双将人纳进自己的怀里，安慰道：“我们办完事就回来，用不了多久的，那时候晓风应该也回来了，你们不是又能见着了。乖，不要哭了。”
　　
　　季无双哄了好一阵，无爱才破涕为笑。“好了知道了，无双大哥真啰嗦，我们快走吧。再磨蹭就赶不上投宿了，我可不想大冷天的露宿荒郊野外。”无爱说着，推开季无双，自己上了骏马。
　　
　　季无双摇摇头，翻身上马，坐在无爱背后。拉过缰绳，“坐稳了。”一抖缰绳，蹬马腹，白色骏马如一阵风疾驰而去。一会儿便变成了一个白点。
　　
　　风中还回荡着无爱磕到头的痛叫声以及无双爽朗的笑声。
　　




28

28、第二十八章　布衣将相　。。。　
　
　
　　到达京城已经两天了，无爱每日对着镜子熟悉自己这张新的面孔，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让他发现顶着这张平凡的面孔的自己，最适合的表情就是云淡风轻的悠然浅笑，最适合的动作便是不疾不徐的翩然自若。于是，现在出现在客栈房间试衣镜中的无爱，眼角眉梢带着怡人的微笑，在一袭月白织锦长袍的映衬下更显淡雅无忧。
　　
　　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跃然眼前。
　　
　　季无双坐在桌边，背靠着桌沿，抱臂看着在试衣镜前晃荡的无爱，恨得直咬牙。
　　
　　“无双大哥，”无爱翩然转身，一本正经的用柔和平稳的语气道：“可是还要出去办事？今日天气晴好，不如，和无爱去街上走走如何？”
　　
　　季无双起身走到他跟前，大手在他脑袋上使劲揉了一番，“晚上吧，这边的夜市也热闹的紧。”
　　
　　无爱连忙伸手护住头，躲到一边去，边对着镜子整理被弄乱的头发边嘟嘟囔囔的说，“那我一会儿自己出去。”
　　
　　“不行。”季无双立即否决。
　　
　　“哦。”无爱放下整理头发的双手，像是想起了什么，像只斗败了的公鸡，垂头丧气的坐到凳子上，“大哥早去早回。”
　　
　　“乖，我办完事就回来。”
　　
　　“嗯。”无爱淡淡的应道。
　　
　　季无双吻了吻无爱的额头，转身走了出去。
　　
　　无爱静坐了一会儿，起身到镜子前调整了一下表情，也出了房间。
　　
　　这座京城最繁华的客栈后院是客房，前院则是酒楼。此刻无爱坐在三楼的雅座上，看着热闹的一楼中叫好的客人们以及讲得口沫横飞，张牙舞爪的说书人，一杯香茗捧在手中，飘散着缕缕热气。楼中炭火旺盛，暖气熏然。
　　
　　季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