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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琪 作者:尼罗-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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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方便安全,不会被人当成兔子。
两天之内,吴耀祖果然从妃子岭上送下消息,表示愿意加入保安团。
在二月二这天,城门大开,吴耀祖带着三百人马,全副武装的进入长安县城。陈盖世和唐安琪共同前来表示欢迎——陈盖世没想到自己上任不久,竟然就除去了两座大山上的匪患,另外还到手许多银钱,这当然是要感谢唐安琪这一帮子从良土匪。
因为营房地方有限,所以唐安琪就把吴耀祖等人安顿到了对方四舅家中。四舅也被放出来了,大概是被吓破了胆,一夜之后就带上四舅母和两个小妾,乘坐火车前去了天津。
孙宝山在年后积极招兵,如今部下已达五百人,实力胜过吴耀祖,所以倒还得意。哪知吴耀祖在县内安顿几日之后,大概是见周遭一切太平,便向外送出消息。结果妃子岭上又跑下一支三百人的队伍。这回双方实力相当,两边的人马当年又是宿敌,在街面上一旦相遇,免不了就要发生摩擦。
这日上午,唐安琪坐在县府里,正在和陈盖世侃大山,忽然房内新近安装的电话响了起来,陈盖世过去接听了,随即把话筒递向唐安琪:“虞先生。”
唐安琪走过去握住话筒:“师爷?”
虞师爷在电话里说道:“你去保安团看看,孙宝山的参谋打了吴耀祖的参谋。”
唐安琪乖乖跑到保安团营房,进门就见孙宝山和吴耀祖分别坐在两把太师椅上,前方又站着二人,正是双方的参谋。见他来了,只有吴耀祖欠身问候一声,其余三人铁青着脸,全是装聋作哑。
唐安琪对着吴耀祖一点头,然后走到孙宝山面前,扯着他的衣领一揪:“你起来!”
孙宝山莫名其妙的站起来,就见唐安琪雀占鸠巢,一屁股坐上了自己的椅子。
“说吧!”他问前方两个参谋:“怎么打起来的?”
两个参谋看他没个威武样子,心里有些轻视,但是不说也不行,便你一言我一语的讲了原委。原来这场斗殴也没个原因,无非是互相看着不顺眼,找个由头就互骂互打起来。若论谁对谁错,也论不清楚,反正两个都很欠揍。
唐安琪听清楚了,脑筋一转,有了主意。
起身走到孙营参谋面前,他一言不发,扬手就抽了对方一记耳光。参谋被打愣了,抬眼去瞪唐安琪,而唐安琪转向吴耀祖,脸上并没有笑容:“吴营长,这二位全不是好货,要说打,应该两个一起打。不过我是小黑山里出来的人,怕外人说我偏袒部下,所以这一巴掌,单给孙营参谋。话说回来,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人在中间,胳膊肘不能只朝一个方向拐。所以下次再有这种事情,我们公公平平军法处置,谁理亏谁受罚,如何?”
吴耀祖一点头:“好。”
然后他起身带了参谋,昂首挺胸的向外走去。同样的保安团制服,穿在他身上就显得堂皇体面——他不但高,而且壮,宽肩膀大个子;相形之下,孙宝山就显得气势十分不足。
待到吴耀祖走远了,唐安琪又转回了参谋面前:“你瞪我干什么?不服气?”
那参谋的确是不服气:“兄弟们跟着你混饭吃,你作为团长,不该吃里爬外吧?”
这话说的就很嚣张了,唐安琪冷笑一声:“你还知道你是跟着我混饭吃?那你知不知道端谁的碗、服谁的管?不要以为我年纪比你们小一点,就可以对我上头上脸;摇篮里的爷爷,拄拐棍的孙子,不服?”
然后他扭头望向了孙宝山:“你的兵你带走,关他一周禁闭。”
孙宝山对着参谋一挥手:“自己去!”
参谋扭头要走,冷不防又被唐安琪撵着踢了一脚:“你他妈回来!对着长官不会敬礼?说走就走,你这是走城门呢?”
参谋憋气窝火的对他敬了个不甚标准的军礼,然后怨气冲天的走了。
这回房里没了别人,唐安琪和孙宝山大眼瞪小眼,双方心里都很不满,跃跃欲试的想要吵上一架。
僵持片刻之后,孙宝山的火气渐渐降了下来——吵什么呢?小兔崽子嘴很利索,他是吵不过对方的。
扭头看了看窗外,他忽然问道:“安琪,我开汽车带你兜风去吧!我开车很快。”
唐安琪一点头,然后一边向外走,一边说道:“宝山,以后要是再有人不听话,你得帮我。”
孙宝山跟上了他:“我今天可没给你捣乱吧?”
“不捣乱还不够,你得站在我这一边。我要骂谁,你也跟着骂谁;我要打谁,你别等我动手,直接过去揍他就成!”
“行啊。说吧,你想收拾谁?”
“现在还没有。”
两人一高一矮并肩而行,就这么嘀嘀咕咕的向前走去了。
19
19、滋味 。。。
孙宝山和唐安琪上了汽车,身边一名马弁也没带,发动汽车就出了保安团大门。
孙宝山的驾驶技术的确是好,一路开的利利落落,拐弯抹角想怎么走就怎么走。末了停在一处僻静地方,他转向了唐安琪。
唐安琪正对着车窗向外望,见他停了,便抬手拍他:“这地方可没什么好的,继续往前走哇!”
孙宝山歪着嘴一笑,自顾自的拔了汽车钥匙揣进裤兜里,然后不由分说,猛然扑向了唐安琪。
唐安琪吓了一跳,当场要叫,却被孙宝山单手捏住了脖子。孙宝山近距离的瞪了他,眼珠子泛红:“敢叫就掐死你!”
唐安琪立刻收了声音,惊惶问道:“宝山,你疯了?”
孙宝山把他用力摁到了车门上,一言不发的舔了舔嘴唇,他探头一口堵住了对方的嘴。
孙宝山亲的很狠,大口大口的像是要活吞了唐安琪,一边亲一边吸气。另一只手隔着夹袍裤子,托着唐安琪的屁股又抓又揉。唐安琪图着轻省,永远记不住出门带枪,这时就手无寸铁的被孙宝山压住,叫也叫不出,躲也躲不开,想要打,然而车里就这么一点空间,孙宝山长手长脚的爬过来,几乎就是坐在了他的腿上。
唐安琪知道孙宝山手狠,素来视人命如草芥,不禁吓到绝望。忽然一条舌头拱进口中,他在恶心之余,却是心生一计。
强忍反感搂住孙宝山的脖子,他引着那条舌头往自己嘴里伸,及至伸到一个程度了,他猛然一合牙关,就要咬下对方的舌头。哪知孙宝山也是个机灵的,知道唐安琪不会无故服从,所以起了戒心;那边刚一呲牙,这边已经作势向后要躲。
两排小白牙响亮咬合,唐安琪在一瞬间,依稀只捕捉到了对方的舌尖。而孙宝山退回驾驶位,先是看着唐安琪微笑,笑着笑着转身打开车窗,向外啐出一口浓浓的血。
啐了一口,又啐一口,他像不知道疼似的,还能照常说话。
“我就是尝尝味儿。”他满不在乎的解释:“也没想真掐死你。”
唐安琪勃然变色,捂着脖子说道:“孙宝山,你就是个畜生!我当你是兄弟,你这么对我?”
孙宝山继续向外啐血,然后抬手一抹嘴:“安琪,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尝尝你的味儿。”
他扭头望向唐安琪:“原来你是戴黎民的,现在你是虞师爷的,我没别的意思,尝尝就行。”
唐安琪冷笑一声:“滋味如何?”
孙宝山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挺好。”
唐安琪一看他这个德行,就知道这人是不懂是非道理的。急怒攻心的推开车门下了车,他恨的转身就走,没走几步却又折了回来,拉开车门弯腰吼道:“别他妈往师爷身上泼脏水!这话说出来你不嫌脏,我他妈的还嫌玷污了师爷!”
然后他用力一摔车门,扭头走向大路。
孙宝山发动汽车,慢慢跟在后方。舌尖还在流血,一口一口的往喉咙里灌,又甜又腥。他不怕血,也不在意。唐安琪在前边走,他就在后边跟。
后来他见唐安琪是往虞宅那条路上走了,这才径自前行,返回营房。
唐安琪没向任何人透露过孙宝山的禽兽行径——没脸说,自己也是个爷们儿,却是被另一个爷们儿摁住胡亲了一通,提起来不知道是哪一方更丢脸。
他不喜欢去保安团练兵,只偶尔擦一擦他那把小手枪,后来擦的不耐烦了,索性用手帕将其包裹起来塞进箱子里。
虞师爷总觉得他还能长个,让虞太太每天专给他一个人熬骨头汤喝。如此喝了一个多月,这天早上他正在被窝里发呆,冷不防虞师爷拿着一卷皮尺走进来,掀开棉被量了他的长度,量完之后自言自语:“长了大半寸。”
唐安琪不耐烦,转身背对了虞师爷:“我很矮吗?”
虞师爷没理他,忙忙碌碌的转身离去。唐安琪没想到他说走就走,心中失落,抱着棉被几乎要生气。气着气着,又觉无趣,心想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像小孩子一样缠人?
唐安琪心中明白一切道理,可是在起床之后,忍不住就跑到了虞师爷身边,很骚动的想要摸他一把,抱他一下。虞太太白天不是在厨房做饭,就是在上房做活,从来不搅扰虞师爷,他知道自己要是当真摸了抱了,也没什么。可是思来想去的,他还是没敢。
虞师爷坐在桌边,一手拿着毛笔,不知在写什么账。目光从眼角处斜出去,他盯着唐安琪问道:“围着我乱转什么?”
唐安琪被他一看,忽然泄了气,悻悻的后退几步坐到床边:“没事,饿了。”
虞师爷拉开桌下抽屉,拿出一包饼干放到桌边,然后垂下头来目不斜视,继续一笔一划的在本子上写字。
唐安琪没有去吃饼干,只是低着头暗想:“我是不是太久没有去找春桃了,所以现在憋的发疯,看见师爷都想亲一口?”
他偷偷的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罪恶啊!”
吃过早饭,唐安琪盘算着今天去见春桃——自从上次被虞师爷拎出妓院之后,他感觉十分丢脸,竟是一直没有再找春桃;现在时间过去久了,他那脸皮厚度有所增加,终于可以释怀。
然而,未等他出门,孙宝山忽然来了。
孙宝山,像个畜生似的,面对着唐安琪,脸上不红不白,堪称天下第一坦然。唐安琪站在五月初的春风中,对他一扬脸:“来啦?”
孙宝山手里托着个牛皮纸糊出的口袋,里面不知装了什么,渗出斑红点点。抬头望向唐安琪,他把口袋向前一送:“桑葚,吃不吃?”
唐安琪知道这东西好吃,故而犹豫一下,接了过来。
孙宝山又说:“我找师爷。”
唐安琪捏起一颗桑葚送到嘴边,舌尖一闪把果实卷进嘴里,他回手向东厢房一指。
孙宝山站在虞师爷面前,神情肃穆:“师爷,有人在城外见到了戴黎民。”
虞师爷不动声色的望向窗外,见唐安琪还在院内吃桑葚,就推开玻璃窗子大声说道:“安琪,坐团里汽车去请陈县长吃顿午饭,把吴营长也叫上。席上别光顾着自己乐,多照应着吴营长。晚上早点回来,不许闹的过分。”
唐安琪答应一声,迈步出门。虞师爷这回关上窗子,又坐定了,这才继续问道:“戴黎民现在怎么样了?”
孙宝山答道:“听说,他当初在小黑山熬不下去,带人投奔了何复兴。”
虞师爷想了想,脸上渐渐显出疑惑神情:“何复兴还没死吗?”
何复兴就是那名扎吗啡扎到濒临升仙的小军阀,大概实在是命好,这么自我折腾祸害,队伍居然还没有散,就驻扎在距离小黑山三十里外的万福县内。戴黎民时常从他那里购买枪炮,几次三番的听说他是要死,虞师爷也觉得他是要死,没想到如今新的一年都快入夏了,此人居然还没有死。
“没死。”孙宝山作了解释:“据说戴黎民是给他做了卫队长。”
虞师爷听到这里,心里明白了。
“戴黎民命大。”他平静的说道:“本来也不会是早死的人。见就见了,别招惹他。卫队长而已,还不至于能带兵过来攻打县城。你该招兵招兵,该操练操练。”
虞师爷和孙宝山在房内做长久的密谈,及至中午,谈话还未结束。唐安琪人在陈公馆,却是与陈盖世和吴耀祖相对而坐,准备享用桌上美餐了。
在大嚼之前,三人一起闭眼祷告,唐安琪不知怎的,饿到发昏,这时就把祷告词大大缩短,言简意赅的高声说道:“感谢主,赐予我们食物,让我们活着,阿门!”
然后三人睁开眼睛,抄起筷子。
这一顿饭吃的谈笑风生,唐安琪和吴耀祖细论起来,竟然还是同学——吴耀祖少年时家境殷实,又有四舅在外支持,得以前往天津求学,正正经经念了好几年洋书。可惜后来家庭发生变故,他先是回去打探消息,结果一去不复返,末了上山当了土匪。
唐安琪起身倒酒,敬了吴耀祖一杯:“大学长,我们真是有点缘分的。”
吴耀祖也站起来了:“唐团长,你请坐,耀祖愧不敢当。”
唐安琪笑道:“私人公馆,我们不讲官场虚套。我干杯,你随意。”
说完这话,他仰头举杯,一饮而尽;吴耀祖见状,也把一杯白酒灌进嘴里。陈盖世转动一双水汪汪的美目,大笑拍手:“哈哈哈,两位都是豪爽之人啊!”
唐安琪现在有了吴耀祖,就不那么喜欢陈盖世了。双方坐下之后,他嬉皮笑脸的邀请吴耀祖下午同去玩玩,吴耀祖知道他的意思,却是表示了拒绝。
唐安琪一皱眉头:“吴兄,那地方也很有几个美人,不想要,看看也好嘛!”
吴耀祖端坐了,微笑答道:“烟花女子,不值一恋。”
唐安琪轻轻一拍桌子:“果然有品位!”
陈盖世翘着二郎腿,忽然问道:“吴营长可有家室?”
吴耀祖摇了摇头——光顾着当土匪了,没正经讨过老婆。
陈盖世笑道:“我有个老妹子,比安琪小了一岁,那倒是——”
他不好自夸自赞,故而说到这里,便是笑而不语,不再继续。
等到席散之后,因为吴耀祖不肯去嫖,所以唐安琪也没了兴致。陈盖世提议打麻将,然而又是三缺一。最后还是派人去妓院里接来了一位当红姑娘,这才凑成一桌。
背着陈盖世,唐安琪拉过吴耀祖,偷偷说道:“老陈要是再提他的妹子,你可千万别搭话。我问过了,老陈一家都是斗鸡眼,再漂亮的妹子,斗鸡眼了也不成呀!”
吴耀祖郑重其事的点头答应,强忍着不笑。他实在是摸不清唐安琪的底细——说起正事来有一套,扯起淡来更有一套,文不文武不武,老不老小不小,正是个四不像。
20
20、何所求 。。。
虞师爷让唐安琪晚上早点回家,不许闹的过分;然而唐安琪没听话,他从陈公馆出来之后,又跟着吴耀祖走了。
吴营的士兵自成一派,另起了一处营房;吴耀祖没有与兵同乐,依然住在他四舅留下的宅子里。大概是看唐安琪年纪尚小、孺子可教,吴耀祖和他越谈越深,倒是很讲了一番大道理。
“我上妃子岭做土匪,既是赌一口气,也是心灰意冷。世上既然已经没了天理,那我就想看看这暴力到底能起多大的作用。”
唐安琪坐在吴宅洁净的房屋里,饶有兴味的追问:“然后呢?你看到了什么?”
吴耀祖笑了一下:“我发现枪炮真能压过一切道德。”
唐安琪思索片刻,最后也笑了:“吴兄,你想那么多干嘛?想也白想,不如得乐且乐。吃点喝点玩一玩,就是福分。说不定哪天走在路上,忽然脚下‘轰隆’一响,就被地雷炸死了。”
吴耀祖发现这小子是个天生的滑头。常言道“难得糊涂”,吴耀祖几乎有些羡慕唐安琪的没心没肺,因为自己做不到,闲下来就要胡思乱想。
吴耀祖总觉得这个世界不对劲,不讲理,也没有讲理的地方。他曾经满怀正义,然而后来做了土匪,更要命的是,他都做了土匪了,还忍不住的去琢磨什么民族世界、天理道德。
他也认为自己这是不合时宜,想得太多,而且没用;所以从来不说,只是默默的偷偷的想。
这时唐安琪站了起来:“吴兄,天黑了,我走啦。”
吴耀祖还要挽留,唐安琪笑道:“改日再会,回去的太晚,师爷又该骂我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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