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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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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罗却不在意的摇头:“有战争便没有太平。”说着晃了晃手中的酒瓶一饮而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喜好上酒这东西的,也不知道入口是个什么滋味,但被那酒劲上脑后的糊涂才是南罗追求的。
  当南祁派去雪国的奸细被亭蛮送回来的时候,南祁的目光阴沉的可怕,萱宁更是惶恐的全身贴地:“请晟王惩罚。”
  看着南祁一步步往下走去,南罗不由开口道:“既然被识破了,便就算了吧,你是锦国的功臣……”
  “功臣?”南祁出言打断:“萱宁,你自己说你是什么?”
  萱宁顿了顿才道:“没用的废物。”
  南祁“啧”了一声:“看来你还知道。”
  “南祁……”南罗出口唤住南祁,见南祁看过来便道:“其实没什么的。”
  然而萱宁开口道:“虽是身份被识破,但席赢却没有表态,萱宁能肯定他是爱上我了,亭蛮那老儿定会被席赢找机会处死的。”
  南祁听了这个才满意的笑了起来:“看来咱们忘了一件事,这可是雪国送来的人质,不能亏待了不是吗?”
  不知道南祁又在打什么注意,萱宁便以雪国派来的人质的身份待在了锦国,对此南罗没有再表态,而对于自己二王兄的做法,乐筱更是习以为常,若是南祁手段不残忍,怕是这锦国也保不住,对于这一点上,乐筱是绝对赞同的,无论以怎样的残忍的手段。
  送萱宁回来的人正是雪国的二王爷席岭,在大厅上也不避讳就这么直言而出,席岭听到这几人的对话后仍然是一脸淡定,倒是这不着急的样子引得南祁刮目相看:“倒是听到这些还能如此淡然?”
  席岭点点头:“若真的害怕一个萱宁会毁了雪国,那么也太小看席赢了,席赢狠的时候,就算是对自己都能下手……”说着顿了顿看向萱宁:“更何况是你。”
  萱宁便只是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出三年,萱宁定会回去的。”南祁当时是这么说的。
  然而锦国忽略了周边的一个小国黎国,当黎国偷袭锦国边界的时候,南祁显得格外镇定,只是不轻不重的说:“郡主大婚当即,这些个不识好歹的真会挑日子。”
  南罗有些担忧的看了看乐筱,却见乐筱对他笑道:“不碍事的,二王兄定会处理好的。”
  南祁将视线放在了南罗身上:“你是担心锦国还是担心乐筱的婚事?”
  “自然后者。”南罗如是说,随后才道:“这锦国……没了便没了吧。”
  南罗只记得当时南祁握住自己的手,而自己始终看不懂他目光中的意思,便对他笑了笑:“怎么了?”
  南祁只是摇摇头。
  一直说要嫁给席岭的乐筱会嫁给郑尤让南罗取笑她道:“这三分的热度来的快去的也快啊。”
  乐筱瞪了瞪南罗随即撇撇嘴:“那个木头……既然遇见了更喜欢的郑尤,我干嘛还对他念念不忘。”虽是这么说,但里面的决绝是否当真便也只有乐筱自己清楚了。
  乐筱嫁人后,自然就只剩下南罗与南祁为伴,南罗喝醉后便会一个人坐在凉亭里看夜空的景色,南祁每次都能准确的找到他。
  “什么时候我找不到自己了,也许你也能找到我。”南罗说着转头看向南祁,在南祁的目光中,南罗的眼里才是他真正的夜空。
  “若是如此,当初就不应该同情我,若是如此,便就这么仍我自生自灭,若是如此……我亦不会爱你爱的那么痛苦。”
  南罗的装聋作哑终于还是起不了任何作用,当南祁的心思被挑明的时候,南罗没有解脱只有更加唯恐不及的逃避,南祁了解这样的南罗,南罗越是往后退,自己便越是向他逼近,直到他退无可退,他才会去面对他们的感情。
  听到南祁几乎带着绝望的语气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南罗仍旧选择逃避,垂下眼帘道:“那只是亲情。”
  “那我们来赌一把,怎么样?”南祁挑眉。
  见南罗终于肯看着自己,南祁才道:“这次我亲自去处理黎国的事,若是成功,那我便坐这个王位,若是失败,你便许诺今生相伴与我如何?”
  “若你故意败了,这赌也太不公平。”南罗几乎是不假思索便这么道。
  南祁一顿,嗤笑一声:“王兄,你何必装糊涂,你比谁都清楚,我又怎么会舍得失败啊……若是我输了,这锦国还有让你逍遥人间的净土吗?所以,我不会败。”
  南祁走后,这王宫压抑得南罗快喘不过气的东西好像消散了般,然而锦国皇帝的枷锁还带在身上,以前都是南祁处理这政事,如今换做自己,恐怕在朝堂上怕是所有大臣都知道自己不过是个挂名的皇帝罢了,如今一来,南罗也落得个清静,没有繁琐的事情打扰自己,便自由自在……然而始终是在这王宫之中,即使行走的双脚不被束缚,也是飞不走,逃不掉的。
  席岭带着慕清来时,南罗那段时日算是在王宫中真正开心的,看他们两人旁若无人的样子……南罗却不懂,到底是怎样的情愫才会让人看起来那么满足,席岭走后的慕清是不开心的,至少南罗看见的便是,即使慕清不说,但思念总是围绕在他身边,看他收到席岭的信时,那欣喜的模样,难道喜欢一个人便是如此?
  与慕清在一起的时光未免有些乏味,但却让人心底平静,那种平静无欲无求,看慕清对着一盘棋一个人下都能那么认真,南罗不免觉得棋这玩意儿太过无聊,而也就像慕清这样乏味的人才会喜欢——还有席岭那木头。
  接到南祁回来的消息后,南罗只是想要逃离,当这个人真正出现在自己的视线的时候,自己又是苦涩的,南祁看起来瘦了不少,自己却是下意识的往慕清身边靠了靠,然而那人的视线却还是笔直的看着自己……这样的反应不应该,却让南罗不知道还要怎样去面对。
  与黎国的战役还是僵持着,那么这个赌注自然是不作数了,南祁见南罗有意回避时便笑了起来,笑声渐渐提高……笑过之后猛地看向南罗:“南罗,你是觉得我对你不够好吗?你知道这次战役,我差点死掉吗?你关心的只是这场赌注的输赢,关心的永远是你的自由,你有没有一点是关心我的?”
  而南罗只是垂着双手站在一边,不知道能说什么,也许是不知道自己想的是什么。
  “我为了你,甚至愿意舍弃自己,答应替你坐上在你眼中如囚笼般的王位,甚至知道你得了自由便不会再回来……”南祁嗤笑一声后绝望的闭上眼道:“既然如此,我便撒手,让你自由,然而这自由,看你本事了。”
  接下来朝堂上明显一边倒的局势,将南罗推上了刀口,南祁始终以旁观者的姿态看着他,南罗努力硬撑着,不想让南祁看到自己的乏力……了解锦国与黎国的战况后,南罗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一个小小的黎国怎敢突然像锦国开战,甚至南祁亲自前往也只得了个僵持的结果回来,答案已经显而易见,南罗只是轻叹了口气,朝堂上的大臣每日便以战事来困扰他,无疑是逼他亲征,南罗将卷轴放下后熄了蜡烛,若是如此,便随了他们的意思,那么这些大臣也松了口气能向南祁交差了吧。
  “可是逼他做出如此决定的也是你。”慕清听到这里时说:“你始终要知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不打雪国的注意,也不会引起亭蛮的注意,而将萱宁送回锦国以作告诫。”
  南祁俯视着屋顶下的事物嗤笑一声:“哪又如何?他亭蛮也始终是个已死之人了,南罗刚登上王位之时,周边的小国便躁动起来,想来不过是因为南罗年轻,所以我能做的就是征战,为他守住一方净土。”
  南祁说自己爱南罗,却从未站在南罗的立场为他去想,不用说是男子,就是这兄弟名义也让南罗惶恐不安,慕清没有立场去说,只能轻轻叹了口气:“你为南罗所做的一切有没有问过,是不是他想要的?”
  然而回答慕清的只是沉默,坐在屋顶上的两人,许久后,南祁大笑着站了起来挥手一扫面前:“你看这……都是我为他打拼下来的,这份安宁也是我守住的,知道吗?我是敬佩亭蛮的,能够一生戎马为了爱人,甚至还看着爱人娶妻生子,我能做的只有前者,若是后者……那么我宁愿毁了这打拼来的一切。”
  锦国的雪已经停了,放眼望去已经全是白茫茫的一片,直到天色见亮,微微的暖阳将这片白染上了颜色,慕清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与那自己以为不好相处的南祁在这屋顶听他说了一宿。                    
作者有话要说:  




☆、30

  南罗离开已经一个半月了,期间没有一点消息,南祁的脸色更是越来越难看,慕清更多的时间是待在屋内与四哑聊天,比起四哑越来越愁,慕清倒是不紧不慢的生活着。
  “公子,还有半个月了,到时又该如何是好?”四哑说着又叹了口气。
  慕清只是点点头。
  “公子。”四哑见慕清毫不在意的样子不由着急了:“你最近心疾发作的越来越厉害!”
  慕清便放下了书道:“四哑,南罗快回来了。”
  四哑一愣:“公子怎么知道的?”
  慕清只是笑笑,既然引起了亭蛮的注意,然后送走了萱宁,席赢又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一个小小的黎国竟然敢挑衅锦国,不是傻就是有人撑腰,南祁亲自前往也只是个僵持状况,那便已经说明了黎国有人撑腰,而如今南罗亲自前往,席赢知道消息后也不会很快收手,做做样子后便会打算不了了之,毕竟萱宁之事与南罗关系不大,杀了南罗也起不到泄愤的作用,何况萱宁已经回到了席赢身边。
  得知南罗率领的军队已经回到了京都时,慕清正在给席岭写信,手生生的僵在半空,直到墨水顺着毛笔慢慢滑下在纸上晕开……慕清才放下笔往外走去。
  “公子,你慢点。”四哑也急忙跟上。
  看到南罗的时候,慕清猛地停下了脚步,站在远处看着,南祁的一双眼更是没有离开过南罗,南罗翻身下马向南祁走去,直到在南祁面前停下,目光从未有过的冷漠:“黎国战败了,所以是我赢了。”
  从来,南罗都没有过的目光,放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的看着自己,南祁却突然眼前一黑,似乎有什么崩塌了一般,稳住脚步后,将满口的苦涩咽下去:“好。”
  “慕清……”待到南罗走到慕清面前时,终于露出了疲惫的神色,慕清上前扶住他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还好你安然无恙。”
  南罗笑了起来,将头埋在了慕清颈间:“我好累。”
  “已经没事了。”慕清如是道,抬手抚着南罗的头。
  南罗几乎是躺在床上便睡了过去,慕清拿了巾帕打湿后为南罗擦了擦脸,为他盖好被子后,转过身便看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南祁。
  “他……睡了?”南祁问道。
  慕清点点头。
  南祁便迈步向南罗走去,慕清轻叹了口气出了屋门,看到了坐在回廊边的四哑:“不冷吗?”
  四哑听到慕清的声音后,将头转过来看向慕清:“不冷。”
  慕清便走过去在四哑身边坐了下来:“有什么好看的?”
  四哑摇摇头:“昨晚又下了雪,你看那树,本来上面的雪都融化了,现在又变成个雪树了。”
  “四哑,你想雪国吗?”慕清问。
  四哑将头埋在膝盖间:“不想。”
  慕清挑挑眉便听到四哑道:“四哑从小就跟在公子身边,公子在哪里,四哑就在哪里,所以啊,到哪里都对四哑的意义不大。”
  慕清听着,抬手摸了摸四哑的脑袋:“你始终不能一辈子在我身边的……”慕清说到这里顿了顿道:“我活不长的。”
  “王爷有办法的。”四哑偏个头看向慕清:“自从公子遇上王爷,什么小病大病都没生过,甚至连心疾都没发作过。”
  慕清一愣,笑了起来:“所以我想回雪国,回到席岭身边啊。”
  “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四哑问道。
  慕清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将视线放向了屋内,终究还是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般道:“南罗,变得有些奇怪了。”
  南罗睡够后醒过来时,屋内只有烛光照亮,慕清坐在桌前借着微弱的烛光翻着书,这样的感觉,没来由的觉得温馨,自己刚有动作就见慕清放下了书看过来:“醒了?”
  南罗点点头:“这一觉睡得够久吧。”随后摸着肚子道:“饿了。”
  慕清笑了起来:“想着你也快醒了,就让四哑吩咐做些你爱吃的。”
  南罗将被子掀到一边下床,猛地站起来有些头晕,踉跄着将床柱扶住:“睡太久了,头疼。”
  慕清有些无奈的看着他,南罗洗了个脸后对着镜子“啧啧”道:“我这么俊朗的一张脸,如今嘴边都是扎人的胡渣,不知道偷偷喜欢我的宫女们看到后做何感想啊。”
  南罗一句话引得慕清笑了起来:“对啊,从一个俊朗男子变为了成熟男人,自然更有魅力了。”
  “爱妃这话甚得朕心,不枉朕疼爱一番啊。”南罗说着摸了摸胡渣,像个流氓似得迈步往慕清走去……
  四哑端着饭菜进来时便看到这番景象,顿时一双眼猛地睁大呆愣愣的立在门口。
  慕清将南罗挑起自己下巴的手拿开看向四哑:“还愣在门口干嘛?”
  四哑这才将饭菜端上桌,有了吃的,南罗自然是只管吃饱,慕清在一旁为他倒上热水:“慢点吃,不然得噎着了。”
  南罗一边吃着一边点头。
  四哑站在一边扭捏不安引起了慕清的注意,于是道:“四哑?怎么了?”
  四哑看了看南罗又看向自家公子,似乎犹豫了很久才道:“公子,你不能对不起王爷。”
  “咳咳咳……”南罗被饭菜噎着,端起水杯也不管水还烫口便一饮而尽,待到饭菜咽下去后才笑了起来:“这笨的真可爱。”
  慕清瞪了一眼南罗后看向四哑:“四哑……”
  四哑仍然是一脸迷茫。
  慕清只能无奈的摇摇头轻叹了口。
  南罗好像更多的时间用来发呆,现在朝政上的事几乎是南祁一人处理,也只是过了四五日的样子,慕清回到房内的时候看见的便是倒在地上昏厥的南罗,慕清顿时慌了神,待到南祁来的时候,慕清仍然未从怔愣中回过神来。
  在门外不知道站了多久,看着御医一个个来了又离开,而房内始终没听到多余的动静,甚至……连南祁的声音也没听到。
  脚步没有移动一下,四哑也站在慕清身边:“公子……”
  慕清便摇摇头:“没事。”
  天色见暗的时候,南祁红着一双眼,垂在两边的双拳还在不停的颤抖着,甚至眼中没有了一丝光芒,几乎很吃力的走着,不知道是要去哪里。
  慕清被南祁这样子吓住,走进去的时候脚步甚至有些踉跄,南罗躺在床上面朝他对他笑了起来:“慕清,你过来。”
  慕清走到床边坐下,张了张口,终究只是道:“怎么好好的会昏倒?”
  南罗又是笑了笑,随后道:“慕清,我与黎国对战的时候,想的便是一定要赢,可是……却不是为了与南祁的赌注,我只是想,要守住锦国,像是突然体会到了南祁的心情,可是……”南罗说着时神情很安详,嘴角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我只是想,这是他拼命守住的江山,那么这一仗就不能输,可是我本来就不打算活着回来,所以在去之前给自己下了蛊,就在出征那天,我站在院内想了许久,然后吞下了那蛊。”
  慕清一怔,双手有些颤抖的握住了南罗的手:“原来……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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