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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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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位将士看了看彼此交换了眼神后点点头,其中一人道:“你在这等着。”
  慕清点点头,见撤回了长枪的将士转身离开,另一位笔直站好,慕清见此人毫无表情,甚至手脚都放的笔直,来了兴趣,于是道:“这位小哥,敢问京中的王爷是否昨日到了渠县?”
  那位将士看了慕清一眼没有说话,慕清暗中好笑,却不露神色又道:“不瞒您,我听说了王爷一些事情,有人说他为人朴素正直,那时候就对这位王爷充满了敬佩,可惜我身子不好,不然定是要参军,此次也能一睹王爷尊容了……”
  许是被慕清的话痨惹得有点烦躁,将士不停的把视线投向刚刚那位将士离开的方向,想来是盼着那人快快回来打发了慕清,见那将士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慕清笑了起来,隔着斗笠看不见,嘴角的弧度倒是越来越大,那将士似乎也感觉到了慕清在笑,瞪了一眼慕清:“你笑什么!”
  慕清立刻惶恐道:“军爷息怒,小的生来就如此,不笑看起来像笑,笑了反而更像怒了。”
  将士一听来了兴致:“怎么还有这样的人?”
  这将士明明是在笑,却看起来比刚刚还要面恶,跟个黑面神似得,慕清忍不住笑意更大,而此时通报回来的将士回来,身后竟跟着瞿尤,这让慕清顿时敛住心神。
  “相爷,就是他。”
  将士话一出,慕清便感觉到了瞿尤的视线在自己身上来回的打量,慕清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没见过大世面被人这一打量忍不住害怕的人。
  “叫什么名字?”
  瞿尤这一开口,让慕清松了口气,看来瞿尤是没认出自己来了,想来自己穿的跟个四处流浪的江湖人士似得,带着斗笠看不清面貌,也不会联想到其他人上,慕清做出犹犹豫豫的样子,被将士吼道:“相爷问你话呢!”
  慕清便立即跪在了地上:“小……小人叫张秤。”
  瞿尤的视线是一直放在慕清身上的,见他答话又问:“你说你有法治好徐将军,可你又知将军被什么所伤。”
  慕清将头埋得更低:“小人……小人自幼就习医,想有所作为,小人虽不知将军被何所伤,但若是相爷肯让小人看看将军的伤势,小人就定有法子治好将军。”
  慕清话一说完,瞿尤却没有说话,沉默许久后,才听瞿尤道:“跟我来。”
  随着瞿尤上了城楼,慕清却始终警惕,若是此时被席岭发现,没认出自己还好,这一认出,定是会让自己回去的。
  正要进去的瞿尤叫住了正要出去的军医,那军医停下行礼:“相爷。”
  瞿尤将视线放到屋内:“还是没有起色?”
  军医没有回答,瞿尤也挥了挥手放走了军医,慕清随着瞿尤进了屋内,就见到了躺在床上昏迷中的徐平涵,许是注意到了慕清正在看徐平涵,瞿尤瞥了一眼慕清:“这屋内光线不好,带着斗笠怕是看不清楚吧。”
  慕清一怔,随即道:“小人自幼身子不好,见不得风,否则就会染上风寒。”
  瞿尤皮笑肉不笑的坐到了一旁:“那就请大夫看看将军为何昏迷不醒吧。”
  慕清闻言走到床边坐下,就察觉到了瞿尤跟了过来,并保持着警惕,慕清有些无奈,揭开覆在徐平涵身上的被子,就看到了徐平涵衣服心脏处已经被浸出的血染红,慕清伸手揭开了徐平涵的衣服,靠近心脏处的伤口已经得到处理,慕清见状却叹了口气。
  “怎么了?”瞿尤听到慕清的叹气声时就出声问道。
  慕清摇摇头继而揭开了包住徐平涵伤口的纱布:“可是有御医为将军用了天竺葵?”
  瞿尤一怔,随即点头:“伤口太深,平涵……昏迷中一直很难受,只能用天竺葵来止痛。”
  缠绕的纱布终于都解开了来,不出慕清的意料,伤口已经开始紫黑,瞿尤见到后更是目光一凌:“这是什么?”
  “中毒了,相爷不会看不出来吧?”慕清说到。
  瞿尤皱眉:“我是问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射中将军的弓弩定是抹了药,而锦国也猜到会有御医用天竺葵为将军止痛,那么本来无碍的只需包扎好的伤口待将军醒来就相安无事了,被这天竺葵一中和,就变成了毒药。”慕清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只听到瞿尤猛地一拍桌,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过了一会儿才问道:“先生可是有办法?”
  这称呼一变,慕清就将视线放向了瞿尤,心中不免叹气,这瞿尤,精明过头,行事太独断,就从这称呼就可看出,不过一想到自己现在在瞿尤眼中成了有用之人,自然对自己要留下来做军医的打算也是有利了。
  自幼跟在林婵身边,所谓“善毒者善医”,这蛊与毒也相差不多,林婵能用蛊杀人,自然也会用蛊救人,慕清小时候害怕,但习惯了也就觉得新奇,虽没有天分,但跟在林婵身边也能了解个大概,加上对慕臻的了解,自然是知道慕臻会在设计武器时对之进行改变到达更高的用途。
  其实慕清根本没有任何把握,医术都未曾翻开过又谈什么救人,不过是碰碰运气,看这徐平涵受伤是否是中毒了罢,如今看到倒是松了口气,至少是不会被瞿尤拖下去斩了,慕清思来想去之时,瞿尤的声音打断了慕清的思绪。
  “王爷。”
  慕清顿时屏息看去,只见席岭站在门口,视线直直向自己看来,慕清整个脊背打的笔直,过了一会儿才听席岭道:“听人说来了个大夫自称能治好徐将军。”
  “是。”瞿尤答道。
  “既然大夫已经看完徐将军的伤势,那么可否跟本王出来谈谈徐将军的事情?”席岭说着视线不离慕清。
  慕清惶恐跪下地:“草民……”
  “跟本王出来。”席岭未等慕清说完就转身走了出去。
  慕清起身就迎上了瞿尤有些探究的目光,于是低着个头走了出去,结果人刚一出去,就被席岭抱在了怀中,耳边传来他的声音:“你不该来。”
  慕清顿时缴械投降,回抱住席岭:“我还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没想到一眼就被你认出来了。”
  “席岭,你不要顾虑太多,既然能同甘,那我慕清就能跟你共苦,这次的事情,关乎性命,不见到你始终是安不下心来,席岭,你我都是凡人,我会害怕听到任何你不好的消息。”
  两人静默许久之后,才听席岭道:“你有法救徐平涵?”
  席岭这话一出,慕清知道席岭这是妥协了,于是笑了起来:“自然是有的。”                    
作者有话要说:  




☆、45

  “在这紧要的关头,三皇子倒是有闲心了。”再回屋的时候,瞿尤就开口嘲讽道。
  慕清尴尬的抬手摸了摸鼻梁,假装淡定的坐到了床边,从怀中取出了在竹舍时慕臻交给他的药罐。
  瞿尤就要上前,被席岭抬手挡住,慕清知道瞿尤是关心则乱,于是开口道:“丞相无需担心,我虽然不懂医术,但不是鲁莽之人,既然我说有办法那么就请你放心。”说中,打开药罐取出了一粒药丸后,又将药罐封好放回怀中。
  拿出了银针往自己指尖扎去,瞿尤神色复杂的看着慕清,慕清将血滴在了药丸上:“丞相无需多想,我救将军是为了雪国,并不为其他。”
  药丸上那层暗红色在将慕清的血吸进之后慢慢褪去,在慕清掌心中滚动了一圈,一只红色的虫子就活了过来,慕清将虫子放到了徐平涵的伤口处,那虫子闻到血腥味之后就躁动了起来,沿着徐平涵的伤口爬动着,爬过之处,乌黑的血迹已然被虫子吸尽,围着伤口转了一圈之后,虫子钻到了徐平涵的伤口里面,只见虫子的整个身子越涨越大,似乎轻轻一按就会爆掉一般。
  终于,那虫子没了动静,瞿尤上前就要去捻走虫子,慕清抬手一挡:“少个虫子,我便少活一天,丞相现在拿走虫子,是想让刚刚的所有都功亏一篑?”
  瞿尤不解,紧皱着眉头看着虫子:“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既然污血已经被吸干,为什么不能拿走?”
  慕清摇摇头:“还要等一下。”
  慕清话音一落,那刚刚没了动静的虫子又激动了起来,从伤口处爬出来的时候,嘴上的触须不停的抖动,顺着慕清的手爬回了慕清掌心,身子卷成了一个球状,慢慢身子覆上了一层暗红色,比起刚刚的大小,整整大了三陪。
  慕清将变回药丸的东西拿捏在手中把玩,起身对瞿尤道:“将军应该今晚就醒来。”
  瞿尤看着慕清,许久后才道:“多谢。”
  慕清对他笑了笑就走到了席岭身边,席岭先一步走了出去,在慕清跟上后,才握住慕清的手,果不其然,慕清掌心已经全是细汗。
  “我其实都是乱蒙的。”慕清说到。
  席岭将慕清手中的药丸拿了过来执到地上,一脚踩下,慕清有些无奈:“本来还想拿在手中多玩几天的。”
  席岭皱眉:“你怎么知道的?”
  “不是跟你说了吗?蒙对的。”慕清说着时抬头看向席岭,神色有些难过:“当时父亲将这药罐交于我时,我只是知道这里面装的是我心上藏蛊的食物,后来在王府水榭晒太阳的时候心疾发作,拿起药丸的时候,透过阳光就看到了里面沉睡的虫蛊。其实我只是想死马当作活马医,这天下最厉害的藏蛊的食物自然也是厉害的虫蛊,没想到,我刚刚害怕自己这一出错,瞿尤定是当场就会要了我的命。”
  席岭轻叹口气将慕清拥入了怀中。
  当晚,徐平涵便醒了过来,慕清这才算松了口气,但徐平涵仍然精神不济,需时日养好身体,而之后锦国每日派人跃马横刀来城楼下叫阵,三日以来,两方就这么僵持不下,锦国前来叫阵,雪国无人应战,便落得锦国士气大增,雪国与之相反。
  “王爷,如此下去不好。”席岭与慕清还有瞿尤正商讨如何应对时,徐平涵披了件外衣走了进来。
  瞿尤见状忍不住皱眉:“你身子没好,下地作甚?”
  徐平涵不满道:“我一介武夫,区区小伤有何所惧?”
  瞿尤一听眯起了眼看着徐平涵,不冷不热的道:“是么?这区区小伤可差点要了将军大人的性命啊。”
  徐平涵顿时脸一红,找不到话来反驳,这时席岭开口道:“将军有何方法?”
  徐平涵一心着急,而现下最好的办法就是与应战与俘虏下叫阵之人,那对锦国而言必是打击,但无奈自己现在跟个废人无异。
  从徐平涵的表情中,三人已经得知,慕清一直看着地图,见到上面有画过的痕迹,开口道:“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说着将地图放在了桌上,指着渠县,再指了指锦国如今盘踞的地方:“渠县与之相隔五百里,而锦国的粮草自然是从这个放向运输来此,他们耗不起时间,所以急于攻下渠县,派人每日前来叫阵,那么注意力定是集中与渠县。”
  慕清说着又指了指渠县西郊的地方:“渠县这里的城门已经废弃,但要打开也不难,而这个方向与锦国运输粮草的路线相隔不远,我们派人劫了粮草便会让锦国手足无措一段时日,借此再暗中派人潜入锦国军营杀掉一些将士,盗了他们的军服作为内应待在锦国军营,我们现在不宜主动,了解锦国如今的兵力与计划是首要。”
  慕清说完之后便没了声,有些忐忑的看了看瞿尤与徐平涵再看了看席岭,自己不过是说出了猜测,无疑是纸上谈兵,说来容易,风险却很大,被否决也在慕清的意料之中。
  徐平涵拿起了地图深思,许久后皱着眉头道:“也只能这么一试了,但人选问题实难着手,若是微臣没受伤,这去劫粮草定是胜券在握的。”
  席岭点点头:“这才是顾虑。”
  “容臣与将军商讨之后将结果告知王爷。”瞿尤说着拉住徐平涵的手:“回屋躺着再看。”
  屋内剩下他们二人之后,慕清看向席岭:“我所说的与你所想可有偏差?”
  席岭摇摇头,然后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慕清便笑了起来:“我看到地图上有画过的痕迹,便猜出来了,我还害怕理解错了你的意思。”随即慕清又道:“你既然是顾虑到了派谁去,那么是否打算自己去的?”
  席岭不语,慕清便知道自己猜中了,听席岭开口道:“徐平涵定是会让副将元九去,不过这元九有勇无谋,派他去反而会坏事。”
  劫粮草之事不得有误,再派一员谋士,若是过程发生什么,定是要分心保护这位谋士,慕清想到席岭定是顾虑于此,才久久在这劫粮草之事上犹豫许久。
  劫粮草的事情必须尽快,席岭与瞿尤自然是不能去的,一旦叫阵之人发现异常,锦国就会警惕,慕清开口道:“让我去吧。”
  “不行。”慕清话一出口就立即被席岭皱眉否定。
  慕清走到席岭身边坐下:“席岭,徐平涵重伤,如今能做这件事的只有我了,必须赶在今晚行动将他们堵在山谷处,我们是有备而去,锦国定然措手不及,即使抓住了我,南祁亦不会对我怎样……毕竟,他曾将我从锦国放回来。”
  席岭不语,紧皱的眉头便知道没有被慕清说动,慕清见状捧住席岭的头,让他的眼睛对上自己的:“席岭。”
  席岭将慕清抱住后道:“不行。”
  “你不让我去,我始终会偷偷的去,与其那时候让你发现我不在了担心,还不如就让我去,反正脚长在我的身上,说不定你一个转身我就不在了。”慕清说着瞪了席岭一眼:“就这么定了。”
  看席岭要开口,慕清立即用唇堵住了席岭将要出口的拒绝。
  加上慕清与副将元九还有二十几个将士从城楼下去后,骑马沿着渠县废弃的城门而去,他们必须赶在天黑时到达山谷处堵住锦国运送粮草的车队,好在到达目的地用不了多少时间,慕清一行人不能有太大的动静,没有将封锁的城门打开,而是将侧门打开出了渠县,一路顺着林间小路快马加鞭,小路越来越偏僻,天色暗下来的时候,慕清看了看夜色对元九道:“还有多久能到?我们时间不多,否则劫不到此行的粮草就要等上几天了。”
  元九指了指前方道:“沿这条路穿进谷口就是了。”
  慕清点点头,没想到只用了半个多时辰就到了,出发之前已经定下了计划,他们不宜去太多人马,到达山谷时分作两路,包抄谷口,见到锦国粮草车马时,看慕清手势,便将大石从山谷上推下阻断去路。
  慕清一改往日翩翩公子的白衣形象,穿了墨色的紧身衣裳,一根发带将长发束起,干净利落,比起往日精神了很多,到达时一双眼远远眺望下方,就见到了蜿蜒的山路中隐隐而现的火光,慕清一笑:“看来是赶上了,他们到这里还有一会儿时间,够我们准备了。”
  元九便对手下的将士吩咐之后问道:“王爷,一会儿我要做什么?”
  慕清一夹马肚:“跟我到谷口等他们。”
  元九一愣,有些懊恼:“那我还不如跟他们待着去。”
  “怎么?”慕清看向元九:“一会儿大石放下,他们来路去去路一断,可有的是事情让你做,难道你想跟着去搬石头?”
  元九一听一会儿有用武之地立刻笑道:“我还是跟着王爷,嘿嘿。”
  那傻笑的样子让慕清忍不住笑了起来。
  “王爷,来不及了!”眼看锦国粮草车马愈来愈近,慕清却迟迟没有动作,元九着急的看着慕清。
  慕清却还未从怔愣中回过神来,元九一急,拿起刀就要冲去,慕清开口道:“元九,住手!”
  慕清的声音顿时在山谷之中回荡,地面就开始震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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